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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厌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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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望原本想好好休息几天，但并没能如愿。
第二天清早，孔清如打着哈欠来上班，就看到送餐机器人在他们实验大楼门口。这种送餐机器人是铂金一家高档定制餐厅的外送，有严格的飞行路径管理并搭配自动化机械手，还有通讯功能。他连忙去汇报苏北望，苏北望一脸疑惑地走出来，看着送餐机器人卸下的足够他们团队吃的量，顿时就猜到是谁干的了。
“苏博士您好，这是陈上将为您的团队定制的早餐，其中这一份特殊包装的是您的。”送餐机器人里传来的是人的声音，显然是餐厅的工作人员，机械手特别把这一份单独递到苏北望面前。
实验员们面面相觑都犹豫不决，苏北望说道：“大家自己拿，食物不能浪费。”
陈既白和苏北望的尴尬关系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而且有不少人都目击了陈既白带着那么多卫兵差点拆了实验大楼的门，也知道他最后神色黯然地走了，但他们的领导是苏北望，所以根本就不敢接受陈既白的好意。
苏北望见大家不敢动，他只好先把自己的那份拿走了，孔清如才招呼道：“大家来拿，吃完开工！”
他们每天上班都是先到科学院打卡，然后负责C病毒抗体研究的人员才去郊区实验室上班。
“孔少，老师他是什么意思？”赵乔一头雾水，见苏北望去了办公室才敢小声问孔清如，“他不是和陈上将闹掰了吗？怎么还收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都有点不敢吃了。”
“老师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吧，他一向节俭，肯定看不得浪费粮食。”孔清如自小养尊处优，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这几年跟着苏北望同甘共苦，都耳濡目染不少。
苏北望根本就没有胃口吃，但是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还是吃了一点，最后剩下的都放进了保鲜柜准备中午热热再吃。
他查到这家高档餐厅的外送价格标准，大致算出了价格，取更高的整数用联络机器人给陈既白汇了过去，同时附赠留言：“多谢陈上将的好意，只是本研究团队暂时没有这么高的消费，请陈上将高抬贵手不必锦上添花。”
然而苏北望的汇款却被打了回来，得到的回复却是：“你作为军盟医学技术顾问，这只是工作餐。”
谁家工作餐这么铺张浪费？即使陈既白有再大的权利，他也不可能挪用公款。
苏北望烦躁的很，他只好把陈既白从黑名单拉了回来，拨通了他的终端号码，对面秒接，听筒里传来陈既白欣喜的声音：“北望，你终于肯联系我了？”
他想起之前联系陈既白，几乎都得不到回复，哪怕得到了，也没什么好话。
想到这里，苏北望没好气地说道：“陈上将，请您停止这种无用功，浪费食物、铺张浪费很好玩吗？”
陈既白解释道：“这家餐厅可以定制符合营养需求的病员餐，我只是担心你吃不好。”
苏北望压制住怒气，尽量平和地说道：“陈上将，我作为专业人员，知道我的研究团队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如果您再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我只能去找埃尔森元帅举报您了。”
陈既白一愣，柔声安抚道：“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只是希望你养好身体，至于埃尔森元帅，这是我的私事，他不至于连这个都要干涉。”
“陈既白，你到底什么意思？”苏北望的质问都打在了棉花上，他也不想再忍了。
“北望，你别生气，”陈既白知道自己惹怒了他，连忙道歉，“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对你好一些，因为……”
他顿了顿，语气悲伤：“我很爱你。”
苏北望感到一阵恶寒：“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除了工作，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困扰，请你体面一些，可以吗？”
“你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了，我还要什么体面呢？”陈既白苦笑道，“我也不想给你造成困扰，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作为军人，我应该严格自律，”他想起在沃德学院训练、在边防战场厮杀的日子，心知自己是愧对所学了，但他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郑重地说道，“可是我没办法阻止自己爱你。”
如果是在当面，苏北望已经想翻白眼了。
“但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感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吧？”苏北望反驳道，“陈既白，强扭的瓜不甜，你作为军盟上将，这种三岁小孩都懂得道理，你不懂吗？”
陈既白沉默了几秒，深呼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你不爱我，没关系。”
“北望，你不需要爱我，只要我爱你就行了。”
“陈既白，你疯了吗？”苏北望觉得这样的陈既白完全不像是他认识的人，“如果你觉得愧疚、惋惜，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保持简单的工作关系不好吗？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不想失去你！”陈既白哽咽道，语气都激动了起来，“苏北望，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两年前，我们第一次吵架，你就这么失踪了，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却以为你死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他顿了顿，非常艰难地说道：“我的确对不起你，可是你现在说不爱我就不爱我了，好，我也能接受，可是为什么你连我对你好的资格也要剥夺？楚璘他一直都喜欢你吧？我查过了，过去你脱离神院，在拜尔学院过得很辛苦，一直以来他都给予你很多帮助，你都接受了，可为什么我这么一点点心意，你都弃之如敝履？”
末了，他绝望地说道：“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听他说话的时候，苏北望把自己的手臂都掐红了，他肯定地说道：“对，我就是很厌恶你，所以算我求你了，你的好意我真的无福消受，会折寿的！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陈既白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他笑着重复道：“对不起，北望，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什么都能听你的，可是要我不爱你，我真的做不到……”
苏北望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然后立马拉黑了陈既白。
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并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狠绝，他虽然被陈既白伤透了心，但他承受过这些痛苦，所以言语中伤陈既白并非他本愿。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相安无事，除了工作以外其他方面都再无瓜葛。
只要陈既白能做到这些，在公共场合，他还是能尊称他一声“陈上将”，陈既白理他或是不理他都无关紧要，反正充其量只是一点头，面无表情地叫他一声“苏博士”。
况且陈既白一直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哪怕知道威廉姆斯残害了他的祖父、父母，他也还是十分冷静地按照法律法规进行处理。在以为自己的爱人死了的时候，他处理起工作也仍是有条不紊，除了对苏北望……
也对，反正陈既白对他，从来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骂就骂，想杀就杀，就连现在都是，想爱就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苏北望冷笑一声，觉得陈既白大概是真的疯了。
大吵了一架，苏北望感觉有些头疼，他喝了一些脑力药剂，然后继续查看郊区实验室发来的实验文件。他最近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还没有回到实验室。
然而没看多久，从大厅又传来骚动，从外面传来赵乔的声音：“上将，您不能进去，老师他在休息……”
孔清如和赵乔他们因为担心苏北望的身体健康，所以他们商量让赵乔暂时留在科学院看顾他，他没反对。
苏北望头痛地扶额，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陈既白果然又故技重施，带了一群人强闯，此时他正好站在苏北望办公室门口，不知道要对他这个门做什么。
陈既白看到他，对他露出笑容，好像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般。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北望冷冷道。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你的情绪，来看看你，”陈既白连忙解释，“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现在你看到了，我好好的，没死，而且我很忙，请问你可以走了吗？”苏北望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是想问你，你的东西还在我这，你要不要去拿？”陈既白试探性地问，“嘟嘟这些天没见到你，也非常不开心，所以你……”
“嘟嘟怎么样关我什么事？”苏北望的忍耐到了极点，“十几年前我就把它送给你了，你把它照顾得很好，我很感谢你，没有我它照样活得好好的。还有那些东西我已经让清如和你说过了，扔掉，烧掉，随便你怎么处理，所以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我说的不是你的生活用品，”陈既白仍是极尽温柔地解释着，“我现在睡在你住过的房间，我很感谢你给我留了念想，我只是想问你，你留在我这的日记本，你还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