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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尸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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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望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一夜，眼前总是莫名其妙浮现陈既白的脸，于是将自己感兴趣的生物医学相关理论知识在脑中反复背诵才终于睡着，睡得还不错。
早饭后，埃尔森咳嗽了几声，苏北望关心道：“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埃尔森无所谓地摆摆手，“老毛病了，这些年亏空的有些厉害，看来是要退休了。”
“爸……”玫瑰在一旁满是担忧。
“说正事吧，”埃尔森站起来，“跟我来。”
苏北望跟随玫瑰和埃尔森乘坐电梯到了地下，埃尔森元帅用手印开启了一个电动通道，他们穿过通道，一个有着极高加密的门出现在眼前。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时，埃尔森才道出原委：“既白说，他告诉你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你主动提出要给他们做尸检，坦白说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因为你并不是专业的，风险太高，但既白说服了我。”
苏北望的猜测落到了实处，他有些激动：“感谢您的信任。”
埃尔森微笑着点了点头，嘱咐道：“现在我们穿好防护服进去吧，注意安全。”
随着埃尔森的解密权限启动，门缓缓打开，三人穿过了好几个短而逼仄的走廊，一个设置的极为标准的解剖室映入眼帘，因为深处地下又环境幽暗，倒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玫瑰调亮了灯光，苏北望终于看清坐在在正中间的特制冰棺中的两个人。
两人的面庞都很年轻，不会超过五十岁，男人轮廓分明，女人面容昳丽，不难看出这两人就是陈既白的父母，陈博实和莉达。
“我始终觉得事有蹊跷，但找不到任何原因，”埃尔森原本精神矍铄，这时却平添了一些苍凉，“我找了很多我信任的军盟法医专家来做尸检，都没有发现什么，如果你也一样，也不需要有什么想法或者遗憾。”
“谢谢。”苏北望道谢，便上前正式开始尸检。
特制冰棺打开，两人的尸体上升到一定高度，自然变成了一个解剖台。
苏北望先是给莉达做了尸检，没有发现什么。先感染C病毒的是陈博实，莉达发现之后才匆匆送走陈既白，两人的死因显而易见，尸检结果一定没问题，所以如果有线索，一定也在陈博实身上。
然而苏北望给陈博实做了尸检以后也是毫无发现，他眉头紧锁，但仍然觉得不对劲。
“请问元帅，当时发现他们时，是什么状态？现场的情况如何？”苏北望抬头看向埃尔森，问道。
埃尔森沉思了一会，将当年的相关图片和视频在另一边的投射屏中播放，边解释道：“当时从监控里可以看见，博实他感染C病毒后从地下实验室冲出来，还穿着防护服，但是很快被他撕掉了，莉达反应很快，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仅仅在大门和客厅设置了监控，地下实验室是没有监控的，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们不得而知。”
玫瑰在一旁补充道：“之后既白的逃生舱我们也曾经在交通监控中捕捉过，但逃生舱的设计本身就带有干扰装置，所以我们花了很多年才找到他。”
这时视频播放到事后地下实验室里的影像，到处都是破碎的试管和混杂在一起的不明液体，但苏北望并没有发现应该用于储存病毒的冰箱旁有任何异常。
反而是工作台上有碎裂的专门盛放C病毒的螺旋形玻璃柱，按照常理，每次取用之后应该会立即放回去，一般不会直接放在工作台上
“请暂停一下，”苏北望连忙指着屏幕询问道，“请问这个玻璃柱是被打碎的吗？”
埃尔森摇摇头：“当时现场太混乱了，又处在暴露环境中，为了防止感染源被传播，只能拍了一些视频，快速处理了现场。”
“也对，”苏北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的死亡地点也不是这个地下实验室，我只是觉得很奇怪，陈博士不可能不知道C病毒的危险性，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埃尔森眼神复杂而悠远，似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我对威廉姆斯钻空子收养了博实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些年我们都只是表面和气。虽然博实和我不算亲厚，但他也是很尊敬我的，我知道他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就算特立独行要做C病毒抗体的研究，所以对于他感染C病毒的原因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碎裂的试管、防护服、感染……威廉姆斯离开三天后……
苏北望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他曾读到过的武器：远程微型爆炸器，代号是RMED。
这是申亚大陆很久以前的一个赫赫有名的变态杀人狂发明的，体积微小到以人眼难以发觉，为了方便远程控制，甚至自带监控装置，方便操纵人观察情况。
起初他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杀人欲和窥|探欲而发明的，他将远程微型爆炸器微不可查地粘贴到受害人的动脉上，先是窥探对方的私生活，觉得无聊时就启动爆炸，爆炸威力虽然不大，但也足矣将动脉炸穿，受害人往往来不及急救因而失血过多死亡。
但这种爆炸器是军盟控制极其严格的武器，只有少将以上的人员才能少量的批准使用，只在打击犯罪团伙时，利用团队中的嫌疑人做间谍达成一锅端的目的，而爆炸器则是防止嫌疑人间谍反水的控制手段。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会轻易引爆，且使用数量需严格控制。
这种爆炸器的粉末非常容易吸入沾在鼻腔黏膜，但如果不是利用细胞溶解技术，根本检测不出来。
苏北望有些紧张地对陈博实的鼻腔黏膜情况进行详尽的检查。当粉末被检测出来时，苏北望眼神一颤，他的猜想落到了实处。
“埃尔森元帅，您知道‘远程微型爆炸器’吗？”
“RMED？”埃尔森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法把这东西和尸检联系到一起。
苏北望说出了检验结果：“我在陈博士的鼻腔里监测出RMED的H粉末。”
“这？这怎么可能？”一直默不作声的玫瑰惊呼道，“RMED极少使用，且管控严格，我在军盟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批准过……”
她想到刚才看见的碎裂的玻璃柱，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说……玻璃柱是在人为操控下被炸裂的？”
苏北望分析道：“我推测，有人进入了地下实验室，偷偷在螺旋形玻璃柱上粘贴了RMED，并通过远程操控，在合适的时机引爆，同时造成了试管的爆炸和防护服的破损。”
“能进入地下实验室的，一定是陈博士非常信任的人……”玫瑰感到细思极恐。
“玫瑰，你马上联系既白回来，”埃尔森十分冷静，“这件事非同小可，在查明真相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好的爸。”
之后苏北望将尸检结果整理成报告，相关分析材料一应俱全，极有说服力。
“亦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玫瑰惊叹道，“之前那么多叔叔伯伯都没有发现。”
“因为死亡原因，的确很容易被误导，H粉末仅仅是普通的尸检根本检测不出来，只能利用细胞溶解技术，但这项技术近几年才出现，当年RMED的受害者死亡原因几乎都是失血过多，根本就没有这项检测，”苏北望谦虚道，“我也只是运气好，碰巧对RMED的制作技术和成分略有了解，猜对了。”
说实话，其实苏北望自己也很惊讶，他作为一个沃德学院出身的军盟上校，为什么会对生物医学类的学识了如指掌？
但他还没有深入思考，陈既白就匆匆赶来了。
他看见陈既白大步向他走过来，表情少有的激动，而他正准备将自己终端中的报告先递给陈既白看，就被一把抱住了。
陈既白有一米九，苏北望虽然不矮，但因为陈既白按着他的头，他的脸就被埋在了陈既白的肩膀上。
苏北望猝不及防被抱住，拿着终端的手还悬空着，一时无所适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能感受到从陈既白体表传来的灼热的体温。
还是玫瑰拉开了陈既白，无语道：“陈既白你有话好好说，别吓到亦奇了！”
陈既白退开几步，看到苏北望手足无措地样子，脸上还有一层淡淡地绯红，状似无意地咳了一声，正色道：“抱歉，是我无礼了。”
“没事，能理解，”苏北望尴尬地笑笑，连忙把手里的终端递过去，“上将，您看一下。”
在陈既白仔细查看分析过程和结果时，苏北望忍不住悄悄看了眼陈既白。明明才几天没见，苏北望看见他的感觉却好像不太一样了，想起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他连忙偏过头去。
陈既白仔细查看了分析过程以及结果，将终端还给苏北望，满含笑意地看着他：“谢谢你。”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满面春风，苏北望本来想说一些客气话，憋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说，低头沉默地接过去。
但陈既白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里有些冰冷的表情：“这才刚刚开始，下一步还有很多事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