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办案》乌云遇皎月

7、第 7 章

　　李秋生双目赤红，神色癫狂，眼眶不自觉淌着泪，看着可怕又可怜。
　　“程凌害死了你儿子？”顾运费劲巴拉的从这番颠三倒四的话里挖出一句关键信息，问道。
　　“十年前，程家去天台寺祈福，金留作为我的儿子从五岁起就开始伺候程凌，所以那次祈福他也去了。程凌当时十岁，贪玩又任性，甩开所有侍从，带着阿留去了后山西边，却不慎跌落悬崖。阿留他为了救他死死拽住他的脚，可一个八岁的稚子哪里拉得动一个十岁的孩子？两个人都掉了下去，幸好下面有一棵松树，阿留他们正好摔在这上面。可树小风大，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发现他们不见了，就连忙带着仆从、僧人漫山遍野的找，我在东边寻，程许他们在西边找。程凌被孩子的哭喊声吸引过去，当机立断用绳子吊了人下去把孩子抱上来，绳子撑不住三个人的重量，只能一个一个救。可他们刚把程凌救上来，绳子就断了。”
　　许是人之将死，总想把那些烂掉，模糊掉的秘密与回忆挖出来好叫别人也听一听，才显得不会白活了一遭。
　　李秋生十分平静的叙述着，说到这儿，他忽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接着道：“你看，平日里说的倒是好听，什么真真切切当做了一家人。好一个一家人，到了关键时刻，那些人总能分得清亲疏远近。”
　　李秋生也没等秦明泽和顾远他们做出什么反应，便接着往下说了。
　　“阿留摔了下去，万丈的悬崖，等我下去找到他的时候，肠子都流了出来……我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天！他程凌的命是用我儿子换的，是我儿子的命，我当然不会杀了他。我谋划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时机来了场狸猫换太子。他会被绑在天风寨里，这一辈子都出不来，眼睁睁的看着陈家败落，看着他在意的一切都慢慢消失，这可比杀了他有意思～～”
　　我盯着他盯了许久，幽幽开口，“那李缘呢？被视若生父的人杀了，被最信任孺慕的人亲手杀掉。七年的养育之恩，七年的温情全是假的，全是你亲手编织的梦。他又是何等的痛苦？而你的这番作为和当年的程序又有什么区别？甚至你比他更残忍！”
　　说完这番话，我便离开了，不去理会身后痛苦而迷茫的呜咽。
　　哭有什么用？后悔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李缘也活不过来了。如果真的在意，他也不会这么做。
　　“明泽，这家伙还真是心狠手辣，养了七年的儿子说杀就杀，啧啧啧。”顾远叹息一声，转眼间又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追着问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要不要去围攻那个什么天风寨？”
　　我看着他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毫不留情的泼了盆冷水，“不能围攻，万一那群人狗急跳墙杀了程凌，我们谁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啊？那怎么办？”顾远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
　　“我怎么瞧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什么对工作上心的人。
　　“我还没去过土匪窝呢，这不是好奇嘛。”
　　好吧，这家伙的脑回路就不该以常理度之。
　　“哎！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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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斜靠在门边，懒洋洋的把玩着腰间的青玉。我向来不喜欢繁复的款式，上好的青玉也只做了个平安扣的样式。青玉玲珑剔透如初春新生的嫩芽般翠绿，摸起来温凉润泽，舒服的很。
　　余光中一片红色衣角左右晃动，扰人极了。
　　我额角跳了跳，无奈开口：“顾远，你能不能别晃了？晃的人眼晕。”
　　“不是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时间就是生命，现在这情况，我们晚去一刻，程凌就多一分危险！”
　　顾远皱着眉，叉着腰气愤道：“皇上也真是的，干嘛非要等那个什么金甲卫领头的才让行动？”
　　“顾远！”
　　顾远被这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看过去，那张俊逸出尘的脸阴沉的厉害，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立时惊出一身冷汗，遂低着头心虚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了。”
　　我紧皱的眉略略松开些，但仍不放心的叮嘱着，“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了。”当今圣上本来就是个心眼小的，若是因为这些东西丢掉性命可不划算。
　　我盯着眼前的人儿，暗自纳闷，明明生了一副玲珑心，怎的从不在这些弯弯绕绕上下心思？唉，这口无遮拦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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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甲交击声轰隆隆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