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定理》于雬

52、第 52 章

　　撑过最后一节自习，沈北意感觉今晚势必要早点睡觉，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她旁边的龙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沈北意：“？”
　　龙天演技入木三分，声情并茂，“女人，等你走了，你会被我永远记在心里。”

　　沈北意抽了抽手没抽动，只能看着龙天，“明天语文答题卡要发下来了，你也不想我当众念你的作文吧。”
　　龙天松了手，“沈老板，你走好。”
　　沈北意翘了翘嘴角，“你们这些可怜的走读生，我可比你们起码多二十分钟睡觉时间。先走了，明天见。”

　　沈北意拎着书包走出教室，看到冯嫣朝着她走来，她挥了挥手，又看到了冯嫣身后刚从后门出来的盛醒，于是拉住冯嫣之后她叫住了盛醒。
　　后者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看着她。
　　沈北意摸摸鼻子，“盛醒，如果你知道一个坏消息即将到来，你将怎么处理你的心情。”

　　“不处理。”
　　啧，这确实是盛醒的风格，沈北意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担心盛醒的心情，毕竟好像也没见过有什么事情让他为难过。

　　运动会两天，沈北意觉得自己其实不该问明理是不是喜欢秦慕臣，也应该假装看不出来秦慕臣的情绪，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所以沈北意只能先来一个未雨绸缪，作为盛醒唯一的好朋友，呃，不是。

　　“你怎么还不回家。”沈北意看向站在旁边的邱润。
　　邱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盛醒，“我等他，还不明显吗。”

　　“你的手怎么了？”盛醒说起了无关的话题。

　　“没怎么，就是刮了一下。”
　　“我弄的，对不起。”

　　刘义突然冒出来，沈北意拉着冯嫣后撤了两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不过能主动搭话是好事，沈北意伤口虽然疼着，但也大度道：“对不起说一遍就够了，漫妮刚走，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今天算了。”刘义犹豫了一下才说。

　　沈北意知道他这还在做心理建设，“也不急，时间多的是。”
　　“嗯。我先走了。”

　　沈北意扭着头目送刘义远去，拉着冯嫣，“我们也该回宿舍了。”

　　盛醒没叫住沈北意，邱润也就陪着他一起看着两个女生离开，过了一会儿才捶了一下盛醒的肩膀，“什么坏消息？你表白要被拒绝了？”
　　“你看热闹的心态倒是一直没有变过。”盛醒看了眼邱润，接着往前走。

　　两个人一起往学校门口的方向走，期间邱润一直絮絮叨叨，“我跟你讲，表白趁早啊，万一别人抢先了怎么办，你这还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这都搞不定吗？”
　　上次一起出去玩一次之后，邱润自发和盛醒拉近了距离，自己既然是班上为数不多和盛醒一起出去玩过的人，那就更应该担任起兄弟的职责。

　　盛醒表面跟谁都玩得好，但是似乎跟谁都没深交，邱润觉得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尤其是盛醒和沈北意关系好起来之后，就表现更明显了。
　　这种心态不太健康，没有人会一直围着一个人转，这其中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沈北意，她几乎在不断地扩大自己的朋友圈。

　　四班的人也就算了，三班的一些人也跟她熟悉起来，甚至还包括运动会时，她认识的高一的学弟学妹，似乎只有她不想认识的人，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这对盛醒似乎有点不太公平，但是交友又是个人的选择，且不说盛醒和沈北意现在只是朋友关系，就算以后真的在一起了，盛醒也没有权利干扰她。

　　邱润是不会承认自己是考试完太无聊而拱火的，他只是想帮帮看着有些“可怜”的盛醒，他把单肩的书包甩了一下，“我跟你说，高中才是最容易在一起的，高考之后，你俩不在一个学校不在一个地方，怎么拉近距离都没用了。相信我，这都是我表妹看书之后给我的经验。”

　　“什么书里说这么多。”
　　“小说。不过我没看过啊。”

　　盛醒点了点头，“你继续。”
　　邱润被盛醒的态度鼓励了，“不然我们出去吃个夜宵。”

　　可能是天气冷了，大家更容易饿，晚上吃东西的人明显多了不少，四班的方洲和另一个叫吴水宁的占着一张桌子，邱润抬手跟他们打了下招呼。
　　“来来来，拼个桌。”

　　是要说大事的场合，邱润刚想拒绝，盛醒已经径直走过去坐下。

　　“吃这个肉丝面，新出的。”方洲热情介绍。

　　“你们每天都在这里吃吗？”
　　方洲摇摇头，“我们平时都去吃对面的麻辣烫，沈北意说这家不错，我们俩就来了。”

　　邱润瞥了眼盛醒，摇摇头。

　　“确实不错，就是店面小了点，第一眼也不是很吸引人。不过老板说在这里开了十多年了。这碗面挺实在，我头一次在外面的餐馆里看到这么多肉，还只收八块钱。”吴水宁挑着肉丝，“沈北意真是深藏不露，明天让她把馆子列个名单，要开始为冬天囤膘了。”

　　“盛醒你家是哪里的来着，你不是本地人吧？高考需要回家考吗？”
　　“沿海城市，不用回家考，户籍已经转过来了。”

　　方洲一听沿海城市说了个名字，盛醒点了点头，方洲拍了下桌子，“大城市那么好，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有亲戚在这里吗？”
　　“就是想过来，有个朋友在这边。”

　　“这个朋友该不会是沈北意吧。”
　　“不是，上次你见过。”

　　方洲明白了，“那你跟臣哥的关系不是更好，竟然为了他来一个不熟悉的小城市。”
　　说罢，吴水宁和邱润都看着方洲。

　　方洲嘶了一声，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好像有点怪。但是具体哪里怪，我有点说不上来。”
　　“我也觉得。”吴水宁附和。
　　“加一。”

　　盛醒和邱润的面上了，老板还附赠了软包装的果汁饮料，草莓味的，某个人最讨厌的味道，盛醒笑了笑，打开书包把果汁饮料扔了进去。

　　邱润以为盛醒要拿回家喝，把自己的那盒也给他，“这东西太甜了，给你。”
　　盛醒也接受了。

　　第二天早自习之前，快迟到的邱润遇到了在四班后门的盛醒，他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其中昨天那软包装的饮料就很明显。
　　沈北意伸手在里面翻了翻，“草莓味的？你不喝也不能把我当垃圾处理器吧。”

　　“那我丢了。”
　　沈北意接住，“算了吧，我兑点热水喝。”

　　邱润走到自己同桌身边，“盛醒你好无聊啊。”
　　“有吗？”
　　“这还不无聊啊。其他人真的就直接丢了。”

　　盛醒想了想，承认，“是挺无聊的。”
　　“你还认了。”邱润一副你无药可救的样子。

　　在书包里摸了摸又在桌子上翻了翻，发现自己的语文诵读资料不见了，于是邱润转了个身，“冯嫣，上次发的资料还有吗？”
　　冯嫣在文件夹里抽出一份，“给。”

　　“谢了，你是不是没睡好啊。”

　　冯嫣平时在班里话就少很多，最近更为明显，面对邱润的提问她也只是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语文材料开始背。

　　“怎么感觉她不太高兴，还是错觉了。”邱润难得观察别人，他抬起胳膊撞了撞盛醒，“你看看她脚下有没有影子，我感觉她好像要升仙了。”

　　早自习铃声一响，整栋楼都开始震动，三班的人很安静地收拾完东西离开教室去了食堂。

　　“冯嫣。”盛醒叫住冯嫣，“没事吧。”
　　“没事。”
　　“跟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冯嫣还想拒绝，但是看着盛醒的眼睛，又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沈北意那次生病后，三餐都会叫上冯嫣，冯嫣只拒绝了早上一顿，是怕打扰两个人的环境。
　　“一起吧。”盛醒拿起校园卡放在手上转了一圈。

　　“我去拿饭。”

　　“帮你留位置。”

　　冯嫣从另一个方向走，沈北意站在教室后门数地砖，数来数去还是那几块，一抬头盛醒站在了眼前，沈北意质问：“你怎么那么慢？”
　　“我比平时早出来两分钟。”

　　“那你平时为什么那么慢？”
　　“因为我想看你能等我多久。”

　　沈北意想从盛醒脸上看出来开玩笑的痕迹，但是显然，他是认真的，没有一丝掺假。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还是单纯喜欢整我？”

　　“后者吧。”盛醒想了想给出答案。
　　“等过两天我肯定会找个机会暗杀你的。”

　　沈北意一副虚弱的样子往前走，步伐颇有章法，回教室拿校园卡的邓飞鸿都被她吓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家门不幸啊。”沈北意戏瘾上来了。
　　“有病。”邓飞鸿给了两个字的评价迅速跑进教室。

　　沈北意被两个字当头砸上愣了好半天，直到盛醒的手贴了一下她的额头，沈北意拂开，“注意点。我俩可是才经历过——哎陈老师好。”

　　“这次生物考得不错。”
　　沈北意啊了一声，“成绩都出来了吗？”

　　“我改的分数。等下让生物课代表来拿一下答题卡。”

　　沈北意表示明白，又有些好奇，“多少分。”
　　“你没看答案？”
　　沈北意立刻露出一个听话的微笑，“怎么会呢，看了，就是有些答案记不清楚了。”

　　“九十分满分，拿了六十八分。不错，还有上升空间。盛醒考得也不错，八十九。你邢老师说你有个答案写连笔了。阅卷给你扣了分。”

　　自己的学生好认，沈北意嘀咕道：“那不就是满分吗？邢老师也不放一下。”
　　“老师现在要求高点，你们到时候就少吃点亏。”陈虹看着沈北意，“试卷发下来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问老师。”

　　“知道了老师。”

　　去食堂的路上，沈北意感叹，“我觉得我可以摆脱十七的称号了，小彩虹看起来对我和蔼了很多。”
　　“这就和蔼了。”盛醒淡淡。
　　“那你不知道我开学罚站那一阵，之前他还说有困难的话可以找他补习。你不知道，纠正一个老师的印象有多么困难。你怎么看起来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你觉不觉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