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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冥冥之中的定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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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拿来了。”小丫鬟的话把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接过书认真的钻研。
秋意渐浓,晌午一过,一阵凉风袭来,守在一旁的玉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薄衣给小姐披上,“小姐,天色不早了,你先歇息一会吧。”
许凌凡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落日偷偷藏在云彩后面,天空一片红霞,美丽的让人不舍得移走目光。
缓缓开口道:“玉竹,你去准备一下。”
不一会,就听到外间的小丫鬟进来禀告:“小姐,墨香姐姐来传话,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去就坐。”
这边的许凌凡也盥洗完毕,换上淡青色绣花罗裙,青丝简单梳起,淡雅不失美丽。
柔声喊道:“玉竹。”
月挂树梢,一个不算团圆的团圆饭也算是顺利落幕。
翌日,许凌凡早早起来给长松堂的二老请安,随后又去了沁梅园去看望母亲。
顾氏双眼红肿,嘴唇发白,显然是一夜无眠。她柔声细语安慰:“娘亲,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能父亲还没苏醒,您就倒下了。”
她一定会找到解药!
顾氏看着出落越发标致的女儿,嘴角扯出来一抹笑,说:“凡儿放心,为娘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你和平儿也是啊,要相信你们父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母女二人相互安慰着,直至墨香过来传话早饭时间到了,这才结束。
用过早饭,和顾氏打了招呼,许凌凡便带着小丫鬟出府了。
许家三位将军,府邸自然也是在一众勋贵之中。
挨着皇宫最近的一条街是庆祥街,住的是太傅和各国公爷以及皇子们的别院。
庆祥街后面是安瑞街,住的是各文臣武将,许家在东街的梨花胡同,穿过两条胡同便到了繁华的闹市。
大姜民风开放,女子上街都是很常见的,放眼望去尽是婢女的陪同着逛街的年轻女子。
许凌凡今日的目的不是听书,也不是买胭脂水粉。她一路疾行来到一个破落的医馆面前。
原先这铺子做的是死人的生意,因为经营不善只好低价转让。赶巧她那时需要一个地方制毒,也就盘下来了。
取名“百草堂”,也雇着一位老大夫,只不过来看病之人寥寥无几,幸好有一个勤快的小徒弟,整日晾晒草药,才没有生霉。
她们主仆二人,从后院进来,开门的正是小徒弟小煜,十六七岁的少年,样貌还算周正。
见来人是大小姐,忙把人往里面请:“小姐,里面歇息,我去前面喊师傅。”
许凌凡直奔自己的制毒的屋子开始忙碌起来,玉竹也在一旁为其打下手。
“玉竹,把你手边白瓷瓶给我。”
将最后一味毒加进去,黑曼陀罗华的毒制成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制的,和父亲所中的是否一样。
看着手里的毒,语气平和的说;“玉竹,把这毒给笼子里的小白鼠喂食。”
小姐明知道自己怕老鼠,还让自己去喂,有点不情愿的说:“小姐,下次还是让小鱼来喂吧,奴婢怕老鼠。”
尽管是害怕,玉竹还是小心的把毒给小白鼠喂进去了。
不一会,毒性发作,小老鼠浑身抽搐,口吐鲜血而亡。
哪里不对?
怎么和父亲中的毒不一样?
她的配药与书中所写不差分毫,为何!
思虑片刻,对玉竹开口说:“拿去田里埋了。”
“是,小姐。”玉竹小心翼翼捏着老鼠的尾巴,向田里走去。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只死在小姐手里的生命了!。
等下次去庙里一定得捐点香油钱!
一直在屋外守着的小鱼看到玉竹出来,忙追上玉竹的步伐:“玉竹姐姐,我来帮你。”
屋内,许凌凡把毒药一一收起,擦拭干净器皿。
抬头向屋外看去:“柳叔,可是不忍心了?”
门外的老者,笑眯眯的说:“小丫头,说什么呢。”
她遇到柳叔那天,他正在路边医治受伤的动物,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后来她就把人请到百草堂来了。
慢慢地接触中才了解到,原来柳叔本名柳江州,年轻时也是有名的大夫,因为用错了一味药致使病人死亡,从此再也不行医救人。
树倒猢狲散,最后就在他身边的就剩小鱼一个徒弟。
师徒二人靠着给动物治伤勉强度日,幸好后来遇到了许凌凡,不然二人恐怕已饿死在世俗之中。
许凌凡走到他的身边,顺手扶起他的胳膊,搀着去凉亭走去,笑着说:“呵呵,最近百草堂的生意怎么样啊。”
柳叔已不再坐诊,百草堂全靠卖药材维持经济,可没有大夫的医馆能有多少的病人呢。
柳叔笑着说:“还好,只发霉了一味药。”
确实还好,十月雨多,天气潮湿,只发霉一味药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许凌凡也没说什么,反正她本来也没指望百草堂能挣钱,来往的人多了于她来说只会徒增麻烦。
她指着桌子上的棋子说:“我陪您下会棋吧。”
“好啊。”
俩人相对而坐,各执一色。
许凌凡棋术不精,不一会就败下来。柳叔有点不尽兴地说:“你这棋艺还得多练练。”
对面的许凌凡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勤加练习。”
她虽生的柔弱,可毕竟是武将世家,琴棋书画只能说是勉强能看。
倒是自己的大哥,棋艺是真的出众,待改日定当带大哥过来。
柳叔起身向药田的方向喊:“小鱼,过来。”
闻声,少年放下手里的农具,向她们跑来。
“师傅。”
柳叔吩咐道:“你去把我房里那一套银针拿过来。”
得了命令的小鱼飞一样的把东西取来交给师傅。
柳叔接过,一脸真诚的对许凌凡说:“凡丫头,这套银针是我特意请工匠给你做的。
医者仁心,我希望你不仅精通毒药,也能够精通医术。”
凡丫头是个好孩子,但整日研究毒药终归是怕她走上歧途。
许凌凡含笑接过道:“谢谢柳叔。”
她何尝不明白柳叔的意思,只是自己对行医救人兴致缺缺啊!
柳叔愿意教,她愿意学就是了。
阳光斑驳,树影婆娑,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
她推脱了柳叔留她用餐的好意,出了百草堂往庆丰斋赶去。
今日十五了,庆丰斋有一道酒酿圆子只在每月的十五售卖,她一早就让酒楼的小厮给留着了。
此物算不上珍馐美簨,但味道却是一绝,更重要的是家人爱吃,她才会每月十五过来买。
到了庆丰斋,热情的小厮领着她们就去二楼雅座等着。
“小姐,您先坐会,做好了小的就给你端上来。”
玉竹说:“好,你先下去吧。”
“好嘞!”
主仆二人等了约摸一刻钟,还不见酒酿圆子的影子。
若是误了府中的饭时,又会惹家人担心,于是许凌凡差道:“玉竹,你去问一下情况。”
“是,小姐。”
许凌凡端起茶杯,轻轻品尝一口,不得不感叹这酒楼的主人真有钱。
招待客人都是用的极好的茶水。
刚放下茶杯的她就被楼下的争吵声吸引。
听声音似乎是玉竹在和别人争吵,来不及多想,许凌凡就忙出去查看情况。
刚走到楼梯处就看到楼下的大厅中,玉竹与一名管事对峙着。
一脸富态的管事不耐烦的对玉竹说:“我说了没有了它就是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我刚刚明明看到小二端着酒酿圆子过去了!”玉竹据理力争。
“你们来晚了,别的客人来的早,自然是别人的。”管事扯着谎说道。
玉竹气的跺脚,明明是小姐上月就预定了的,现在说没有了,分明就是欺负人。
玉竹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银铃一般的笑声从人群后传来。
“呵呵,原来贵斋的诚信就是这般吗?”若换做平常,许凌凡是不愿意与其争论的。
因着这两日心情不好,黑曼陀罗华的毒又没有进展,现在又被抢了吃食。她就是再宽的心,也是生出了火。
她的话一出,管事的一愣,忙陪笑说:“对不起对不起,今日的酒酿圆子确实是没有了,下次给您准备双份。”
庆丰斋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也深知来来往往都是达官显贵,谁也不敢得罪。
但奈何楼上那位是皇子,他只能得罪年前这位姑娘了。
只想赶紧把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