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救反派后我追悔莫及》浓汤兑水

38、拍卖竞价

　　在场其他三人都以为听错了，季白羽重新向他确认了一次，问道：“黎师弟的意思是，你要同蕊儿一侧？”

　　“正是如此。”黎越驰将门关上，抱起手臂站在他身侧，一言不发催促他起身离开。

　　肖潇手指无意识地扣紧看台边缘的木板，力气大到指尖都发白。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感觉呼吸变得不顺畅，好像两侧的结界将空气都隔绝在外面。

　　渐渐地她脑子运转起来，想起这个隔间有一侧没有墙壁，仅有一道矮栅栏拦住，肖潇才意识到是自己出了问题。

　　白蕊儿是她讨厌的女主，黎越驰是未来会杀她的反派，两个讨厌的人凑到一起，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

　　心中这般想着，肖潇越发觉得合理。

　　白蕊儿脸颊染上一层薄粉，偷偷看黎越驰一眼，在黎越驰和季白羽的僵持中横插进来，打起圆场：“黎师弟，你跟肖潇师妹关系更好，不如你们坐一侧，我同季师兄坐一侧，座位嘛，哪里都可以。”

　　黎越驰定在原地，不肯让步一分，连肖潇都纳闷他今日的反常，明明只是个座位而已，又不是小朋友，还非要和谁一起排排坐。

　　“黎师弟……”白蕊儿想再次劝说。

　　黎越驰压根没打算听她说话，固执道：“二位若不满意我的安排，大可去找其他人拼桌，只是这个时间，拍卖会即将要开始，不知是否还有未满的隔间。”

　　季白羽脸色一变，猛然站起来，与那双没有情感的眸子对视。

　　白蕊儿见他们要吵起来，赶紧上前平息季白羽的怒火，伸出手轻轻拉扯他的小指，小声说道：“没事的季师兄，你去对面坐吧，这样我们讲话也更方便一些。”

　　见季白羽不动，她又暗暗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背，两人眼神交替过后，季白羽才终于来到肖潇身旁坐下。

　　肖潇经此一事，感叹起白蕊儿不愧是香饽饽女主，走哪都有人抢，哪怕是座位都要一同坐，不像她，小白菜地里黄。

　　想到这，肖潇没忍住笑了下，这一声传入黎越驰耳中。

　　黎越驰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越过中间的拍卖台，正对面的隔间中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兔妖。

　　他的目光冷不丁偏移到兔妖隔壁，看到某个此生他都不会忘的身影，将目光收回。

　　黎越驰垂眸拿起桌上果盘中的灵果，将果皮剥下，递到白蕊儿面前，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师姐，方才是我多有得罪，还请师姐不要同我计较，好吗？”

　　黎越驰的皮囊极具欺骗性，平日在剑宗没人见过他露出笑脸，总是冷言冷语，今日语气温和起来，更添几分魅力。

　　白蕊儿红着脸重重地点头，接过灵果害羞地啃了一小口。

　　肖潇眼不见为净，脑袋转向拍卖台那边，放空大脑冥想，忽然注意到对面有一双熟悉的兔耳朵。

　　正当她琢磨那耳朵摸起来是何种触感时，黎越驰慢条斯理整理了下衣摆，走到栅栏前。

　　肖潇被挡住了视线，只好偏过身子去看，黎越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也跟着挪动过去。

　　肖潇：“……”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地下拍卖行的主办方似乎是个迷信之人，场内外布置数量无外乎都是三。

　　子时三刻前不久，会场中央半空中出现了个术法凝结而成的沙漏，随着里面沙子一点点流逝。

　　直到三刻，沙漏化作水滴，滴答滴答落到地上，整个拍卖行都安静下来。

　　拍卖师手中推着个金色的展台，一个黑色的匣子倒扣在上面，无法看到里面第一件拍卖品是何物。

　　待拍卖师站定，将匣子掀开，一株通体透明，如同冰晶一样闪闪发光，几乎每个瓣都是精心雕琢而成的花，摆放在展台之上。

　　拍品观赏阶段，会场内人声起伏不断。

　　结界制成的墙壁不能隔音，肖潇听到隔壁的人“嘁”了声，语气不屑地说：“这买了就是吃亏的东西，地下拍卖行怎都拿出来卖？”

　　另一道尖细的声音问：“怎么了？”

　　那人回应：“你可知玄冰花为何叫玄冰花？不仅因它长得如同冰晶，还有它的特质，必须存放在阴冷之地保存，一旦接触阳光则会融化。”

　　另一人咂咂嘴：“说不定有人大有用途呢。”

　　那人嗤笑一声：“得了吧，玄冰花唯一的用途便是做九转回魂丹的原料，如今你也知晓，其他几种材料已经几百年未问世了，否则那灵霄门的剑宗也不至于将九转回魂丹奉为秘宝。”

　　肖潇摸摸鼻子，看样子，她将九转回魂丹给黎越驰吃了的事，外界人士还不知情。

　　可方才两人的对话说，玄冰花需得存放在阴冷之地，灵霄门内的阴冷之地……对了，冰湖！

　　冰湖常年冰封不化，周围也因低温寸草不生，成为剑宗后山的一块特殊标志，若能说动剑宗的人帮忙，此事兴许能成。

　　卯准了这个目的，她果断扭头看向季白羽。

　　自从肖潇穿过来之后，要么不理睬，要么当面怼，从未正眼看过季白羽，还是头一次这样认真。

　　季白羽被她看得背后发毛，轻咳两声，将脊背挺直，又擦擦脸，做完这些肖潇还在看他，他无奈之下询问道：“师妹有话直说也无妨。”

　　肖潇想了想，还是没有坦言直说，“季师兄，不知你可否记得，我们从前有过婚约。”

　　季白羽点点头，“的确如此。”

　　肖潇没注意黎越驰愈发阴沉的眼神，绞尽脑汁组织语言，试图动之以情，“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

　　“肖潇。”黎越驰眼底闪过一缕不易被人察觉的阴郁。

　　肖潇抬眸看向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黎越驰用犬牙咬住舌尖，刺痛感传到神经刺激大脑，他克制住爆发的冲动，作出笑着的表情，说道：“无事，你们聊。”

　　肖潇没有再去管他，继续同季白羽说着。

　　“我们不是夫妻，至少也算有过交情，于情于理我们都近乎兄妹，对吧？”

　　季白羽再度点头，“自然，即便你不在剑宗，也永远是我的师妹。”

　　他承认有时看到肖潇欺负白蕊儿，对肖潇的确失望，可那也仅仅是当时的心情，过后便忘了，哪怕肖潇肆意顶撞他，在他心中仍把她当不懂事的妹妹一般对待。

　　肖潇有他这句话便足矣，于是招招手，在季白羽身体微微朝她那边倾斜后，趴到他耳边，小声问道：“季师兄，你可否帮我个忙……”

　　季白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黎越驰上前，一把将肖潇拉起来。

　　肖潇耐心全都耗尽，忍无可忍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一次她没有在意，黎越驰还来打断她第二次，这人是觉得她不会发火吗？

　　黎越驰丝毫不愧疚，坐在她原本坐的位置，翘起腿来，“你这位置方便观赏展台上的展品，也方便加价。”

　　肖潇不以为意，用指关节敲敲他面前的桌子，满含深意问：“还记得你叫我同你一道来那日，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黎越驰自然是不会忘的，只是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看上何物？”

　　肖潇抬手指指身后，“就这个玄冰花吧。”

　　起初她想等一等，看看玄冰花究竟能拍卖到怎样的价格，若价位太高，大不了放弃这次机会。

　　可黎越驰这厮次次触线，两次打断明显是故意的，她若就此善罢甘休，那便不是她了。

　　拍卖师掐着点回到拍卖台上，声音中带着内力，传至会场各处，宣布：“观赏环节结束，玄冰花拍卖正式开始，起拍价一千块高等灵石。”

　　声音刚落下，就有此起彼伏的加价声。

　　“一千一百块。”

　　“一千五百块。”

　　“两千块。”

　　黎越驰安稳地坐在那里，时不时还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向白蕊儿，后者不免有几分无措。

　　这时一道白色的影子站起来，“五千块高等灵石。”

　　全场哗然，拍卖师微微愣怔，迅速反应过来，询问道：“还会不会有比五千块高等灵石更高的价格？”

　　看到那头熟悉的白发和耳朵，黎越驰慢悠悠站起来，抬手喊道：“六千块高等灵石。”

　　隔着一整个会场，他与兔妖无声对峙，全场都安静下来，只有拍卖师喊价的声音。

　　肖潇仿佛闻到一股浓郁的火药味。

　　“七千。”兔妖朝黎越驰挑衅地扬扬下巴，继续加价。

　　黎越驰抱起手臂，声音不大，说出的价格却足以让在场人震惊：“八千。”

　　肖潇伸手去拉黎越驰的衣摆，被他不动声色躲开。

　　她手僵在空中，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愣了片刻，同他说：“别加了，我不要了。”

　　八千块高等灵石，换成普通灵石也要近几十万，即便她当初跟黎越驰做过交易，可那时她以为没有自己的陪同，黎越驰进不来拍卖行的门。

　　如今明了事实并非如此，她知道自己的陪同绝对不值这个价格，无法心安理得拿着八千块高等灵石的玄冰花。

　　以为对方没听清，她又重复了一遍，黎越驰充耳不闻，一人一妖谁也不让谁，最终价格竟加到了一万五千块。

　　拍卖师看着展台上小小的玄冰花，不自禁咽咽口水，这东西可得当心保管，一万五千块高等灵石，若是不小心摔了又或是化了，他这条命拿去都赔不起。

　　“一万五千块高等灵石……有没有更高的价格？”拍卖师声音发虚。

　　兔妖不甘心地轻轻握拳，又无可奈何地松开，不死心地看了眼玄冰花，然后坐回到看台上。

　　他身后的门从外侧打开，有人走进来，不顾他的惊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兔妖眼睛亮了亮，重新站起来，高举着手臂：“五万块。”

　　看到兔妖身边的人，黎越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骇人地注视着兔妖身边的人，无声说道：“终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