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救反派后我追悔莫及》浓汤兑水

37、你去对面

　　夜晚雾气将整个幻心之境笼罩，从外侧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团碧绿朦胧，原本是一处普通的地界，环境变得分外诡谲，不仅外面的人找不到入口入内，里面的人也找不到出口。

　　大批来幽玄集市的人都选择在白天雾气不浓，还能找到路的时候来，有小部分被琐事耽搁，也赶在子夜降临前匆匆赶到。

　　季白羽和白蕊儿运气不好，没有借到肖潇的坐骑符纸，又在符箓宗没有其他熟识的弟子，只剩符箓宗大师兄苏叶常常和季白羽一同下山历练，两人不算朋友至少也有交情。

　　只是这份交情没撑过上次下山，季白羽对白蕊儿无脑纵容，导致任务多次偏离预计情况，平平生出许多本不该出现的问题，苏叶和季白羽当场撕破脸，季白羽作为剑宗衣袖清风的大弟子，自然不可能拉下脸去求和。

　　在屡次尝试过后，季白羽发现了雾气之间的缝隙，御剑带着白蕊儿沿着缝隙进入到幻心之境内的密林中。

　　季白羽并非第一次来，很快便找到幽玄集市所在的方向，与白蕊儿一同来到集市街上。

　　此时的集市中空荡荡，大多商贩都收摊了，仅剩的几个摊子也不见摊主，留下个设有结界的摊子。

　　幽玄集市虽开放七日，可地下拍卖会只有第一日开放，错过便再无机会，为此季白羽御剑几日，除了吃饭和休息，其他时间一刻不停地御剑飞行，白蕊儿修行火候未到，没有学过御剑，只能共乘他的白曜剑。

　　她身形不胖，可到底不是孩童，进入幻心之境时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季白羽灵力消耗过大，手中银曜剑剑身忽隐忽现，近乎变得透明。

　　白蕊儿扶着身形不稳的季白羽，担忧地望着他，对肖潇心生怨怼：“肖潇师妹太过分了，我当日明明只是善意提醒，并没有恶意，她怎那般计较……若不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卖符纸给我，师兄你便不会如此疲惫。”

　　“蕊儿，善良这种东西并非人人皆有，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你与众不同。”季白羽看着她，将心里话说出。

　　站在古井旁边维持秩序的人打了个呵欠，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密不可分的样子心生烦躁，正值夜晚大好时候，他不是今日的班，本想跟娘子好生亲近，却被主人喊来加班，还不给工资。

　　这事搁谁都受不了，他不耐烦地朝两人嚷嚷：“子时过半拍卖会入口就关闭，你们要进就快进，别磨磨蹭蹭的。”

　　季白羽和白蕊儿才想到正事要紧，松开彼此的手，下入井口之中。

　　……

　　地下拍卖会场中与入口的古井大不相同，一进门富丽堂皇的摆设入眼，半空中漂浮着由法术维持的光球，将整个会场照得灯火通明。

　　一楼宽广空旷，中央有个一层楼高的拍卖台，此时上面还没有人。

　　几十个面具人来来往往，将来客迎到二楼各个隔间内。

　　每个隔间不大不小，能容下四人，再多便显得拥挤，隔间两侧分别由结界封层隔开，正对门的一侧没有墙壁，方便观看拍卖品和叫价。

　　肖潇力气恢复不少，坐在隔间内的看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陆陆续续进场的人，两道熟悉的身影在她余光里闪过。

　　她呼吸一滞，朝那个方向仔细寻找，没有看到后松了口气，心道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就在她放心地继续看热闹时，有人在外面敲响隔间的门，黎越驰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面具人，是拍卖会中负责指引宾客的。

　　面具人见黎越驰少年模样，料定他耳根子软，于是客客气气地开了个长长的头，说尽黎越驰的好话，从英姿相貌到器宇不凡。

　　“究竟所为何事？”黎越驰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是这样的，我们没预计今年来拍卖会的人数如此多，设置的隔间少了几间，我看您……”面具人朝隔间内张望一眼，看到肖潇，“和您的同伴仅有二人，可否同其他两位拼个桌？”

　　黎越驰依旧保持单手抵门的动作，“与我有何干系？”

　　“黎师弟？”一道女声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白蕊儿来在面具人旁边，面色很是高兴，“我同季师兄来得太晚，已没有空余的隔间，黎师弟你一人……”

　　她朝屋内看去，视线同肖潇对上，“原来肖潇师妹也在。”

　　肖潇没接话，方才看到的果真是季白羽和白蕊儿，这二人能够来到这里，她并不觉得稀奇，毕竟他们两个作为书中男女主，想做的事不会实现不了。

　　她想着地下拍卖会场内人数众多，就算是到这里来，他们也不会遇到，哪知不是冤家不聚头，面具人偏偏带季白羽和白蕊儿来敲她的门。

　　面具人没看出他们之间不对付，只当遇到了熟人，欢喜道：“正好你们认识，这是难得的缘分啊。”

　　会场中要忙的事多得很，不远处有人唤了声，面具人以为四人默认了拼桌之事，匆匆赶去处理其他事。

　　连白蕊儿也以为这件事便是说定了，要朝隔间内走，挡在门前的黎越驰却没有要收回手臂的意思。

　　白蕊儿是有些惧黎越驰的，她不敢同黎越驰说道，只好朝肖潇施压：“肖潇师妹，我和季师兄御剑几日才赶来这里，为此师兄灵力几乎都耗尽了。”

　　见肖潇没反应，她苦大仇深继续说：“你不愿卖我符箓我不怪你，可季师兄虚弱成这样，你怎能……原本他可以不用受这样的罪。”

　　肖潇看看黎越驰，又看看白蕊儿，算是明白过来，白蕊儿是拿她当软柿子捏呢。

　　她一开始并不打算同两人起冲突，到底是同门，别说低头不见抬头见，凭这世界走向的尿性，他们就是低头也得见，所以她想着不如拼个桌算了。

　　可白蕊儿这样说她就不爱听了，什么“你不卖我符箓我不怪你”，到头来她还有错了？

　　肖潇让黎越驰将手臂放下来，白蕊儿以为她同意了，高兴地招呼季白羽要进去，快要进门时又被肖潇伸开的手臂挡住。

　　“我觉得你说得对。”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白蕊儿摸不着头脑，茫然地抬头：“什么？”

　　肖潇良善地微微笑起，嘴角勾出不良善的笑意，“若不是你偏要到这里来，季师兄也不会累成这样子，我得好好说说你了，怎能为一己之私，让师兄受如此大的罪。”

　　对付道德绑架犯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蕊儿听到她的话，想开口反驳，张开嘴又不知如何还嘴。

　　来到这个世界的半年，肖潇早已洞悉白蕊儿，明白她的确没有坏心，可谓又菜又爱拱火，以肖潇从不受委屈的性格，自然是要好好整顿整顿。

　　“你说你不怪我没有卖给你符箓？”她冷笑一声，“你为什么要怪我？你们可以不来。”

　　被整顿的白蕊儿说不出话来，垂下的手紧紧攥拳，她在宗门内位份虽不高，但处处有季白羽护着，不会有人说一句不是，可偏偏到了肖潇这里，回回都要怼到她无言。

　　白蕊儿委屈地看了眼季白羽，贝齿在下唇咬出深深的印记。

　　季白羽见不得她这样的神情，强撑着力气挡在白蕊儿身前，语气加重几分：“肖潇，你莫要这样说，是我甘愿带蕊儿来这里。”

　　“你们两个在这里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迫你们来呢。”

　　肖潇风轻云淡一说，也懒得同他们废话，转身回到隔间内，即将坐下之前停顿了一下，“你们还是问问你们的黎师弟，他若同意，你们便进来。”

　　“黎师弟……”白蕊儿又是期待又是畏惧，与同肖潇讲话时全然不同，紧张地捏住裙边。

　　黎越驰对这个除了哭哭啼啼，其他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厌恶至极，正准备开口拒绝，这时两个面具人路过闲聊着什么。

　　听他们提到“魔尊之子”，黎越驰凝神去听他们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听说这次拍卖会来了个大人物，是魔尊之子黎衡天。”

　　“魔尊的儿子？主人怎没同我们说？放在平时早早就知会我们，这拍卖会都快开始了，怎也没动静？”

　　“好像是那黎衡天特意叮嘱过，说是他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拍卖之事，不想惊动其他人，还望低调行事。”

　　“越来越搞不懂这些身居高位之人想什么了。”

　　“你若知晓，你也身居高位了。”

　　“我得让哥儿几个注意言行，这一个不小心就是要命的差事。那黎衡天在哪间？”

　　即将要听到重点，白蕊儿见黎越驰迟迟不说话，出声提醒：“师弟……你——”

　　“闭嘴。”黎越驰阴沉的目光扫去，白蕊儿立刻噤声，害怕地后退几步。

　　季白羽拍拍她后背，示意她别怕，皱皱眉道：“黎师弟，你怎可如此态度对待师姐？”

　　此时面具人早已结束话题走远，黎越驰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气息，眸色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他忽然想起青姝说过的那段话，变了一副面孔，侧身让开进门的路，乖顺的与之前不像一人，“那便一同坐吧。”

　　季白羽被他的阴晴不定搞得稍稍愣怔，见白蕊儿走进去，也就此罢休不再计较黎越驰的逾越。

　　每个隔间内都放置两个明黄色的长条看台，最多只能容纳二人，肖潇坐在其中一个上面，季白羽避开那一侧，在肖潇对面的空看台，朝白蕊儿伸出手示意她坐到他身旁。

　　不等白蕊儿上前，黎越驰先来到他身边，不客气道：“师兄，还烦请你去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