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黎明之前》STAR_HL

33、黎明之前33

　　在家里与世隔绝的第三天，黑子被放了出来，理由是缺乏确凿的证据。

　　一睁开眼，就看到黑子撑着头躺在我身边，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想伸手却又怕是梦。黑子紧紧握住我的手，将它放在他的脸上“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我的小姑娘，你的阿江回来了。”

　　我轻轻的抚摸，下颚处还长出了一些胡渣，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一把扑进怀中，耳朵贴在胸口处听着属于他的心跳。

　　是真的，不是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喜极而泣，喃喃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听到怀中人的低声哭泣，黑子的眼角也逐渐湿润，感觉心都要碎了。

　　“为什么要擅自做主！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去冒险！你个骗子！大骗子！”我哭着用拳头捶他的胸口，像个小兽一样叫着厮打他。“是是是，我是骗子。”黑子没有反抗，只是将我环抱的更紧，好似要一直这么天荒地老。

　　或许是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早晨这一通下来，我又睡了过去。再次起身，已经是中午了。黑子将我抱到餐椅上，将午饭一一摆到我面前。

　　“蒋毅说，既然我回来了，他就不打扰咱俩了。”黑子夹起一块鱼肉递到我嘴边。“他吃过了吗？”我诧异的问黑子，怪不得刚刚没看到蒋毅。

　　黑子将鱼肉塞到我的嘴里，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心吧，这么大人了，肯定比你会照顾自己。”我嫌弃的避开青菜，伸手夹起一块红烧肉，“再大他也就是个老小孩。”

　　正吃着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伸手发现够不到，拍了拍黑子，黑子很娴熟的把手机递给我，看到显示人后皱了一下眉头“沈涛？”黑子扬了扬下巴，我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打开外放。

　　“喂，小顾董，我是沈涛。”

　　“有事吗？”我戳了戳碗中的米饭，打了个哈欠。

　　“小顾董…我，我，您，您…”

　　沈涛吞吞吐吐好几次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让我有些不耐烦，心中有些慌乱，有些急躁的对他说“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都没出。我就是，这不顾董的案子结了嘛，就是想请您吃顿饭，您看您今晚有空吗？”

　　我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黑子，见他点点头，我才答应“今晚有空。”

　　“好，那，那我一会儿将地址还有时间发给您。”

　　“沈涛。”我在他挂断之前叫住了他。

　　“小顾董…”

　　“你真的，没事吧？”我眯了眯眼，盯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

　　“真的没事，您要是不放心，今晚您可以带着黑爷一起。”

　　听到沈涛主动邀请黑子，心里的顾虑倒是小了很多。

　　挂断电话后，我指了指手机“你怎么看？”黑子摇摇头，“不好说，语气有些紧张，身边却不像是有人，但突然请你吃饭，着实有些古怪。”

　　我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思绪飘向远方“沈涛这个人，我也算是了解他。最喜欢左右逢源，胆小懦弱，以前心中可能还有些正义感，而随着他的权利一点点变大，就只在乎他的前程饭碗。十六年前，如果不是他，我还真傻乎乎的以为警察里面都是好人。”

　　“那今晚要去吗？”黑子将我的手机接过，放到一边。“去，为什么不去呢？”我反问道。“万一…”黑子有些担心，“有你，我不怕。”我冲他灿烂一笑，握住他的手，“你可要好好保护哦~”黑子低头浅笑，捏了捏我的手指，“一定不负期望。”

　　晚上，我准时来到约定好的地方，黑子在外面看守，有异常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沈涛请我来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高档的酒店，而是一个很偏僻的路边摊。

　　“小顾董，款待不周款待不周，请您谅解。”沈涛乐呵呵的拿着两大桶扎啤放到我面前。环顾四周，看着有些粗狂的环境，坐在这里，跟周围一比，还真有些格格不入，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额…小顾董，您，您也知道，我…”沈涛紧张的挠了挠头，我伸手拿起那桶差不多有半升的扎啤，抿了一口，“还可以，红酒西餐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偶尔换换味儿也挺好。”放下扎啤抹了一下嘴角，指了指他的手“对了，手怎么样了。”

　　沈涛低下头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嗐，早好了。”

　　说完后，我们二人皆一阵沉默。我并不着急，而是悠哉悠哉的靠着椅子，将目光转移到周围吵闹的人。

　　闪烁的霓虹，让夜更显张扬，新一轮的人潮涌动着，涌向道路的每个分叉，每个角落。小孩子用童真的眼光捕捉着每一个精彩的瞬间，商贩手里的充气玩具随风晃动着，显得摇摇欲坠。正是那一辆辆可移动的小车，撑起了一个个灯火葱茏的夜市。

　　“小顾董，看到那个光膀子的男人了吗？”我顺着沈涛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啤酒，一手不停的翻动着炉子上的烤鱼，他笑得很开心，见我一直盯着他，对我爽朗一笑，冲我举了举手里的酒，而后，低头继续忙碌。

　　“看见了，怎么了？”我不解的问。沈涛挽起衣袖，紧紧握着扎啤的把手，仰头猛喝了一口，重重的将杯子砸在桌子上，叹了口气“他啊姓王，我一般都叫他老王，他老婆胃癌晚期，儿子呢，生下来是个唐氏综合征。你看着他现在对谁都是乐呵呵的，其实…”沈涛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其实他过得比谁都苦。可他从来没有任何抱怨，他想发财也想过跟他老婆离婚，更想过撇下一家老小自己出去，但结果他还是留了下来，他说钱可以慢慢赚，家人却只有这些，想赚钱怎么都能赚着，可不能没了良心…”

　　我又看了一眼那个老王，他豪爽的跟客人玩的热火朝天，如果不是沈涛说起这些，肯本就看不出，他竟然过得那么艰难。

　　“你想让我帮他？”我歪着头，从兜里掏出一块儿黑巧克力。“不。”沈涛摇摇头，“我以前明里暗里帮过他不少，他都不要。”“那你想干嘛？”我眯了眯眼，有些疑惑。

　　“我啊？我就是有些感触而已…”沈涛一下子笑出声，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他抽出一张卫生纸，蒙在眼上，“哎呀，老了老了，小顾董抱歉啊，扰了您的兴致。”

　　我把盛纸的盒子放到他面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