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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吻 ...

  •   三年过去,柳拂从刚进z club的新人混成了现在受人吹捧的头牌。
      整个人也不像过去那般青涩,反而举动之间更多了自然的风情。
      可是,无论是三年前的他还是三年后的他,看见殷遥的时候,依旧是自惭形秽的。

      他们明明认识了三年,可是深究起来,居然还如同初识一般疏离。

      他给那人倒了酒,递过去的时候男人却没有伸手接住。酒杯抵在手指上,清澈的液体一下子泼洒出来,顺着光洁的手背往下流淌。

      几年里锻炼出来的察言观色的本能让他明白,殷遥走神了。
      于是自作主张去抽盒子里的纸巾,回来抓殷遥的手,触摸到那片灼热温度的同一时间,手被甩开。

      柳拂抬起头,看见殷遥皱眉,看他的视线里收敛了散漫,还有不曾言明的嫌弃。
      他于是压下心里的苦涩,故作平静,把手里的纸巾递出去。
      “不好意思,殷少。酒不小心泼到你手上了。”

      那两张纸巾被拿走,殷遥回答他,“谢谢。”

      他擦拭的动作分明也是凌乱的,胡乱划过手背和指节,就把两团纸一起丢进茶几上的垃圾堆里。
      倒不似平日里一贯的散漫神色,反倒像思绪飘到了外太空,生生给自己架起了隔离现实的屏障。

      柳拂想,大概是工作或者生活上碰见了一些困扰的事情吧。
      他自知没这个本事开解人,就准备当一局壁花,陪着在旁边就好。

      可是,那种神奇的状态在听见某个声音的时候,奇妙的解除了。

      那是个清朗里带着几分冷漠的男声,听不清在说什么,一起响起的是包厢门的活动扣摩擦的咯吱声。

      然后,柳拂就感觉到身边的人骤然回了神。
      他的身体绷紧,眼睛睁开,目光直视门口的位置。慢慢的软下身子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脸上挂起来几分散漫和随意。

      大门彻底开了,门里门外两个人视线相对,一齐凝固住。

      自从那日殷遥离开后,两人多日未见。这本来也是常态,不正常的只是之前吵得一场架而已。
      如果没有那天早上的事情,再次重逢该让人舒心的。可是有了那一场过后,这一次相遇不过是又一场冷战的延续而已。

      三分钟前,祁佳木找过来,说是让他来一起玩,注明殷遥也在。
      祁清恍惚升起一种宿命的巧合感,接着又被更大的难以忍受取代。
      有什么巧合呢,这家伙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酒吧浑浑噩噩,遇见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祁清从高脚凳站起来,吩咐楚丰圭收拾掉那杯血腥玛丽。
      等确保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准备去看看殷遥究竟有什么事情。

      记忆回了笼,就见殷遥翘起二郎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膝盖的位置,深邃的眼睛看向他,颇有点倨傲的味道在。
      他的身边蹲着一个秀气的青年,一张脸乖巧可爱,服饰却十足夸张,内敛里透露出来几分妖艳。
      这人的特征太明显了,左右不过是楚丰圭手底下的人,连骚包的样子都一般无二。

      他们很久没有联系,殷遥混迹夜店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正常的只是今天约他过来的这个行为和地点。

      他们之前同样频繁的产生过矛盾,消弭往往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性。
      殷遥和祁清一样孤高,就算玩的花也不会突破最后一层底线,他们的身体仅仅属于对方。无关情爱,只是因为他们彼此熟悉,而且安全。
      等到欲望冒头,总会有一方打破僵局。

      但是,这个地点不该是夜店。因为夜店是殷遥的私生活,也是祁清不想触碰的领域。

      殷遥花花公子的一面,他其实了解的并不比旁人多。
      大概是殷遥的善后能力着实出色,明明绯闻漫天飞着,主角多如牛毛,可是愣是没有一个舞到祁清面前。
      细究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和其他金丝雀打擂台的烦恼。

      在祁清打量他的时候,柳拂的注意力同样在门口那人的身上。他根本不能掩饰自己的惊讶,甚至在那张脸出现的一瞬间,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就跃进脑海。
      祁清!

      往日在大屏幕里才能看见的脸,此刻就生动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样子近距离的接触之下,非但没有冲刷掉在荧屏初见时候的惊艳,反而更加漂亮惊人。

      再听祁佳木那意思,他居然是因为殷遥来的。
      柳拂不免去看身边的人,出于一种微妙的攀比心理,往殷遥旁边凑近了些许。
      如愿以偿地看见祁清皱了皱眉。

      认出他身份的显然也不止柳拂一个人,很快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就高声喊起来。
      “这不是祁大影帝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祁清往声音来出看过去,是一个头顶黄毛的青年,眼睛滴溜溜看着他,确实好奇的样子。

      “怎么说话呢,人家可是殷少的人。”
      祁佳木走过去,重重拍了一下那人的头,嬉笑,“不着家的宠物总是要归笼的,他过来,不是很正常吗?”

      人群里传来一阵心领神会的奇怪嘘声。

      祁清很快就意识到,这堆人来者不善。祁佳木一路上看着随和,原来是有后招在这等着呢。
      他下意识寻找这里唯一熟识的那个人。殷遥却避开他的视线,端起桌上的酒杯。

      祁清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间屋子除开他还有八个人,区分出来哪些是殷遥的朋友们,其实很简单。
      如出一辙的高高在上,还有轻浮散漫,统一的黑眼圈搭配糟糕的皮肤状态,从卖相上就差了另一波人一个档次。
      这就是他以往远离殷遥社交圈的原因,今天看来,果然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离他最近的沙发位置,坐着一个头顶七彩鸟窝的男人,一只手还抓着小男孩,一只手已经够过祁清的手臂,拉着人在身边坐下。
      “久仰祁大影帝的美名,您的电影我可每次都留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复品味呢。”

      鸟窝头男人的手改为勾住祁清的脖子,极近的距离下,刺鼻的酒精气味传过来。
      祁清的心情越来越差。

      一开始说话那人瞬间不乐意了,大着舌头道,“韩志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懂欣赏电影这门艺术。”

      非主流鸡窝头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道,“我最喜欢的那部叫《欲望海》,好像还是祁大影帝的代表作。您在那部电影里的身段,每每午夜回想起来,都让我热血沸腾。”

      《欲望海》是祁清今年公映的一部商业片,他演的是一个军事间谍。为了窃取情报,受组织命令勾引了某国政要的女儿。这段剧情占比不过全剧的百分之五,却因为场面过于香艳,单独被剪辑出来,挂在某个视频网站上,播放量过亿。
      知道点前因后果的人,评论起来,总是带着善意调侃。可是,非主流杀马特显然出于恶意。

      祁清一向看不上殷遥的狐朋狗友,从很早以前开始,接触他的人不说特殊优待他,起码也是恭恭敬敬的。
      这种阵仗,瞬间点燃了他内心的厌恶。
      祁清甩开那人的手站起来,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殷遥情绪莫测的喝止,“回来!”
      那道声音很低,甚至没有一丝严厉在,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在威胁。

      殷遥和父母的关系不好,整个人身上又很割裂地,全是那对夫妻的影子。
      平日里散漫不羁,什么事情都像不过心,好说话,懂迁就。这点就遗传自张饮秋,十足的笑面虎。
      而等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一沉声说话,就是殷宇年的翻版,天然带着压迫感。

      祁清很快就知道,原来祁佳木也好,鸡窝头男人也好,都是殷遥给他的下马威。

      凭借这么多年来对殷遥行事风格的熟悉,仔细斟酌了一下现在离开的后果,转身,朝殷遥冷笑一下,坐回鸡窝头的身边。
      他本不想和殷遥有除开身体交易之外更多的牵扯,但是现在他非要做这个牵扯,给祁清难堪,那么祁清也不会顺他的意思,任他摆布。

      殷遥全没有平日里的散漫,心情显然是不好的,黑沉沉的眼神像是能吃人。
      就像他不好的心情是祁清造成的一样。

      殷遥今天的酒精摄入量显然是偏多了,反应比起以往都要迟钝上好几分。整日待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抢夺稀薄混沌的氧气资源,仅存的一点点理智都快要流失。
      他只是觉得难受,并且私心里不希望最后难受的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殷遥其实也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出自于误会。祁清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那个男人更大可能是他的朋友。
      他只是想借题发挥而已,告诉他,殷遥不是你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这段包养关系里,占据主导地位的应该是他。

      两人各怀心事,架不住其他几个一个比一个人来疯。言语调戏,挑衅一声接一声,生怕别人听不出其中针对的意味。

      祁清的职业道德仅仅能够维持到让他不当众反抗自己的金主爸爸。等后来那伙人发现,无论说点什么,他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失了兴趣。

      那副扑克牌被摆到茶几上,祁佳木嚷嚷,“下一个项目,真心话大冒险。”

      鸡窝头和吊儿郎当的男人一起欢呼出来。
      中间那堆垃圾被清空,红酒瓶子仰躺在茶几正中央,在力的作用下,慢慢转动。

      等瓶口指向祁清的时候,满屋子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祁佳木把两摞扑克一起给到他。

      祁清随意从大冒险的纸牌里抽出来一张,递给虎视眈眈的人。
      就见祁佳木翻开牌,嘴角出现一抹奇怪的笑容,大声读道,“挑选在场的人,法式深吻三分钟,他说满意,你的任务就算达成。”

      短暂的平静过后,更大的喧嚣响起来。
      经过刚刚这段插曲,本来不了解情况的人几乎也都懂了。
      殷遥就是在明谋着给祁清好看,要是真要约了他,他完全可以挑刺。可是,作为大少爷的玩物,这时候,他又只能选择殷遥一个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几乎都升起看好戏的想法。
      这群大少爷的恶劣,他们见识过。真想折辱起人,没人可以全身而退。
      他们这些人收了钱,不可以,而祁大影帝,想要攀附着殷遥的身份地位,同样不可以。
      往日高高在上的影帝,还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连他们这些人都不如。
      出于内心里难以启齿的阴私,隐秘的快乐几乎充斥那些人的内心。

      祁清接过扑克,确认内容。没有一丝犹豫走到殷遥身边。
      他的手抚上殷遥的脸,半个屁股坐上沙发的扶手,就着半俯身的姿势和他嘴唇相贴。
      祁清压着男人的脖子凑近自己的唇,柔软的东西划过嘴唇的每一个角落,又停留在入口的位置,迟迟不进入。
      祁清看殷遥的眼神,分明有几分挑衅。慢慢改舔为吸吮,带起一连串细密的刺痛。

      殷遥的呼吸乱了,停留在唇齿间的些微痒意如同小猫的爪子,让人心烦。而祁清犹觉不够,咬着他的唇吐露出来几个冰冷挑衅的字节,他说,“殷遥,你不是就想让我这样吗?”
      他舔了舔那人被吮肿了的嘴唇,桃花眼洒满恶意的光茫,像一只白毛的小狐狸。

      殷遥眯了眯眼,伸出舌头,带有惩罚意味地挽留住那人还想惹火的柔软。
      骨节分明的大手勾住窄腰,拖到紧挨身体的位置。

      灯光暧昧,水声连绵。
      漫长的三分钟里,祁清几次想后退,都被殷遥桎梏住身体。
      空气不断被掠夺着,嘴唇和口腔黏膜一样聊生出火辣辣的痛意。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嘴唇肿胀的程度别无二致。
      满屋子人一片寂静,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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