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凌乱的光》金枕肆书

5、觉醒

　　波冬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掉进海里，一串一串的气泡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想要呼救，张开嘴却只能发出绝望悲鸣

　　他想要游上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藤蔓死死束缚住，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鱼儿啃食，被洋流冲击

　　他放弃挣扎，任由自己往下沉，沉入冰冷的海底，直到最后一刻，他自嘲到道：“我可真是个笨蛋”

　　醒来，眼前是一片尸山血海

　　“这根本就是……”

　　地狱

　　几人眼前的建筑物上挂满了倒吊着的尸体

　　有头的，没头的，断手的，半只的，甚至有些许因为倒吊已经快风化成人干了。地上流淌着早已干枯结块的血液，从广场一直流到路边，喷水池里的水早已被血液染红，水面上漂浮着残肢断臂，数不尽的肉块散落在周围，整个广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芙蕾雅……”蕾斯亚扭过头去

　　芙蕾雅也很害怕，她抚摸着怀里的女孩，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试图让她，也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鬼头们，怕不怕？”雅各布的声音都在颤抖，但始终盯着广场
　　“但凡是个人都会怕吧”波冬无奈的说

　　“那就好，我以为你们都不是人了”他又嘿嘿一笑，但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

　　远处，几只怪物正在分食一具尸体，这个倒霉蛋被啃的面目全非，它们边吃边发出满足的吧唧嘴声

　　“我们，悄悄地离开这里好不好？躲到房子里去……”蕾斯亚快哭了，提出建议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天完全暗了下来，四周的建筑大多受损严重，但不乏有些还保存完好，波冬看了看其中的一间保存还算完好的楼房，示意他们跟上

　　“来吧，我猜他们不会爬墙”波冬猫着腰带路

　　几人跟在波冬后面，雅各布殿后，奎尔照顾两个女生蕾斯亚看着大门上挂着的锁，长叹了一口气

　　“有把锁……用枪的话容易……”

　　“嘭”波冬上前抓住锁头一拧

　　锁应声碎成几块

　　“这……波冬，你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芙蕾雅惊讶的说

　　波冬推开门：“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进去”

　　进入这间屋子，首先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大。无论是布局或是家具，都好大

　　“好奢华……”蕾斯亚不禁感叹道

　　他们不敢开灯，其实也开不了灯，电线早就断掉了。

　　奎尔四处搜寻，最后在厨壁上找到了一盏油灯，点燃后整个屋子的面貌也展现在眼前

　　一楼是客厅兼厨房，这里和林间小屋一样落了许多灰尘，但从家具的摆放来看，房子的主人应该很爱干净

　　几人来到二楼，惨白的月光从玻璃照进来，打在波冬身上，照亮了他日渐强壮的手臂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等天亮还是……”蕾斯亚说

　　“天亮了，它们就不动了？”奎尔哼道

　　说完在房子里晃荡起来

　　屋子里的很多东西都积满了灰尘，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了，不过茶几上的一张相片却没落多少灰尘，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奎尔抹去灰尘，相片上是一位女性，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女人金发碧眼，长得十分精秀，怀里的女孩一脸茫然的看着镜头，一只手指还放在嘴里吸吮着，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只红色的气球
　　“这里……”

　　油灯的摇曳的影子下照亮了地上的几张纸

　　芙蕾雅想起什么似的，从蕾斯亚包里翻出那本笔记

　　“你们这是？”雅各布惊奇的瞪大了眼

　　“救命用的”芙蕾雅翻开笔记，里面除了蕾斯亚看过的内容外还有另外两页被撕掉了

　　芙蕾雅捡起那几页纸，发现无论是质地还是笔记都和笔记本一模一样

　　“他们最集中的地方在以前居住的镇子，那里早就沦陷了，畜生……整个镇子的人都……洛，我好想你……”

　　“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食物储备已经不多了，明天就是最后一顿，吃完就没了。这片林子怎么这么大啊……呵，它们倒不愁吃不愁喝”

　　“我在这里挺好的，没想到以前拿来打猎用的屋子现在成了避难所，洛还告诉我不要修这东西，浪费时间，哈哈，她什么都不懂”
　　“我要回去镇子里，我真的很想念以前的生活……我印象里每次敲钟它们都会往回赶，这很奇怪，有没有可能是战胜它们的一种方法？”

　　“我得把东西留在这里，只带猎枪走，以我的身手，一天足够我跑个来回，就算我不小心栽在里面，这里留下来的东西也能帮助下一个倒霉蛋”

　　“愿老天保佑”

　　笔记到这里便结束了，芙蕾雅看完心情复杂，但她不想告诉蕾斯亚这些东西，否则她一定会自责的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错的

　　芙蕾雅将笔记收好，忽然，笔记中掉出一张相片

　　“这是……”

　　相片中的男人穿着军大衣，戴着一顶猎人帽，身旁站着两位女性，看上去应该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和桌子上的两人一模一样

　　波冬在房子里搜索着能用的东西，这间二楼很大，而且很宽敞，有两个房间和一间婴儿房，婴儿房的房门半掩着，一滩血迹从里面流出来，已经干了，凝结成块，变得黑红

　　波冬拿出那把旧手枪，往婴儿房走去。

　　他谨慎的给枪上了膛，指着那扇虚掩着的门

　　几个孩子纷纷露出担忧的目光

　　“波冬，小心一点，里面可能……”芙蕾雅说

　　波冬点点头，用肩膀抵在门框上，随后慢慢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门叶生锈了，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波冬看到里面的情况，松了一口气

　　“……你们应该来看看这个”

　　几人往婴儿房里看去

　　“这……”蕾斯亚捂住嘴

　　“这得多绝望啊……”

　　充满童趣的房间内被涂满了诡异的图案，摇篮床里有一件被血染红的婴儿的衣服，而床边……有一个早已断气的男人，男人的脚边，掉落一把猎枪

　　男人的头已经血肉模糊，也不知道那件衣服上的血是不是他的，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尸体已经开始腐败，发出阵阵恶臭

　　男人的手腕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名字：希尔-利姆，而另一只手上系着一个脏兮兮的红气球

　　波冬默哀了几秒，捡起了他脚边的猎枪

　　“想必，这位就是笔记的主人了吧”奎尔板着脸

　　所有人都很沉重，所有人都很绝望

　　“我们……能活着出去吗？”奎尔面无表情的喃喃道

　　芙蕾雅横了他一眼：“再说丧气话就自己滚出去！”

　　“哈？我？我保护了你们俩一路，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说的好像没你我活不下去一样，如果不是乔尔发现的枪和音叉，我们能活到现在？”

　　“还不是因为她发现了地图我们才会……”

　　“闭嘴！还嫌现在不够乱吗？！”波冬低着头大吼

　　“现在是我们内讧的时候吗？！”

　　雅各布作壁上观，没有任何表示

　　两人都低下了头

　　“现在很绝望，谁不知道吗？！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谁不知道吗？！但吵架能解决什么？除了让你们愚蠢的心情好那么一点！所以都给我闭嘴！”

　　“忘记了当初在围墙外面说的话了吗？！”

　　“我不希望我们在找到出路前先被内部瓦解”

　　“一起，我们五个，逃出去，好……”波冬还没说完，一口气卡在嗓子里

　　“波冬？！”

　　“波冬你怎么了？”

　　“小鬼头？”

　　“波冬？”

　　波冬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呃……”
　　这种感觉……
　　他想起了十六岁生日那天

　　“不错，只有他不排斥”
　　“有希望吗？”
　　“有可能”

　　和那时候的感觉一样

　　痛……手……好烫……为什么……没有力气……为什么……痛感这么明显这么清楚……为什么……眼睛在流血……手……快要断掉了……

　　他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波冬发出尖叫

　　“波……”芙蕾雅瞪大了眼

　　芙蕾雅捂着耳朵蜷缩在地上，原本痊愈的耳朵又一次流出鲜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

　　芙蕾雅也跪倒在地上

　　“你们这是……怎么了？”奎尔不知道该扶哪一个

　　波冬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背部脊椎骨随着呼吸节奏起起伏伏

　　“芙蕾雅？芙蕾雅你还好吗？”

　　蕾斯亚扶起芙蕾雅，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办？她耳朵流血了……波……奎尔你想想办法呀……”

　　“一群臭小鬼，就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大人吗？”雅各布将芙蕾雅翻过来查看她的瞳孔

　　“还在收缩，没生命危险，但这是……”

　　波冬又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被火焰包围，梦中，他看起来无比瘦弱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渐渐的，手指变得僵硬，犹如陈年的钢筋
　　渐渐的，指甲变得坚硬，犹如一丙丙短剑
　　渐渐的，手臂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细
　　渐渐的，眼睛变得更大，大得快要掉出眼眶

　　他猛的抬头。对上的是一张陌生又惊悚的脸

　　他说：“你认识我吗？”

　　他说：“我不认识你”

　　他说：“那，我是谁？”

　　他说：“我，不知道……”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火焰包围，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恐慌
　　就像随着水流沉入海底一样，烈火焚烧着他的内脏，烧尽他的皮肤，蚕食他的意志，消磨他的人性

　　冗杂的一切告诉他，已经结束了

　　但，梦该醒了

　　芙蕾雅猛的睁开眼，大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波冬也一头栽倒在地

　　“芙蕾雅！芙蕾雅你还好吧？你吓死我了……”

　　芙蕾雅扯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说：“波冬……波冬……波冬刚刚，你们，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蕾斯亚一脸奇怪：“听到了你在大叫，怎么了吗？”

　　芙蕾雅烦躁的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除了我的声音，你们有没有听到波冬的声音！”

　　蕾斯亚摇摇头

　　奎尔扶起波冬，敲打着他的后背

　　“芙蕾雅你想说什么？”

　　芙蕾雅严肃的说：“你们，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昏过去吗？”

　　芙蕾雅把在林中木屋时的事情告诉的所有人，包括那阵令人怪异的叫声和令人窒息的手臂

　　“再想想进门时波冬破坏的锁，那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雅各布的声调都变了

　　“大家，波冬醒了……”蕾斯亚唯喏的看着波冬

　　波冬从奎尔的怀中坐起，喘着粗气

　　“波冬……”芙蕾雅的嘴唇都颤抖了

　　“告诉我，你生日那天，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波冬抬起头，一只眼球变得血红

　　“小鬼头你……”

　　波冬闭上眼，将那段痛苦的回忆娓娓道来

　　“自从那天从实验室出来，我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体力越来越好，力气越来越大，跳的比之前高很多，而且饭量也变得更大了。有的时候我吃完自己的饭还是很饿，就在晚上的时候跑去后厨偷吃食材，也不管好不好吃，就一股脑塞进去。但我发现，肉好像特别好吃还特别管饱……而且生肉最好，每次都能吃很多。我想，院长一定发现了，只是没有说破，毕竟……”

　　毕竟他是个例外

　　“我一开始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你们，看着你们如此信任我，我……直到我们到木屋的时候……我都在犹豫……”

　　芙蕾雅说：“所以，你早就知道有怪物了，对吗”

　　波冬摇摇头：“不，我以为只有我自己出了什么事，毕竟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只是体能超乎常人的好”

　　“你们放心，如果我有什么不对劲，我会……你们不用担心，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拜托了，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别丢下我一个人……别……求求你们……”他低下头，眼泪不断滴下。他握紧了手中的枪

　　“蠢货”雅各布往他脑袋上敲了一栗子

　　“早点说不行嘛……”蕾斯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你这家伙，刚刚可把我害惨了”芙蕾雅捂着自己的耳朵

　　“这么厉害，还怕他们干什么，看来有救了”奎尔拍了拍波冬的肩

　　“你们……不害怕我？”波冬难以置信，他本以为自己说出真相后会遭到朋友们都冷落和排挤，甚至会出于安全考虑将他绑起来
　　但现在……

　　“是你告诉我们那个家的真相，也是你带领我们逃出了苏里德，我们早就是家人了，不是吗？”芙蕾雅摸了摸波冬的头

　　波冬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谢谢你们……”

　　奎尔推了他一把：“喂，变成那种东西，别第一个吃我啊”

　　波冬被他逗笑了：“好，一定”

　　几人都笑了

　　“来吧，小鬼头，我知道你饿，这是最后一点了”雅各布从背包拿出仅存的压缩饼干

　　“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嘛”奎尔笑着咬了一口

　　“你少吃点，给波冬留点啊”蕾斯亚扯了扯奎尔的衣袖

　　“我就吃一点点……剩下的都是你们的……”奎尔有点委屈

　　波冬笑眯眯的掰下一块放进嘴里

　　尽管所有人的嗓子都干的冒烟，尽管这块饼干是如此单调乏味，他们仍然有说有笑的吃着

　　雅各布看着这群孩子，嘴角微微上扬

　　“我到底为了什么才接这一单呢”他心想

　　眼前的孩子有智慧，有胆量，而且十分团结，明明自己前几天还在林子里追赶他们，现在他们却能放下心来信任自己，这应该说他们愚笨还是善良呢？

　　或许，是时候该审视一下自己了

　　偶尔，多几个孩子陪陪自己也没什么

　　“大叔，你不吃吗？”波冬问道

　　“管谁叫大叔呢？”雅各布有点好笑

　　“我不吃，你以为我身上的三块饼干去哪里了啊？”

　　奎尔一听就不高兴了：“好哇，只有一块饼干的原因居然是你吃了这么多！”

　　“小鬼头，我的饼干我随便吃！你管不着！”

　　“那个，还有水吗……芙蕾雅她，嘴唇干裂到出血了……”

　　雅各布掏出仅剩的半壶水丢过去：“你们分着喝了吧，我还不渴”

　　“谢谢你，雅各布”波冬抬起头来对着他笑了一下

　　雅各布被他逗笑了：“哼，你还是叫我大叔吧”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所有人都明白，等待着波冬的只可能有一个结果。他们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仅仅是在脑海中成立这个想法就已经很让人伤心了

　　更何况现在波冬就站在这里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起码这是他几天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窗外，一些行踪诡秘的家伙悄悄贴近了这栋房子。雅各布已经能看见他们细长而丑陋的手臂了

　　奎尔也感受到了。他把熄灭油灯，房间陷入黑暗

　　“看来，我们有伴了”雅各布给□□上膛

　　几人严阵以待，波冬握着手枪对着窗户，如果有什么东西闯进来，自己可以保护同伴

　　“小丫头，拿着”雅各布将自己的手枪丢给芙蕾雅

　　“会用枪吧？”

　　芙蕾雅：“应该吧……”说完学着波冬的样子拉了一下枪栓

　　“窸窸窣窣”

　　“可能，不止一只”波冬看着窗户外浮动的黑影说道

　　它们就这样扒在二楼，用细长的手臂抓住建筑物，看起来形似一只巨大的蜘蛛

　　“对不起，肯定是我把他们引过来的”波冬很自责

　　雅各布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现在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时候

　　窗外的黑影还扒在窗户上，时不时摆动着

　　突然，那个东西将头贴在玻璃上，露出尖利的牙齿和腐烂的脸皮

　　“好……恶心……”蕾斯亚吐吐舌头，心里想着

　　“嘭”怪物打碎玻璃，

　　蕾斯亚起满了鸡皮疙瘩，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那个怪物缓缓地爬了进来，在地上嗅着

　　雅各布朝着所有人使眼色，示意千万不能发出声音

　　那东西在房间里搜寻着，这里翻翻那里戳戳。最后，它停在了波冬面前。它的头扭了扭，似乎在奇怪这是不是自己的同类

　　它伸出手，在波冬的周围绕来绕去，最后停在了距离波冬一尺多的距离

　　波冬鼓起勇气，不轻不重的在那只手上敲了一下

　　“！”那只手往回缩了一下，随后也在波冬的手上敲了一下

　　波冬克制住害怕，又在那只手上敲了一下

　　“这家伙，是和波冬玩起来了吗”奎尔心想

　　波冬对着他们眨了眨眼，几人很有默契的往房门缓缓后退

　　他们就这样互相试探互相敲打，那东西看起来十分兴奋，小小的头扭来扭去。

　　几人挪到了房门口，悄悄的打开房门

　　“吱——”

　　下一秒，那只手飞快的朝房门刺去

　　仅仅一刹

　　开门的雅各布瞪大了眼，身上冷汗直冒，他没想到这东西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怪物的手距离雅各布只有毫厘之差，只怕下一次没这么好运了

　　他握紧了在手中的□□。奎尔朝他摇摇头

　　不是现在，起码不是现在，枪声会吸引它的同类，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那只手缓缓从门里抽出，这下波冬看清楚了手臂如此极具穿透力的原因。它没有手指，只是长着一簇细长的角质，看起来很像合并的五指。被刺穿的门上留下了五个小洞

　　波冬低下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随后他回头向着其他人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我数三声，你们赶紧跑

　　奎尔指了指波冬，意思是“那你呢？”

　　波冬摇摇头，又拍了拍胸口，似乎在示意让他们相信自己

　　雅各布点点头，拿起油灯，抓住那扇破烂的门的把手

　　“三”

　　“二”

　　“一”

　　“嘭”

　　波冬朝着那只手开了一枪

　　昏暗的环境中喷射出闪亮的火蛇，打穿了那只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怪物发出尖叫，那只手臂甚至没有回缩，笔直的向波冬刺来！

　　与此同时，雅各布一把拉开那扇破烂的门带着其他人冲了出去

　　“我们，就这样不管波冬吗？”蕾斯亚有点担心

　　“你还不了解他吗？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相信他吧”奎尔拉着跑在最后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奎尔还是很担心的回头看去

　　“一定要回来啊”他喃喃道

　　几人非也似的跑下楼，雅各布一脚踹开锁住的大门，冲了出去

　　“我们去哪？”芙蕾雅问

　　现在的他们犹如刚出生的羊羔，如果被怪物发现的话将必死无疑。

　　雅各布看着四周荒芜的一切，所有建筑都或多或少的受损了，但除了……

　　“教堂”雅各布反应过来

　　教堂除了玻璃碎了一地外几乎没有受损

　　“我们当时在教堂外面，还记得那阵钟声吗？”

　　“没错，是钟声响起来之后他们才出现的”芙蕾雅托着下巴说

　　“我记得你们说过，那东西怕声音是吗？”雅各布看向蕾斯亚

　　蕾斯亚点点头，向雅各布展示了她的音叉

　　“那，我们走吧，去教堂，只有那里可能有希望了”

　　那座破败不堪的教堂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寂静，几人朝着那唯一的希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