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味曲奇》南挚

13、第 13 章

　　13
　　0110总觉得有落差。
　　明明一开始那个人类宿主，不说是明媚吧，但至少有盼头，活的有些朝气。
　　现在，齐非曲昏迷不醒，他也越来越低沉。
　　最可怕的是，作为一个人类，他竟然可以做到屏蔽它的侵蚀，甚至反过来侵占它的思想，夺取它的养料。

　　0110总觉得，陈崎松要入魔了。
　　特别是那个邋遢道士给他的书，陈崎松反反复复的研读，一次又一次的自裁，血肉越发紧密，连身为纯意识体的自己都能感受到，在宿主身体机能的加强下，它在应对上层追剿方面游刃有余，心底的狂热因子也越来越不好压抑。
　　附属品都这样，主人呢？

　　陈崎松不出声交流，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每天捧着那几本他无权查看的书籍，往风雪里走。

　　终于，在0110毫不费力就能反杀其它意识体的时候，陈崎松下了山。站在道观门口，他稍稍抬手，合上门的同时一片金光自天际通来，一整个道观在高山下消失，变成一汪深邃的绿潭。

　　只要有生物靠近，潭水就会深邃一点。
　　0110觉得，这也是符合那个秃头道士的心愿的吧。
　　一个能把机关设成绞碎自己食指的人，只想埋在风雪里的潭水下。

　　“只可惜，现在还不能把你弄到山下。等以后，好吗？等我，真正有了大事迹。”

　　陈崎松到山下，买了个皮圈和刮胡刀，把胡子刮的一根不剩，关于头发却只是漫不经心地半扎起来。

　　买了最近一班的高铁票，他终于要回去见他了。

　　在等待时，乃至于上车后，他的心底泛起了久违的涟漪。明明只是两年，那股少年时候的心动却这么陌生。按年龄来说，他和齐非曲还应该在上大学呢。

　　多么美好的时候。可是，齐非曲被那群畜牲打成那样，至今还没醒过来……

　　0110检测到情绪波动，有些诧异，“你终于有情绪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再也不会像个人了？”陈崎松靠着车窗外，耳机里放着老式音乐，虽然嘴角含笑，但眼底仍像山顶的那汪泉水——永远，没有波动。
　　“感情是最麻烦的东西。如果你现在没有感情，我将唆使你去混沌，咱们搅他个天崩地裂。”
　　“如果我没有感情，我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达到所谓的，闹事的成就。相反的，我将碌碌无为。”
　　“……你今天说的话比你这两年加起来都多。”
　　“因为我们终于聊起了他。我终于敢想想他了。”陈崎松眼底慢慢湿润，0110终于发现，陈崎松通过两年甚至更久的回忆，终于把齐非曲美化成了他心底应有的样子。

　　就好像，他们还是爱人，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