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大佬美人刀》睡觉鱼

10、衔尾蛇的女人

　　虻活动了一下身体，她的恢复能力很强，下午休息过后，腿和肩膀的疼痛现在都已经感受不到了。

　　大厅里的人越聚越多，似乎还有闻讯而来的家伙。有几个男人看起来兴致勃勃，一副也想加入的样子。

　　另外有几个人注视她的表情很奇怪，正在窃窃私语。

　　“衔尾蛇的闲人很多嘛。”虻不高不低地出声。

　　“我等不及了，现在就开始吧。”

　　看得出来，领头的那个男人早就按捺不住自己了。听到虻的话，他直接扯开了自己的衬衫，丝毫不在意大厅四周围聚的人群。

　　男人邪笑着朝虻走来，虻也回以笑意。

　　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那女人脸上的笑有些熟悉——不怀好意，暗藏的刀锋令人脊背发冷。

　　各怀心思的视线汇集在大厅中央，有蠢蠢欲动，有略带羞耻的期待，有因猎奇而生的快意，还有……

　　莫名的紧张感。

　　片刻过后，男人的身影撞破了玻璃门。碎片拥抱着向外飞去的身体，最后落入他的皮肤，变成做以点缀的碎晶。

　　“楠樱子呢？连几个女人都摆不平吗？！”

　　大厅里一片嘈杂，就在刚刚，虻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近男人，随即猛然出腿，一脚直接把对方踢飞了出去。

　　同行的男人愣了半晌，随即吵嚷起来，拿出电话作势要联系什么人。

　　“楠樱子是个什么东西。”

　　虻向冷笑了一声，随即觉得不爽，又朝男人身上啐了一口。

　　“你踏马的……”

　　男人脏话方才出口，虻的拳头就冲他的脸飞来。拳风极其狠厉，挟着可怕的力量，男人直接被这一拳放倒，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满堂彩的尸体还没凉透呢……”

　　虻冷冷地笑了一声，眼光挨个从大厅里的男人们身上扫过。

　　“你们就这么急着过来送死吗？”

　　这会儿，似乎有人终于认出了虻的身份。

　　“这不是昨天擂台战上的那个女人吗……？”

　　“她该不会是个疯子吧？快走，回去联系楠樱子，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踏马脑子被驴踢了？这女人昨天是被八尺大人带走的，问楠樱子有个屁用啊？吗的……算了，先走再说。”

　　虻缓缓地踱到大门口，在破碎的玻璃门前站定，抬头看着想要离开的男人。

　　“走之前，有件事要通知你们一下。”

　　“满堂彩的位置，换我坐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所有人的顶头上司，我的第一条规矩很简单。”

　　“这栋楼，与隔壁的B2栋，我不想再见到半个男人影子。回去告诉你们的同伴，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话毕，她向旁边侧了侧身，任由挤满大厅的男人逃也似地从自己身边窜了出去。

　　虻点了根烟，大厅里还有一些女人没有走，她们靠在墙边，看向虻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她们有些胆怯，又有些跃跃欲试，像受了伤的小动物。

　　虻没有说话，她在这些女人们的陪伴下静静地抽完了一整支烟，随即就打算坐电梯回顶楼去。

　　“大人……这个男人，要留他在这里吗？”

　　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虻停住了步伐。

　　她转头看过去，说话的女人不过二十出头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她留着枯黄的长直发，没有化妆，面容秀美而平静。

　　“扔出去吧。”

　　虻偏过头，往门外扬了扬下巴。

　　电梯到了一楼，虻本想进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看着大厅里战战兢兢的女人们。

　　“我就住在八楼，如果有事的话，随时上去敲我的门。”

　　“我不喜欢被称作大人，直呼我的本名吧。”

　　“我叫虻。”

　　刚关上房门，虻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虻？在公寓吗？”

　　对面的人是灰发，虻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换鞋，一边应声。

　　“要不要给你搞个任职典礼之类的？老大说要问你意见。明天早上集合所有人，让你亮个相，怎么样？会不会很拽很有威慑力？”

　　灰发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虻有些头痛，从他言语间引发的画面想象让虻更头痛了。

　　“那种事还是算了吧。”

　　虻换上拖鞋，按亮客厅的灯，把身子往沙发里猛猛一砸。正想着怎么对付灰发接下来的软磨硬泡，敲门声却突然响了。

　　“有人敲门，我先挂了。”

　　“喂喂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沟通……”

　　虻挂断了电话，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几个女人，带头的是刚刚那个枯黄长发的苍白女人。她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见到虻，女人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上抬了抬。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们买了东西回来，要一起吃吗？”

　　虻刚想拒绝，女人又接了一句。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就把东西放在这里了。”

　　……还真是个会卖可怜的家伙，这种好意让人很难拒绝，虻也不想自己给这些女人们留下难相处的印象啊。

　　原本拒绝的话哽在喉间，她扭了扭头。

　　“进来吧。”

　　枯黄长发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小女孩般的雀跃，四个女人先后进了门，又停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换鞋。

　　“啊……对了，刚想起来，虻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烟烟，是香烟的烟。”

　　几个女人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枯黄长发的女人略带羞怯地朝虻笑了笑。

　　“这些是平常关系比较好的姐妹，所以就一起过来了。您刚到这里，想着可能会缺一些日用品一类的，所以能想到的东西，我们也都尽量带来了。”

　　烟烟跪在了地毯上，开始从袋子里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多是香皂、洗发水、沐浴露一类的消耗品，还有卫生纸和女性用品。除此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药品和医用品。

　　“不需要用敬语。”

　　烟烟抬起头，有些无措地看着虻。

　　“……用敬语的话，我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虻补充了一句，这让烟烟略显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吧？虻就先和大家一起吃晚饭好了。”

　　虻点了点头。

　　看来今天很有成效，虻坐到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客厅里的几个女人。按说她们应该唯楠樱子马首是瞻，但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向虻示好。

　　她作为一个新人，还没在这个组织里树立威信，和楠樱子的争斗也没打响，暂时不知哪一方会占据上风。但这几个女人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这样的问题，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投奔自己。

　　“在楠樱子的手下做事，感觉怎么样？”虻打开了话题。

　　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丢到了茶几上。几个女人见状一人从中拿了一支，一时间客厅里烟雾缭绕，气氛也放松了很多。

　　“那个死女人……”

　　坐在虻对面的女人留着齐耳短发，看起来是一提到楠樱子就大光其火的样子。她身材不错，虽然穿着宽松的oversize款衬衫，但还能看到肩膀和小臂的肌肉线条，应该从没缺乏过锻炼。

　　“她只是想利用手里那点权力来利用我们敛财罢了，”女人皱着眉，把烟灰掸在一边的饭盒盖子里，“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亏我当初以为她有什么本事。”

　　“尼龙……”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看似有些胆怯，她用手肘敲了敲短发女人。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名叫尼龙的短发女人很不客气地用手肘敲了回去。

　　“在这里还是收敛一点吧，如果牵扯到大人……如果牵扯到虻的话，应该会很麻烦吧？”

　　女人留着漂亮的小卷发，看模样应该是小家碧玉那一派。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也是所有女人中个子最小的一个。

　　“没什么麻烦的，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好了。”

　　虻俯下身，手肘撑着膝盖，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那个娃娃脸的女人。

　　被这样的眼光直视，女人显然不太习惯。她的目光躲闪，像是求助一般地投向了在一旁收拾东西的烟烟。

　　尽管背对着茶几这边，烟烟似乎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回过头来。

　　“虻会是个很可靠的人，所以应该没关系的。”

　　说罢，烟烟又看向了虻。

　　“叮咛这孩子年纪比较小，有什么冒犯的话，我先替她道歉了。”

　　虻摆了摆手。

　　“姐妹们都不想继续过这种日子了吧？不然我们来这里干嘛？还不如滚回房间去伺候那些臭男人。”尼龙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桌面。

　　“但是由男人做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满堂彩倒在台上的画面，大家不也都明明白白地看见了吗？还有什么好怕的？”

　　虻轻笑了一声。

　　“所以……我之前猜的没错。”

　　“楠樱子只不过是把衔尾蛇的女人们当作商品罢了。”

　　尼龙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卷饼，看得出来，她对楠樱子的恨意累积了很久。

　　“说什么负责管理衔尾蛇所有的女人……分明是把大家都当成用来赚钱的工具啊，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应该把她揍扁才对。”

　　“那为什么没离开衔尾蛇？”

　　虻有些困惑。

　　“当然是因为我们也要赚钱啊，”尼龙皱起眉，“虽说被那家伙分走了大头，不过确实也有固定的收入。我们都是除了这一行以外，做不了任何事情的女人。如果离开衔尾蛇去加入其他组织的话，得到的不是一样的下场吗？”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没有人会把女人当成一回事。”

　　“以后会慢慢改变的，”虻按灭了手里的烟，“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做这样的事。”

　　“虽说现在是衔尾蛇名义上的第一红棍，不过毕竟是刚刚上任，手下也没有自己的亲信。你们今天能过来，算是解决了我眼下的第一个麻烦。”

　　“所以……虻会接纳我们吗？”叮咛抬起脑袋，她囫囵地把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一脸期待地看着虻。

　　“我们一起去给楠樱子一点颜色看看，也去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们一点颜色看看，怎么样？”

　　虻笑了起来。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月光从落地窗投进来，男人的身影显得十分冷清。

　　灰发坐在办公桌对面，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自从听说那个消息之后，八尺就这样沉默着，一时间灰发也不敢开口。

　　“本家还真是消息灵通啊……”黑暗之中，男人默默地感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