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通往命运的不同路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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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悠盈死死盯着菲克眼睛，却从他坚毅的眼底看不到半点在开玩笑。
他竟然是认真的。
“你凭什么觉得能拯救世界树？你说过诸神黄昏是命运三女神的预言，是诸神必将迎来的宿命,无可逃脱。”叶悠盈质疑。
菲克低头笑了笑，轻叹：“没错，这本应是绝无可能扭转的因果，一切都将湮灭，曾经我也一度坚信着预言会应验……但事实证明命运总是无常，我们有幸见证了奇迹。”
“奇迹？”
菲克目光深凝，“预言里芬布尔之冬会依次完成三个阶段，最终迎来诸神黄昏。但万神帝国的建立让芬布尔之冬暂停了两千余年之久，早该灭亡的诸神存活了下来……这难道还不能称之为伟大的奇迹吗!”
北斗颔首：“对于一个预言来说，这样的结果无疑是预言失败了。”
“正是如此，”菲克微笑道，“那可是司掌命运的三女神，曾经祂们每句话都决定万物的宿命，没有任何生灵可以逃脱……但这一次祂们却失败了。”
叶悠盈陷入了沉思。
神之所以为神，正是因为祂们确实掌控着宇宙运行的部分法则。
命运三女神绝非浪得虚名的骗徒，至少在诸神黄昏之前，祂们的预言从未失误过。
但北斗所言有理，不管导致预言没有应验的原因是何，事实是本来注定的命运被打破了。
也许菲克的想法并不是异想天开。
“你的计划呢？”叶悠盈看向菲克。
虽然不想卷入北欧神族的纷争，但现在的他们授人以柄，根本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说实话，还没有想好……”菲克平静说出了毫不负责的话。
叶悠盈沉默看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那之前，我想介绍一位朋友给各位认识认识。”菲克笑着起身，“听说各位在寻找优秀的船匠，也许他能帮上你们的忙。”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叶悠盈无奈叹了口气。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她非常不爽，但在重生后的时间里她已经学会了忍耐和蛰伏。
离开酒馆，他们在菲克带领下漫步在黑炉堡平民区的街道上。
除了头顶被岩石构成的天花板遮挡住看不见天空，黑炉堡的平民区和人类居住的城镇并无太多不同。
随着时间流逝，在夜晚屏住呼吸的街道也再次苏醒。早起的矮人们陆陆续续来到街上，商铺挂上了营业中的牌子，尘喧声逐渐浸染了四周。
“说起来托尔为什么要抓你？”北斗突然想到托尔当时的委托，“在他那里你可是有一亿帝国币外加矮人族大长老亲自锻造兵器的价值。”
托尔当时虽然想杀他们灭口，但面对菲克表现出的憎恶是货真价实的。
菲克有那么大的价值吗？
“其实不只托尔，在北方星域，所有神都想杀我。”菲克眼中闪过了一丝戏谑，语气却平淡如水，像是要杀他的不是强大的诸神，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般。
“吹牛……”泰莎满脸都是不信，“你不过区区一个五星异能者……呃，也不能说区区，毕竟比我厉害多了……但也不至于所有神明大人都针对你吧！”
“人类无法面对自己的残酷，所以他们将谎言编织成云，欺骗自己……”菲克轻轻笑了，“看来在泰莎小姐眼中，我已然是谎言的集合体，但事实上我也拥有属于自己的真实。”
“又开始不讲人话了……”泰莎小声嘀咕。
“对于托尔以及其他想要杀死我的神明来说，我是货真价实的‘不死之身’，所以他们憎恨我……我只要活着一天，就是他们存在于世的耻辱，”菲克的目光深邃如海，“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杀不死我，真是天大的笑话，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无常吧。”
叶悠盈一怔，刚想说什么，却听见旁边传来了哭声。
“呜呜呜……”
她循声看去，那是个坐在井口边上哭泣的矮人族女孩，脚边是花瓶的碎片。
叶悠盈没有太在意准备继续前进，菲克却走到了女孩身旁，轻声询问道：“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妈妈让我来给花瓶装水，但是我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瓶，她一定会狠狠骂我的！呜呜，我该怎么办才好……”
“哎，真可怜，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泰莎又动了恻隐之心，“可花瓶碎了就是碎了，还能做什么帮她吗？”
“不能。”叶悠盈摇了摇头，“是不是故意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不管怎么后悔，不管怎么道歉，碎掉的花瓶都不会复原。
她会被母亲斥责，但这也是成长路上必须缴纳的学费。
“真是头疼呢……这花瓶应该是你母亲的珍爱之物吧，想必就算是最温柔的母亲，也会毫不犹豫降下罪责吧……”菲克淡淡笑着。
听到他的话，女孩顿时想起了母亲的严厉可怖，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哥哥我像什么人？”菲克摇了摇手中的权杖。
矮人女孩顿时停止哭泣呆呆看着他，接着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啊！你是魔术师吗！”
“是的，我是。”菲克取下了头顶的礼帽，十多只白鸽从礼帽中振翅飞出，还落下了洁白的羽毛。
“哇，真神奇啊！”矮人女孩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道，“魔术师先生这么厉害，一定能帮我把碎掉的花瓶复原吧，这样我就不会被妈妈骂了！”
面对矮人女孩充满希冀的目光，菲克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点了点头：“可以哦。”
“怎么可能……你疯了吗？”黑火忍不住哂笑。
“我虽然没有让碎掉的花瓶复原的魔术，但如果只是让你免受母亲的责罚，也许真有这样的魔术也说不定。”菲克微笑着说。
“真……真的？”
“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你相信我的魔术哦……”
“我相信，我相信魔术师大人的魔术！”矮人女孩大喊。
“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它会根据你的记忆随意更改……所以，请闭上眼睛回想起来吧，花瓶原本的样子……用你的决心，把它变回记忆中完好无损的模样……”菲克的声音如同轻柔的风，女孩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瓶的碎片已经汇聚成型，变回了完好的样子。
“怎么可能……”叶悠盈难掩震惊。
这简直是在逆转因果，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涉足的领域。
“看……这样就和之前一样了对吗？你的母亲不会再因此责骂你了……”菲克轻轻摸了摸矮人女孩的头，眼神无比温柔。
“哇！谢谢魔术师大人，谢谢！”女孩兴奋地抱起了恢复原样的水瓶。
“你做了什么？”黑火无比震惊看着迎面走来的菲克。即便以他的能力，也无法看穿菲克使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
“嘘……”菲克带着众人走远了些，“好了，就在这里观看吧。”
众人疑惑看向还在井水旁的矮人女孩，只见一个中年矮人女性走到她身边说道：“我的孩子，怎么给花瓶装水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
“对不起妈妈，我发了一会儿呆……我马上就……”矮人女孩抱住花瓶去打水，就在这时——
不知从何而来的猫突然从树丛中扑出，将女孩怀中的水瓶扑倒了在了地上。
伴随清脆的鸣响，在菲克魔术下重新复原的水瓶再次破碎了。
“啊！”泰莎忍不住惊呼，“菲克你白忙活了……”
“并没有哦……”菲克意味深长地笑着，“稍安勿躁，请继续欣赏这幕演出。”
“对不起妈妈……我……”矮人女孩胆怯地看着母亲。
母亲虽然面带惋惜，但却摇了摇头：“我亲爱的孩子，这怎么能是你的过错呢？谁也没想到可恶的猫会打碎我心爱的花瓶。哎，或许这就是这个花瓶的命运吧。”
母亲牵着女孩离开了，至始至终，她都不曾责骂女孩半句。
“滑稽……荒谬！”黑火冷笑，“这就是你的魔术？这只是欺骗罢了！”
“不……”叶悠盈摇了摇头，“菲克从来就没承诺过要修好花瓶，他只承诺不让那个矮人女孩受到母亲的责骂……从结果而言，他确实做到了。”
未曾改变水瓶破碎的命运，但由女孩打碎花瓶的这一事实却被改变了，女孩成功摆脱了被母亲责怪的命运。
“虽然是谎言，但确实不能否认女孩脱罪的事实。”北斗也苦笑。
“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叶悠盈盯住菲克的眼睛。
“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寓意，只不过是恶作剧一般的玩笑罢了……”菲克笑笑，“因果不可逆转，水瓶破碎的命运已然成为事实，不可动摇，谁也无法改变……被改变的仅仅只是导致水瓶破碎这一命运形成的路径而已。”
“越来越搞不明白这个人了，说话做事都莫名其妙的……”泰莎听得直抓脑壳。
叶悠盈若有所思。
即便最终的命运注定，但通往结局的道路不同，也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意义吗？
菲克领着众人沿东前行，穿过一条悬空长桥，离开居民区来到了工匠区。
工匠区是矮人工匠们聚集地，虽是清晨，锻铁声却已不绝于耳。
拐过几条街道，他们来到了小巷尽头的商铺面前。
说是商铺未免太过寒酸了，外面零零星星挂着一些生锈的器具，大门被一块饱经风霜的破布遮住，让人看不清店里面。
菲克吹了一声清越的口哨，掀开破布，大声喊道：“奥拉夫！赶紧出来接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通往命运的不同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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