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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红线(二五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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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问童最近发现自己可以看见一根红线,那时他已经和乌子虚在昆仑乘雀台住了一段时间了。
那根红线从朱饮宵手腕上延伸,再到他这里结束。这红线也有时有,也有时没有。
松问童自然明白这红线代表什么,喜欢他的人不少,也有过不少来说媒的。说起来离谱,但真的是这样,拿舐红刀吓走几个之后也没人再敢来,老四那几个也常拿这事来打趣他,
只是没想到,朱饮宵会喜欢他。
松问童扛着锄头走回院子,乌子虚依旧在教朱饮宵《西厢记》,柴束薪说的四十九天还没到,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朱饮宵一看见他就往他身上扒,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松问童翻了个白眼,“去去去,多大人了还往我身上扒,你他妈跟个火炉一样,你不热我热。”说着就要拎着他的脖子给扔下去。
朱饮宵吱哇乱叫,“老二你太过分了!扒你那么久了现在让我扒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掉你块肉!”
松问童瞥了一眼他的手腕,果不其然,红线又出来了。
松问童轻哼一声,也就随他去了,朱饮宵便变回杂毛鸡心安理得地把他的头当成鸡窝。
这样的日子过得越多,红线出现的时间就越来越长。
朱饮宵像是喜欢极了西厢,天天跟着乌子虚学。
这天松问童刚回来,就听见一道婉转悠扬的唱腔:“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似玉人来。”
他刚想着老五学得这么快以后可以考虑让他唱戏赚钱,结果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少年转过身时的眼波流转,一唱三叹之间神韵竟是如此勾人。
朱饮宵笑着看着他:“回来啦。”
松问童猛的一怔,手腕那平时若有若无的红线突然间让人无法忽略,仿佛鲜活起来一样。
不知怎的,松问童觉得自己的胸口有异样的暖流划过,过去的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松问童疯了一般冲进屋子,拿起舐红刀就要朝着红线斩下。
舐红刀可破万物,连飘忽不定的阴阳都可破,有何理由斩不断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姻缘!
只要斩断了,他和朱饮宵,他和老五,就还可以像从前那样!
可真当舐红刀碰到红线时,他又想起以前他抱着朱饮宵在菩提树下看姻缘签的画面。
红线到底是没斩断,但舐红刀凌厉,还是有了磨损。
松问童看着那道小口,觉得有点可惜。
老三和老五冲进来,看着他拿着舐红刀有点不解。
“老五你干什么,拿着舐红刀作甚?”
松问童看了朱饮宵一眼,硬邦邦地回答:“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练刀了。”
然后他拿着舐红刀赶两人,“走走走,别挡路。”
乌子虚和朱饮宵虽然感觉奇怪,但还是出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松问童决意当起缩头乌龟,只要他不出这乘雀台,没人能逼他。
只不过没人想到,不过短短几十日,就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事。
“谁?!你说谁成亲了?!”
来报的小朱雀被松问童突然高起来的声音吓得一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罗刹子,和,和天算子,在几日前,拜了堂。”
乌子虚灵魂出窍的状态跌回椅子上,朱饮宵手里的果子啪嗒掉地了,松问童也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靠……”乌子虚难得地爆了脏话。
松问童一跃而起,抓起朱饮宵就要收拾东西。
“赶紧的,收拾东西去找柴束薪!”松问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艹,这个家伙,真他妈会找事。”
三人连夜赶去了城隍庙,松问童一见面就打了柴束薪一顿,柴束薪也不还手,任他打。
松问童其实并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开心。
只不过,以老四那马大哈的性子,能反应过来吗?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劝架劝得吐火的朱饮宵,觉得老五应该不会跟老四一样傻。
按照老四的计划,他带着朱饮宵躲进了蜃楼。
老五毕竟年少,待不住,松问童便给他讲屏风上的七家轶事。
讲到上代墨子的时候,松问童拿出来一件嫁衣。
朱饮宵没见过,但也差不多知道来历,“这是不是上代墨子和花魁桥头相见时的嫁衣?”
松问童“嗯”了一声,然后又戏谑道:“若有一天老四和柴束薪真的成了,我就把这嫁衣送给老四。毕竟风光都让亲家占尽了,娘家总要有拿得出手的妆奁。”
朱饮宵看了那套嫁衣很久,少年人最藏不住心事,松问童看得出来。
朱饮宵纠结了很久才问:“那要不要给老四再打顶凤冠?”
松问童嗤笑一声,“留着衣裳就得了,老四没那么大的脸。”
朱饮宵点了点头,还是没忍住穿上了这嫁衣,松问童也没阻止。
朱饮宵问:“好不好看?”
他认真打量半晌,道:“还差着点。”
朱饮宵欲言又止,却终没问出那句。
松问童看着穿上嫁衣的朱饮宵,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可悲,他潇洒半生,从没为什么困扰过,也从没求过什么。
如今在这小小蜃楼,他却看见了天地最美的景色,找到了想共度一生的人。
可是。
可是。
生不逢时,松问童第一次感受到这个词的滋味。
想要成全自己,得先毁了七家。
可要毁了七家,自己又得孤苦一生。
松问童觉着可惜,可细想下又没有什么。
死了又怎么?若谁九十七岁死,奈何桥头等三年便是。
抱着这么一个想法,松问童翻遍了墨家的东西,用尽了上好甚至是举世无双的材料,用了漫长的岁月来打造一顶凤冠。
每当他打造一部分物件时,就会想起朱饮宵穿上嫁衣的那天。
松问童想过很多关于那根红线,那时候的他早已想明白了,这根红线不属于朱饮宵,属于他。
想明白的刹那他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是松问童那么早就喜欢朱饮宵了,亏他还自欺欺人,真长脸。
松问童自嘲地笑笑,低头继续打手里的凤冠。
这是最后的部分了。
他不是天算子,算不出这顶凤冠会在什么时候被翻出。但是,下次再被翻出来的时候,大概老五
松问童最后看了一眼凤冠,将它锁在了房间里。
他边走边给柴束薪打了个电话:“喂,柴束薪,我把那件嫁衣留在蜃楼了,等什么时候你跟老四要补当年那场大婚了就拿出来穿。”
柴束薪:“多谢。”
“还有件事,麻烦你一下。”
“请说。”
松问童进了电梯,道:“我以后死了,麻烦帮我照顾一下老五,我怕我死了他要发疯。”
“自然。”柴束薪顿了一下,“你……没什么话要留给他吗?”
松问童想了想,轻声道:“你就说,我给他留了东西在蜃楼。”
“让他好好活着,别总想着发疯来找我。”
“好。”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松问童挂了电话,大步走出了邺水朱华。
朱饮宵百无聊赖地坐在机车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看见松问童立马举起手,兴高采烈道:“老二!这!”
松问童看着朱饮宵,夕阳的光打在他身后,仿佛朱雀的火在燃烧。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嘛。快,上车,我饿了,想吃鱼。”
“行,回去给你做。”
“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