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青青坎上流》微微君山

336、六二.2 养眼变烧钱

　　冬至和元旦陈芷汀一家三口回妈妈家，跟老人一起过节。涂亮一家也是陪老人，小佰吃喝没节制，打游戏熬夜，得了重感冒，两家没有约到一起吃饭。
　　裘江已经发现涂亮喜欢自己老婆——我靠！想到这点就冒火。好在陈芷汀不是招三惹四的人，更不会对闺蜜老公下手，跟涂亮一直客客气气。但她不可能没有感觉。就她借钱不找徐珊却找涂亮，就可看出在她心里涂亮更可靠。有句话怎么说？女人对于喜欢自己的男人，会更宽容一些。如果涂亮开口帮他讲情，比徐珊好多了。要让徐珊开口，三句话不到就变成批判会了。

　　他不选择直接请求原谅，还是因为蒋纹纹那边没搞定，害怕陈芷汀万一要约三方面谈，像他接过的许多离婚官司一样，蒋纹纹当场炸镗，场面就难收拾了。
　　他想得太多，到了行动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变成空想。他恨不能有个开关能关停大脑。除了继续接些不大不小的案子，别无他法。

　　看着陈芷汀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他也明白了：真正的离开，是无声无息的告别。
　　春暖花开，一家三口再也不会骑着自行车逛公园；夏蝉柳密，再也看不到真真满头大汗坐在树荫下吃雪糕……平凡的生活细节一一涌现，让裘江痛彻心扉。

　　陈芷汀不说话。只有两人在家里时，她就改作业或者看书。在他人面前，该说说该笑笑，夹菜盛汤劝酒，一如往常。越是这样，裘江心里越怕。
　　可他不敢主动认错，仅仅因为没有搞定蒋纹纹嘛？万一他坦白了，蒋纹纹又抓到某个短处迫使他回转身，怎么有脸再回家？

　　他心里有一块坚硬的石头，像扭伤的大筋病变成肿块，气血通不过去。
　　在他年少时，无数次看到母亲痛骂父亲，有些错连孩子都明白，父亲却梗着脖子从来不认。“他凉滴，就是犯错才能找痛快，我他凉滴认了还怎么痛快！”

　　他不知道怎么认错。记忆里的片断是父亲嬉皮笑脸地拿些东西回家。遇到急需的，母亲会装作不在意地拿过去用，不需要的往往会将父亲又痛骂一顿。从母亲的嘴里，他经常听到“偷窃”二字。母亲的鄙视影响了他，他一直瞧不起自己的亲爹。

　　元旦休息两天，敏慧竟然忙起了俗务。近十年没有沾地气，突然跌入红尘，她忙得很开心。
　　儿子陪着爷爷奶奶过来看爸爸，爸爸为感谢前妻解决麻烦的功劳，特意带儿子跟妈妈一起吃饭。虽然离婚时闹得很僵，但有时间做推手，都翻篇吧。

　　多年没见儿子，儿子的模样差点认不出。敏慧激动得掉下眼泪。儿子不生她的气了，也不跟她见外，她知道前夫在其中起了作用。
　　看着儿子瘦高的个子，清秀的五官，睿智的脑门，敏慧非常满意。这是她的基因啊。儿子看到妈妈，像看到自己的模版，想到她生养自己的辛苦和恩情，放下少年时的怨恨，不再参与大人的感情，又读政法大学，能分清法理和情理。

　　儿子说，想在大学毕业后考律师资格证，将来到她这实习。赵洪不同意，希望他去公检法，最好做法官。敏慧不表态。做什么都行，她都支持。
　　前夫赵洪比以前更精神了。男人上了四十后，只要不变胖，时光就好像停下来。以前的赵洪有股政治流氓的味道，现在改头换面，言谈举止一派清正廉洁的儒官风度，反让敏慧更担心儿子。
　　将来实习必须在我的视线内。

　　刚送走儿子，威森约吃饭。人逢喜事精神爽。敏慧精心收拾一番过去，推开包间看到漂亮女同学胡琴，肚子登时饱了一半。

　　“我找了好久都没找见，想请威探长帮忙，可他……”胡琴欲言又止，已经红通通的眼眶又溢出泪水。
　　闵三强天天纠缠，胡琴看见就烦，死胖子消失了，胡美人才感觉出他的好。

　　“我这几天把手下都派出去，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的确没找见。让她等等看，也许过些日子，胖子没意思了又出来混，眼线会立刻报告，她非不信，我能怎么办？”威森脑门上出了汗。可见真被美人纠缠得不轻。

　　敏慧先撩一下垂在耳边的直发，挡住胡琴的视线，意味深长瞥了威森一眼。威森自斟自饮，不接招。敏慧压住喜气洋洋的欢快，慢悠悠说：
　　“威探长说得有道理。他躲着不肯出门，你守在门外也等不到。他想通了出来，那货的大身板够醒目，又爱胡闹，肯定立刻就有消息。”

　　“那……”胡琴欲言又止。她担心等的这段时间里，闵三强再弄几个女人养着，她是不肯原谅了。既然他下了保证再不胡闹，就应该悬崖勒马，不能再吃回头草。吃了回头草就不是一匹好马，她胡琴再不济，也不想接手这等货色。

　　敏慧对她的心思猜到七八成，不禁问道：“他不是死心塌地要跟你过吗？怎么又跑了？”
　　胡琴惨白着脸低下头。不用说，肯定偷偷去见梁山行，叫胖子发现了。

　　敏慧看一眼威森，二人都不好说什么。
　　“你先找点事做吧，这样晃着也不行。寻人不能急。也许闵三强从别的渠道得知你的消息，回头找你呢。不过，你可得……”

　　“我知道我知道。”胡琴当然明白。身边没有别的男人，闵三强才有可能再来找她。
　　“那你跟梁镇长……”

　　“我们真的分手了。那天就是约着说再见，回去他就不见了。”胡琴冤枉死了。
　　“有啥好说的？”敏慧不能理解白痴美女的脑回路是咋开的沟。“又不是签了合同要解约。他不联系你，你也想拜拜，各走各路，各回各家。约着说再见怎么像找借口做最后的挣扎？胖子挖心掏肝地对你，你跟打嘴炮的白马王子玩依依惜别的深情，他能乐意？虽说胖子皮糙肉厚，但男人气概不输。万事难求完美。就你这模样十全十美了，不也差道琴瑟和谐？”

　　胡琴又哭起来。威森见不得美女流眼泪，看了敏慧一眼。敏慧发觉他还心痛上了，狠狠回了他一个三白眼。

　　胡琴纠缠了几天才告诉她，那几天干嘛呢？放跟前养眼呢是吧？没料到美人为别的男人烧心抓肺，养眼不成变烧钱，才想起推给她……哼！这笔账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