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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0、祈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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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一族,或许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计划毁灭大夏亦或是曾经的大衍。
宋白英只是他们手中所利用的那颗棋子罢了。
现如今是要丢弃这颗棋子,亲自动手,若是如此,朝中还有哪些人是宋氏一族的眼线?
东苏合香不敢去想,朝中又是何时被架空的呢?
决不能如此。
他心下冷笑,再次抬眸之时换上了那副柔和的模样让人完全察觉不出刚刚那副模样。
修长的指尖轻捻着手中的笔杆,垂眸擒笑不知在思量什么,惹得一旁的侍从心里发悚,背脊更是一阵发凉。
赵溪闻进来时,瞧见的便是东苏合香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不由得蹙了蹙眉。
奈何又想到面前这人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罢了。
“哦,赵爱卿来了。”东苏合香摆手,阻止他行礼的动作,大太监很识趣地立马给他准备了把椅子。
大殿之内不同于外面的寒风呼啸,耳边传来的不过是炭火的微弱的声音。
座上的人一言不发,座下的自是从未轻语半分。
东苏合香轻抿了口茶,斜睨了眼走在不远处的某人,唇角微扬倒是在思索。
他朝着大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会意,带着侍从悉数离开此处。
顷刻间,殿内之内剩下的不过是沉默不语的两人。
“陛下,臣今日过来是……”
“朕知道,是准备请辞去边关吧?”说罢,他抬眸撇了眼赵庭温,继而笑道:“既然这样,赵爱卿不如答应朕一个条件吧?”
条件?
赵庭温斜睨了眼座上的人,似是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并未反抗。
见状,东苏合香眼里闪过一抹意外,这么轻易答应?
下一瞬,两人的视线猛然相撞,那股怒意无法遏制。
东苏合香冷呵一声,手中的笔杆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经常把玩的龙鳞,他眸子微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相信赵爱卿早已得到消息,宋白英把宋氏一族所有的罪证呈上给朕,现在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合理的时机一并铲除,就是不知这个合理的时机又是何时?”
赵庭温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怔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陛下觉得是何时便是何时,心里已有答案,又何必来问臣呢?”
你追我赶,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最后终是赵庭温败下阵来,他轻叹口气,领命道:“臣遵旨,希望陛下在事后能让臣同他离开。”
东苏合香失效片刻,奈何眼前之人心早已不属大夏,又何必强留呢?
既如此,倒不如放走吧。
“朕知道了,倒是希望赵爱卿手下留情。”
赵庭温:“……”
此事毕,自是不愿再继续待下去。
临走前,赵庭温客套话都懒得说边直接离开。
走出大殿,瞧见走来的萧鑫雪,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心中了然。
“太上皇。”他恭恭敬敬地道了声。
萧鑫雪看见来人,张了张唇不由得失笑。
“也不知还能见你几回。”
此话道出,赵庭温也禁不住笑了,他还真是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位如此多愁善感,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赵庭温笑着摇了摇头,“太上皇实属让臣惶恐。”
惶恐?
萧鑫雪自是同他寒暄几句,就随他离开了。
在他转身之时,萧鑫雪不忘笑着提醒:“阿晟可莫要忘了那事。”
赵庭温微顿,很快反应过来道:“自然。”
待人一走,萧鑫雪原先那副好脾性的模样消失殆尽,剩下的不过是冰冷。
一旁的侍从不敢靠近半步,更不敢上前伺候,生怕惹怒主子丢掉性命。身处宫中,又有几时不是悬着脑袋过日子的呢?
他们像是早已麻木不堪,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一切。
飘雪随意落下,青砖红墙早已遍布皑皑白雪。
东苏合香坐于殿中,笼罩他的则是独属于帝王的那份尊荣。
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不由得弯了弯眸子,抬眸看向来人,似是做好决定那般,朝着来人递了份奏折过去。
萧鑫雪微微一怔,待到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轻笑一声,“宋氏所为,同大夏的御史大夫何干?”
闻言,座上的人自是明白这话是何意。
是啊,同大夏的御史大夫何干,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谁手中又有证据呢?
“阿香可是做好决定了?”萧鑫雪走过去把人揽进怀中,低沉的嗓音再次开口,道:“若是他真的能如此果断舍弃变好了。”
“即使犹豫不决,这不是还有你?”东苏合香斜睨他一眼,眼含笑意却足矣让人发悚。
萧鑫雪倒不觉得奇怪,可心里属实说不上来有多宽心。
修长的指尖轻捏着那本奏折,不知如何开口。他微微垂眸看着怀中的人,不由得失笑。
他的阿香,好像真的长大了。
轻抚过他的白发,满是心疼,他微叹口气,“阿香,待到安定,我们便去游山玩水可好,带你去瑶疆看看。”
瑶疆?
东苏合香略有些疑惑,这不是洛鸠的家乡?
萧鑫雪笑着轻捏他的鼻尖,“是小九的家乡,他现在是瑶疆的王,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外出,若不是我们亲身前往找他,此生定是再也见不到。”
他一顿,竟会有如此法规?
一生待在那个地方,岂不是会觉得很无聊?
顿时,东苏合香觉得他同萧鑫雪被困在皇宫这个牢中之中,不知比洛鸠好上几百倍。
东苏合香想到此处,笑着摇了摇头,相较于别人,他已是最好。
可那几年萧鑫雪在瑶疆到底为何?
像是知晓东苏合香话中之意,萧鑫雪坦然一笑,“当年的大衍和瑶疆向来有个约定,君王都得去帮扶一段时间,我上次便是替你去了,现如今的阿香心里可还是有怨言?”
听到此番话,东苏合香犹如泄气那般,伸手去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尖,低着头咬唇不语。
被人猜中心事,果真是不妙。
“公子,宫中来信。”
一道恭敬的嗓音让瘫坐在那的宋白英一顿,下一瞬像是抓住什么字眼,立马坐直,拿起卷着的纸条打开一看,心中了然。
他扬了扬唇,嗤笑一声,“原先的计划取消,让他们逍遥一阵再说。”
“是!”
那人离开之后,宋白英猛地松了口气,他仔细地摩挲着手中的那张纸条,许久都未能回神。
东苏合香为何会帮他,究竟为何?
宋白英微闭着眸子,不自觉地侧目看向窗外,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庭院若有所思。
既已入寒冬,春天也不远了,明年的春闱怕是很好玩吧?
宋白英唇角一扬。
冬去春来,大夏的春闱到了。
长安的主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身处小巷中的酒肆当中,近日也难得人声鼎沸,像是在宣告着这一场盛大的春闱也有它的参与。
“话说啊当今圣上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允许女子入朝为官,乃是首位帝王……”
“要我说啊,女子入朝为官就是个笑话。”
“就是,女子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玩玩罢了。”
“……”
酒肆内的众多男子满是不屑,嘴中就没有任何的赞赏吐露出。
百姓的议论纷纷,倒是不影响厢房内的几人。
东苏合香扬唇轻笑,抿了口酒,眸子顿时弯了弯。
妄尘酿。
身侧的人似是注意到东苏合香的神情,开口提醒:“喝酒伤身,切莫贪杯。”
东苏合香:“……”
“不知亚父当初为何作此决定,不怕落下污点?”苏萧朗则是反问一句。
萧鑫雪闻言,同东苏合香相视一笑,“朗儿,你还太嫩了。”
苏萧朗:“……”
两父子的你来我往让东苏合香觉得有些无语,他轻叹口气,整日在他面前斗嘴,果真是不妙。
可在他看来,倒是乐得其所。
他同苏萧朗一一解释,连同其中缘由都说得一清二楚。
今日带着苏萧朗出宫,为的就是让他长长见识,更多的便是体察民情。若是一位帝王永远都处于高高在上,那便不是位明君。
这也是当初萧鑫雪在位时,尤其喜欢下江南。
想来这人啊,借此来游山玩水罢了,最为重要的原因,怕是要把他捉回去吧?
一顿晚膳过后,自是得看看这长安的夜晚。
东苏合香拉着萧鑫雪便离开酒肆当中,那说书先生的声音早已被淹没在人声之中。倒是苏萧朗,很识趣地先行一步回宫,处理今日春闱之事。
说白了,就是处理某人不想弄的事务罢了。
他们穿梭在人群之中,十指相扣的双手始终未曾放开。
只是东苏合香那一头白发,尤为明显。
萧鑫雪见状,任由他去了。
“老师,快看,今日怎会有人放花灯,这是在祈福吗?”东苏合香指着不远处的长桥之下,脸上笑意愣是让人心生痴念,许久都无法移开视线。
身侧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然道:“为的不过是寻求一官半职,你可发现上面所写?”
话音刚落,他便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形一怔。
下一瞬,衣袖被人轻扯,他猛地回过神,对着东苏合香莞尔一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