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凤鸣于梧桐

37、37、回程

　　东洲的事宜已然处理好，东苏合香众人也该迈上回程。
　　春来秋去，东苏合香不禁裹紧身上的衣袍。
　　不知为何，自从那日过后，他的心里始终忐忑不安，那份心慌的感觉并未消水，反而好几次都不禁呼吸一滞，惹得他无法呼吸。

　　东苏合香坐在马车里来，瞧见对面的人近日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担忧。
　　他微微抬眸看向对面的人，“怎么，以前怎么不记得你这么的依赖赵左相。”
　　此话一出，还真是让人有些无法适从，倒是上官羽心里觉得的有些无奈，不是他黏着赵庭温，而是他心里那种不安蔓延他的全身。

　　可他并非不是那种黏着人的那种，心里说不上来的那种阵阵痛意。
　　东苏合香并未听到上官羽的回答，他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搞不好把人惹毛并不是件好事。
　　他微闭着眸子，尽量去想一些其他事情，可萧鑫雪的话始终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啊香，等你从东洲回来。”
　　“……”
　　东洲回去？
　　东苏合香无奈失笑，指尖轻柔着太阳穴的位置。

　　他的脑子里面始终有种不安的感觉。
　　大夏和东洲的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萧鑫雪和苏铭玉两人的纠葛，东苏合香并不想理会那么多，甚至不想参与到其中。

　　马车行驶官道上面，一骑绝尘。
　　殊不知在他们的身后，始终存在一抹炙热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另一处，衣衫散落一地。
　　炙热的呼吸盆喷洒欲出，空气流畅淌的悉数是暧/昧的气息。
　　帘帐后面，隐约间能看到里面不断纠缠的身形，笼罩在他们周围的气息不断地吞噬着和他们身躯，直到沉沦。

　　全身都被束缚住，让他动弹不得，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可那人就像是不满意那般，恶狠狠地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
　　他禁不住吃痛一声，未曾说出一句话。

　　“阿晟，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要照顾你，别离开我好不好？”那人的声音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甚至带有些哭腔。
　　赵庭温身形一僵，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不知所措。
　　是啊，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讽，似是妥协。

　　赵庭温缓缓睁开双眸，盯着那人的眼睛，冷冷含笑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若是做不到，我定杀了你。”
　　那人轻笑，在他的眼角处落下一吻，轻声应道：“好。”

　　他相信，有颗心迟早有一日能被他融化。
　　萧鑫雪手中握着那封信微微一颤，他却不知如何回答眼前之人。
　　是啊，赵庭温失踪了，了无踪迹。
　　洛鸠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几日巡遍长安，连同靠近东洲那边的官道官道都找遍，愣是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剩下的不过是那辆马车的残骸。
　　“安世，不必担心马车的附近虽然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没血迹，应该是他自愿同那人离开。”洛鸠的话不轻不重，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我想，他们也快回来了。”

　　他明显能感觉到，存在苏铭玉体内的蛊毒似乎已被人逼出，不用问就知道这是上官羽的手法，只可惜能拖住他们的也不过是一时罢了。
　　萧鑫雪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状，他冷呵一声。

　　“事情办得如何？”他提起手中的笔，不知在纸上写下什么，继而镇定道：“无论如何，接下来都不能出现任何的么蛾子。”
　　“是。”

　　洛鸠应下时，声音有些颤抖，他身形不自觉的轻微一颤，可他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萧鑫雪似是察觉到他的顾虑，微叹口气，“洛九，你在大夏多久了？”
　　多久？

　　洛鸠含笑，“差不多三年了吧？”他说这话时，内心倒是多了几分惆怅之意。
　　三年的时间，足矣改变很多的事情。
　　大夏城内，多方蠢蠢欲动，不断地迸发出众多紊乱的气息。

　　夜色凝重，萧鑫雪得以空闲片刻。
　　他站在皇宫的最高处——观星楼。双眼不自觉地望向远处，眸色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身后上来的人轻唤他一声：“父皇！”

　　萧鑫雪笑着应了声，本想着蹲下身去把人抱住，转念想到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小团子，笑着缩回了手。
　　萧朗自是明白萧鑫雪的意思，他倒是傻呵呵一笑，自觉地爬到一边的城楼上，坐在缝隙处，蹬着小短腿顺着萧鑫雪的目光看去。

　　父子俩沉默好半晌皆是无言。萧鑫雪不知他们家这位小大人心里面又在盘算着什么。
　　“父王，啊香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清脆的童声传入萧鑫雪的耳中。
　　他挑唇轻笑，“快了，朗儿是想他吗？”

　　萧朗看着萧鑫雪，一脸的认真，继而点了点头。
　　这阵子宫内总是冷冷清清，能陪他一起玩的就只有洛鸠，可有时候那人都在玩小虫子，根本没时间理会他。
　　如此想来，倒是觉得有些无聊。

　　萧鑫雪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却不知如何作答。
　　他今生也只是有这一子，往后的余生里面他都是东苏合香一个人的。他曾经责怪过那位名义上面的母后，心里更是厌恶眼前的这个小孩子。
　　可当他抱着刚出世的孩子时，心有不忍，甚至带有几分怜惜。从一出生就失去自己的母亲，没见过一面，都不知她究竟是谁。

　　萧鑫雪心怀愧疚，他始终给不了萧朗一些缺失的东西。
　　“父皇，让啊香哥哥当我的娘亲好不好？”萧朗抬起头，坚定地望着萧鑫雪，抿着唇似是下定了决心。
　　萧鑫雪一愣，完全没料到萧朗会说出这番话。

　　他莞尔轻笑，微微俯下身同他平视，“朗儿在他的面前可不能叫娘亲，还是要叫他哥哥，懂？”
　　萧朗满意地点了点头。
　　于他而言，在心里知晓，足矣。

　　见他如此，萧鑫雪心里自是明白，可他望着不远处的宫外，内心带有忐忑，不安的情绪充斥他的全身。
　　赵庭温到底去了何处？
　　脚程很快，东苏合香同上官羽不过半月有余便到大夏。

　　只是还未入宫，就瞧见瞎子坐在王府的屋顶上，戴着面具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东苏合香常年在想，到底什么样子的人才那么有幸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瞎子，赵左相在何处？”东苏合香悠然开口，这一路上上官羽可谓是一直都在念叨着，若是他不问还真是不好说。

　　屋顶上的人似是微微一僵，继而转过头朝他瞥了眼，淡淡道：“他被人带走了，已过半月有余。”
　　淡然的一句话，足矣让东苏合香心里一颤。

　　此时的他需要马上进宫问问萧鑫雪，他不相信赵庭温会离奇被人带走。朝中隐匿在黑暗中过的那些人，怕是要冒出来了。
　　清风吹拂而过，东苏合香不再策马，身上的疲惫感逐渐蔓延全身。他坐在马车内，不自觉地裹了裹衣袍，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希望赵庭温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若不然他又怎么跟上官羽交代？他总算是明白，这几日上官羽心里那股不安从何处来。

　　他双手捂着头低着始终不语，连同马车停下时都未曾发现。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东苏合香才堪堪清醒过来，混沌的意识逐渐消散，撩起帘子往外一看，萧鑫雪竟站在那里等他。
　　他为何知晓他此时进宫？

　　那双手摆在他面前，像是要亲手牵他下马车，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觉得有些为难。睿王同皇帝那些秘事，果真是不宜外露，心里安耐不住的那点占有欲又当如何缓解？
　　趁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那双手已然把他握住，温暖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颤，微微张了张唇终是陷入那片温柔之海当中。

　　“阿香瘦了。”回去时，两人十指相扣，沉默良久萧鑫雪才堪堪开口，竟有些犹豫的意味在里面。
　　东苏合香不禁失笑，“赵左相找到了吗，瞎子跟我说他是自愿跟那位大人走的，可我不知朝中还有哪位大人竟能让他心甘情愿，除了云阳侯。”

　　“……”萧鑫雪浅浅一笑，他抬眸看向远处的寝殿，若有所思道：“确实，我也不知。”
　　一番话，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待到了御书房，瞧见焦急的上官羽和洛鸠，两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个比一个火冒三丈。
　　似是捕捉到门口走进来的两人，上官羽连忙走上来，稳住心神问：“阿晟不见了，睿王此时能甘告诉我，他到底去了何处？”
　　东苏合香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他也是今日回到大夏才知晓赵庭温失踪一事，更何况他还是自愿跟随那人离开，事情怕是并未那么复杂。
　　当上官羽听到“自愿”时，肺里面都快要气炸了！

　　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禁握成拳状，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前方，过了良久唇角露出一抹嘲讽，很快便随风而去。
　　上官羽敛去脸上的戾气，“罢了，既是自愿又何必呢，陛下也不必继续再找下去了，都不重要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连同平日里的礼仪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