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失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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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春闱在即，最为忙碌的自然是宋白英。
圣上南下时，他在左右跟随，宫中的事务悉数交给陈右相处理。
只是……这春闱的主考官是他，他自然是无法推辞。
东苏合香瞧见他如此忙碌，又看了看自己，自从回长安后自是一副闲散模样，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侧过头去看着正交代着事务的萧鑫雪，心里顿了顿。
安排事务处处有着落，即使存有失误也是马上解决，对于那些容易被人忽视的问题，他总是能很快处理。
东苏合香不止一次在心里反问自己，若是他坐上那个皇位，能做到萧鑫雪这般？
当初大衍覆灭，不是衍哀帝无能，更不是萧鑫雪生带霉运，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是被迫登上那个皇位，不过是被那些大臣逼迫上位，拿出来当傀儡的罢了。
现如今，他不曾因为东苏渊曾做过的那些而悔恨，争夺皇位也不过是夺取他曾经的位置。
“陛下，春闱推迟到如今，怕是不能成为春闱了，而是改为夏闱。”
不知是那位大臣，开始调侃起来，殿内原先凝重的氛围得到了缓解。
萧鑫雪闻言，不过是抿唇一笑。
事实确实如此，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坐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他心里暗想，当初南下为的就是捉人，这人正是东苏合香。
先前暗子来报，睿王正准备赶往扬州城。
那时候，萧鑫雪觉得在南巡时正好把人带回，无论是否愿意，见到人再议。
见到人的那一刻，他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看到东苏合香慌张的模样，心里更加笃定，他捉到了。
“陛下，回神。”宋白英似是有些无奈，噙着笑喊道。
身侧的大臣不禁替这位御史大夫捏把汗，虽说萧鑫雪平日里比较亲和，可做事时却是格外地有震慑力，根本不敢同他开玩笑。
萧鑫雪揉了揉眉心，微叹口气，“朕有些乏了，诸位可还有何事？”
既如此，各位大臣也不好继续在这里。
唯有宋白英自是清楚萧鑫雪刚刚在干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自是那位睿王。
“陛下，那件事有没有同王爷说？”宋白英晦暗不明，他眼里带有几分好奇。
听到这话，萧鑫雪挑唇，抬起眸子盯着面前站着的人。
良久，宋白英自是明白此意，朝他行礼便走出殿内。
果真是重色轻友！
宋白英心里暗暗骂道。
殿内寂静许多。
东苏合香正捧着书卷看得津津有味，只是这思绪早已飘向外处。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萧鑫雪过于为难上官羽，当初摆脱的可不是他一人身份那么简单，他真正想要摆脱的是上官瑶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那样，改头换面的上官瑶便无人得知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如此想来，东苏合香猛地觉得他还真是无缘无故愧疚两年，一度活于悲痛中。
可如今，萧鑫雪并未放过他们兄妹二人。
“陛下为何咄咄相逼云阳侯呢？”
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自是明白萧鑫雪过来。
那人从背后揽住他，亲昵地在他的耳际落下一吻。
随即他十分淡然，“朗儿不是断袖，未来的太子妃之位，只能是上官家，只能是上官瑶。”
只能是上官瑶？
东苏合香自嘲一笑。
在他的眼里，全凭自己做主？
“陛下，你太过于专制了。”他伸手把人的头往后推了推，扫了眼站在殿内的人，见他们都低着头始终觉得不妥，“陛下不是说乏了，赶紧去歇息吧，我准备出宫一趟。”
嘶。
东苏合香话音刚落时就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那人的虎牙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他的颈间，探入时露出他的獠牙，狠狠地刺进去。
他来不及避讳，鼻息间萦绕的尽是腥味。
感觉到萧鑫雪的不悦，他耐心地解释道：“我已经在宫中待了大半个月，更何况在宫中确实无聊。”
不曾想，这话刚引起萧鑫雪的不满，“朕不会让你离开半步，若你执意离开，朕会把你囚禁在朕的寝宫，日日夜夜纠缠，让你彻底地毫无反抗之力。”
“是吗？”东苏合香不引以为然，他唇角的笑满是嘲讽的意味。
一个反问，让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下午时刻，东苏合香的脚腕处多了一副镣铐，离不开萧鑫雪的龙床半步。
白色的里衣顺着他的肩头滑落，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他毫无收拾的意思。
醒来时，瞧见的便是右腿被束缚在榻尾处的镣铐，他稍微动一下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东苏合香失笑，果真是说到做到，不难怀疑萧鑫雪这人定是魔怔了。
见状，他干脆往后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良久，他再次缓缓地睁开双眸，唇角的笑意明显几分。
原来如此。
东苏合香心里念道，心情不自觉地低落几分。
“来人！”他轻唤了声，很快有一个人从屏风后面出来，在他面前行礼，他瞥了一眼，“你去找萧鑫雪，就说若是今夜不把我放开，便咬舌自尽。”
蓦地，吓得那个人一个踉跄。
直呼陛下名讳，这属实是大胆！
碍于身份有别，那人也不好反驳，低着头连忙去寻萧鑫雪，生怕东苏合香出事他们会遭殃那般。
很快，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东苏合香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就感觉到靠近的那人，下一瞬他的颈间被人狠狠遏制住，窒息感充斥他的全身。
他微睁开双眼，含笑看着擒住他要害的人。
萧鑫雪怒目而斥，“朕只是想让你留在身边，你为何总是如此苦苦相逼？”
他微闭着眸子，只字未答。
就这么任由他的动作，一寸寸深入，直到白皙的脖颈处出现红痕这才唤醒了萧鑫雪的一丝丝理智。
他猛地松开，眼里有些茫然。
“陛下，我只是想出宫一趟，并未想要离开。”
或许是两年前悄无声息的离开长安让他心里有些隔阂，东苏合香没有丝毫的愠怒，同他解释。
“不……绝对不行，我让景晟同你一起去。”萧鑫雪俯身去抱住他，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呢喃，情绪像是有些失控。
东苏合香意识到他的不安，不自觉地伸手去轻拍着他的后背，下颚抵在他的肩上。
过了良久，他缓缓道出一个字，“好。”
出宫那日，东苏合香脚上的镣铐被打开了，留下一道红痕，看着触目惊心。
所幸穿着黑靴，窥探不到其中。
只是刚刚行走时，还觉得有些不适，东苏合香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觉得舒服些。
赵庭温见他步伐有些奇怪，蹙眉有些好奇这人到底干嘛，终归还是没问出口。
东苏合香走在前面，赵庭温则是跟在身侧，他们并不是并肩而行。
在外他们可以罔顾礼仪，可在皇宫内，无法逃脱这一切的束缚。
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不少，自是注意到东苏合香的步伐，他们并未多嘴，而是在私下议论而已。
大夏国的王爷，谁人不知被皇帝囚禁在自己的寝宫当中？
流言蜚语，早已传遍全京城。
在他们离开后，城楼上的人影迟迟不肯离开，目光始终落在那辆离去的马车上面，许久未能释怀。
“奉先，你说朕错了吗？”萧鑫雪微微垂眸轻声询问。
宋白英失笑地摇了摇头，思量半刻道：“陛下当然有错，错的是你让他失去了自由，不应该用那些繁文缛节把他束缚在这一方天地。”
“是吗？”
在那一刻，萧鑫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他想要的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欲，可如今看来这皇位并不是他最终想要，想要的那个始终是东苏合香一人。
“陛下，春闱在即，城中定是有不少的热闹事，我想王爷就是出去看看吧。”宋白英见他有些落寞，扯开了话题，“陛下亦是可以。”
“罢了。”萧鑫雪转身离去，离开这城楼上。
既然是东苏合香想要，他倒不如放手给他，即使囚禁又能如何？
当年东苏渊的那封遗诏上，写的就是东苏合香继位。
虽说皇帝从不喜他，可大夏的江山这只老狐狸又怎会轻易赠予他人？外人总归是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孩子。
殊不知，那封遗诏到了东苏合香手中，他却转身给了萧鑫雪。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皇位的一开始就应该交给东苏合香，或许那时候他还是他的老师，他们之间就是纯粹的关系，不掺杂任何的成分。
如今再回头望去，是他错了。
春闱如期举行。
那日，长安城中随处可见赶考的学生，他们排队等候，脸上尽是紧张的神色。
还有些考生纯属放松心态，就当是走个过场，毕竟家中不缺能提拔的人。
一年一度的春闱，所要考的科目甚多，能入围前三百便是少有的成就，更别说第一名会元。
往年中的人疯癫的总会有那么几个。
宋白英一身官袍，他不似其他人那般坐于院中等待，而是站在门口静待考生进场。
见这如此浩荡的场景，他倒是回想当年自己参加春闱时，属实过于怀念。
一人独到长安赶考，家族中给予他的不过是银子的支持，最为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能得到萧鑫雪的赏识，在这个重农抑商的规则之下，为他破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8、失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