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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圣日欢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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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廊上。
 白晓和林璐短暂地擦肩而过,无声无息。
 祈祷室内。
 白晓合上眼,并没有诚心祈祷,而是故作不经意地轻按左手中指的第二个关节,接入了她的同学网络。
 克瑞之家族的庄园内。
 秦天豪借着拜访的名义到了路琛折那里。三人避开仆人,到了一个无人打扰的房间。
 秦天豪轻按左手中指的第二个关节,白晓的投影出现。
 白晓口中诵念了林璐的名字,林璐的投影出现。
 林璐指了指脑子。
 “我和纪忆全程通话。”
 六人已到齐。
 “欧阳敬是洛瑟兰王国的革命派,目前在洛瑟兰。祁立皓在奥术议会的学院,目前在丰收平原的阿凯恩。沈七是普若菲西家族的二小姐,就在这次圣典上。还有三人身份未知,分别是时策、杨子晨和宅小涵。”路琛折述说着其他人的情况。
 “我给沈七标记了,但拉不上她。”白晓和林璐异口同声的说。
 “我今早见到她时,她的状态很奇怪。我认为她是一个普通人,没想太多。”
 “作为神职三阶,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这个印记可以拉入与我同阶的人,她当时如果不是天使阶,就是有天使阶的武器或授权——我认为是最后一种情况。”白晓凝重地道。
 林璐接道“父皇曾经说过,普若菲西家族和教会关系匪浅——不是一般地匪浅,是极其密切地,几乎共存亡的关系。”
 “这么说,沈七危险最大?”秦天豪插话。
 “确实哦。”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清晰的中文发音与轻笑,如同鬼魅,直接在白晓的脑海深处响起,“不打算提醒你的朋友吗?”
 教皇的声音,是中文!
 白晓神职三阶对外界的感知还没有收回。
 让她血液发冷的一幕出现了。
 ——前方不远处的教皇希恩,正微笑着,用那戴着权戒的手指,同样地、分毫不差地,轻轻按在了左手中指的第二个关节上。
 危险!危险!危险!
 这一刻,白晓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但理智死死压住了逃离的本能——在祂面前,逃遁毫无意义。
 “白晓。”
 那不是声音,更像是一滴冰冷的墨汁,直接滴入了她思维的清泉,并瞬间晕染开来,强行构建出清晰的语句。白晓的脑海里出现了第二个思维。
 她控制住自己不要乱想,可不要乱想这个思维已经暴露。
 “我无意冒犯。”教皇顿了顿,“其实我与你一样,都是系统送进来的玩家。”
 玩家?
 白晓的呼吸在胸腔里凝滞。她强迫自己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翻涌的惊骇。
 刚想在思维中质问“你是谁?”可这个念头生成的瞬间,答案便已浮现。
 “我并不是你的同学……我来自十年前,是当时系统送过来的玩家之一。”祂的思维里裹挟着一丝历经沧桑的淡漠。
 “十年前?”
 教皇的思维传递来一丝近乎慵懒的平和:“十年前,我和我的队伍来到了这个特殊本,但他们都死了,系统,也是这么想我的。”
 “你没看见我的表还是北京时间吗?”祂这么说着,还拿出那块充满机械质感的怀表,在白晓眼前清晰地晃了晃。
 表盘上,蜘蛛网般的纹路深处,指针泛着幽蓝的光,固执地指向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刻。
 那确实没注意,或者说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想。白晓刚想吐槽,却见周围一圈人对教皇希恩明显的异常举动视而不见,于是立马变得乖巧。
 “现在是阿尔比恩时间中午2点,北京时间晚上11点,对吗?”这声音奇怪地带着期盼。
 自己穿过来的时间是凌晨5点,到中午2点是九个小时,穿越前的时间是下午4点,那过九个小时是……
 “不对啊。”希恩的声音变得低落而深沉,在白晓还没算出得数前,祂便得到了答案。
 ——应该是北京时间凌晨1点。
 白晓终于算出了得数,却发现教皇希恩离开了祂应该在的位置,在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仰望着天空中那轮异世的太阳,沉默不语。
 斑斓的光影投在祂身上,将祂的身影显得孤寂。
 连这漆黑的影子也仿佛在正午的太阳下消失不见,带着祂仅有的悲伤。
 “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自转和公转相似,”祂的思维再次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却还是有些细小的……不同。”
 白晓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了。
 在这巨大的真相与更巨大的孤独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隔了许久。
 “这个世界的太阳要更红一些。”白晓随着祂的目光看了许久,说道。
 “是吗?”教皇明显愣了一下。
 “对啊,你看不出来吗?”
 “……我已经习惯了。”
 又是一阵沉默。
 希恩那句“我已经习惯了”所带来的沉重,仿佛实体般压在祈祷室的空气中。白晓看着祂立于窗前的背影,那轮异世的太阳在他周身勾勒出孤寂的光晕。一位资深玩家,成为了教皇,系统认为他已死亡……这背后的真相,细思极恐。
 “所以,”白晓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系统……知道您在这里?知道您成了教皇吗?”
 希恩缓缓转过身,脸上那种属于“教皇”的威仪并未完全消退,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深的嘲讽。“系统?”他轻轻摩挲着那块指向北京时间的怀表,“它知道我还‘存在’,但它认为我已是这个‘培养皿’的一部分,失去了作为‘变量’的资格,不再值得关注,也不再构成威胁。”
 “培养皿?”
 “一个更贴切的比喻,不是吗?”希恩的思维直接在白晓脑中响起,冰冷而清晰,“系统将这个世界视为一个巨大的实验场,而它所研究的对象,就是那个被教会称为‘主’,正在试图降临此世的……‘存在’。”
 白晓的心脏猛地一缩。“研究?它和主不是对立关系?”
 “对立?”希恩的思维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嗤笑,“为什么要消灭一个如此珍贵的研究样本?系统在观察,在记录,在分析‘神性降临’对世界规则、对生命形态的扭曲与重塑过程。它投入我们这些玩家,就像向培养皿中投入不同的试剂,观察会引发何种反应。”
 祂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白晓,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看到她与血月之间那隐秘的联系。
 “而你们这一批,尤其是你,白晓,或许是它投入的……最强效的一剂催化剂。”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白晓。是相信我这个‘前代遗民’,与我一起撬动这个世界的根基,还是继续你们那稚嫩的、在真正力量面前不堪一击的‘玩家游戏’?”
 白晓沉默了几秒,缓缓笑道:“我有第二个选择吗?”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那轮比故乡更红的太阳,目光穿过彩窗,仿佛看到了水利官员的绝望、殖民军官的狞笑、以及霍雷肖·弗利特那枚凭空而来的徽章。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恐惧,没有迷茫,只有一种淬炼后的冰冷与决绝。
 不只是教皇的绝对实力。
 面对一个把灵魂都明码标价的棋盘……除了把它掀翻,确实没有第二种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