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草莓冰淇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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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河/二
后来，林摇月常常去那家电影院。
原因不是她喜欢上了电影，而是在那她睡得着。
她也曾寻找过原因，但每次都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和电影的精彩程度无关，也与那个沙发无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她单纯想要入眠，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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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宠物诊所结束装修，林摇月打开窗户通风，找人换了新的密码锁，里里外外打扫一番后，她坐在屋外的石凳上，喂流浪猫吃罐头。
拿起手机时，她微微一怔，何燃给她发消息了。
他问，你去哪了。
心里突然一涨，眼睛也要冒出泪，曾经多少次，她看到他发消息就会心软，会犹豫。
但这次不要。
明晃晃的日光下，林摇月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月光河”蓝色的光芒。
她想晚上去看电影。
因为这两日装修收尾，晚上疲惫不堪，在家也睡得着，所以她便没有去看电影。
零点，林摇月穿过静谧的花园，抵达月光河。
她在另一名月光河顾客那里，知道那个身上有雪松味的男人叫做，宋松声，是影院的老板，神秘莫测。
那时，她只是单纯的惊喜，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名字和本人非常之配。
不像她，摇月，听着浪漫，何燃也常这样说。
但她觉得这名字与她并不相像，她本身是个无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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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光河恰好有一部独立电影上映，一些爱好电影的人围坐在一起，等待电影开始。
有些人甚至从别的城市看过了，还要来看。
林摇月从未如此热爱过什么。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她只是为了安眠效果才来的。
她融入不进去对话，坐在人群边缘，瞥见坐在沙发上和其他人聊天的宋松声，她突然一松懈，肩膀也垮下来。
林摇月来月光河至少也有十几次了，每一回她都能看到宋松声。
要么是坐在沙发上摆弄相机，要么是雨夜蹲在门口抽烟，要么是清晨就坐在影院二楼的小阳台看书。
他好像永远都是安静的，林摇月对这样的人很痴迷，专注的沉浸在一件事之中的人们。
所以此时看到他和别人嬉笑，会觉得难得。
林摇月又突然想到何燃，她是不是当初爱上的也是那个痴迷画画的他。
人声中有人在喊她。
林摇月抽离出来。
在这里认识的一个女大学生，叶雯雯，大家都叫她小叶子。
她突然cue到正在走神的林摇月。
“那，摇月姐姐，你觉得什么是爱情，或者什么情况下你才会幸福到想，这就是爱情啊？”
林摇月迟钝地想起，这部独立电影是讲述爱情的。
远在沙发的宋松声，与友人停止交流，也看过来。
他会好奇她的答案。
林摇月不是扭捏之人，可她不浪漫，只是沉思几秒，就说道：“大概是和他一起坐在紫藤萝下吃晚餐吧。面包屑被麻雀叼走，柳絮粘连在湖面，伸手就能触碰到他含笑的眼睛。这大概就是爱情？”
安静片刻，几个女生都哇塞起来，接着讨论其他了。
林摇月抹了下眼泪，人群之中，只有宋松声注意到了，他握着杯子的手，捏紧再捏紧。
这不是林摇月幻想的爱情。
这是她大学四年经常会经历的，上完课的黄昏，何燃会拉她去湖边吃面包，头顶是一簇簇的紫藤萝，硕大的，垂着。
电影结束后，其他人都离场了，毯子掉落下来，林摇月拿起，叠好，放在靠背上。
离开影厅时，她才发觉其他的座位都没有薄毯，可她常坐的那个位置有，第三次来时，就固定放在那个位置了。
林摇月苦笑想，她来这睡觉的事，都被月光河的员工知道了。
他们这群爱电影的人会怎么想她。
“摇月姐，晚上好？诶，早上好！”
是在月光河打工的男大学生，唐昱昕。
宋松声出现在他身后，用棒状的玩具砸了下他的头，“还不去刷厕所？”
“哦。知道了，宋老板！”
唐昱昕朝她挥挥手，离开了。
宋松声穿着黑色的衬衫，胸前的纽扣开了两个，袖子也挽上去，漏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从盒子里拿出两张票。
“下周这里还有一部独立电影上映，你可以和朋友或者男朋友一起来。”
不情愿说，但他还是说了。
林摇月有点喜欢这种关系，就是经常会遇见，却不会过度交际，但也有什么东西在维持着这股关系。
她和宋松声之间，和叶雯雯之间，和唐昱昕之间，全靠月光河来维系。
但消失也没有关系，没什么会束缚住彼此。
只是因为电影而相遇。
她接过淡绿色的电影票，“谢谢，但我在青城没什么朋友。”
也没有男朋友了，是吗？
宋松声很想问，但忍住了，她对自己还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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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电影快开始时，林摇月才刚把几箱诊所刚到的医疗设备拖进去。
整理好后，她关上门，黑夜里一声脆响。
林摇月走在花园里，其他的花也都开了，但花园的灯似乎坏了，有几盏不亮了。
黝黑的空中只弥漫着浓浓的花香，在夜晚发酵的春意。
她用手机开着手电筒，走在石板路上。
倏地，松林深处一声尖利的叫，她的手机跌落在地。
白色的光瞬间消失，林摇月有些害怕。
蹲身拿起手机时，她听到前方有人的脚步声。
“谁在那？”她的声音抑不住的颤抖。
“别怕，是我。”
听到宋松声沉稳的声音，林摇月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路灯正在检修，有些暗，我带你过去吧。”
该死的，这家影院的老板怎么这样贴心啊。
林摇月握着手机，却突然想起，刚刚的尖叫。
她拉住宋松声的衣摆，“等等，刚刚那边有声音。”
以她的敏锐度来看，大概是有流浪猫受伤了，和发情不太一样的尖叫。
宋松声垂眸看向她纤细的手指，抓着自己的衬衫，笑了下，轻咳两声，“那我过去看看，你待这别动。”
半分钟不到，宋松声从松林探出头，他的眼眸在月色中不暗淡，反而更加明亮，林摇月失了神。
不要再被闪亮的人所勾引。
林摇月听到他说，“有只猫受伤了。”
“嗯，我猜也是，把它抱去诊所吧。”
宋松声蹙眉，不是嫌麻烦，而是晚上十一点，宠物医院都关门了吧。
林摇月这才想起，月光河的人从不会过问她的职业，对待其他人也不会。
她晃晃手电筒，走上前，“我是兽医，把它带去我的诊所吧。”
黑暗中的宋松声挑眉，有些意外，但跟上她，转身走向受伤的猫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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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诊所迎来了第一位小患者。
敞亮的处理间，林摇月安抚着小猫，俯身仔细检查它受伤的部位，好在这只小猫很乖，没有什么反抗，进展很顺利。
宋松声倚在门框，抽着烟，看着远处摇曳的柳树发呆。
林摇月原来就是这家宠物诊所新的主人啊，他只听养宠物的顾客说过，这家诊所换主人了，还在装修。
不知道是她开的。
她是因为宠物诊所才搬来青城的吗？
林摇月出来时，他的烟已快燃尽，烟雾顺着风弥散在空中。
“原来你也抽烟啊？”
“也？”
林摇月一愣，她为什么要用“也”。
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何燃了。
“啊——”
该如何解释。
但宋松声没再理会这个话题，“它怎么样了？”
“还好，被别的猫抓伤了，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
林摇月看了眼手机，“抱歉，害你没有看成电影。”
“没事，一个开影院的，会没电影看吗。”
“哈哈哈，说的也是。”
林摇月看着猫咪入睡，突然想起了什么，“影院赚钱吗？”
她觉得这家影院人太少了，也不知道白天人多吗，靠什么赚钱啊？
“你没听他们说过？”
“什么？”林摇月松开先前扎好的头发，看了看四周发现连瓶水都没有，觉得有些对不住宋松声。
“影院前头那家酒吧也是我开的，挺赚。”
林摇月没注意过，也没听叶雯雯他们说起过。
“是吗？我还没去过。只卖酒吗？”
她找到卷帘门的钥匙，宋松声把烟碾灭，单手将门拉下，“还卖吃的，和草莓冰淇淋。”
他说冰淇淋时，低眸看了她一眼。
春风舒心，柔和地托起一切对话，林摇月觉得很轻松。
“诶，那既然错过了电影，能去你的酒吧吃点东西吗？当然还有冰淇淋。”
她甚至没有吃晚饭。
“行。”
只要你去，冰淇淋管够。
作者有话说第2章 草莓冰淇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