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福灵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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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带走了那两名犯人，爆|炸物处理班的同事开着车，将受了伤的松田阵平送往医院。
连续蹲守了六天，加之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即便是活力滋补剂也没了效果，还未褪去的不适感与疲惫争相涌来，松田阵平将重心倾倒在萩原研二身上，合上双眼。
萩原研二揽住幼驯染，替他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伸手去触碰对方的额头，感受到手下的温度已经趋于正常，他的眉头却拧得更紧。
小阵平的脸色怎么比之前还要糟糕了！
“抱歉，前辈，能绕一些路，错开高峰路段吗？”萩原研二压低声音，对开车的前辈说道，“松田不太舒服。”
“没问题。晕车？副驾驶有薄荷糖，等前面的红灯我替你们拿。”从车后镜看到后座的情况，前辈应答道。
正值晚高峰时段，车子开开停停，松田阵平皱起眉，他这个早已习惯hagi车技的人久违地感到了晕车。
巫师也是人类，魔药再强大也有极限，连续蹲守六天几乎没合眼，加上速效逃班糖造成的数次短期高烧，即便是松田阵平这种在警校被誉为“大猩猩”的存在，也到了身体的极限。
更何况，先前几天的蹲守都没有收获，那么犯人安装炸弹的时间大概率就在今天。一天下来，松田阵平神经紧绷，除了清早在便利店买的一枚饭团，其余什么都没吃过。如今一放松下来，胃部的灼烧感便一阵阵袭来，他只得清空大脑，靠在幼驯染肩上开始躺尸。
“小阵平，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有吃饭？”面对着脸色苍白的幼驯染，萩原研二生不出半点火气，他拨开糖纸，示意松田阵平张嘴。
“……吃了，便利店的饭团。”松田阵平含着薄荷糖，有气无力地答道。
萩原研二：……
“研二酱煮的粥真的有那么难吃吗？”萩原研二接过前辈递来的靠枕，塞进松田阵平怀里，以缓解对方胃部的不适，“小阵平宁愿去便利店买饭团，也不愿意喝hagi的粥——研二酱真是太失败了。”
其实便利店的便当确实比白粥香得多，心虚的松田阵平垂死病中惊坐起，直起身试图解释：“不难吃——是我忘记了，走到便利店才想起来得吃点东西再去对付罪犯。”
“所以小阵平接到了威胁电话，一点都不打算告诉hagi，就一个人去找罪犯，明明还在生病吧。”萩原研二更委屈了。
松田阵平选择性闭麦，他被萩原研二按回身侧，披上一件略显宽大的外套。
萩原研二替晕车的幼驯染按摩太阳穴，看着对方昏昏欲睡的样子，无奈道：“小阵平先不要睡过去哦，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会着凉的。”
松田阵平不耐烦的轻啧一声，被冷汗浸透的衬衫贴在后背，令人烦躁。
“要是忍不住困意的话，就和hagi聊聊天吧。”
“……hagi，你是想套我的话吗？”
“诶！hagi怎么忍心套小阵平的话呢？研二酱好伤心，小阵平竟然会这样想hagi！”
松田阵平眼皮跳了跳，“hagi，你的语气也太恶心了——找揍就直说。”
“呜哇！hagi刚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炸弹，小阵平不仅不安慰hagi，还要打hagi——研二酱太伤心啦！幼驯染之间的感情淡啦！”
驾驶座的前辈露出牙疼的表情，松田阵平无语地赏给幼驯染一手肘，得到半长发青年夸张的“疼疼疼——”。
成熟的警官先生懒得搭理作妖的幼驯染，他大概也能猜到，幼驯染是在想方设法让他高兴些。萩原研二就是这种人，既照顾到他的身体状况，又小心翼翼地调节着他的心情。于是他侧过头，扫了一眼幼驯染，弯起嘴角，喉咙间溢出一声哼笑。
“小阵平太犯规了……”幼驯染嘟囔着。
前辈眼观鼻鼻观心，勤勤恳恳当好一名司机。
“需要去借轮椅吗？”他将车停进车位，关掉车内的暖空调，“松田你还能走吗？”
“不需要！就是一点擦伤，我当然能自己走——我是什么易碎品吗？”闭目养神了许久，薄荷糖缓解了晕车造成的不适，此刻的松田阵平倒觉得再喝一瓶魔药，他还能撑过11月7日。
“可是，松田你……”前辈欲言又止，“关键不是你受的伤，是你连续发了四天的高烧还和犯人打架。”
那都是速效逃课糖的药效太好，松田阵平心虚地错开视线，“反正打赢了，而且是正当防卫——那种该死的混蛋就应该狠狠揍一顿再送进监狱。”
松田这是完全没有抓到重点啊！前辈痛心疾首，“萩原，你快来劝劝松田。”
萩原研二拉开车门，秋天的寒风吹在松田阵平湿透的衣服上，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最好能快点解决身上的伤，然后和hagi回家，毕竟11月7日还没有过去，那一天就像一个过不去的坎，所以他还不能完全放松警惕，松田阵平想着，抬脚走下同事的车，却不料眼前一阵发黑，腿一软便栽向前方。
萩原研二赶忙接住幼驯染，不动声色地挡住寒风，“小阵平还是低血糖了吧。”
“……薄荷糖？”松田阵平表示疑惑。
前辈尴尬地笑了两声：“那是木糖醇，无糖薄荷糖。”
松田阵平：……
最终，松田阵平羞耻地涨红了脸，趴在萩原研二背上，恨不得把整张脸埋进对方的肩颈，以遮掩自己的容貌。
“怎么又是你？”警校时期有过一面之缘的医生坐在诊疗室，满脸写着“无语”两个大字，“身上多处擦伤，低血糖，着凉低烧，过度疲劳——你这次的检查结果比上一次还要差。”
松田阵平无话可说。
速效逃班糖吃太多，真把自己抵抗力吃出问题的松田阵平心虚至极，默默将视线投向窗外。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就是。
医生幽幽地问道：“这次打算说什么？还是上次那句长眠不醒？”
萩原研二：！！！
他受惊般猛地扭头看向自家幼驯染。
松田阵平沉默着握住萩原研二攥紧的手，掰开他几乎掐进掌心的手指。
医生冷漠无情：“去打点滴，留院观察一天，顺便好好想想怎么和你的这位朋友解释。”
松田阵平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就给自己来一个“昏昏倒地”。
他试图抢救11月7日的自由，“能不住院，直接回家吗？”
“松田先生，请遵医嘱。”
“不行！小阵平都这样了还要逞强吗？”萩原研二震惊地睁大眼睛。
松田阵平：……
夜晚安静的单人病房内，松田阵平斟酌许久，最终像是放弃治疗般开口道：“hagi，今晚别走，一起睡，明天请假陪我。”
松田阵平终究还是放不下心，生怕明天，也就是11月7日——上一世萩原研二过世的日子里再出现什么意外，出于私心，他希望对方接下来的一天都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打算来慰问伤情的上司硬生生收住了敲门的手：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萩原研二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幼驯染，“……小阵平？你说什么？”
“你是傻了吗？”松田阵平磨了磨牙，别扭着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今晚、和我、一起睡，不许回去！明天也给我待在这里不许走！”
小阵平刚刚说了什么？想要hagi陪他？一起睡？小阵平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萩原研二感觉自己的大脑要过载了，以他对自家幼驯染的了解，他清楚地知道松田阵平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小阵平对待自己还只是单纯幼驯染间的情谊——但小阵平这样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解啊！
萩原研二慌忙甩开脑子里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所以，果然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在向hagi寻求帮助吗？松田阵平如此骄傲的人会放下身段让hagi陪他，想必是很严重的问题了吧。
“小阵平……”萩原研二脸色复杂，担忧中夹着一丝高兴，高兴中又满是犹豫。
“你在扭捏什么？不是病毒性感冒，不会传染给你。再说，小时候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上次来医院不也是……”幼驯染不知道脑子又抽了什么风，顶着羞耻感重复了两遍的松田阵平此刻火气也上来了，“萩原，你是什么扭扭捏捏的JK吗？到底同不同意——现在答应，还是先把你揍一顿再答应，自己选一个！”
“STOP——小阵平，STOP！hagi当然答应，小阵平的要求hagi当然会答应啦！”萩原研二一边安抚着自己差点跳出来的心脏，一边安抚炸毛的幼驯染，“小阵平，你是不是有哪里很难受？”
松田阵平疑惑不解：“没有啊。”
“那……小阵平你为什么会想要hagi陪着你？”萩原研二带着点希冀，小心翼翼地发问，“小阵平真的不会介意和hagi一起睡吗？”
松田阵平：……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以纠结的？幼驯染的脑子是坏掉了吧。
见松田阵平低着头沉默不语，萩原研二试探性伸出手去碰幼驯染的脸颊，“小阵平果然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吧。”
松田阵平：？
“小阵平只是想回家、在一个更安心的地方休息，并不是想和hagi一起待在医院吧。”
松田阵平猛地拎住萩原研二的领子，握紧拳头，露出一个狞笑：“萩原研二，这段时间——我忍你很久了！”
“诶诶诶？小阵平？”
“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挂完一瓶点滴，恢复了部分体力的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一拳揍了上去，“hagi，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一天天地胡思乱想些什么——在医院里陪我一天很奇怪？什么介不介意的，我和你之间哪有那么生分？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会这么想！
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认为我身体不适，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知道我不会在这种事上和你撒谎，要是我真的有哪里不舒服，我最先告诉的难道不会是你——你是把我当成什么易碎的玻璃制品了吗！我哪里有那么脆弱？”
萩原研二无辜地眨了眨眼，或许是对幼驯染暗生情愫，或许是关心则乱，他最近的言行逻辑的确出现了细微的反常——但那明明都是小阵平没有照顾好自己身体的错吧！
松田阵平斜了幼驯染一眼，咬牙切齿地骂道：“什么安不安心的，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时间已悄然走过零点，松田阵平熄灭显示着「11月7日」这个日期的手机屏幕，他背对着萩原研二，将斯拉格霍恩教授送给他的那瓶福灵剂握在手中。
他将金黄色的魔药滴入盛满水的杯子，仰头喝去一半，将剩下一半递给已经处理好身上淤青的萩原研二。
“hagi，喝水。”
“小阵平，研二酱最喜欢你啦！”
幼驯染的脑子果然坏掉了，松田阵平想。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福灵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