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旋律》呼噜熊

79、考级

　　时间飞逝，一年半后。
　　去年，苏清月从春生舞团退团后，在大二下半年报考了教资，并顺利地拿下了教资资格证。

　　她坚定了舞蹈老师这个信念后，便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中国舞蹈水平考级现场，属于半专业考级房里共三人，一位音乐老师，一位摄影师，还有一位便是考生。

　　苏清月为了考级，用了一年的时间把中国舞体系再次完整的学习了一遍。

　　小时候何昭就常常教苏清月各种舞蹈，什么农家小女孩、东北秧歌、花鼓灯、傣族舞、桑谣、哈特里亚等等。后面逐渐向古典舞走去，而那些舞蹈便是古典舞的基点。

　　在考完试表演完舞蹈后，苏清月收拾好物品，穿上长袄，戴起长袄的帽子出考场。因为她里面是穿的是舞服，走路时还需要提着裙摆。

　　这会是二月，北方的冬天白茫茫一片，枝丫绿化带以及大地被披上了一层厚厚白衣。

　　苏清月往考场外走，她老远就看见了周煜礼的车，屁颠屁颠地快步上前。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竟看见副驾驶上放了一束特别漂亮的茉莉白玫瑰。

　　苏清月眉毛高挑，哇出声，眼珠发亮，双手捧起了花，侧身坐回上了车，眉眼弯弯地看向周煜礼，软软道：“怎么还买花了呀。”

　　周煜礼轻耸了下肩，一脸无辜样地说：“不是我买的。”

　　“啊？”苏清月蹙眉，诧异道，“那是谁买的啊。”

　　周煜礼偏头，眼睛往后座看去，苏清月也随之看了过去，她对上了一双魅惑的丹凤眼，瞬间愣在原地。

　　“啊——”苏清月尖叫，喜上眉梢，“哥哥！”

　　路词双手环着胸，勾着唇，尖削的下巴微抬着，一身黑衣，头发浓密，一脸吊儿郎当相。

　　“好久不见啊，妹妹。”路词冲她挑眉道。

　　苏清月激动地热血上头，脸蛋通红，她打开车门，抱着花下了车，跑到后座去黏着路词。

　　路词见她上车，想给她让了点位置，却发现她上了车就直接抱住了自己。

　　这点还是和当初一样没变，好久没见就一定会拥抱。苏清月说这是想念的拥抱，更是拉近距离的拥抱。

　　路词也回抱了下她，又很快的起身，发现起不开。

　　苏清月倒还恋恋不舍抱着自己不放，又是哭又是笑的。路词都懵了，她到底是高兴的大笑，还是喜极而泣呢。

　　“行了行了。”路词拍了拍苏清月的背，“等会你家那位要吃我的醋了。”

　　“诶。”周煜礼打断道，“我可没那么小气啊。”

　　路词：“……”
　　“快开你的车吧。”

　　周煜礼：“行，路大爷。”

　　苏清月从路词身上起来，擦了擦眼泪，开始叽里呱啦地问道：“哥哥你不是说还要半年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啊，这次回来还回学校吗，还是就不走了，你有和爸爸妈妈说吗，爸爸妈妈知道你回来了吗？”

　　“知道知道。”路词耐心地一一回答她的问题，“爸妈知道我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因为我收到了知名律所锦程的offer。”

　　“我听过这个律所。”苏清月想了想说，“听说是中国最大的律所之一，哥哥你好厉害啊。”

　　“那是。”路词骄傲道，“也不看看你哥哥是谁，你哥我啊一毕业就拿到了大律所的offer，简直不要太帅。”

　　前面的周煜礼突然嗤笑了声，路词不爽地扭头看向他：“几个意思啊？”

　　周煜礼瞅了眼车内后视镜，懒懒地说：“路爷啊，你少在这得瑟来得瑟去的。”

　　“怎么，优秀还不让说了，好好开你的车吧。” 路词补充道，“还有，少学我妈说话。”

　　这个话一出，苏清月和周煜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路词纳闷：“你俩笑啥。”

　　“对了哥哥。”苏清月问，“你什么时候去律所上班啊？”
　　“应该年后。” 路词突然想起了件事，“哦对了煜子，你们那个电影什么时候播来着。”
　　周煜礼：“大年初一。”
　　“哇。”路词惊讶道，“还是春节档啊。”
　　苏清月：“对啊哥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反正是全国上映。”
　　“怎么。”路词朝着周煜礼的方向挑了个眉，“他过年不回去？”
　　苏清月脸色淡了下来：“嗯，他不回，他要留在这跟进后续的一些数据，还有宣传工作。”

　　路词说：“天呐煜子，你这要是以后每年春节档都上一部电影，你以后都不用回家啦。”

　　“哪有那么夸张，是因为这是第一部作品，留在这更放心点。”周煜礼说，“我妈到时候会来这边跟我一块过年的。”

　　路词瘪瘪嘴：“你不回去我都要无聊了，以前我们每次吃完年夜饭就拉着季凡州他们一块去机器猫玩一晚上的游戏，那日子过得快活啊。可惜，沈延去当兵了，你又回不来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切。”周煜礼回道，“阿词你还会无聊，你跟路边的狗都能玩一晚上，我不信你会无聊，你要是无聊，我把我狗借你玩几天。”

　　路词气笑了：“滚滚滚。”

　　苏清月对他们的友谊着实羡慕，就觉得怎么会有两个不管分隔多久，再见面时，总能回到只属于他们的小世界里。

　　是即使有很长时间不在对方身边，即使话题会变，即使情感也会淡，但只要最真挚的心灵碰撞在一起，什么阻碍都会消失。

　　该斗嘴的斗嘴，该互损的互损，该心疼对方的就心疼对方。

　　对这种友谊，苏清月只想用——“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形容他们。

　　-

　　到老小区里。
　　周煜礼和苏清月手牵着手走在前方，而路词拖着沉重的行李跟站在后头，他抱怨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心疼一下我这个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的人啊。”

　　苏清月回头想去帮路词，被周煜礼拉了回来，“别管他，谁让他刚才得瑟呢。”

　　“得瑟还有错了？”路词直接丢下行李箱，冲到他们前面，把背上的书包塞到了周煜礼手里，“给我拿着，否则小心我在我爸妈还有清月爷爷奶奶面前说你坏话。”

　　周煜礼无所谓地耸肩道：“随便你啊，反正我早就正式拜见过你爸妈还有清月爷爷奶奶了。”

　　“我靠，什么时候的事啊，搞那么快。”路词捶了下周煜礼的胸口，“你也太心急了吧，心急狗。”

　　周煜礼抱上苏清月的肩，挑眉道：“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心急就怪了。”

　　路词翻了个白眼：“妹妹我告诉你，千万别让男生太轻易得到，他会不珍惜的。”

　　周煜礼堵住苏清月的耳朵，搂着她走：“别听单身狗的人讲话。”

　　路词：“......”

　　路词一口气把行李箱搬进六楼，他气喘吁吁地靠着门：“累死我了。”

　　周煜礼这会有良心地走了过来，帮他把行李箱拉回房间。

　　路词往屋里走眼前一亮，这还是他之前住的那个屋子吗。他东张西望地环视了下屋子的新陈设，发现多了很多温馨的装饰物。

　　墙上的各种贴画，挂饰，沙发上排排坐的玩偶，可爱的是连遥控器都有属于它的衣服，阳台种的花花草草，还有只狗在笼子里睡觉，这都不像个出租房，倒像个家了。

　　路词拿起沙发上的玩偶说：“妹妹这些都是你的作品。”

　　苏清月倒了杯热水给路词，“对啊，我就觉得这里看起来有些单调，随便搞了下。”

　　路词喝了口水，继续探宝。

　　周煜礼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路词说：“今晚我们两个睡。”
　　路词侧身看他，“为什么啊？”
　　周煜礼：“因为你的房间，月月在住。”

　　“什么？”路词皱着眉看向苏清月，质问道，“你们住一起？”

　　苏清月不好意思笑了笑，解释道：“这不是放寒假了嘛，我要考试，所以就来借住几天。”

　　路词板着张脸不说话。
　　苏清月见他这样，口吃地补充道：“爸...爸妈是知道的。”

　　路词服气切了声，不爽地看了眼周煜礼，“算了不管你们了，我累死了，我要补觉。”
　　周煜礼：“去吧，床给你收拾好了。”

　　路词往房间里走去，他刚进屋又退了出来：“我明天要回家，妹妹你跟我一块回去吗？”

　　苏清月看向周煜礼，眼眸微动，她垂眸想了想，很快地给出了回答：“哥哥我跟你一块回去。”
　　她这次来就是为了考试，既然考完试了也该回去了，爷爷奶奶还等着她回家过年呢。

　　路词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他也下意识地看了眼周煜礼，又看回她，点了点头说：“行，那明天一块回去。”

　　苏清月弯唇：“好。”

　　落完，路词走回屋里关上门，世界瞬时安静了下来。

　　苏清月眨着眼向周煜礼靠近，很自然地环上了他的腰，抬头看着他，温软道：“我爷爷奶奶还等着我回家过年，所以明天我就跟哥哥一块回去了。”

　　周煜礼温柔地摸着她的后脑勺，“知道，到时候替我和爷爷奶奶问声好。”
　　苏清月点头：“嗯，好。”

　　门铃声突然响起，苏清月扭头看向门口：“有人来了。”

　　周煜礼伸手捏住苏清月的脸颊，把她脸板正回来，低头吻了她一口才去开门。

　　苏清月憋着笑看他。

　　周煜礼打开门不用猜就知道是裴颂。周煜礼伸手挡在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他这人激动起来，可闹腾的。

　　裴颂探头往里面瞧，还蹦跶了起来，激动地问：“咦，路大律师呢。”

　　苏清月走来，“哥哥他睡觉了。”
　　裴颂抬眉，“睡了？”
　　“嗯，”苏清月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有点累。”

　　“啊？”裴颂失望地说，“本来还想和他叙叙旧的呢。既然如此，阿礼我和你谈点正事。”
　　周煜礼收回拦住他的手，“什么正事啊？”

　　裴颂往里面走，坐到了餐桌上，周煜礼也紧跟着坐到了他的对面。

　　“阿礼春节档的电影名单下来了。”

　　苏清月关上门也走了过去，坐到了周煜礼的身旁。

　　周煜礼纳闷：“不是早下来了吗，大家都预热宣传好几个月了。”

　　“是早下来了，但是，就是，春节档不是有部悬疑电影嘛，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撤档了，然后，就，哎。”裴颂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周煜礼皱眉：“有话直说。”

　　裴颂舔了舔唇，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就是，你之前卖的那个剧本接档了。”

　　苏清月猛地侧头看向周煜礼，他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眉宇舒展，呆愣在那，眼睛一动不动。

　　他愣了好一会，才开口：“《落子无悔》？”

　　裴颂点头：“嗯。就是没想到他们那个电影和我们撞到了一块，本来春节档就我们一部动画电影，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他们突然上档，我们都有点悬了。”

　　苏清月问：“为什么悬啊？”

　　明明《剪纸》的预告一发布，在网上的呼应很大，很多人都说要去看这部关于非遗的国漫电影。
　　还有很多热爱国漫的明星无偿宣发了这部电影。

　　“他们刚发了预告片，我看了看那特效那场景那剧情，说实话很有看点，我之前看阿礼那个剧本也觉得如果拍出来一定能大卖，就是没想到跟我们撞上了。”

　　裴颂不服气道：“还有也不知道他们雇了多少水军在那吹什么国漫励志电影天花板，现在网上的热度从我们《剪纸》转向了《落子无悔》。”

　　“不行！”裴颂双手撑桌站了起来，“他们这么吹，我们也得吹，我得让宣传部的人多去宣发，我们《剪纸》这种关于非遗的文化电影，我们独一份，看了既可以学习非遗文化，还能了解励志人生，说什么都得让大家来瞧一瞧。”

　　“不用再加大力度宣传了。”周煜礼说。
　　“为什么吗？”裴颂坐了下来。
　　周煜礼平静地说：“我们宣传期已经过了，也获得不错的预售数据。”
　　“那，撞档了怎么办啊。”
　　“撞呗，又没关系。”

　　周煜礼说：“本来做电影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世界的多面性，让他们跟着故事的发展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他们想看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就会去看，我们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有的人可能就是不爱看动画电影，有的人可能就对动画电影感兴趣，所以没必要焦虑，也没必要对比。”

　　“气定则心定，心定则事顺。”

　　两部都是很不错的动画电影，哪一个的成功都是给未来国漫路途，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这一笔，便是在今后国漫的路上种下了枝丫，就等开满花的那刻。

　　裴颂撑着下巴，无奈道：“怎么又讲大道理了呀。”

　　周煜礼说：“好的东西总会有人发现，我就觉得我们《剪纸》很棒，剧情温馨，笑点百出，成片出来的时候你和大家不都哭得眼都肿了嘛。”

　　裴颂想起剪纸的剧情和主角之间的互助，瞬间信心爆满，“对啊，我在害怕什么，我们《剪纸》人设好，场景棒，花样还多，不知道多好看多感人。到时候我可要瞧瞧，是我们《剪纸》更受欢迎，还是他们的《落子无悔》受欢迎。”

　　“哎呀，无所谓了。”裴颂说，“反正都是你写的，不分大小王了。”

　　周煜礼扯唇，淡笑道：“也不一定，他们可能会改剧情，毕竟当时我那文笔，确实有点稚嫩，就是剧情根据真人事件改编的，会比较有特点。”

　　裴颂噘嘴：“管他呢，反正到时候我要去影院看他们那部电影。”

　　苏清月：“我也要看。”

　　周煜礼转头看她，苏清月勾着唇笑着说：“他们都吹你的第一本剧本超级牛，我得去看看。”

　　裴颂接话说：“真的牛啊清月，你到时候一定要去看，我特别喜欢《落子无悔》的主角在结尾说那句点睛之笔，升华了主题的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年少人——”

　　周煜礼打断道：“别剧透。”

　　裴颂话都嘴边了，生生地咽下去，他强迫症都要犯了。

　　苏清月期待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

　　周煜礼牵上苏清月的手说：“你到时候自己去看，裴颂说出来的没那情感。”

　　裴颂：“？”

　　看到裴颂不可置信的表情，苏清月忍着笑说：“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