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恭，恭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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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庆是没想到胡佛生前脚刚走，后脚顾逢安和季度就到了。
季度瞥了眼桌子上的菜，几乎一口没动，看来是没谈成。
“顾总怎么来了？”王家庆讪笑兮兮地站起来，朝身后的秘书使了使眼色，秘书忙上前给顾逢安拿了杯子倒酒。
顾逢安淡淡地道：“不必了，今天不喝酒。”他在王家庆对面坐下，季度把质检报告递给他，顾逢安看了两眼就丢在了桌子上，看着王家庆不发一语。
王家庆的笑容微僵，“顾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度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转身招呼门口候着的服务员进来把菜撤走。王家庆的脸色慢慢冷下来，“顾总，季秘书，我们合作了不少次了，总不能因为生意做不成就给我摆脸色吧。”
季度面无表情，“王总说笑了，现在是您在给我们顾氏找事情做。”
王家庆闪过了几分心虚，“没错，胡总是找我谈了，但是我也没答应他。我们既然合同都在拟了，就不会言而无信，这点顾总可以放心。”
“胡佛生想借这笔生意争青湖项目王总也知道，”顾逢安终于开口，“和王总也认识三年了，我相信王总是聪明人，哪条路该走要想清楚。”
王家庆脸色一白。他早期白手起家，公司能在几年里做到这个规模，是因为早期顾逢安看中了他的项目，投资了不少资金研发技术。顾逢安这番话，一是在点明胡佛生的声东击西，二分明是告诉他顾家能让他起来，也一样能让他倾家荡产。
胡佛生和顾逢安要争，这当然轮不到他插手。王家庆确实是被胡佛生提出的条件蒙蔽了脑袋，才会想得罪顾家。要知道顾逢安手下不过管着半个顾家而已，要是引起顾严的注意，胡佛生也不够看。
除去利益之外，他当然也知道顾逢安远比胡佛生这只老狐狸靠谱。幸好刚刚胡佛生对原本开出的条件一压再压，到最后也没谈成。想到这里，王家庆汗流浃背。
这笔生意对顾氏算大生意，对王家庆更算。顾逢安到这里来是看重这笔生意没错，但是王家庆清楚地知道失去这笔生意对顾氏犹如牛掉了根毛，但对他来说就不是小事了。
季度端正严肃地道：“王总，我们对这次合作的诚意相信您也感受到了。最近还有一批点胶项目，您愿意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另外，”他把顾逢安丢在桌子上的质检报告递给王家庆的秘书，“这份东西王总不妨看看。”
王家庆不过翻开看了几秒，就涨红了脸，他猛的踹向桌子，“他奶奶的，胡佛生这老狐狸！”
季度看向旁边咕噜噜滚落的酒杯，又瞥了眼刚刚被闲置的红酒，再看向顾逢安身上的衬衫，端着脸暗自可惜。如果弄脏了就好了，这样顾逢安就要换衣服，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开溜。
顾逢安低头看了眼手表，站了起来，“王总，您好好看看，我先走了。”
王家庆哪敢说不，连忙把这两尊佛送到门口，看他们转身才黑下脸瞪着秘书出气。谁承想就这半秒功夫，走出几步的顾逢安却突然站定回头望着他，吓得他猛咽了几口口水。
“咳咳咳！顾，顾总？”
季度也驻足，看着顾逢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下。顾逢安顶着刚刚淡漠的脸色，却道：“王总，我要结婚了。”
？？？季度绷着的脸差点撑不住，站在顾逢安后面瞪着他，这是什么场合都能说的话嘛！
王家庆：“啊？……恭，恭喜？”
顾逢安淡淡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全然不管旁边冷气冒烟的季度。季度站在那，是真的不想跟上他，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王家庆这才逮到机会凑到他旁边，悄咪咪地问：“季秘书，不知道顾总是和哪家千金喜结连理？”
手好痒。季度把眼镜往下一摘，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使出能碾死人的力气在镜片上碾来碾去。
“别问我，我不知道。”他咬牙切齿地说。
他刚上车，就听见顾逢安说：“刘叔，先去先生那里再回公司。”
季度深吸口气，不等刘叔回答忙打断，“顾总！”
他坐在前座，从后视镜能看见后排的顾逢安静静地看着他。他停顿了两秒，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语气不会破坏人设之后，才继续说：“今天还有几份合同要看，都是比较紧的。”
“我知道了。”顾逢安言简意赅，“走吧，刘叔。”
季度瞳孔紧缩，牢牢地望着顾逢安的神情，“顾总，那我先下车回公司了。”
他伸手要开门，顾逢安却道：“季度，你在我身边也有五年了。今天和我一起去见见先生吧，以后他和我是一样的。”
季度有点绝望。他闭上眼，不忍想等下会是怎样的局面。汽车引擎启动，汽油的味道淡淡地飘过，车子开始前进。他开始头疼，多年没犯的晕车症好像又隐约冒头了。
他其实并不晕车，只是顾逢安从前总认为他晕车。也是，毕竟他第一次和顾逢安出门，他就难受得冷汗连连。
那是顾逢安在他那里留宿的第二天，顾逢安前日硬着嘴说不用他送，等到要上学的那天早晨却沉默沉静得让人不安。
顾应识任由他自己安静地换好衣服收拾东西，没有和他说话，只是把他没吃完的早餐都收到冰箱里去，然后靠在冰箱旁看着他穿好鞋走到门外。
顾逢安都要跨过门槛了，却凝滞了片刻，回头看着顾应识，“喂，我走了。”
顾应识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冰箱散发出来的热气烘着衣服，不适且难受。顾逢安抓紧手里的书包，脸上又重回早上那种沉默的寂静。
他偏头要走，身后终究还是传来了脚步声的轻响，声音从他头顶越过，是顾应识走到他旁边。
“走吧，我带你去。”
他错愕地抬头，只看到顾应识覆盖着面具的冰冷脸庞，如同对方投射下来的目光，有点凉意。顾逢安抿紧唇，手里的书包抓得更紧了，站在原地不动。
他说：“你不想送我去就不送，我又没叫你送我。”
顾应识望着他倔强的眉眼，什么也没有解释，仿佛根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顾逢安梗着脖子凝视他，“你真的好奇怪，昨天突然好温柔，今天又这样。你如果是因为昨天可怜我就不必了，我家里比你有钱多了，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跟我妈说多给你多少钱的，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他停住了，因为他听见对方沉重的叹息。他以为自己听错，却才发现顾应识的目光和刚刚的微微凉意根本不同，那是一种，温暖和熙的悲意。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顾应识说，他重复了一遍，“顾逢安，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他把顾逢安的书包接了过来，帮他拿着，走在了他的前面，“走吧，我已经和你妈说过了，今天送你去。”
他住得偏远，又鲜少出门，叫来的车不知道载过多少乘客，空气中混杂着粉尘汽油燃料汗水各种味道，太阳穴阵痛不停。
顾逢安自刚刚之后再没说过话，坐在车上也只是一直看着窗外，两人就像同路的陌生人。他没有发现顾应识的难受，在下车之后接过顾应识丢过来的书包时，才发现接手的地方一阵湿意，他垂眼看去，见濡湿的淡淡痕迹。
“我晚上会再来的。”顾应识的声音不似出门时清晰有力。
顾逢安猛然抬头，抓住他随着转身准备离去而飘过的衣角。
“你怎么了？”他眼眸压沉，紧紧地看着顾应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恭，恭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