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abo】》意暖

4、有罪

　　池晏经常半夜爬起来。

　　他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更没有做过梦，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毫无例外，今天半夜他又醒了。

　　房间里很昏暗，没有光线透进来。

　　池晏不敢下去开灯，他很怕黑。

　　唐玖今晚睡在了公司，池晏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他有些害怕的吐了口气。

　　手指飞快的划过手机屏幕，池晏翻了下两个人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唐玖发的晚安。

　　睡不着。

　　池晏翻看着两人以前的聊天记录。

　　每次换新手机，池晏就会把以前的聊天记录传到上面。

　　5月31日下午14：00
　　【唐玖：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5月31，我会永远记得。】
　　【池晏：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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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5日下午17：25
　　【唐玖：今天我倒了一杯酒，还没喝就看到我们家的猫喝了一爪子，结果小家伙变成了顺拐，哈哈。】
　　下面是一个视频，可惜时间太久了，已经失效。

　　……

　　1月1日凌晨00：00
　　【池晏：新年快乐，唐先生。】
　　【唐玖：新年快乐，晏晏。】
　　【池晏：很高兴你能陪我跨年。】
　　【唐玖：我也是。】

　　……

　　3月17日中午12：07
　　【池晏：我今天做了你最爱的糖醋小排，唐先生，快快回家。】
　　【唐玖：遵命，老婆大人。】
　　……

　　7月21日晚上20：17
　　【唐玖：晏晏，别生气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栀子花。生气对身体不好，你打我骂我都成，别生闷气，好不好？】
　　【池晏：看在花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晚上20：23
　　【唐玖：晏晏，开门啊。】
　　【池晏：门我反锁了，今天你睡客厅吧。】

　　……

　　12月8日下午15：30
　　【唐玖：我给我父母说了我俩的事，他们果然不同意，可我喜欢你，我这辈子认定了你，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池晏：非我不可？】
　　【唐玖：非你不可。】
　　【池晏：我会一直在。】

　　……

　　1月13日早上07：26
　　【唐玖：晏晏，我们搬出去住吧，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家，一切都会好的。】
　　【池晏：那到时候你要听我的。】
　　【唐玖：都听你的，全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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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28日中午11：45
　　【唐玖：晏晏，到家了吗？我今天种了一棵桃树，就栽在院子里，等它结果了，我亲手摘给你吃。 】
　　【池晏：快了。】
　　【我真幸运，谢谢唐先生。】

　　……

　　3月21日晚上19：07
　　【唐玖：晏晏，我好爱你。】
　　【池晏：我也是。】

　　……

　　5月7日 晚上22：35
　　【晚安，晏晏。】

　　池晏翻完了一遍聊天记录，才抱着手机又睡着了。

　　刺啦——

　　很轻微的一声。

　　半梦半醒间，池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消片刻，一切又归于平静，错觉似的。

　　池晏壮着胆子，他摸出抽屉里的水果刀，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缓步走到了门口。

　　池晏喜欢吃苹果，但是又懒得去皮，唐玖为了方便随时削皮，这把刀就留到了卧室里。

　　停电了？

　　池晏不确信的又按了一下门口的开关。

　　灯没有亮，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

　　池晏很确定有人关了电闸，偷偷潜了进来。

　　那人也很警觉，刚刚开灯的声音已经是打草惊蛇了。

　　池晏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他很清楚，那人的目标是自己，只要赵锦不出来，他就会没事。

　　他想给唐玖发消息过去，打了几行又删除，不知何时，眼泪决堤而出。

　　池晏嘴唇发抖，强忍着害怕，屏息躲在门口，他握着刀，眼睛死死盯住卧室门，只要那人一开门，他就……

　　就在这时，吱的一声，门被慢慢推开了一角。

　　来了！

　　池晏拿刀狠狠地刺进那人的皮肉里，他用尽了力气，刀柄甚至已没入皮肉，他死了，终于死了。

　　哈哈哈哈哈。

　　池晏想笑，可喉管却被死死掐住，喘不上气。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真正被扼住咽喉的是他自己。

　　那人手臂爆发凸起的肌肉一手将他撂翻在地，池晏来不及反应都就按趴在地上，后脑壳重重的撞到地板上。

　　同时，手里的水果刀也被打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鸣响。

　　那人另一只手拿起水果刀，不屑一顾的丢弃一旁。

　　“怎么，才过了多久就不认识我了？”

　　他指节弯曲，刻意敲了敲池晏的护颈，随即是一声长长的嗤笑。

　　喉咙上的力道刚一松，池晏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眼眶通红，发疯般怒吼道：“你TM的怎么还不去死啊！你这种人该下地狱的！去死啊！！！”

　　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无助的嘶吼。

　　那人不曾离开，如同鬼魅般缠住池晏。

　　脖子上的护颈不知何时被摘了，脑海中的嘲笑声此起彼伏，炸裂般的痛苦。

　　池晏依靠在门沿边，气息凌乱，口中轻飘飘的重复着：“去死……”

　　砰的一声巨响，那人摸了下手臂上粘哒哒的液体，暴怒的骂道：“艹，他妈的竟然有枪！”

　　他一个箭步冲破了玻璃窗，哗啦哗啦，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恍惚中，池晏似乎闻到了血腥味，随后是强烈的光亮。

　　他皱紧眉头，眼睛刺痛到睁不开。

　　虽然坏人已经跑远，但赵锦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枪，依旧维持着射击的姿势。

　　直到确定真的安全了，他才小心翼翼的移到门边，灯打开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门边的池晏光着脚缩在一旁，脖子上的护颈没了，他好像很痛苦，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赵锦看向他的腺体。

　　赵锦瞠目结舌：“你……”

　　此刻，池晏也醒了，他捂住了腺体，神色淡漠的捡起地上的黑色护颈，重新戴上后说：“谢谢你。”

　　池晏看向他手里的枪，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

　　赵锦举了举枪，解释说：“我爸是警察，这把枪是他死前我偷出来的。”

　　“你也知道，omega天生柔弱，没人保护我了，我只能靠它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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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

　　远处，一辆黑色的SUV在无人的路上疾驰。

　　男人烦躁的撩了撩头发，他开了车窗，清晨的风钻了进来，带着凉意。

　　不知为何，唐玖的心里很慌，拨了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昨天临时加班，做好方案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顾不上休息，唐玖驱车离开了公司。

　　这是他第一次晚上没有陪着池晏，心中隐隐不安。
　　拨了几次，依旧是无人接听。

　　唐玖有些急躁，车子迅速驶过无人的道路，那边终于接了，他有些激动，“喂，晏晏，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池晏紧咬下唇，直到疼痛勉强遏制住身体的抖动，嘴里蔓延一股血铁锈味。他张开口，尝试发出声音。

　　唐玖看了眼手机，是已经接通的状态，“喂？晏晏。”

　　“我很好。”

　　听到池晏的声音，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好，我马上到家了。”

　　客厅里，池晏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闭着眼，嗅着唐玖送的那束栀子花。

　　“晏晏？”唐玖出声。

　　橘黄色的灯光落满整间屋子，平日闪着亮光的卧室黑着灯。唐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人被巨大的悲伤笼罩。

　　茶几前的池晏垂着眼皮，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温馨又诡异。

　　唐玖想伸出的手还是缩了回来，这一切像梦一般，一触即破。

　　他怕是梦，就这么看着池晏，一眼不眨。

　　十几秒的安静。

　　十几秒的呼吸停滞。

　　池晏温和一笑，“你送的花，很好闻。”

　　那双眼睛干净，一尘不染，明明在冲他笑，却又像是在无声的泣血。

　　唐玖扶住他的肩膀，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肩胛骨，目光相撞，池晏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转瞬，池晏又迎上他的目光，唐玖的眼睛很漂亮，漆黑如墨，刚沾染了清晨的雾气，透着一丝冷意。

　　两人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唐玖先移开了目光，他深深吸了口气，低沉醇厚的嗓音中夹杂着无力：“我很担心你，真的很担心，特别担心你。”

　　他总觉得池晏在刻意隐瞒自己一些事情，可池晏总是搪塞过去，今天看到池晏的状态，他真的好害怕。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要失去池晏了，永远。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种无助感太可怕了，唐玖只能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让池晏知道自己的担心。

　　希望池晏有一天能与他坦诚相待。

　　也希望池晏可以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唐玖在心中默默许了两个愿望。

　　池晏垂下眼睑，睫毛轻颤，避开了他的打量，他低声说：“嗯，去洗个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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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晕打进玻璃，大片的阳光洒了进来。

　　床头上放着一束栀子花，叶子已经泛黄。

　　池晏失眠了，他盯着阳台的方向，起风了。昨夜忘记关窗了，灰色的窗帘随风摇曳，隐隐约约望见，墙角含苞待放的红色海棠花。

　　他捏了捏眉心，窝到了唐玖的身边 。

　　疲惫的阖上眼，鼻息间充斥着淡淡香味，那是独属于唐先生的气味。

　　这种味道让他莫名感到心安，每次嗅到，他都极尽贪婪的想把它全部吸进肺里。

　　“卧室的玻璃怎么换了？”

　　刚睡醒的唐先生嗓音微沉，透着一丝磁性。

　　“我不喜欢，它太黑了，透不进光。”

　　池晏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今天周末，再多睡会吧。”

　　唐玖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池晏支起脑袋，伸出的那双手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平日里的唐玖很体贴，可若是他不笑，再配上那双太过凌厉的丹凤眼，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冷的，仿佛刺骨的寒冬。

　　池晏盯着他瞧，脸上扬起一个微笑。高一刚入学，他就是被唐玖身上清冷的气质吸引的。

　　演讲台上，白色衬衫，少年的黑发在风中飞扬，恣意又桀骜。

　　池晏站在他的身后，轮到自己时，手里的发言稿都忘了读。

　　此刻，睡着的唐玖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小声的呢喃着什么。

　　池晏又凑近了些，脸贴在了他的胸膛处，这才听清了。

　　“晏晏，我爱你。”

　　池晏回道：“我也是。”很爱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