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精绝古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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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茶老板，你的装备！”黑瞎子递给茶無一身旅行装，示意她换下身上的白色旗袍。
茶無犹豫了一下，冷着脸接了过来，没有看到身后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换上旅行装的茶無似乎格外不习惯，神色微冷，却显得冷酷而干练。茶無轻抚过白旗袍上面的图腾，压下心中涌起的烦躁，将旗袍放进包中，面无表情的对黑瞎子道：“走了！”
“呦，黑爷我的眼光儿不错嘛！我就说，这个号码适合茶老板！没想到茶老板穿上黑夹克也这么有料！”黑瞎子的调侃让茶無的神色更冷了几分——若不是为了节约灵力，不想用灵力阻挡风沙，她何必换下习惯的旗袍？
‘早就习惯了适应的，不是么？’茶無神色淡淡，完全不在意黑瞎子肆意打量的目光。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嘲讽着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一身这样的旗袍干什么？装模做样！’，茶無在心底反驳‘伪装本就是我的本色，不是吗？！’那个声音见茶無不为所动，找不到扰乱她心绪的方法，反而被气的跳脚。
另一边，见没有惹恼茶無，黑瞎子无趣的嗤了一声，任命的开始干活儿：搬装备。
两人驱车来到附近的村子，与人换了三匹骆驼，婉拒了热情的向导，直奔沙漠中央。
开始的一段路途没有黄沙，只能看到干枯裸露的土体。两人往深处走，来到了真正的沙漠。细碎、暗黄，永远是一种单调颜色的沙漠中隐藏着数不清的危机。
第三天傍晚休息时分，茶無察觉到远方有什么动静，蓦地站了起来，瞳孔燃起青金色的火焰，扫视着远方。
“怎么？”黑瞎子虽是笑着，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停下！”茶無的声音冷得像从九幽地狱里发出，她的周身散发出威严的气势，命令道。
“扑通、扑通”身边的骆驼似乎感到了什么，全都跪了下来，纷纷恭顺的将头颅垂在地上，不敢直视茶無。
黑瞎子隐约能够听见，四百多米远处沙漠里黄沙突然翻动了起来。沙子下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成群结队爬行着。黑瞎子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只见远方涌起一片黑色巨浪，完全掩盖了黄沙的踪迹。
茶無的声音冷冷响起，黑浪骤停，它们仿佛发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慌慌张张的迅速退去，连队伍都散乱了许多。
茶無的四周逐渐产生一股有形的压迫力，骤然压向黑瞎子的双肩，他仿佛听到耳边有谁在敕令：“跪下！”。
“偏不！”黑瞎子咬紧牙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支持着他一点点迎着威压站起身，仰起头直视茶無的面庞。
就在黑瞎子渐渐支撑不住时，他手腕上的灵契似乎察觉到什么，涌起一股热流，帮他抵消了威压，他踉跄了一下，站直了身体。
“呸呸，黑爷我。。。”黑瞎子几下吐掉嘴里的沙子，迎着茶無青金色的瞳孔，瞬间哑然，忘了刚刚要调侃的话。
注视茶無这双眼，黑瞎子仿佛看到了比‘终极’更可怕的存在，漠然无情，如神，向人间随意投来的一瞥，深邃而虚无。青金色的火焰燃烧在数不尽的深渊中，乍一眼让人仿佛堕入极致的火热与阴冷的交汇点，无穷的寂暗涌上心头。
黑瞎子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说不上好看，他喜欢的是游戏人间戏弄他人的玩笑，又或是游走于刀尖上置身危险之中的快感，绝不这种是荒芜与冷寂！
看着黑瞎子戒备的模样，茶無心底自嘲一笑‘还是年轻见识少，罢了’，这样想着，茶無将水囊递给黑瞎子，示意他漱漱口。
迎着茶無青金色的瞳孔，黑瞎子推开水囊摇了摇头，戏谑道：“茶大老板，不用那么奢侈吧？！到时候水不够可是要喝niao的！”
茶無见他拒绝，将水囊别回骆驼的腰侧，默默收敛了威压，转身回到帐篷里。
夜色渐深，毫无睡意的茶無走出帐篷，在外守夜的黑瞎子迎了上来，笑道：“怎么着，睡不着？要不要黑爷陪啊？”
“我守夜，换你去睡吧！”茶無说着，坐在沙滩上，一只腿蜷起一只腿伸展开，仰起头看着天空。即使是这样随意的坐姿，茶無的背依然挺的笔直，似乎牢牢支撑着什么，永远不肯弯下。
“聊聊？”黑瞎子凑到茶無近前，俯下身靠近茶無的脸颊，灼热的呼吸吐在茶無脸侧，脸上带着痞气的笑，问道：“看什么呢？”，说着，转头沿着茶無的目光看了一眼，漫天的繁星，完全看不出茶無的目光焦距在哪颗星上。
“找不到”茶無望着天空，神色有些空蒙，轻声回答。
“找不到什么？家？”，黑瞎子故意放低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磁性。
茶無淡淡垂下眸子，在心里回答，‘找不到属于我的位置’。
见茶無完全没发现自己释放的魅力，黑瞎子不在意的笑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茶無身侧，问：“想什么呢？想家了？”
茶無很快调整好心情，将一切无用的感时伤秋暂时抛却，答道：“不，想一些公式。”
“公式？”黑瞎子挑眉，明显不信。
“改变星辰的轨迹。”茶無的语气变得郑重了许多。是的，她就是要改变，改变精绝女王的轨迹，甚至改变‘它’的轨迹！
感受到茶無身上莫名的沉重，不知怎么，黑瞎子想起一个人，道：“你这样，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嗯”茶無思索着‘改变‘它’的轨迹的办法’，没有在意黑瞎子的话，直到听到他提起‘张起灵’这三个字。——是张家啊，好久远的记忆了！
“他叫张起灵。有时候，我觉得他不像个人反而像个神。他的话很少，在必要时刻却总能说中关键点。”想到茶無在沙漠这几天愈发沉默寡言的样子，黑瞎子笑着点评：“你是不是性张啊？”
茶無摇摇头，没有回答。
‘姓氏么？也许姓茶？也许姓無？或者姓洛？呵！无所谓了！’茶無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心想‘不过，张家么？也不知张家当代的起灵，是不是和他的祖先张启明一样惊艳绝伦，智计无双。’
“也对，张家人可没有你这么大方！”黑瞎子想到茶無的‘冤大头’——三百万开口就答应，玩味一笑，道：“不过说到张起灵，他放血放到昏迷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和你受伤时候一模一样！”
放血？！茶無闻言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祂送给张家、被张启明改名叫‘麒麟血’的这份传承竟然被用来放血了？！呵，茶無摇头，张家可真是——果然不出启明所料，张家还是衰败了么！茶無心底为张启明惋惜，为了这样的张家，真的值得吗？！
不想再听黑瞎子谈论‘张家人被放血’的事，茶無转身回了帐篷。
‘生气了？还是没有？’黑瞎子看着茶無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站起身走回篝火旁继续，笑着摇头，故意高声唱道：“嘿！万年粽子的心呦，你别猜~”
又是四天过去，两人抵达精绝古城的辅城。
茶無介绍：“精绝古城最强盛时周围有许多附属城池，我们现在走的是白糜人的地盘，白糜人热情好客，像我们这样‘去朝拜’的客人都可以顺利通过。”
茶無如GPS一般，带领黑瞎子沿着辅城的路，精准的来到了精绝古城的入口。
精绝古城已经半数掩埋在流沙之中，单从露在沙漠外城墙的面积，也能依稀看得出它曾经的雄伟。
城门处，黄沙肆意的飞旋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茶無抬起手臂，黄沙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指尖，极为不舍的绕着两个人转了几圈，随后两人周围的黄沙全部褪去，出现了一个约二十米高的沙子做的台阶，直通古城的大门。
从整体看，古城的门高约33.3米，长约十米，露出的部分显示出一种不知名的金属，在阳光中闪着熠熠的光辉。
茶無与黑瞎子对视一眼，示意他任务开始后，拉起黑瞎子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走进了古城。
两人一路沿着黑色石头铸造的地面前行，来到一间房间前。
四周的房间的墙壁都画有各式各样的黑色眼睛状的图腾，唯有这间房的墙面上一片空白，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茶無道：“这是我曾经居住的地方。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
黑瞎子看着茶無笑笑，拦住她，体贴的先一步上前。就在黑瞎子走到门前时，茶無眼中青金色的光芒大盛，房间的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茶無的房间大约十平米，房间里简洁的摆放着几样物品，一目了然：一张单人床，一张石质长桌，一个化妆台，一个双开门的柜子。
茶無环视一圈，得出了结论：这房间，她遵守了约定，从来都没有变动过。
化妆台上面有一面镜子，倒扣摆放。黑瞎子看到镜子上熟悉的花纹，快步走上前，刚想要翻起镜子，却被茶無一下捉住了手，笑问道：“你不要眼睛了？！”
“怎么会？！”黑瞎子的笑容染上些许危险，执拗的伸手抓向镜子。
茶無上前一步，一只手直接拍在镜子上，冷冷的看着黑瞎子，问：“打一架？”
“黑爷我说笑呢！”黑瞎子在武力值和未知力量的作用下，暂且服软，软声道：“这不是心疼阿无，怕你的眼睛出问题吗？”
茶無明知道黑瞎子在做戏，还是配合着放缓了神色，淡淡道：“别闹”，说着，就这样倒扣着镜子，拿出之前墓中双龙台上的丝絩，将镜子整个包了起来，咬破指尖在上面用血画了一个特殊的符号。
‘封印’？黑瞎子心里猜测着，看着茶無眼中淡淡的警告，他识趣的没有再询问。
“洛——”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清幽的呼唤，在空寂的古墓中回荡。黑瞎子瞬间绷紧了肌肉，却被茶無拉着，直奔声音的源头跑去。
“洛——”
“洛——不要！陷，”
“海，小海你在哪？等我！”茶無拉起黑瞎子跑了起来。
黑瞎子第一次看见那张总是挂着‘面无表情’的面具的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没有多问，只是加紧脚步努力跟上茶無的步伐。
来到声音的源头是一间封闭的居室，茶無没有来得及细想拉着黑瞎子冲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找！”茶無冷声道。
两人翻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找到线索。
茶無对黑瞎子道：“闭眼！”
茶無指尖闪烁起白光，以刚找到的一根发簪为引，掐算了一会儿，忽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闷哼一声，嘴角流下了鲜血。
黑瞎子闻到血腥味睁开眼，看到茶無嘴角的血迹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声音里暗含着一丝关切。
茶無完全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冷冷的向某处看了一眼，道：“‘它’怎么敢？！”
茶無的眼神冷静中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疯狂，她看着黑瞎子罕见的犹豫了一下，冷声命令道：“计划有变，你先出去，在古城外面等我！”
黑瞎子意识到什么，毫不在意的轻笑道：“黑爷我可不是放弃同伴的人！”
茶無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张卡，塞给黑瞎子，正色道：“后面的路会很凶险，甚至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你现在出去就算完成任务了！这些是后续的钱，快走吧！”
黑瞎子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色印记，不知为何，明明是寻常的温度，他却觉得烫得有些灼人。他问：“那这个呢？这个什么婚契怎么办？”
茶無答：“这个只是基本的契约，不会同生共死的，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结婚，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听到同生共死这四个字，黑瞎子更加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问道：“那你会死么？”
“不会！”茶無极为肯定的回答。
“如果我一定要跟呢？”黑瞎子的眼神有些危险，道：“你要去做一件极危险的事，我现在作为你的未婚夫，明明有机会帮你却没有去，这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况且，以我的身手，总会给你制造一点儿麻烦的，你要是硬要阻止我，那就比划一下吧！。”
“你就不怕我算计你么？”茶無认真询问。
“滚！黑爷我道儿上多少年的经验，”黑瞎子还是下意识的开着玩笑，却在茶無真挚的眼神下败退。他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语气却有着别样的认真，道：“那黑爷我也认栽了！”
茶無拧了拧眉，想要开口说教，‘还是被人骗的经验少’，想到精绝女王，还是没有再浪费时间，道：“你还年轻，做事前想好后果。”，见黑瞎子不为所动，茶無补充道：“如果真的决定了就跟来吧！”
看着黑瞎子毫不犹豫跟上来的身影，茶無暗叹一声，放慢了一点儿速度。带着黑瞎子一路七拐八拐，两人来到精绝女王的墓地。
“铿——”一声长鸣，棺盖自启，给阴冷的墓室增添了几分诡秘。
棺中的美女栩栩如生，如盛放的玫瑰般，娇艳欲滴。
“呦，又是一只活粽子”，黑瞎子见到这一幕，似乎有些见怪不怪，还有心情调侃。
黑瞎子下意识的将棺中的美女与茶無做了下比较：茶無的美，是灵，集天地之灵秀，一双丹凤眼，暗藏深渊，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风流写意；而精绝女王的美是艳，无与伦比的艳丽，令万物失色。
在黑瞎子看来，是茶無胜了几分。茶無的美，不张扬却恰到好处，仔细品读越来越有韵味，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这是。。。精绝女王？”黑瞎子笑着道：“真是个大美人！”
茶無点了点头，没有在意黑瞎子对精绝女王的‘亵渎’。她的眼中，青金色的火焰似乎活了过来，照影出墓室一道道看不见的机关线。
“呵，假象！”茶無嗤笑：“‘它’不在场，再多的机关都是枉然！”
“准备好！”茶無对黑瞎子说完，伸手挥开了周围的机关线，躲开一道道暗箭，来到棺椁侧方。
机关散尽，墓室的灯无火自燃，发出一种暗灰色的微弱的光。
茶無看都不看墙上被束缚的幽影，指了指精绝女王的身体，对黑瞎子道：“这里有她一半的灵魂，我会找回另一半。在此期间，你帮我看着，不要让她离开！”
黑瞎子看着沉睡的精绝女王，沉默了两秒，嘴角的笑有些扭曲，道：“你觉得我能看住她？！”
“能！”，茶無说着，不等黑瞎子反驳，拿出剑划开了手腕，用鲜血在地上画起阵法。
茶無画的阵法黑瞎子不懂，他只知道，茶無放的血量接近一个人的30%，按照人类的标准，她已经到极限了！
还没等黑瞎子采取什么动作，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在黑暗的墓室中闪着诡异的蓝光。
茶無纵身一跃，跳进了漩涡，消失在漩涡中。
墙面上，幽影闪烁了几下，忽地全部破碎。同一时间，棺中的女粽子睁开眼，看向漩涡，眼中绽出一道暗灰色的光芒。
灰芒扑向漩涡，却被漩涡中涌起的青色与蓝色联手绞碎。
精绝女王闭上眼，眼角流下一道血线。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就见漩涡中，青与蓝相互交锋，极速选择塌缩，渐渐变得暗淡。
黑瞎子很快在这一串变故后清醒，看向精绝女王。就在她要离开棺椁的一瞬间，黑瞎子身上涌起一道清光，呈绳索状，将精绝女王整个人捆了起来。
精绝女王还没有恢复，刚刚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不一会儿，她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有些绝望的面向漩涡消失的方向，两行清泪徐徐滑落。
她扭过头，看着黑瞎子脸上还没来得及掩饰的诧异，控诉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你这样，还敢做洛的未婚夫？！”
“洛？”黑瞎子听到精绝女王对茶無的称呼，挑眉问。
精绝女王似是气急，冷冷的瞥了一眼黑瞎子，语气僵硬的解释道：“茶無，最初的本名无人可知。有其他神祗称祂为無。后来，祂被冠以‘茶’的姓氏。至于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祂喜欢我这样称呼。”
空中，漩涡的光芒彻底消失，精绝女王不甘心的抿了抿唇，道：“祂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做的事就义无反顾去做，谁都阻止不了。”
“她会有什么危险么？”黑瞎子扯出一抹礼貌的假笑，问道。
“看到刚刚墙上的虚影了吗？”精绝女王反问道。
黑瞎子点了点头。
“那些是‘它’布置的陷阱！按理说，洛祂没有踏进陷阱，另辟蹊径，找到了其他办法，可我还是有些担心，”精绝女王眉心微蹙，看着黑瞎子，眼神闪了一下，却没有把话说完。到底，两人还是陌生人，单凭‘洛的未婚夫’不足以让她信任他！
“哦？陷阱？”黑瞎子问。
“被我们称作‘它’，那种无所不在的神秘力量，其实是‘道’在这个世界的化身，我们称之为天道，这你知道吧？”精绝女王听到耳边响起警告的雷鸣声，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黑瞎子想到自己曾经见到的‘终极’点了点头——神秘而瑰丽的宇宙空间，无法理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规则曲线，他理解精绝女王的说法。
精绝女王轻蔑的瞥了黑瞎子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他作为‘茶無未婚夫’这一身份的嫌弃，却还是解释道：“墙上的虚影是我的灵魂碎片，‘它’用我的灵魂碎片做诱饵布置陷阱，试图囚/禁洛。虽然祂绕开了那些陷阱，但是要找到我曾经的灵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除非什么？”
“不可能，如果祂可以做到，为什么？”精绝女王身上陡然散发一股威势，她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高高在上时的模样，完全不搭理黑瞎子后面的问话。
黑瞎子心里暗暗着急，无视精绝女王的威势，靠近她，道：“讲讲呗！怎么认识的她？”
“你先说！”精绝女王道：“你说完我补充”
黑瞎子看出精绝女王对他的不信任与嫌弃，嘴角的笑意更深沉了几分，故意说道：“我家阿无说，你是因为她的原因，被迫成为精绝女王，又为她而死。”黑瞎子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却让精绝女王一时没有听出来。
精绝女王闻言，沉声反驳道：“不！鬼洞族以眼为尊。王，传承眼睛的秘密。能够成为王，是每一位鬼洞族人至高无上的荣耀。”
精绝女王不想过多提及自己的族人，话题一转，道：“我从未后悔，捡到祂并唤醒了祂。洛，祂本该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可笑的是，却帮助了我这个窃取神明力量的人。祂甚至给了我尊重与自由。”
“窃取？”黑瞎子精准的抓住了关键词。
“呵，当然是窃取！你不会这么天真吧？”精绝女王语调带着无与伦比的嘲讽，道：“神明也是有好有坏的！邪神怎么会允许人类使用祂的力量？所谓的用眼睛换取力量，不过是掩饰的说法罢了！事实却是献祭眼睛蒙蔽邪神，从而借取祂们的力量！”
“为什么？”就这么告诉我？黑瞎子看着精绝女王的眼神暗暗警惕。
精绝女王完全不在意黑瞎子的戒备，嗤笑道：“鬼洞族早就灭绝了，现在能让我在乎的，只有祂一个！”
不理会黑瞎子，精绝女王继续叙述：“在‘它’的挑拨下，我窥探了洛的过往，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其实我的死，本就是咎由自取。”精绝女王总结道。
“茶無的过往？”黑瞎子试探着询问。
“是，‘它’迫切的想知道茶無的过往，但是‘它’看不到，于是找到了我。我借用‘它’的力量看到了一部分，却欺骗了‘它’”，精绝女王嘴角勾起一抹笑，轻描淡写的抹去了那部分与‘它’算计时的勾心斗角。
精绝女王的笑如最艳丽的玫瑰，可惜此时眼前的人无暇欣赏。又或许，黑瞎子是欣赏的，只是他此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精绝女王又道：“你见过星璇么？祂从最美的星璇中诞生。”
“星璇？”黑瞎子想起之前茶無墓中的壁画，那个漩涡，就是星璇？
“我只知道，祂诞生于星璇，又换取了人类的躯体。后来，祂被某几个存在算计，不断的轮回，那些存在企图以背叛和死亡磨灭洛的所有情感。后面发生了什么，祂的记忆封锁的很严格，我只能窥探到一丝坚定与决绝。”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精绝女王打断黑瞎子想要继续问话的念头，道：“我能看出，你对洛有几分好感。和你说这些，主要是想告诉你，如果不想继续，就离祂远远的；如果还想继续，答应我，永远不要背叛祂！”
“如果我不答应呢？”黑瞎子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呵！”精绝女王闻言，讽刺一笑，眼底的灰芒凝成绳索，束缚在黑瞎子周围。
青色与灰色对峙着，青色初时占了上风，却不知为何一点点弱化，黑瞎子的手腕一痛，身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血色‘契’字。
精绝女王看着黑瞎子身上的绿芒暗淡，没有再出手，反而眼含担忧的看了一眼虚空，动了动唇，叹了口气，道：“罢了，祂要保护的人，我不会伤害的。”
黑瞎子看着眼前的‘契’字，笑了，道：“黑爷我刚刚说笑呢，罢了，美女别伤心，黑爷我答应了！”
突然，半空中出现一个蓝色漩涡，反向旋转。
黑瞎子与精绝女王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只见茶無从漩涡中缓缓浮现。
她的动作完全没有刚刚的干脆利落，反而像是累极，挣扎着翻出漩涡，从半空中跌落。
一旁，早就留心的黑瞎子一把接住她。
黑瞎子看着怀里的人，吸了一口冷气，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只见，茶無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滴滴答答的淌着血，身上的衣服碎成一片片布条，露出大片被鲜血染红的肌肤。
茶無扭过头，极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漩涡，挣开黑瞎子的怀抱。黑瞎子在一旁丝毫不敢用力，只能护在茶無身边。
精绝女王似乎察觉到什么，眼含恳请的看向黑瞎子，传音道：“如果有可能，帮帮祂，可以么？”黑瞎子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茶無手中拿着精绝女王的半片灵魂。她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交流，踉跄着走到精绝女王身前，强硬的将精绝女王灵魂安在一起，不等她反应回来，连身体带灵魂，将她扔进了另一片宇宙。
黑瞎子只觉得眼前一闪，精绝女王整个人凭空消失。
做完这一切，茶無哇——吐出一大口血，浑身都在颤抖，强忍着刻骨的疼，固执的一点点挺直了脊背，高傲的仰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雷声响起，却始终没有劈落下来。
茶無嗤笑一声，自语：“呵，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说完，眼前一黑，向一旁跌倒，被黑瞎子一把抱在怀中。
黑瞎子一把扯过茶無的背包，翻找着里面的“特效药”。
茶無很快恢复了意识，道：“没用的”，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快要消散。
她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圆形透明的小瓶儿，手腕轻颤着递给黑瞎子，道：“洒、洒匀一些。”
黑瞎子默默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瓶里的不知名白色粉末。
他取出包里的布带替茶無擦干身上的血。
茶無的血流的极快，黑瞎子只能一边擦拭一边洒上药末。黑瞎子难得的没有趁机占便宜想法，他只想再快一些，因为怀里的身体已经因失血过多显示出不正常的降温。
茶無微微仰头，看着精绝女王消失的方向，努力牵起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只是笑容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怅惘。
茶無的伤口极多，从颈部一直到腿都是细细密密的划伤，伤口分布意外的有点儿均匀，长度从半掌到一掌不等，最深处伤可见骨。
黑瞎子的手碰到她柔软的肌肤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见茶無没有说什么，喉头微动，却没有说话，默默加快了动作。
粉末洒到处，茶無的身体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原本快要闭上的眼睛微微睁大。
‘不能睡！’黑瞎子一边在心底强调一边笑着调侃道：“我还以为，你真没有痛觉呢？”
‘痛觉？’茶無看着黑瞎子刻意放轻的动作，露出一个复杂的眼神‘我大概，已经把忍受疼痛当作一种习惯了吧？’，茶無以为，黑瞎子这样与危险常伴的长生者，理应习惯了受伤与疼痛。
(黑瞎子：不是，我没有，别瞎说！黑爷我技术好着呢，从来不受这么重的伤！
茶：Flug不用了！)
黑瞎子刻意放大声音，细细数着伤口：“一二三四。。。身前三十二道，身后三十九道，茶老板，茶美女，茶大粽子，你可真行！”数到最后，黑瞎子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习惯了，也还好”黑瞎子看着茶無惨白的唇色与暗淡无光的眼神，并不觉得“还好”。
他一把背起茶無，走出了精绝古城。
离开精绝古城，茶無似乎恢复了一些行动力，强撑着爬上了骆驼。
“茶老板，别走一半摔喽！”黑瞎子习惯性嘴欠道。
黑瞎子刚说完，就见茶無身体一晃，险些从骆驼上栽下来。
“得得，瞎子我这回好人做到底，”黑瞎子说着，将手伸向茶無，挑了挑眉，道：“茶老板，一起啊？”
“我坐后面”茶無虽然面无血色，却死死的拉住缰绳，不愿松手。
“好好好，茶老板不介意，把你绑我身后，总行了吧？”黑瞎子笑问。
茶無点了点头，松开了缰绳。
很快，黑瞎子将物品全部放在另一个骆驼上后，打算抱起茶無帮她上骆驼。
身上的伤口很疼，剧痛的支配下，茶無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她本能的闪躲着黑瞎子拂在她腰间的手。
手上的温度落空，黑瞎子深深看了一眼茶無。
只见，身旁满身是伤的女子抓着缰绳，挣扎了两下，终于费劲全身力气爬上了骆驼，身上的纱布又被渗出星星点点的刺目的鲜红，嘴唇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仍然挺直身躯，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黑瞎子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说不上是什么的滋味，嘴上却说着：“真蠢”。
黑瞎子将茶無绑在身后，过了不知多久，感觉肩上一沉，茶無的头终于垂下。黑瞎子试探性将手放在茶無鼻翼，还有呼吸。
黑瞎子摇头笑笑，两人踏上了回归的旅程。
回来的路，没有茶無“驱虫”，两人先后遇到了未知名毒蛇、蝎子、毒蜘蛛，都一一被黑瞎子解决。只有行军蚁，远远的看到两人，就绕开了她们。
半昏半醒间，茶無每次醒来，都会透支自己的精力，告诉黑瞎子方向。
“放心，黑爷我走不丢！”有几次，黑瞎子的话音还没落，就见茶無有昏睡过去。
第四天夜半，茶無发起低烧。
篝火旁，黑瞎子看着茶無虚弱的模样，使劲用手掐了掐她的脸蛋，直到上面泛起代表健康的红润才善罢甘休。
黑瞎子心里想着这几天的事，意识不清醒时，茶無才完全暴露了本性：绝不将背后交给别人；只信任自己；一贯是逞强的模样。
“比哑巴张还能忍的人，黑爷我也是头一回见！”黑瞎子的调侃，茶無听不到。
如果要听到，茶無也只会说，她就是这样，连半昏迷时都会强迫自己，不要吐露心声的人！所以千万不要信任她！
终于，黑瞎子在茶無的指引下，活着将她带出了沙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精绝古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