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懂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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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小梦吗？”尹芳。
谢酒吞噬的进程被迫中止差点遭受反噬，她眼底有些猩红，神色也因为怨气影响满是戾气，看向尹芳的眼神都是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像是暗处觊觎猎物的毒蛇。
“不知道。”她的语气很不好，有一股暴虐的欲-望在她体内膨胀，幸好她对此早已习惯，没有被那些恶念的念头占据全部的理智。
她冷漠地看着尹芳颤巍巍地走向那具无头的尸体，提醒道：“这具身体里有很多厉鬼挤进去了，它们大多数都不算特别强大，积少成多才有这样强大的力量，靠近的话当心死掉。”
所以在受到血腥和人命的刺激狂化以后，所狂化的鬼也不止一只。
尹芳双眸含泪地去拉那具尸体的手，“那我的小梦在哪个地方。”
怨气被抽离大半的厉鬼们蜷缩在尸体深处，害怕被谢酒吸收，安静的不行，显得那具尸体此刻也十分的乖巧，任由尹芳拉着，一动不动。
谢酒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她的心情很烦躁，满腔怒火和怨气无处发泄，因此语气极差：“赶紧滚远点，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这里。”
可是尹芳没有理她，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那具无头的尸体换上了，慢慢地开始脱那具尸体身上的晚礼服。
那是孙夫人精挑细选的晚礼服，上面还镶嵌着碎钻，和珍珠。虽然和主人一起被镶嵌进过墙壁里破损了不少，甚至连礼服的裙摆都掉了一截，却也还是能看出来原本的做工有多么精妙。
“你干什么？”被厉鬼怨气影响的谢酒没好气的问。
尹芳抽泣道：“不行啊，我的小梦怎么能穿这种脏兮兮还沾满血污的衣服，她最爱干净了，我平时也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把晚礼服拿去河边洗，谢酒就趁着她在河边洗衣服的功夫，按住了那具无头的女尸。
她几乎把那些厉鬼吸收殆尽，在恐惧和不安中，那些弱小的鬼试图拼死反击。
谢酒控制住了它们，拖着尸体更加靠近后山处的陵园吗，警告地说道：“最好清醒点，这可是最开始就答应好的约定。”
她这段时间一直很招鬼，尽管她把那些阴气和怨气都很克制的尽数收敛进体内，可还是莫名其妙的有鬼找上门来。
其中就有很多年纪不大的孩童鬼魂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尽管她大部分时候看不见它们。
甚至还有个小鬼趁她洗澡的时候溜进来浴室里来找她，她是真的觉得厌烦。
她不是许愿神灯，不想一直来满足这些东西的遗愿来同化吞噬它们。
易水开始出现在她身边以后那些小鬼少了很多，但是生日宴上她还是意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的鬼魂。
她看不上这点力量，但是想到可以积少成多，她也不介意当一次活菩萨。
所以她把自己积攒的怨气分给了她，将她滋养壮大，看她回去帮助妈妈。
看她大姐头似的带着那群小鬼一起渗入墙壁，在尹芳打不开房门黯然离开时，调换了屋内的空间。
不是鬼直接杀死的孙晓，它们只是帮凶。
它们帮尹芳进入了孙晓的房间，可是尹芳拿的是菜刀又不是枪，被孙晓发现以后抢夺了武器很快落于下风。
所以孩子们出来了。
它们是窗帘、是地毯、是床单、是茶几、是桌椅。
它们用尽一切可能帮尹芳制住了孙晓。
“别伤害妈妈、不可以伤害妈妈、妈妈已经很难过了……”
尹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看见家具在动，还听见了孩子的声音。她思念、后悔，看见孙晓又变得满是恨意，砍下了一刀又一刀。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啊！你个王八蛋，死畜生！”
在漆黑的房间里配合着电脑屏幕上血腥游戏的光效，她一点点地杀掉了孙晓。到了最后，她在厨房拿的那把平常用来砍猪骨头的刀都砍卷刃了。
她疯癫地笑了，“这种刀还真的很适合用来杀你，一样都是畜生。”
她看着血腥房间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好啦，我现在同意法官的判决了，你无罪。”
她开门走出了房间，此刻外面已经是鬼境，一脚踏出去以后，就出现在了别墅外面。
从始至终动手杀人的都是尹芳，但是受到血腥刺激而兴奋发狂的，是它们。
因为尹芳一刀又一刀地砍下去，鲜血四溢，流淌了整个房间。
那些鲜血全在它们身上。
他们开始被愤怒和怨恨这种情绪污染浸透，没有了肉-体作为保护的躯壳，灵魂毫无遮拦的直面这些汹涌的情绪，让它们彻底发狂，怨气肆意疯涨。
其他小鬼一开始都很弱，只有尹梦借了谢酒的力量变得很强，尹梦的思想在所有控制房子的小鬼里占据主导。直到后来其他小鬼的怨气膨胀，加起来胜过了她。
谢酒将最后一丝残魂也全部抽离吸收，松开了手任由那具尸体倒在地面。她弯下腰低垂着头，有些兴奋地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呼吸急促。
耳边洗衣服的水声此刻也显得有些悦耳动听，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催促她：“好了吗？洗完了就给她穿上，我要把她扔河里了。”
孙夫人的尸体沾染过厉鬼的阴气，埋在地里太容易被其他鬼找机会上身了，扔在水里比较安全。
她不是淹死的，那些水鬼没办法用她的尸体来当替死鬼。现在直接火化也不太现实，人虽然不是她杀的，但是鬼境解释起来只会被当成神经病。
可是尹芳没有回应，她还在洗那件晚礼服，嘴里说着一些哄孩子的话：“小梦乖，先自己玩，妈妈洗完衣服就来陪你。”
这句话莫名抚平了她心里的燥郁情绪，她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仿佛真的是一个被妈妈安抚好的乖孩子。
她看着尹芳的眼神变得有些认真，同时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眼熟，很眼熟。
河边、洗衣服的女人、镶钻的礼服、河水里流淌的红色血液。
她想起来了，是南知意那幅画，画中的景色和眼前逐渐重合。
想到这里，她眸色逐渐暗沉下来，为什么南知意能提前画出来这些？
她指尖动了动，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呼之欲出。她不喜欢变数，想要将这个意外尽快扼杀。
怎么杀他呢？最近公司正好有意找他合作，但是上门拜访完他就死的话自己嫌疑也太大了点，不如先约他出来……
她突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用疼痛来逼自己清醒，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怨气并不强大，质量不高，但数量多，多到开始影响她的理智了。
她睁开眼睛，要去完成尹梦的执念。
她朝洗衣服的尹梦走了过去，就在她身后站定，朝她伸出了手：“妈妈，抱。”
正在洗衣服的尹芳猛然顿住，稍微恢复了一点就出来找人的纪寻仙看见了站在尹芳身后还伸出的谢酒，下意识往坏处联想，以为谢酒要推她，大声提醒：“快逃！”
可是没有，尹芳没有逃，回过身来抱住了她，并且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她的长发，然后嚎啕大哭。
纪寻仙赶过去的脚步停下了，一眨眼就到了生前景。
又有一个鬼魂被净化了。
她看见了独自带孩子的尹芳，她很累。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出去摆摊兼职。但是尹梦很乖，妈妈摆摊的时候她就在妈妈身旁坐着小板凳用手机看动画片。
但是生活总有摩擦，母女俩总有吵架的时候，尹梦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她想要一个芭比娃娃套装，可是很贵，要三百多块钱，尹芳一天的工资都没有这么多。
妈妈不给买尹梦就又哭又闹，她年纪还小，不懂大人赚钱的辛苦只知道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很不开心。
尹芳本来因为工作压力、生活压力、经济压力就很崩溃了，情绪失控下打了尹梦两下。
尹梦哭的更厉害了，店员还在添油加醋，“给你家孩子买一个呀，看小姑娘哭的多可怜，钱虽然难赚可是小朋友的快乐更难买，以后长大了想要开心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围观的路人有些忍不了了，一把将尹梦抢过来搂在怀里，斥责尹芳这个母亲，“你这人怎么回事？生不起就别生啊！生了又不肯好好养！这孩子倒了八百字霉投胎到你肚子里，过得不好还要挨打。你自己不努力，赚不到钱别拿孩子撒气。”
尹芳被刺的几乎崩溃，可是她不是小孩，不能哭，只能假装坚强地讽刺回去：“那你该去贫困山区巡回演讲，让他们全部别生了，这样以后都不会有贫苦户，大家都别活了，只留你们有钱人活下来享受生活。”
那人当即和她大吵起来，其他人开始劝架：“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大家谁不是打工人，都给资本家当牛做马的，都不容易。”
回家以后，尹梦看着破旧逼仄的出租房听着卧室里母亲传来的哭泣声音，开始感到不安。
她悄悄打开了房门，去床上抱住了正在哭泣的妈妈：“对不起妈妈，是我太不懂事了，对不起。”
尹芳更难受了，她抱着尹梦哭的小心翼翼：“你还是个孩子，你还在成长，你这么小本来就不用太懂事的啊……是妈妈不好，让你这么小的时候就要懂得在意别人的感受，居然还反过来要你安慰妈妈。”
母女俩在狭小破旧的出租屋里哭了很久，尹芳向尹梦道歉，不该动手打她。
尹梦也说自己不该要那么贵的玩具。
两个人相互谅解，并且约定好了以后有再大的矛盾，不用道歉，抱抱对方就要和解。
第二天尹梦下班路过那个店铺，咬咬牙还是把玩具买给了尹梦。
尹梦开心了很久，她告诉妈妈：“妈妈很棒啦！妈妈给我地方住，给我饭吃，而且做的饭比其他同学的家长都要好吃，还会织毛衣会补衣服，其他同学的妈妈连衣服都不会补呢。”
尹芳听见了却只觉得心酸。
母女俩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生活，一直到尹梦八岁，她们俩又爆发了矛盾，因为尹梦没有听她的，没有去申请贫困补助。
尹芳不明白，“只需要你填一下申请表而已，你要是不想写你可以带回来家里让妈妈帮你填，你为什么不申请啊？我们家里的情况你不知道吗？我们很穷的，家庭条件十分不容易，而且还是单亲家庭，我问过老师了，你去申请是绝对符合条件的啊。”
“我不要！”尹梦非常抗拒。
尹芳着急的不行，她一直很相信女儿，觉得跟她提过以后她会申请的，自己只需要配合女儿提供一些学校要的材料就好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女儿居然直接没申请，等她打电话问老师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
她非常失望：“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尹梦和她大吵一架，觉得妈妈什么都不懂。
她不要申请成为贫困生，申请表她拿了的，她也写了的，只是一个环节劝退了她。
贫困生上台演讲，然后全班投票。
名额有限，这是老师想出来的比较民主的办法，一人一票，公平公开公正。
她看着一个同学走上讲台，讲述自己家里的种种不幸。爷爷奶奶谁生病了谁残疾了，爸爸妈妈又有什么样的问题，又或者家里欠了多少钱，或者是其他原因。
“哇，好惨。”
“他这么可怜啊？”
“下一个好像更惨诶，他爸爸妈妈车祸死了，还没有赔偿，他没有父母，只有爷爷奶奶。”
“真的诶，这个人真的没有爸爸妈妈，他爷爷奶奶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赚钱养他供他读书，那他为什么成绩没有特别好啊？这不是应该更努力吗？”
“这个也好惨啊，他们家买的房子烂尾了，一家五口人，挤在两室一厅的出租屋里还没有阳台，难怪我总感觉他身上有点馊味。”
“还有……”
尹梦越听越害怕，下意识地撕了那份申请表，没有上台。
她不想站上讲台来演讲自己的悲惨、不幸和贫困，然后迎接全班人那些或同情、或怜悯、或嘲笑的目光。
她不懂自己的这种想法，但是她就是不想。
她只是贫困，又不是异类，为什么要广而告之自己的特殊。
她长大了，已经意识到贫困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她也有自尊的。
可是尹芳不理解小姑娘这样的自尊心，她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又因为职业的原因，低头妥协太多次，哪怕无理取闹的是客人，也是她错了。
她很早就活的没自尊了，她活的只看重钱。孩子上学要钱、租房要钱、吃饭要钱、喝水要钱、看病要钱、衣服要钱、电费要钱，活着必须要钱，在她心中钱才是第一位，而不是自尊心。
就这样，两个人都在生气，最后尹芳先低头了，她让尹梦过来抱她。
可是尹梦还在生气，她觉得委屈，所以没有去抱她。
第二天，尹芳送她去上学，告诉她今天下班她要去另一家婚庆酒店兼职，让尹梦回家以后锁好门。
穷人家的孩子早熟，以往很多次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这一次尹梦放学以后没有回家，她避开了放学回家的路线，想要避免遇到同学，然后在垃圾桶学着以前看见的老人捡废品。
她捡了两三个小时，交给卖废品的爷爷只换来了三块钱，还是对方多给了。
她回家路上掰指头算了算，捡一个白天最多能赚十块钱。
而贫困补助远不止这些。
她好像做错事了，她帮不了妈妈减轻经济压力，还失去了这个帮妈妈减少压力的机会。
她后悔了。
回家路上她烦闷地走着，一辆车放慢了速度跟在她身边，是电视上那种看起来就很贵的车。
孙晓摇下车窗，“小妹妹，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啊？我看见你从废品站那边出来，怎么？是零花钱不够吗？哥哥可以给你很多零花钱哦。”
尹梦瞪大了眼睛：“很多吗？”
孙晓：“对呀，十万够不够？”
尹梦不敢置信，那得捡一万天的垃圾吧。
但是她摇头拒绝了，“不用啦哥哥，妈妈说过不能不劳而获。”贫困补助都要她站上讲台演讲惨剧，十万肯定很难赚，她还是等长大吧。
她挥了挥手：“哥哥再见，我今天还有事情。”她要回去抱抱妈妈，告诉她是自己不对，自己已经意识到赚钱很难了，不应该那么任性的。
可是孙晓没给她离开的机会，直接把她拽上了车。
车停以后她被拽进一个电视里都看不见的豪华别墅里，她拼命呼救，那些佣人却仿佛没有听到。
直到她看见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婶婶，她向她求救。
孙夫人震惊地看着孙晓，质问他：“你闹够了没有？之前的事要不是你爸给你压下去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平安无事吗？你不好好安分点呆着，还敢往家里带？”
孙晓笑着讨好她：“哎呀妈妈，你别太生气。之前那个是我没挑好，没想到她穿的普普通通家里还有点关系，害我爸费那么大力气才摆平。这次我仔细研究过了，这小孩家里穷，随便给点钱，一定可以摆平。”
尹梦害怕的不行，富丽堂皇的别墅和精致华丽的摆件没有一个能吸引她的注意，她的目光一直死死锁定在孙夫人身上，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明：“求求您了，救救我。我要回家的，我还没有抱抱妈妈呢，她肯定觉得我还在生闷气没有原谅她。”
孙夫人面露不忍，抬眸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耐烦的儿子，别开眼不再看尹梦，只能叮嘱：“那你别玩过火，事后记得多赔点。”
她有些不安，也觉得愤怒，于是打电话痛斥孙永善，觉得是他给孩子做了坏榜样，孙永善却觉得是孙夫人太溺爱孙晓了，从小连责骂都舍不得。
而终于结束忙碌兼职的尹芳回到家看见漆黑的屋子，还以为尹梦已经睡了，低声呢喃道：“好梦啊，我的宝贝，今天妈妈也在努力赚钱呢。”
可是灯亮以后，她傻了。
屋子里没有人。
她开始四处找人，联系老师、同事、邻居、报警，全都没有找到。
她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对她生气，让她离家出走了。
她哭着祈求：“小梦别吓妈妈好不好，是妈妈错了。”
她穷到发疯都没有信过财神，此刻为了女儿缺去寺庙祈福，求神明保佑她女儿平安。
是她心不诚神明没有听到吗？为什么警察最后带来的，是她女儿的死讯？
根据废品站老人的口供，警方追查到了真凶。
对方真是幸福的一家啊，不缺名利，不缺钱。即便孩子闹出命案来，也不觉得是大事，三百万就要打发她。哪儿像她，给女儿买个三百快的芭比娃娃套装都要犹豫不决。
或许那人当初没有骂错，她不该生的，不该让女儿跟着她受苦。
她甚至没有见到凶手一家，全程都是对方的代理律师在处理。
她不要赔偿，只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可是凶手却凭借一纸证明脱罪了，让她觉得极致荒谬。
她也当过陪护，也见过精神病人，他们那么的不幸、悲惨，那样痛苦的疾病却被这种人拿来当挡箭牌。
正义的光好像照亮不了她女儿冰冷的尸体，但是没关系，妈妈可以温暖自己的孩子。
从她开始琢磨复仇开始，她女儿的灵魂就一直在她身边。
她觉得女儿是带着对她的怨恨死的，觉得那天的隔阂都没有消除，女儿满是遗憾离开的。
她是活人，听不见死人的声音，尹梦一直在说：“我没有讨厌妈妈，没有觉得妈妈不努力。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没有钱也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有后悔出生在妈妈怀里。”
可是尹芳听不到，她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和仇恨当中，偶尔她会听见女儿的声音，却也只觉得是幻觉，她已经出现了精神问题。
杀死孙晓的时候她终于觉得解脱了，小梦，你看，妈妈没有放过害死你的罪犯，可以原谅妈妈了吗？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某些声音，“妈妈，我一直很爱很爱你。像妈妈爱小梦一样爱！”
生前景结束，尹芳坐在河边大哭。
谢酒转头看向指尖发抖的纪寻仙：“纪天才，尹梦说想要抱抱妈妈，我不该帮吗？”
纪寻仙死死地咬着下唇，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尹梦被超度，直播终于恢复了稳定，大家看见画面是圣地纷纷惊诧不已。
【这几个新人有点东西啊，居然知道往圣地跑。】
【挺好的，只要在圣地，就算任务不完成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没有任务奖励的话，寿命值不太乐观。】
【不过他们任务也完成了诶，看直播间的标志，评分五星。】
任务结束，直播间关闭。
谢酒提醒道：“我还要赶地铁末班车，其他人你负责带到阳间。”她指了指地上的无头女尸，暗示道：“你能处理好的吧？”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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