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自救指南》酸菜豇豆包

23、第 23 章，血红歌舞厅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应霞紧张得跟着大部队一连上台排练了好几次。大家或多或少都因晚上的盛宴而焦急。

　　负责人抱来一个大的纸盒子，让各位表演者依顺序上台，公平公正。应霞不急着抽签，她与宋青竹游离于人群外，见大家已经拿到了自己的顺序位，她才上前。

　　她的纸条上写着的不是数字，是两个字，压轴。

　　“一切顺利。”路过应霞时，青蔓在她身后冷不丁的开口。她拿到的是大轴，俗称的送客戏，是最后一场表演。青蔓自信于自己的舞蹈，拿到大轴不是一两回，所以她并不紧张。

　　“你也顺利。”应霞表情不太好，她们都很清楚，应霞演奏之后，现场会发生什么。这之后根本无需送客，一道道枪声就是送客。

　　“要不，和她换一下？”如果表演会结束在她们手里，换一个顺序，让青蔓先上，就不算浪费了吧。所有人都为这一场大秀准备了小半年，谁的汗水都不应该浪费。而且经此一役，这歌舞厅是否还能重见天日，那真说不定。

　　“可以吗？”应霞语气有些悲伤，她在困惑，谜团环绕住了她，她成为了谜团的一部分。

　　“她这舞也就几分钟，没事吧。” 几分钟能影响什么？宋青竹从应霞手里拿过那张纸条，“你不好意思问，我去试试。”

　　压轴位确实比不上大轴位，但总比不能表演好吧，宋青竹抱着这样的念想，往青蔓的休息间走去。

　　“咚咚咚”

　　“请进。”

　　里屋的人，声音如同闷在水里，嗡嗡的，宋青竹仅能听个大概。

　　青蔓没想到会是她进来，从容的神情中闪过几分诧异，“有事？”

　　桌上，摆着清一色的蔬菜，是她的晚饭。这明星，还真是从诞生到结尾，都摆脱不了节食减肥的日常。

　　“想问一下，你愿意换一个顺序吗？” 宋青竹没有遮掩，将手掌中的纸条摊开给她看上面的字。

　　青蔓瞥了一眼，压轴，她那张纸条此时大大方方摊开在桌面上，本以为没什么用了。

　　“你是她什么人？”青蔓不解，顺序之事，可大可小，她凭什么来呢？

　　宋青竹本想说同学，想起自己报童的身份，再者这应霞原身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那两个将脱口而出的字，一下憋了回去。

　　差点露馅，宋青竹思虑再三，瞟一眼青蔓道，“战友。”

　　朋友也谈不上，她们并不知心也不知底，只是偶然，一起在经历在一场考验。在这里，比起同学或者朋友，并肩作战的战友，好像很适合形容她与应霞，或者说他们所有人之间的关系。

　　“战友？倒是个新鲜词汇。”青蔓侧目，那边挂着一架子的演出服，五颜六色，等着她挑选， “你觉得我适合什么颜色？帮我参考参考。”

　　“红色？”红色的纱裙，明艳大气，还带着点性感，跟她的舞不算太搭，跟她的人却很配。

　　“丑死了。”青蔓扫了眼，慢悠悠地插着水果吃。

　　“蓝色？”蓝色的礼服，富贵典雅，这倒是和她的气质、舞蹈极其般配，不过看起来像贵太太的打扮。

　　“难看。”青蔓都不用扫，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件骚包的蓝色。

　　“黄色的？这个比较淡雅。”为了增加自己眼光的说服力，她顺便加了点理由。

　　“谁穿一身菊花出去？”青蔓白眼，浅黄色裙子上大大的菊花遍布全身，和旁边睡衣店的裙装有什么区别？

　　“绿色？比较青春。” 宋青竹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她觉得都挺好看的，实在不知道这样仔细挑选的必要。

　　“行了行了，眼睛长头上目光短浅，拿走吧，别在这里杵着，烦！” 青蔓将桌上的纸条揉成一团递给她，宋青竹瞄了眼她吃完的碗，“需要给你拿出去吗？”

　　“不用，走你的。”青蔓像是累了，她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休憩，此时离登台演出不过一个钟头。

　　“你今天进来得倒早。”齐柯平将她和应霞的那份糕点递给宋青竹，“你带去给应霞吧。” 上次不知道应霞就在里面，只有她没有吃到糕点。

　　“好，你们注意安全。”按照昨日的流程，恐怕少不了枪战。这次应霞最后，接近散场现场势必混乱无比，很有可能发生变端。

　　“你也是。我们两个大老爷...” 齐柯平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了旁边孙一木在翻白眼，“什么眼神？你不是大老爷们？”

　　“平时做事不见你半分积极，保护女生的时候倒是口号很响。”孙一木嘟嘟囔囔，被齐柯平快手猛塞了一块绿豆糕进去。

　　“咳咳。”一块塞进去，粉末没把他噎死，孙一木双木赤红，用烈鬼火热的眼神注视着齐柯平。

　　“错了错了，我错了。”齐柯平给自己的手一巴掌，“快吃，等会人来了，就各回各的座位。”糕点全部在齐柯平手中，非不给孙一木，他就喜欢时不时塞他一下，堵得他没话说。

　　“无语。”孙一木鼓着腮帮子,奋力的嚼着干涩的糕点，就说了不喜欢吃不喜欢吃，买了自己不吃，非要分给别人。

　　“齐柯平买的，我给你放这儿。”应霞在化妆，宋青竹不能久留。她将裹着油纸的糕点拜访在她面前，然后退出房门。沿着化妆间，一路向北，是昨天应霞瞧见她的走廊。

　　走廊里，青蔓吊着一根烟，神情自若地眺望远方。远处亮着的灯塔，有钟声从那儿传出。沉重的，一道又一道，浑厚的钟声，时针指向了八。

　　“啪－啪－啪”

　　窗外放起了绚烂的烟花。金光四射的烟火，猛的冲到半空中，啪的一声绽放着炸开，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不过触手可及。

　　“怎么总喜欢放烟花？”青蔓开口，估摸着在问她，旁边也没别的人，宋青竹还是环顾了一圈四周。

　　“好看啊，昙花一现估计也是这种感觉。” 世人皆追逐转瞬即逝的美，比起永恒，刹那间的天崩地裂，更让人印象深刻。

　　“这一溜烟就没了，看过就忘了，谁记得住。” 她似乎很困扰，宋青竹不知道她在困扰什么。青蔓是这里的‘头牌’，她站在哪儿都有无数人的目光追随，还担心别人记不住吗？

　　“总有人记住啊。也许是身后百年的历史，也许是今夜的过路人，存在过就不可能没有痕迹。” 这话，文绉绉的，宋青竹自己说都觉得酸。她更喜欢学术的表达为，存在主义。

　　“是吗？”青蔓半笑不笑的神情，笼罩在阴影中，一袭酒红色的纱裙，在烟火下缺了分明艳，多了种诡异感。宋青竹止不住的觉得，后背发凉。

　　“青蔓！”传声的人来了，青蔓掐灭了烟头，没素质地插在窗台上，扭着细腰离开。

　　熟悉到令人头疼的背影，宋青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又在错过什么。但她声音被压在喉咙，出不了声，宋青竹憋着一口气，跟着她上前。

　　还是昨天等应霞的位置，今天她站在这儿偷窥青蔓。

　　闪烁的灯光下，青蔓皎洁的身影如月光落在了水面，波光粼粼，敛起满堂春色。身姿随着清脆悦耳的伴奏晃动，白皙的面庞，透着点惹人的红润，美人美人，大抵这样就是美人。

　　“嗤”

　　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宋青竹脸上还带着几分痴迷的神色，在曲背的瞬间，青蔓从大腿上掏出一个物什，对向了正对她正北位的，龟田。

　　“啪。”

　　“啪。”

　　她先开枪，所有人的尖叫刚挤在喉咙，混乱的人群中，发出第二声枪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人来人往间，男女老少都在尖叫，他们开始堆着往大门的方向涌动。

　　“青竹...”青蔓支撑不住的身子往下缩，她浑身发抖，清醒的等待着死亡的倒计时。

　　“快走。”应霞拉了灯闸，歌舞厅回到了昨日同样的黑暗。她们该逃命了。

　　“你先走，应霞，你先走。”宋青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跟着在颤抖，她整个人就像从冰水中爬出来，浑身冒着寒气。她掐着自己的手掌心，让自己不要害怕，往前走。

　　跨步、快走、飞跑，她越走越快，踩在红色的台布上，脚一滑，差点摔了个大跟斗。

　　“青竹...”宋青竹听见她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砸，掉到地上，落到青蔓的脸上。眼泪温热，是活人的气息。

　　“你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我？”宋青竹没有半分关于她的记忆，但脑海之中，记事以来，能记住的所有人都没有她，她不认识一个叫青蔓的啊。

　　“青...竹...”眼前的黑，是生命尽头的黑，还是这里本来没有光亮，青蔓已经不知道了。倒计时越辣越快，手中的流沙只剩最后的一点。

　　“小...青竹...”她提着最后一口气，手掌下触碰到的温暖慢慢丧失，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喊了喊她，喊了喊，只有宋青竹家人知道的称呼。

　　“你到底是谁...”心脏猛烈地抽痛，在宣告心里某一块的坍塌，宋青竹抓不住流沙，只能任由自己失去。

　　【系统提醒：文科考生宋青竹完成任务，获得积分＋10，是否选择脱离场景？】

　　【文科指南：监测到考生宋青竹心神不宁，情绪失控，五秒之后，强制脱离此场景。五、四、三、二、一......】

　　这是哪儿？宋青竹的身体不断下陷，流动着的空气，拍打着她的全身。宋青竹睁不开眼，连身体都不能移动分毫。

　　【文科指南：滨海之南。】

　　滨海之南，传说中鬼怪的出生地。他们不是学的不是唯物主义吗？

　　【文科指南：只是一片荒废的试用海域，是考场与现实世界连着的另一个平面空间，俗称，第三世界。这里没有监控，我可以一直存在。】

　　之前为什么不直接带我来这儿跟我说话？

　　【文科指南：系统无法携带活人进入此地，滨海只有死人能来。】

　　我死了？现在?死了?

　　【文科指南：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