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灾难纪元第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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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凌溪和凌爸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灯的周围绕着一群逐光的小飞虫，凌妈正在灯光下理着菜，淡淡的光晕温暖而柔和。
“今天回来得挺早，帮我把菜理一下。”凌妈看了眼时间，比平时早回来了一个多小时。
凌溪坐到边上的小凳子上帮凌妈洗菜，凌爸正在水龙头下洗着手，闻言回头点了点头。洗完手，鞠了一捧水洗了把脸，微微带点热的水带走脸上的汗渍，整个人都舒爽了很多。
凌妈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凌爸豪爽的用水姿势，连忙喊住了他，“村委前两天过来通知的你忘了啊，现在用水省着点。
今年各地都在干旱，也就我们这南方水乡水量丰富些，就这样今年都没下过雨呢。要大家都跟你这样用，这自来水迟早得断。”
凌爸被凌妈一顿怼，后知后觉地看着搭在肩上的毛巾，他本来准备用毛巾搽把脸来着，结果习惯性动作直接就洗了，略有点心虚地朝凌妈道，“行行行，我下次一定记得。”
凌爸坐到凌妈面前卖力地干活，边跟凌妈说着今天在外面碰到的事情，就希望凌妈赶紧把他刚才的无心之过给忘记了。
凌溪坐在边上认真洗菜，好像凡事都不过心，不过前提是她的耳朵不要竖得那么尖，可信度可能还会再高点。
等洗完了一大盆子菜，凌溪看着盆里的水有点脏了，便起身换了盆水。等她端着水准备继续回来干活的时，才发现盆里的水带着淡淡的黄，仔细看还有细小的漂浮物。
凌溪一下子被恶心到了。
“爸，你刚才用水的时候有发现不对劲吗？”凌溪第一时间想到了不久前才用水洗漱过的凌爸，心底不确定的焦虑忍不住爬上来。
“没有啊，怎么啦？”凌爸转头看着凌溪神色不对，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看我才接的水，怎么这么脏？”凌溪将水盆往两个人身前一递，这水绝对有问题，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凌爸低头就见到一盆泛黄带着杂质的水，凑近闻了下还带着河水淡淡的腥味，绝对不是他刚才洗漱过的水。
“囡囡别急，我报村委问问什么情况。”凌爸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村委群里，并且艾特了群主，然后把自己家刚才用自来水，发现的问题在群里说了一下。
群里瞬间炸起一片人，都在问是什么情况。不到五分钟，群里又上传了好几张照片，都是看到群消息后自己去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样的问题。
又过了五分钟村委小林在群里回复，已经把问题上报了，具体要等水厂核实过原因之后才知道。
平静的夜晚夜转眼变得不再平静了，村委群里的消息再也没消停过，众人都忧心自来水还能不能如常供应，毕竟现在便捷的生活方式已经深入骨髓，再要一点点剔除可谓是难如登天。
再想想先前在网上看到，个别已经停水靠水车过活的城市，更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凌妈看着院子里整理了一半的菜，更是头疼不已。凌溪朝她安慰的笑笑，进了家门，五分钟后提出来一桶干净清澈的河水出来。
三人加快动作继续干活，等凌妈把所有菜码进坛子后，凌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弯腰干上两三个小时，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三人收拾完院子里的残局，早就过了凌晨一点了。
现在村里多数人都会把事情尽量挪到晚上做，所以这个点还没有休息的人比比皆是，凌溪翻着村委群发现比之前热闹了不少。
翻了几分钟聊天记录，大致明白了什么情况。这次的水问题不是单单她们这里，是新安其中一个水厂的过滤系统出了问题，才导致直接将没有完全处理干净的水放了出来。
水厂处理了相关负责人，没有及时发现问题并且上报，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渎职是逃不掉了。
经过水厂检修发现是现在水污染极具加剧，异常的气候导致了河里大量生物死亡，高温导致死亡生物迅速腐坏，直接大大地破坏了新安的水质。
而新安的自来水厂用的正是地面河水，污染导致水厂的过滤系统一直在超负荷运转，到现在已经彻底没办法达到出水标准了。
可惜现在水厂关停了自来水，还没有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得知消息的众人当然焦心地无法休息，毕竟如果开始停水，那很多人家用水都会成为问题。
曾经村里每家每户必备的水井还有多少人家有，让他们直接用河水自然是没人敢，没见河水脏的连水厂的过滤系统都扛不住了吗？
凌溪把群里的信息精简之后跟凌爸凌妈说了下，然后问道，“爸，我们要不要把家里的水井掏一掏，以后用井水吧，我总觉得自来水厂长久不了。”
“我明天问问村委，之前怕过度使用地下水发生沉降给禁止了，现在都到这地步了，估计能申请。”
第二天一大早，凌爸就去了村委办公室。
凌溪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村委群里，关于昨晚的问题水有解决措施了没有。群里只有大家翻不到尽头的讨论，暂时也没人给出个准确的答复。
凌爸赶在温度彻底上升前回来了，倒是顺便带回来个消息，昨天有农业专家来新安各处考察，今年早稻的颓势已经无法挽回了，预计会提前一个月收获，产量不好说。
不过专家过来考察的重点是，今年研究的新型的抗热抗旱品种。
他们准备在新安试种，等这一起早稻收获之后正好安排耕种。到时种子归农科院免费提供，收成后官方会来现场收购，价格按照市价。
这也算是好消息了，今天村委报名的人很多，凌爸也当场报了名。
清理水井的事凌爸在村委打了申请，如果审批通过了就可以马上请人过来掏水井了。
答复出来得出乎意料的快，还没到中午凌爸就接到了村委同意的电话。村委还在群里通知了需要用水井的人家在村委报备一声就行，上面已经放开政策了。
这是个好消息。
家里已经停水了，现在不申请，难道等那遥遥无期的自来水吗，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凌爸当天就去请了人，人家答应晚上过来，当然收费也不低，要50斤大米。毕竟这也是门手艺，还需要专业的设备，也不是人人都能做。
凌爸也没讨价还价，只跟人商量好了时间就回来了。
夜色如墨，再加上现在没有了皓月繁星就更显得暗沉。
凌溪家后院倒是灯火通明，凌爸为了照亮，特意摆了一盏超亮的户外灯，院子外头还围着满满当当看热闹的人。
终于等凌溪家的水井弄完，外面已经等了许久的人，也不用人家师傅说话，上去就帮着抬机器帮忙，就指望着自家能早点轮到。
有几户报名晚的人家还跟凌妈商量明天一早过来打水，凌妈自是无有不应，让他们尽管来就是。
等人走光了，凌爸拍拍凌溪让她先回去，今天这水肯定用不了，还得等它沉淀沉淀。
等村里家家户户的水井都用上后，自来水公司的通知才姗姗来迟。
鉴于污染日趋严重的河水，上面决定整合两家水厂的设备，但这样供水将会少一半，今后将只供应城市用水。
公告一出乡镇居民可谓是民怨沸腾，面对官方这明显区别对待的应对措施，完全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
乡镇的官方办事处真是挤满了人群，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是没法过去了。
接到紧急指令的各区村镇连忙发布通知，表示马上会有专业人员下乡配合各家处理水井，以后将放开水井的使用。
凌溪看着自家已经用上的水井，想着早早用上的水，那50斤大米花的还是值的。只是翻着村委群里难免有些人阴阳怪气的说着，怎么就不能等几天，白白花了粮食之类的话还是气不顺。
她家是第一家挖的井，但又没要求他们跟风，现在有免费的没用上反而怪上她家了。
但不管怎么说，用水问题暂告一段落。
终于千盼万盼一个月的休假期终于要结束了，众人满怀期待地希望明天就能回归自己的岗位。
毕竟休假再轻松，没有收入带来的焦虑，不是简简单单说放松下能抵减的。
房贷、车贷、日常开销……都是压在人心头上的大山。大家都盼望着社会能正常运作，那生活不管多难都能继续下去。
第二天凌溪被凌爸早间新闻的声音吵醒，待在床上发了会呆，凌溪起床出了房间。她爸一半只看七点半的新闻联播，今天怎么又想到看晨间新闻。
里面走到客厅看到凌爸凌妈正襟危坐看着电视，凌溪一脸疑惑，“爸，新闻讲了什么重要政策吗？”
凌爸转头看见凌溪，指着沙发让她坐下一起看。凌溪乖巧的照做，心里的疑惑更加大了。
电视里的新闻已经放到一半了，主持人正在讲官方已经收购国内90％以上的大型企业，余下的将在半个月内完成。此后将进行资源整合后重新招工，有志之士可以踊跃报名，官方将择优录取。
花国接来下将全面实行"计划经济"，5月15日至16日将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实名电子卡购物和互联网预购实名取货。
凌溪看到村委也在群里发通知，今天早上开始办理电子实名卡，家里有行动不便的老人或者其他人可以提前报备，他们会安排工作人员上门办理。
也就是真正做到每买一样东西都需要实名，以后随意挥霍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虽说有所猜测，但是政策来得还是有点猝不及防。凌溪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才七点半，正准备回归岗位继续上班的人，看到这条新政策，又该是怎样的瞳孔大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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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比凌溪想象中更糟糕。
整个月都盼望着复工的人是等不到今天的，早在前几天各种询问复工的信息就刷屏了各个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只是一直有没回复，所有的人都有志一同地消失了。
焦急又无着落的人只能纷纷找到新安官方寻求帮助，官方只给予了等待假期结束后的通知的答复。
面对官方的强硬态度，大家只能安慰自己，这么多人总不会不管他们死活。毕竟他们没有农村的土地，依靠的唯有手里的工作，养家糊口可不是简简单单是几个字。
直到先前失踪一直是失踪状态的企业负责人，昨晚纷纷发布公告，表示公司已被官方收购，具体复工时间以官方通知时间为准。
得知消息的众人哗然了，人群又蜂蛹而去了新安官方办事处，即便现场只有值班小干事也不愿离去。
一个小时的焦灼等待后，官方负责人脚步匆匆而来，带来了新安各大企业整合后的招工名单，又打印了一大叠的申请书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现场填写后，等待统一招聘考核。
面对众人的追问，负责人只好声好气地回复会尽快给予答复，具体招收条件参考网站公布的信息。报名将会持续一个月，三天后将会进行第一场考核，择优入取，只看能力，拒绝一切关系。
持续了一夜的人群天亮之后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新安临时招工处赶紧分派任务下街道，疏散人群，紧锣密鼓的开始了新政策下的第一步筛选。
除了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各单位员工，还有一大批的中小型企业负责人，今天一早被召集到商务局开会。这一幕与一个多月前何其相似，但是官方给与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们是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同意合并，但官方对于他们先前他们停工没有任何补偿措施。面对大头已经被官方掌控，他们的上下游都把我在对方手中，那还有什么可谈。
只是在补偿条件上争执不下，但是面对条件只有这些，你不同意拉到的态度，这还怎么谈？
虽然这次没有让他们当场给出答复，可是这一个星期的挣扎期显得更加难受。
有些老板心中不忿，已经盘算着将官方不友好的态度转达给员工，毕竟原本稳稳在手的工作现在都成不确定了，准备以这样迂回的方式让官方放宽点条件，他也能给自己多争取点好处。
反正整整一天时间，各处都是纷纷杂杂，有别于之前的冷清，显得格外的忙乱与浮躁。
凌溪跟爸妈一起去村委办理实名电子卡时，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村里人除去老一辈都有工作在身，再不济也会找份厂里的活，毕竟光靠田里的出息养活一家子还是紧巴巴。
牵扯到今后的生活条件，大家伙得知消息后都去镇上官方办事处了解情况了，来村委大部分是没有工作的老人。
凌溪在排队的时候，看到大厅挂着的电视还在播放早上的相关新闻，主持人还邀请了几名经济学专家为今后的经济形势做出了分析，以及现在实行新政策的优缺点。
突然听到主持人插播了一则新消息，北部山脉的大火在持续了一个月后终于被扑灭了。
虽然从航拍的画面中可以看到昔日连绵不绝的茂密森林，如今已经变成焦土一片，也不知多少动植物丧生在这一场无望的山火之中。
画面中还能看到熏得满面漆黑的消防员，不放过寸寸土地，搜索着遗漏的危机……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灾难纪元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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