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再见三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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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伍六一和史今正在谈话。
【“别把我当傻子。”伍六一他只能狠捋本来就很短的头发。
史今没说话,过会儿摸出根烟捅到那只正捋头发的手心里。伍六一下意识接住,乐了,“你怎么知道我没烟了?”
“听见你口袋里钢镚响了。你小子只要还有钱会在身上放钢镚?“接着又递过去一盒,“当兵的没几个钱,省着花,抽烟也不是好事。”
“烦死了。在家被妈念,来这被你念。”伍六一嘴里这么说,却是一种温柔,点着了烟,尽情地体会被人关心幸福,而且他希望这个人关心他。】
【这一年多是史今能不能留下的甄别期。史今要交两张成绩单，一个自己的科目，一个全班的课目。伍六一的担心不无道理，许三多一个人的成绩会把全班的成绩拖下来。
史今不想说话，隔了一会儿，才说：“帮我个忙。帮我练好他，让他和别人一样。”
伍六一的表情像吃下只苍蝇。史今苦笑：“干吗这表情，他总算是你老乡。”
伍六一继续维持着自己的表情：“我不信这两字。我这两老乡，一个精似鬼，一个笨得像个死人，他俩只要一提老乡，就是让你放弃原则，顺了他们的意思走。”】
“放弃原则？”史今听了不知想到什么面上有些迷惘“那李晓寒呢？”
“什么？”伍六一抖了抖烟灰：“你是说李晓寒，他不一样。你也知道，人家课业和训练也不差。至于我有没有为他放弃原则，那家伙有那个胆子吗？”
伍六一笑道：“班长，你想多了。”
是吗？史今真的想多了吗？他明白伍六一的意思是李晓寒不会在他面前倘然开口。可是，如果是不需要对方开口，一旦察觉对方的意图，就主动放弃呢？他明白伍六一始终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在伍六一看不到的视线里，史今脸上笼罩着阴郁和对未来的迷惘。
新的一天开始了，许三多终于来到了钢七连每日训练的靶场。
这里黄土飞扬，地上到处都是装甲车压出的沟壑。无数灰土飞扬，雾蒙蒙的。好似目前许三多在七连的日子。
伍六一训着许三多关于登装甲车的实际操作问题。
许三多来不及消化要领又在班副的催促下再做一遍还是露洞百出。自然又是挨得班服一顿熊。
不过这种场面也不会太长，下一刻就被班副派去和白铁军一起报靶了并在不久成为绝情坑的下一任坑主。
休息时间，李晓寒在操场加练几圈后正打算回宿舍却看到许三多也在附近加练。
许三多正训练单杠项目，将身子压在杠上歇息，实在没有多余力气再继续翻转下去。
许三多艰难的喘着粗气很是辛苦努力可惜姿势不对，发力不对。
“三多，你要不歇会？”李晓寒试探性问道。
“我，我还能坚持。”
李晓寒明显看到许三多的手和胳膊在颤抖索性抱着对方的腿把人拽了下来。
训练被打扰了，许三多有点不高兴了：“李晓寒，恁，恁干啥？”
李晓寒抱着人走在树下一边去才放手：“得得得，知道你刻苦但是你也得量力而行，要是在训练里弄伤了这才得不偿失。”
【许三多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在钢七连里他实在太差劲了。
许三多对于他们来说是个随时可以跨越毫无难度的障碍。
钢七连的兵学会了高城式目光——不看或者漠视许三多。
这就是钢七连，在人之后，你连呼吸都不顺畅，在人之前，你尽可以踢连长的屁股。】
许三多的眼睛还是盯着单杠不放盯着训练场不放。
“好了，好了。别看了，别看了。”李晓寒把人的脸先是扶正然后拦着人到一旁说话。但是人还是一脸不高兴。
“好三多，别生我气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李晓寒哄着人。至于姿势不对啥的等会再说再教。
许三多：“没生气.......我就是，就是不想拖战友们后腿。”
“我知道，知道呢。你这不是刚来七连嘛，再说了七连训练多严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我刚下来也吃了不少苦呢！”
闻言许三多把目光转向“真的？”
“哪能骗你呢？我刚来那会就坐着等车老吐呢，谁刚来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我就是想说不会可以和我说，我教你。你不是进步快些，还少吃苦对吧？别一声不吭的盲练。”
许三多坐在地上神情沮丧，李晓寒蹲在他身边想着劝慰的话：“三多，你之前在草原五班待着，平时接触不到有些训练项目所以你现在很生疏是正常的。而且咱七连要求高，压力大你不是不知道。”
“李晓寒，在这里也只有你会这样帮我。其他人，其他人都.........”许三多话未说完，李晓寒已经明白了。
【许三多的处境的确很不如意，班里的战友们都不愿意答理他，当他涎着脸帮大家扫地、打水时换来的却是刺耳的话：“三班不需要扫地的兵。”
许三多很孤独。】
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在他面前委屈的诉说着心酸。李晓寒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我能帮就帮。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战友。”
许三多用袖子抹着眼睛：“李晓寒，你人真好。”
李晓寒这时候故意存了逗弄人的心思同许三多黏糊起来：“哎呀，这会不生我气了。没想到咱许三多小同志还挺有脾气。”
许三多不好意思的眨着眼睛露出标志性八颗大牙的笑容：“不要笑话我了。我说的都是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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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个时候的李晓寒已经从部队退役了有几年了和已经转职的伍六一的故事。
伍六一熟练的将钥匙插进房门里，一入门就看到披着毯子睡在沙发上的李晓寒。
额间的碎发散落在眉眼上扰的人睡觉都不踏实。李晓寒在睡梦里蹭着抱枕以驱赶碎发带来的痒意。
伍六一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手指在人眉眼间拨弄着碎发，随后走到厨房整理食材。
黄昏的晚间，阳光照射进屋子里来给其打上暖意。油烟机轰隆作业声、陶瓷碗和盆相互碰撞声、断断续续的水流声、窗户外车水马龙，鸣笛声声....同楼道间小孩子放学回家蹦蹦跳跳的走路声，左邻右舍的吆喝声楼外共同汇成一副平凡的晚间时光。
李晓寒潜意识里知道是伍六一回家了，但由于太困了还是选择继续在沙发上躺着睡觉。十五分钟过去了，李晓寒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厕所洗了把冷水脸才有点精神。
出来后再看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伍六一正在厨房里做着最后的汤。
一直到洗完碗李晓寒才想起来有啥事没干，连忙洗净手。
彼时伍六一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军事频道。
“六一。”
“怎么了？
带着水汽的手掰过伍六一的脸向后，李晓寒俯身凑上去：“欢迎回家。”
伍六一愣。
李晓寒手指点了点他的耳朵道：“红了。”
“咳。”伍六一掩饰性咳嗽试图略过：“肉麻。”
也许是在部队里以班副和老兵的身份面对青年久了，男人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在亲密关系里应该主动和上位。所以日常相处多照顾着人一些。
可青年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有点肉麻的相处。伍六一并不讨厌只是有点不自在。从未有人这样对他这样做过这些事，自己又习惯糙汉子模式。总觉得青年主动了倒显得自己有点被迫承受的意思在亲密关系里。
可这只不过青年爱意的表现而已，伍六一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他纵容着李晓寒的举动。
李晓寒轻笑，手指抚摸着伍六一的耳朵亲昵的回应：“下次不会了。”
伍六一：“没有这个意思。”
李晓寒贴在他耳旁开口，温热的气流声时不时拂过：“嗯？什么？”
伍六一直接转过身来看着李晓寒才发现他带着一脸笑意，眼神倒是充满无辜。
最终伍六一只是扯了扯对方的脸皮发泄然后说：“.......过来，老实看会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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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退役的李缘空和休假中高城的故事。
深夜十点半，李晓寒卧在酒店的被窝里玩着手机。
在接到高城发来的消息后连忙从床上弹射起来跑过去开门。
头发凌乱，头顶的还有几缕炸毛。但是人笑嘻嘻的，眼睛可亮。嘴里亲热的喊着他：“哥！”
高城伸手拨弄着凌乱的头发：“这么高兴。”
李缘空拉着人进屋：“哥，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高城：“我知道。”在部队当然会想念，仅仅是看着每次寄来的书信和照片只会让思念和感情更加泛滥。这次也是努力完成各项事务后才放心休假。
高城自然的蹭了一下眼前人的额头：“我带了夜宵一起吃点吧。”
李晓寒接过食物：“好。”
等两人吃完夜宵收拾好垃圾和洗漱后，李晓寒已经躺在床上玩着游戏了。高城在卫生间回着电话。
高城打完电话出来在另一张大床旁收拾背包里的衣物。本是想和人再多说说话但是没回应结果抬头一看李晓寒一直玩着手机游戏。
房间只有游戏声。
忽的手机被人突然抽走，李晓寒抬头一脸懵：“怎么了？哥。”
不同以前留的寸头，留起头发的样子让高城想起他学生时代稚嫩和青涩的样子。发型很减龄，也有俯视角度的原因，碎长的刘海挡住额头大半，眼睛倒睁的圆溜溜的，很显无辜。还有一点可爱？总之高城心里一软原本带着质问语气也变软了：“手机这么好玩？嗯？你的自制力这么弱了吗。”
这句话刚说出口，高城就觉得管教味太重了。并不是想管束人玩手机。只是、只是想人多同自己说说话，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当然真正的含义怎会在李晓寒面前直接说出口。高城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确实最近这段时间李晓寒很迷这个游戏就连写给高城的书信里也有提到过。
李晓寒望着高城，高城心里还想着对方会不会生气到时候该怎么哄人所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哥，你瘦了。”
“？”
李晓寒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哥，你别总操太多心。”
高城：“还好，部队里总是那些事不是。”
李晓寒哄着人：“哥，刚刚没理你是我不对。别生气，再说我其实没有太大的游戏瘾。”
高城看着李晓寒乖乖承认不对松了口：“我并不是在管教你，我只是....觉得总看手机对眼睛也不好........嗯........我只是.......”
高城苦笑道：“也许是我在部队待久了，对于外面我总归是有脱节的地方。小寒你还年轻已经出来了可以跟上外面发展的步伐。我......不该总是说你..........我也知道我总好管着你.......这是不对的.....”
自己待在部队里的日子太多了，相聚的时间少。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看着对方寄来的各地照片和信里记录着新鲜的事情。高城有点害怕，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物欲横流，李晓寒会一直待在原地等待吗？
李晓寒摸摸了高城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高城酝酿的情绪一下被打断忍不住敲了对方的额头：“笨蛋吗你？”
李晓寒顺势牵住对方的手：“不是一直都这样过的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并不觉的冒犯。你说的我会听，不合格的地方我也会改。哥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这么拧巴...........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面前的人直勾勾的望着他，高城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带些幼稚和青涩的人了。可接下来对方说的话又让他觉得五味陈杂。
“还是说有谁同你讲了什么？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我可是很努力的让你认可了我。就算你要反悔了我也不能轻易放手。大不了我们就纠缠这一辈子，我也不愿意同你分开。”李晓寒此时眼眶都泛起了水汽面上却是一脸固执像是护食的小狗在龇牙咧嘴。
并没有反悔的意思，对方是真想多了。情感瞬息万变这玩意谁也不能下死口，纠缠一辈子？真敢讲啊。
高城觉得今天晚上的话题扯的有点远了，深奥了。本来是好不容易的休假就想和对方多待一会多亲近亲近结果聊的话题已经影响到了气氛。
高城把人抱进怀里安抚：“行了，行了。我压根都没有想过这个。你倒是从哪想的，这么严肃干嘛？再说了纠缠是这样用的吗？怎么还搞痴男怨女这一套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从未假过。”
李晓寒往高城肩膀上蹭了蹭带着委屈的声音开口：“哥，你就是诚心的要气我的。你明明都知道我的。”
高城感觉心里某处被触动了只得忙着哄人：“是哥做的不好，别生气了。我才是笨蛋，你同笨蛋生什么气，啊？”
李晓寒：“倒也不必说自己是笨蛋。”
高城用肩膀向上顶了顶逗着人：“那你说我是啥？”
李晓寒：“.......是老虎。”
“？”
“凶。”
高城掰着人脑袋往自己方向转笑道：“凶？我哪里对你凶了？怎么还冤枉人了？”
“.........就是凶。之前，之前你不认可我的时候..........”
高城拍拍李晓寒的背声音很是温柔：“之前是我不对......是我太绝对了........别生气了......哥给你赔不是奥.....”
“.............”
“.....嗯。”
哄好人了，两人黏糊糊到凌晨才睡着。
不过，今晚高城其实心里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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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高城大半辈子都在部队里度过适应着部队化模式生活。什么时候退役都是没影的事情。面对早早退役去外面世界发展的李晓寒。高城担心着对方能否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守着本心。
高城不喜欢赌可能性、概率这种东西。在听到要纠缠一辈子的时候，其实心里爽得要死。对他来说这是两人无法轻易分开的表态。
高城很高兴李晓寒对他患得患失和执着的样子。
还有要纠缠一辈子什么的何尝不是另一种告白。
?高城在没有认可李晓寒的时候确实对他很凶，不过是故意装的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但凶也是确实凶了。
不过李晓寒对高城只会迎难而上。所以高城经常凶的人难过的不行。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情感已经深厚。对方难过高城心里也不好受。
那段时间两个人都很痛苦。
所以到底是高城忍不住心软了还是李晓寒成功让对方认可了自己呢？
?虽然在一起了，高城还是在开始多次表明态度：能不能成功的走下去都不是一定的事情，最坏的结局两人各自安好，互不纠缠就很好。
既然一开始高城都表态了，那么在后面的感情发展中像要继续纠缠一辈子这种话他不能再说出口。
李晓寒来说就很合适了。
没错到后面高城开始操心能不能走到底。
?伍六一的话在部队里是训练严格，脾气刚硬。私下和人在一起就是虽然说一不二但还是会顺着对方。
大多时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和潜意识不愿意在关系里处于下位导致。不过这种情况只要李晓寒顺着伍六一的情绪很多时候伍六一还是同意的。
本质上是伍六一愿意纵容对方。
?嘛，李晓寒这种年轻有活力，样貌中等。表达爱意很热情，在亲密关系里忠诚喜欢黏糊糊的，可以顺着对方的这一款还是很讨喜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再见三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