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情人》施宁

21、出差

　　晨会上，陈文序原本以为自己等来的是新电影的筹备计划，没想到韩老六让他去负责一个户外综艺的项目，听到这个宣布后，陈文序和成洺面面相觑，两个人用表情沟通：

　　陈文序 -_- ：什么情况？
　　成洺 O_o ：母鸡啊。

　　陈文序 T^T ：什么户外综艺？
　　成洺⊙▽⊙：母鸡啊。

　　陈文序 -.- ：艹！
　　成洺o>_
　　韩老六打断陈文序和成洺的沟通，和蔼地问：“小陈，明白了吗？”

　　明白你大爷！
　　陈文序扯出一个微笑，“韩总，这个项目我没了解过。”他无动于衷地摊了下手。

　　韩老六示意他的手边：“哦，《身临其境》的资料就在你手边。”

　　陈文序勾了下唇角，不过他没打开《身临其境》的资料，这个举动既公开了他的态度，又没有公然反对领导，可谓是一个很给领导面子的好员工了。

　　韩老六早就料到了陈文序的态度，他乐呵呵道：“这个项目是一年前定下的，负责人就是你。”
　　胡说，陈文序根本记不得。

　　韩老六见陈文序一脸怀疑的样子，索性拿出合同，“看吧，是不是你签的字？”

　　看着合同上甲方的位置，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笔记——还真是陈文序。

　　陈文序抓过合同，努力辨别着签字的真假。

　　韩老六笑眯眯地看着陈文序，长期遭受陈文序暗坑的他，此刻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成洺凑过来说：“序哥，我想起来了，这是你刚进公司时接的项目，因为嘉宾问题，这档节目被搁置一年多了，当时可是块烫手山芋，然后你进公司了，然后这山芋就落你手里了。”

　　陈文序咬紧后槽牙：“怎么不提醒我？”

　　“那时候，咳，我俩正不对付呢。”

　　“……”

　　韩老六故意大声道：“文序啊，这没问题了吧！”

　　陈文序清了下嗓子，他掀开《身临其境》的资料，对韩老六微微一笑：“…很好。”顿了下，他灵机一动，道：“要不给新人们个机会？看看《身临其境》有谁想负责，主要是我那个电影下个月就要开机，没时间…”

　　“噢，不是下个月吗？不急。”韩老六道：“再说了，就算开机了，也能让成洺去顶一下。”

　　成洺很配合道：“我不行我不行，没有序哥我不行。”

　　“年轻人，别总说自己不行。”韩老六数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文序的男朋友呢。”

　　陈文序：“不兴造谣。”

　　成洺：“…我有女朋友。”

　　陈文序侧脸看他，好奇道：“又有了？”

　　成洺：“……”没法接。

　　其他人：这话怎么这么奇怪！

　　晨会结束后，陈文序已经把《身临其境》的资料记得差不多了。

　　《身临其境》早年还是一档挺火的综艺，带火了一众顶流，但俗话说，富不过三代，综艺也火不过三季，随着老嘉宾们一个一个地离开，《身临其境》开始了下坡路。

　　尤其是第四季，《身临其境》直接降到了b级，从开播到结束，几乎没多少人知道，这是个快流量的时代，《身临其境》明显已经位于市场的边缘。

　　陈文序翻看着资料，《身临其境》之所以再被提起，是因为这一季的一个小孩儿突然火了，别误会，不是因为综艺火的，而是人家的电影作品上映，并且广受好评，这就给还未开播但已经开始录制的《身临其境》带来了些热度。

　　陈文序对成洺感慨：“所以说啊，还是得做电影。”
　　成洺说：“你真打算接手这节目？”

　　“这节目没价值。”陈文序评价，他把资料往手边一扔，无所谓地说：“大不了飞过去一趟，做做样子得了。”

　　成洺乐道：“这么现实？”

　　“不然呢？歌颂情怀。”陈文序抽出一张节目收视率的折线图，在桌上飞旋给成洺，他仰脸转着转椅：“看看吧，收视率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情怀呢，我过去看一眼，实在不行撤了得了。”

　　“这有点惨。”成洺啧啧道：“不是说有个小孩儿突然火了吗？”

　　陈文序仍旧仰靠在老板椅上，他活动了下脖子，漫不经心地说：“你看看他的资料，人家走的是电影路线，荧幕演员最忌讳接综艺，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高微辰呐，过不了多久就会跟节目解约。”

　　晚上回家，陈文序开始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陆彧下班回家，听到陈文序房间的动静，陆彧走过去站到他门口：“要出差？”

　　陈文序抬头笑了下：“嗯。”

　　“多久？”

　　陈文序伸出一个耶，陆彧会意道：“两个星期？”

　　陈文序摇了下头，陆彧神色略显认真，他怀疑地问：“两个月。”

　　陈文序微微叹气，低头整理行李。

　　陆彧思索道：“有些久。”

　　“你之前不还出差过三个月？”陈文序说。

　　陆彧颔首道：“哦，你这是报复性出差。”

　　“两天了。”陈文序啼笑皆非地说。

　　“……”

　　陈文序抬头，笑望着陆彧：“你刚才是在不舍得我吗？”

　　陆彧：“……”

　　“好粘人啊，陆教授。”

　　对于某人非要在嘴上占便宜的行为，陆教授一笑而过，他转身道：“我去洗澡了，你慢慢收拾。”

　　收拾完行李，陈文序把行李箱放到客厅，他顺手脱掉外套，自然而然地走进陆彧的房间，陈文序走到浴室门口，他敲了敲门，陆彧的声音带着湿气：“文序？”

　　陈文序拧开门把手，陆彧刚把发顶的泡沫冲干净，他随手把头发捋到脑后，睫毛上的水迹还未干，他不舒服地眯了下眼睛：“怎么了？”

　　“没事。”陈文序走进来关上门，他盯着一/丝/不/挂的陆彧，“就是…一起洗吧。”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陆彧慢条斯理地冲掉身上的泡沫，尾音轻扬：“只是…洗？”

　　陈文序毫无心理负担地脱掉衣服，他朝陆彧从容地走过去：“还是说，你想做些什么？”他搂住陆彧的腰，温热触碰上微凉，他微微侧首，在陆彧耳边道：“也不是不行。”

　　情到深处时，陈文序仰望着满是雾气的天花板，他搂着陆彧的肩膀，哑声开口：“陆彧。”

　　陆彧低头，他轻柔地吻去陈文序下巴处的水珠：“嗯。”

　　“你这里没有我的洗漱用具。”陈文序低声说。

　　“嗯？”陆彧不明所以地望着陈文序。

　　和陆彧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对视上，陈文序勉强压下心中想把人掀翻压下的念头，他爱不释手地摸着陆彧的腕骨：“你出去，或者让我进来。”

　　“啊？”这话让陆彧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动作。

　　陈文序略略挑眉，道：“我是说，要么以后你出去洗漱，或者我进来洗漱。”

　　陆彧：“噢，好。”

　　陈文序略带沙哑地轻笑出声，他好整以暇地望着陆彧：“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陆彧轻轻捂住陈文序的嘴巴，略显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说话？”

　　陈文序又是一笑，他拿开唇上的手，抬臂压下陆彧的脖子，咬住陆彧的嘴唇，又轻车熟路地撬开陆彧的唇舌，陆彧动情地回吻。

　　在陆彧快到的时候，陈文序感到他似乎有退开的意思，陈文序扼住陆彧的手腕，微微挑眉：“陆彧？”

　　陆彧亲了亲他的眉骨，他嗓音低沉，有着莫名性感的勾人意味，“这里没东西，不好清理。”

　　陈文序没放人离开，他很纵容地说：“没关系。”

　　陆彧微顿。

　　“没关系的，陆彧。”陈文序温柔地望着陆彧的眼睛。

　　陈文序是个商人，他很懂得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所以在陆彧尽兴的同时，他眸中略过一道暗光。

　　可能是《身临其境》命不该绝的缘故，这节目的第一期播出后，效果竟然意外的好，原因是这一季有个大美人，奔着这个大美人，节目的收视率一路飙升，公司临时起意，让陈文序在节目组多留几天。

　　当导演第三次邀请陈文序吃饭时，陈文序刚结束与电影剧组的线上会议，看着导演欲言又止的表情，陈文序微笑道：“杨导，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杨导哈哈笑道：“也没啥大事，主要是咱们有些嘉宾…不好沟通，我想着您是制片人嘛，要不去劝劝？”

　　好家伙，找他来给嘉宾施压来了。
　　陈文序客气地问：“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徐廷嘛，他不参加晚上的活动，但是您看，我们有些活动必须在晚上举行。”

　　徐廷就是那个备受瞩目的大美人，话剧演员出身，也演过音乐剧，近两年才开始在影视圈活动。

　　“我明白了。”陈文序点头。

　　杨导继续道：“其实徐廷老师平时也蛮好的。”

　　导演助理不停地盯着陈文序看，她忍不住小声夸赞：“陈总，你长得真好看，和徐廷老师是一挂的帅哥。”

　　“谢谢。”

　　杨导忙道：“对，都是惊艳型帅哥是吧？还那个…都比较平易近人！”

　　陈文序：“……”也是大可不必。

　　为了避免杨导再说违心话，陈文序拿起外套，和杨导他们一起出门，含笑道：“这样吧，我过去看看。”

　　来到节目现场，陈文序看到副导演站在机器前焦头烂额，杨导问：“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徐廷，”王副导叹气：“跑了，吃完晚饭就找不到人了。”

　　杨导勃然大怒：“又跑了？！怎么他长得跟祸水似的，行为也像个祸水儿！”

　　和祸水一挂长相的陈文序：Emnn…

　　导演助理一个劲儿地给杨导摆手，可惜杨导昏了头，继续骂骂咧咧：“我最讨厌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了，矫情，太矫情了！”

　　陈文序保持着微笑，心想，要不这节目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