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老家种田了》已鲸

3、第 3 章

　　顾亦昀刚转过身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冲过来，那人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两下，一边还大声喊道：“哥。”

　　顾亦昀被他拍的肩膀发麻，立马反手扯过他的胳膊，另一手臂卡住他脖子，笑着威胁道：“你下手不会轻点啊，疼死我了。”

　　“啧，你豆腐做的啊。”顾凯一边挑衅着，一边努力挣脱他的压制，等最后发现实在摆脱不了顾亦昀的魔爪，只好开口求饶：“哥，我错了。”

　　顾亦昀哼哼地笑了两下，放开他之前还用力地抓了几下他的鸡窝脑袋，“你哪时回来的？”

　　“刚到家。”顾凯又补充了一句：“一听到我爸说你回来了，我连忙过来看你了。”

　　“学校放假了？”顾亦昀疑惑道。

　　“嗐，大四实习呢。”顾凯满不在乎地说：“实习单位找不着，我准备在家实习，实习内容就是在家怎么当个好儿子。”

　　顾亦昀一听这话就乐了，刚要说点什么，顾凯哎呦地一声打断了他，只见他跑到小院门口，从地上提起一个蛇皮袋子后又走了过来。

　　“刘叔家今天杀了猪，我爸要我提来的。”顾凯解释完又说了一句：“家里那大平锅还在吧，今天晚上就吃烤肉吧。”

　　“应该在吧，我去找找看。”顾亦昀想了一会儿，好像之前在杂物房里看到过。

　　果不其然，他在杂物房里找了一会儿后，就提着那个锅子走了出来，顾亦昀把锅子放到地上，这个锅子有脸盘那么大，底部有几处生了铁锈，但问题不大，洗干净就可以用了。

　　站在他旁边的顾凯顺手把蛇皮袋打开了，里面是一大块猪肉和半扇排骨，肉质鲜红鲜红的，看着就很新鲜，不过单吃烤肉太单一了点，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顾亦昀估计得去镇上再买点了，而且家里也没有适合烤肉的调料。

　　“再去镇上买点东西吧，家里也没烤肉用的调料。”顾亦昀说。

　　“行啊。”顾凯一听到要去镇上眼睛都亮了，“你把车开回来了吧？”

　　“开回来了。”顾亦昀笑了笑，说道：“我去拿钥匙，等会儿。”

　　他提着蛇皮袋向屋里走去，找了个大竹筐把蛇皮袋子放了进去，又往上面扣了个菜盆子，怕有野猫来偷食，忙完后他又跑到房间里，拿了车钥匙和手机出门。

　　顾亦昀打开手机看了看，有一条陈维的来电，他顺手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陈维的大嗓门从手机里传来：“你回来了啊？张胖子说在街上看见你车了。”

　　顾亦昀笑笑，把手机拿远了点：“嗯，前几天回来的。”

　　在院子里的顾凯看到他在打电话，大跨步地走到他身边，顾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钥匙，嘴巴无声地说着他来开。

　　“出来聚聚啊？”电话来头的陈维说。

　　“行啊，你定吧。”顾亦昀回应道，一手把车钥匙丢给顾凯。

　　顾凯一拿到车钥匙，就一个箭步地冲出院子，他自从去年拿到驾照后，就没怎么开过车，早就手痒了。

　　“那就这周六，到时发你位置。”陈维说。

　　“好。”顾亦昀把屋门一关，向着院外走去。

　　“行。”话音刚落下，陈维就挂掉了电话。

　　说起来，顾亦昀这还是第一次坐顾凯开的车，他这车开的吧还挺稳，毕竟车速四十码都不到，唯一的不足就是有点烦人，自从上车后，顾亦昀就没见他嘴巴停过，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等又一辆小车快速地超过他们时，嘴巴刚歇了几秒的顾凯又开始碎碎念，顾亦昀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握紧了拳头，忍住想揍他的想法，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任由他在大街上慢慢地溜车。

　　等顾凯以龟速的车速开到镇上菜场时，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他又来来回回地练习了四遍侧方位停车后，才把车停好。

　　“我开车稳吧。”顾凯侧着头看向顾亦昀，满脸得意地挑了挑眉头。

　　“稳。”顾亦昀被他气笑了，这速度能不稳吗。

　　下午菜场没什么人，菜也没多少，也没上午的新鲜，但不妨碍他们兴致勃勃地逛来逛去，顾亦昀不会调腌制烤肉的酱料，他直接在杂货店买了包烤肉酱，又买了些辣椒粉、花椒粉、孜然粉、五香粉、熟芝麻和花生米。

　　烤肉少不了的洋葱、韭菜、生菜、金针菇、土豆等，还有顾凯点名要吃的牛肉，顾亦昀另外买了鸡翅、鱿鱼、鲜虾......想着一家人聚一聚，一次性吃个过瘾。

　　不到一小时，他们手上都提满了东西，烤肉需要的东西全都买了。

　　回去的路上，顾亦昀没敢让顾凯继续开车，毕竟以他的车速开回家，估计晚饭得改成夜宵吃了，等他们再提着东西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顾凯提着东西一进院子，就看到顾爷爷坐在屋里喝着茶，他大声地喊了一下：“爷爷。”

　　“哎...我就说咋没看到人。”顾爷爷侧过头看向他们，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问道：“你们去镇上了啊？”

　　“嗯，去买了点东西。”顾亦昀跟在顾凯身后，回了句：“舅舅拿了些猪肉和排骨来，咱们晚上吃烤肉。”

　　顾亦昀把东西放下后，从竹筐里拿出蛇皮袋子，肉需要腌制一段时间才入味，他打算先把肉腌制好，顾凯拿来的是一大块整的猪肉，起码有八九斤，他挑出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把它改刀切成一片片的装到碗里，装了整整三个大菜碗。

　　又分出巴掌大的肥肉，把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可以放到锅里煎煎做成油渣下酒吃，等会就不需要另外倒油了，排骨则砍成食指长的大小。

　　“顾凯，刚才买的烤肉酱呢？”顾亦昀看了一眼顾凯，他正在水槽边洗土豆。

　　“还在袋子里吧。”顾凯转过头来，看向地上那一堆塑料袋。

　　“我手上全是油，这些肉里加点烤肉酱，再拌一下就行了。”顾亦昀指着桌上的五花肉和排骨，他又拿出买的牛肉、鱿鱼和鸡翅准备给它们改花刀。

　　“行，我来。”顾凯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在塑料袋里翻找了起来。

　　顾亦昀把牛肉、鱿鱼、鸡翅都改好花刀后，切了些洋葱放进去，最后往里加了生抽、料酒、蒜末、辣椒粉、孜然粉和油进行调味。

　　两个人在厨房洗洗切切，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菜准备好，他们在院子里摆了个小饭桌，两人一趟一趟地把准备好的菜放到小饭桌上，五花肉、排骨、鸡翅、牛肉、鱿鱼、土豆片......顾亦昀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坏了，那个锅子还没洗呢。

　　他赶紧跑到厨房里，拿出钢丝球和洗洁精，又提着大铁锅来到水井旁，仔仔细细地刷洗了四遍，换了数十次水，才把铁锅上的铁锈洗干净，洗好后顾亦昀又端着锅子来到厨房，用大火把锅子烧热水分烧干后，切出一块肥猪肉丢到里面用油养养锅。

　　等顾亦昀再把大铁锅端出去时，舅舅舅妈也到了，还拿了些自家种的小菜，正好他们只顾着准备肉食去了，饭桌上一点绿色物都看不到，等会就靠这些蔬菜解解腻。

　　顾凯用打火机点燃火炉里的酒精球，顾亦昀随后把铁锅架了上去后，又进屋去拿了一瓶酒，往桌上的酒杯里一人倒上一杯。

　　这个铁锅有点厚，锅里的肥肉放进去半天还没点反应，顾凯又往炉子里加了一块酒精球，过了好一会儿，铁锅里的肥肉才开始煎的滋滋冒油。

　　顾亦昀把五花肉一片一片放到铁锅上，排骨熟的慢，把它放到铁锅边，整整齐齐地围成一圈，顾凯坐下后，不停地给五花肉翻边，生怕它们烤焦了。

　　等五花肉烤的两面金黄时，这肉就能吃了，顾凯夹了一筷子五花肉放到顾爷爷碗里，又往其他人碗里一人分了点。

　　顾亦昀夹了一片五花肉塞嘴里，不得不说顾凯着烤肉水平还挺好，煎的焦脆油润五花肉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油香，不需要蘸酱都吃着鲜甜咸香，不愧是花了四十多块买的烤肉酱。

　　他还另外准备了用芝麻、花生、辣椒粉、孜然粉、花椒粉、白糖、盐打碎做成的干碟。

　　顾大牛夹了块五花肉往干碟里沾了沾，把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这口肉快吃完时再来一口小酒，这滋味别提多享受了，他砸吧着嘴回味道：“这肉这样弄是挺好吃的啊。”

　　“今天准备的多都放开吃。”顾亦昀又往他碗里夹几块肉，看到锅里肉快没了，又端了一碗牛肉往锅里放。

　　“我听老刘说你租了他家的地？”顾爷爷随口问了句：“你今年不出去做事了啊？”

　　“哎...不出去了。”顾大牛放下筷子细细地抿了口小酒，无奈道：“在外面也赚不了几个钱，今年就不出去了，租点地多种点东西。”

　　舅舅自家有四五亩地，这几年零零散散的种着东西，没让它荒废了，再加上租的这几亩，不说能赚大钱，至少吃喝能不花钱，平时还能卖点小钱。

　　“反正在家种点东西，也能养活自己这张嘴。”舅妈在旁边附和道：“再说小凯今年就毕业了，也不要我们再掏钱了。”

　　“对对，你们就等着我赚大钱养你们吧。”顾凯笑了笑。

　　“这样也好，辛是辛苦了点，但不愁吃喝。”顾爷爷点点头，又问了一句：“那你小鸡仔养的怎么样呢？”

　　“死了两只，其他的都挺好。”顾大牛抿了一口白酒。

　　“那你好好养。”顾老头嘱咐道：“镇上菜场里土鸡蛋都能卖18块一斤呢。”

　　坐在旁边吃着花生米的舅妈随口说道：“哎呦，这鸡蛋又涨价了啊。”

　　顾大牛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块五花肉塞嘴里，等把这口肉吃完后，他突然看向顾亦昀开口问了句：“你这次能休多久啊？”

　　顾亦昀一听这话愣住了好几秒，上次他心虚没敢说这件事，这会儿再被舅舅问起，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这事瞒不住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再说了顾亦昀也没打算瞒着他们，他往嘴里闷了一口酒，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公司我没干了。”

　　顾大牛听到这话就立马急眼了，这公司之前还干得好好的，咋就突然不干了啊，他赶紧开口问道：“哎，你咋就没干了啊？是不是发生啥——”

　　“哎呦。”还没等顾大牛把话说完，舅妈就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她一边拧着顾大牛的胳膊，一边转移着话题：“你们这一点菜叶子都没准备，昀昀你再去弄点小菜来去去油。”

　　顾亦昀连忙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去厨房洗点菜，嘴里还说着：“行，我再洗点韭菜吧，烤韭菜挺好吃的。”

　　只不过他刚走了两步就突然停了下来，只见顾亦昀站在原地停顿了几秒后，又转过身子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我和那同事意见不和，那工作室干不下去了，这一年多我也赚了些钱，正好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下。”

　　“哎...哎...休息一段时间也好，你看你之前过年都没回来，你爷爷在家不知道多操心你了，正好多陪陪你爷爷。”舅妈连忙开口说道。

　　顾亦昀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他拿着小菜再从厨房出来时，舅舅和爷爷已经聊起了其他的事，饭桌上的气氛也没那么凝重了，顾亦昀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等他落座后，旁边的顾凯突然朝他举了举酒，顾亦昀无声地笑了笑，又拿起酒杯轻轻地和他碰了一下，两人端起酒杯将酒一口闷了。

　　这一顿烤肉他们边吃边聊的，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多了，而让顾亦昀没想到的是，顾凯开车素质不高，酒品也好不到哪去，他把几杯小酒喝下去，就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独自站在院子里不停地鬼哭狼叫的。

　　最后还是顾爷爷和顾大牛受在忍不了他了，匆匆忙忙地结束了这顿饭局，顾亦昀收拾好东西又洗了个澡，等他再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今天这顿饭吃完，把话也说开了，顾亦昀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渐渐消散了，他躺在床上长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今天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