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老家种田了》已鲸

2、第 2 章

　　这场雨来得凶猛且长久，雨水像瓢泼似的，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和闪闪电光，看着就很吓人，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他也在家里躺了三天。

　　这天早上，顾亦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从旁边的书桌上捞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已经06：42，不过今天好像有点安静，他又仔细地听了听，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消失，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看来雨停了。

　　说实话，突然从朝九晚六的忙碌生活，一下子变成了在家躺的闲鱼，他还有点不适应，顾亦昀长叹一口气后，猛地从床上翻了下来。

　　他洗漱完后先去厨房里生上火，用微微火煮了一锅小米粥，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奶香小馒头放到蒸笼里。

　　忙完这些他又跑到杂物房里，自从那天拿回小鸡仔后，顾爷爷每天手把手的精心伺候着，小鸡仔也争气，一个个活泼好动能吃能喝的，看来再养几个月，就可以吃上新鲜鸡肉了。

　　顾亦昀仔细地看了看小鸡仔，昨天晚上放的小米粒已经空了，等会可以喂点小米粥，毛茸茸的黄色小绒球唧唧地叫着，看到人也不怕，一个个都凑上前嘬着他的手指。

　　他喂完小鸡仔从杂物房出来时，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还早，爷爷也还没起，小米粥还得煮上一阵子，顾亦昀想了想，直接换好鞋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外面的雾气还没散尽，这个时间村子里也没什么人，顾亦昀慢慢悠悠地朝着村子里走去。

　　越往村里走碰上的人越多，顾亦昀时不时地停下来和人聊上几句，等他穿过村子来到石湖边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顾亦昀沿着石湖边散着步，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吸收着久违的新鲜空气，他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就看到小路边长着一大片的香椿树。

　　现在正值三月底，正好是香椿树发芽的季节。

　　他朝着香椿树边走去，这时候的香椿还没舒展开，再加上吸收了一晚雾气，看着就鲜嫩，颜色看上去紫红紫红的，把它凑到鼻尖，一股独特的清香扑鼻而来，有的人对这味道很是厌恶，但顾爷爷每年的这时候，就馋这一口独特的鲜美。

　　这一大片的香椿树上都挂满了嫩芽，看来今年村里的人还没过来采，顾亦昀找了两颗矮点的树，把能采到的嫩芽全部摘了下来，正好够吃一餐，他也不贪心，这东西放不久，况且香椿还能吃十多天。

　　顾亦昀提着几小捆香椿往回走，这回他没选择从村子里穿过，反而沿着石湖边多走了一段路准备抄近路回去，刚才只顾着香椿，这会儿才想起灶上还煮着小米粥，顾亦昀怕水加少了会糊锅，也不知道爷爷这会儿起来没有。

　　他走到小路的交叉口正准备转弯时，突然被一个醒目的标志吸引住了目光，顾亦昀猛地来了个急刹车，又朝着那招牌走进了两步，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眼花没看错。

　　那醒目的招牌上确实有咖啡两个字，顾亦昀知道这几年咖啡文化盛行，城里的咖啡馆成堆成堆地开着，还有各种各样花式的移动咖啡车、家庭咖啡馆等，只是他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跑到他们村里开咖啡店。

　　他站在路口犹豫了三秒后，实在没忍住好奇心朝着那咖啡店走去。

　　等顾亦昀走近后，才看到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估计是这会儿太早了人家还没上班，他只能在外面溜达了一圈，顺便透着玻璃窗往里瞧着。

　　这店子看着不大，似乎是把两间房间打通了，四面墙壁上光秃秃的能看到最原始的质感，吧台旁边的木桌椅上全是历史的痕迹，顾亦昀心想这家店的装修风格还挺...挺特别的。

　　他又往咖啡店里多看了两眼，也说不定人家特意装的这种风格，这应该叫毛坯风和复古风吧，其实看久了还挺顺眼的。

　　满足了好奇心后，他又连忙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爷爷正在小院里的菜地上翻着土，顾亦昀一边推开小木门，一边开口说道：“爷爷，起来了啊。”

　　顾爷爷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子看向他：“我说咋没看到人，你一大早的去哪了？”

　　“去湖边转了下，顺便摘了些这玩意。”顾亦昀扬了扬手中的香椿，又问了句：“我煮了小米粥，你吃了没。”

　　“没吃，这不在等你啊。”顾爷爷接过他手中的香椿，凑到鼻子处闻了一下，“还挺香的。”

　　“那中午就炒这个吃。”顾亦昀顺手把他身边的锄头拿走，又说了句：“不是和你说了别干这些活吗。”

　　“哎哟...我就翻下土，又不累人。”顾爷爷有些不满道。

　　顾亦昀没作声，直接拿着锄头进了屋，洗了手后开始准备早餐，熬了快一个小时的小米粥已经变得很粘稠，他拿了两个大碗把小米粥分好，端着馒头和小米粥往堂屋走。

　　“我这不看今儿天气好吗，就想着把这地翻一翻再多晒晒太阳，等下午晒干了就能直接下种子，再说了我这老胳膊老腿不多动动，以后想动都动不了了。”顾爷爷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说道。

　　顾亦昀看了他一眼，拿了个大馒头给他，开口说道：“那等会儿我来弄。”

　　顾爷爷接过馒头咬了一大口，又嘀嘀咕咕地说了句：“哎...人老了咯。”

　　顾亦昀吃完早餐后，就拿起锄头开始第二次翻土，这次翻土比上次轻松点，只需要把土地稍微翻一翻就行，不过菜地里到处是水，他还没干多久，裤子上就沾了一层的泥巴水。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把院子里的这块小菜地给翻完了，正好中午这会儿太阳大，能晒晒土里的水分，等下午土地干的差不多时，就能直接播种子了。

　　顾亦昀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又得开始准备午饭了。

　　他走进厨房里，看着桌子上的香椿，心想着干脆做个香椿油泼面吧，再来个凉拌香椿和香椿煎蛋，中午两个人应该够吃了。

　　如果家里有豆腐就好了，把香椿嫩芽也放到开水里稍微烫一烫，等到嫩芽变绿后捞出来沥干水，撒上一点点盐入味，等它冷却后切碎，豆腐只需要放入开水里，滚上一圈捞出，再放入香椿搅拌均匀，最后点上几滴香油就成了。

　　顾亦昀越想就越惦记这一口，最后拿了一半的香椿出了门，他直接去了舅舅家里，用这一半的香椿换了几块豆腐回来。

　　等到中午开饭时，顾爷爷才发现顾亦昀整了个香椿宴，有煎的焦黄的香椿煎蛋，有清爽鲜嫩的香椿拌豆腐，有酸辣爽口的凉拌香椿，就连主食都是香椿油泼面。

　　顾爷爷端起面碗嗦溜了一大口面条，又夹了一大筷子凉拌香椿塞进嘴里，清脆爽口的香椿一咬下去，顿时满口的清香。

　　顾亦昀挖了一大勺香椿拌豆腐放碗里，顺着碗边扒拉到嘴巴里，滑嫩不寡淡的嫩豆腐一抿就化，再加上香味浓郁的椿芽，不需要什么配料就很好吃。

　　最后这一桌子菜两个人吃的一干二净，不出意料爷孙两都吃撑了，顾亦昀怕爷爷积食，连碗筷都没收，硬是拉着他出门散步。

　　顾爷爷背着双手走在前面，顾亦昀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等他们经过去村子的交叉口时，顾亦昀看见爷爷直接转了个弯，往反方向走去，顾亦昀随口问了句：“不去村里转转？”

　　“不去，我想去看看地。”顾爷爷摇摇头，指着前面叹息道：“这地好几年没种了，还不知道荒成啥样了。”

　　顾亦昀家的地在村子的反方向，这边比较偏，平时都不往那边走，也没什么人往那边去，沿着小路走上五六分钟就到了。

　　自家的菜地只有三四亩，这几年顾爷爷上年纪了，身体也没以前硬朗，这些土地就没人种渐渐地荒废了，往菜地里走去，还有个小水塘，水塘不大只有200平不到的样子，顾亦昀读高中时，爷爷还往里面放了不少的鱼苗，只不过这几年没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等他们一走近，顾爷爷就开始止不住地叹息道：“哎，这地真可惜了。”

　　顾亦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记忆中总是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菜地，现在已经一大片的杂草了，他沉默地站在顾爷爷的身边。

　　顾亦昀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他爸，一直以来都是妈妈抚养他长大，等到他六岁时，一场突而其来的大病带走了他的妈妈。

　　六岁的他没有了所有的依靠后，是年过半百的爷爷接过这个担子，靠着这几亩地和小水塘幸辛苦苦地把他拉扯大，还把他送进了省里最好的大学，所以顾爷爷对于顾亦昀来说，既是外公也是爷爷。

　　顾亦昀看了一眼顾爷爷的背影，一时之间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又向着远方望去。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回了家，顾爷爷吃饱喝足，这会儿又开始犯困要睡午觉了，顾亦昀到家把碗筷洗好后，就又去了杂物房里翻出了种子，正好趁着现在天气暖和，他打算直接下种子。

　　上次去镇上买了很多种子，但这块地只有这么大，他挑出几样应季常吃的菜，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种子的说明，然后用锄头划分出，哪块地要种什么东西，该撒上多少粒种子，非常严格地按照说明书上的来。

　　辣椒可以炒肉也可以当作配菜，这个可不能少，四分之一的地种上青椒和小米辣，说到配菜可少不了香葱和香菜，他又在旁边撒上了香葱和香菜的种子。

　　顾亦昀想了一会儿，又跑进厨房里翻出几颗已经发芽的大蒜，把它一粒一粒掰开后，种在了香葱的旁边。

　　种完这些后，他根据事先划分好的地方，撒上韭菜、黄瓜、番茄、空心菜的种子，再往上面盖上一层薄土，顾亦昀来来回回地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块小土地都种满，最后他跑到厨房里接了一桶水，用葫芦瓢一勺一勺地给刚下完种子的土地里淋上水。

　　等他把小菜地都淋完，额头上已经出来一层薄薄的汗珠，顾亦昀正准备坐下来休息时，忽然看到旁边的凳子上还多出了两袋未开封的种子。

　　顾亦昀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两袋种子，又转过头看向小菜地，都这么精打细算了，怎么还多出两袋种子。

　　正当他苦恼是哪一步出错了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叫声：“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