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王爷他处心积虑》莫邪

59、第 五十九章

　　卫琯的确被姚氏下了禁足令让他今日不要出门，但因着早膳那番说情郞肖靖非是良配的话心里窝了火，被娇纵惯了的脾性哪能忍得住？这不，说通管事的婆子可不就偷偷跑过来了。

　　转瞬卫琯被宫娥迎了进来，一进门瞧了卫筝身上华丽精美大红婚服，心里不无嫉妒想这原本合该是我穿的，但回头一想对方嫁入王府还不知被怎么搓磨，而自己可以得偿所愿与情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么想心里又妥帖了。“二哥闷了吧？娘让我来陪你说说话。”脸上神情不无得意说。

　　陶姑姑张嘴就要喝斥不懂礼数，卫筝抬手，凤目微睨笑了笑：“你想说什么？”

　　卫琯杏眼一转，娇憨道：“二哥当初劝我说享受了好处就要付出代价，如今二哥代我嫁入王府，想来也应了那句话，还望二哥不要生气才是，毕竟你也享受了侯府二十年好处，如今为了侯府尊荣，牺牲一些也是应理该当的。”
　　说着又顾作娇羞遮唇：“我还要多谢二哥成全，日后我定会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和和美美，白头偕老。二哥就怕是要委屈些了，毕竟王府还有个娇宠的男妾在，大哥早间说的话虽然残酷了些，但那也是事事，日后王府进了新人二哥还该多多宽容才是。”

　　卫筝不置一词静静看他作死。

　　还以为戳到他痛处自己终于赢了一回的卫琯顿时有股扬眉吐气之感，越发没有遮拦道：“也就可惜了二哥苦读了二十年，不论寒暑书卷不离手，又在书院苦心经营名声，要是早知道有今日，二哥合该放下圣贤书多读些女诫德容之类的书，否则到了王府该如何管理内宅又如何伺候王爷？”

　　陶姑姑一声喝斥：“放肆！”

　　卫琯唬了一跳，回神直接回嘴：“你才放肆，我跟二哥说话何时轮到你个奴才说话了？”

　　卫筝喝茶的动作一顿：“。。。？”
　　旁边伺候的春霞并一众宫娥：“。。。”哪来的实心大棒棰？
　　陶姑姑是什么人？那是先皇后的贴身陪嫁，后来又是当今皇上身边得力女官，虽说是奴婢出身，但宰相门前还三品官呢，更别说伺候皇帝跟皇后的女宫了，没见之前屋子里那么多勋贵女妇都客客气气的，连承兴侯都不敢这么跟她说话，到没想卫琯既然敢大放厥词，做为正主的陶姑姑自己都气笑了。

　　“三公子好大的威风，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抬手一挥，温声细雨中却有股萧杀。“来人，掌嘴！”

　　立时有壮实宫娥一左一右拖拽卫琯跪地，不待他反应过来直接巴掌上脸左右开弓，‘啪啪啪’声中夹杂着卫琯哭爹喊娘的怒骂声，陶姑姑拧眉：“聒噪。”

　　掌嘴的宫婢赶忙掏出手帕堵了卫琯嘴，反手又是啪啪好几巴掌，直把卫琯打的脸颊红肿狼狈不堪。

　　陶姑姑抬手示意暂停，凛然道：“三公子不懂规矩，今奴婢便代中宫皇后教你一教，也不白打你，总归让你知道错在何处。”

　　掌嘴的宫娥抽出卫琯嘴里手帕，虎视眈眈侯在旁边，大手他若有半点出言不逝立马大巴掌上脸的势头。卫琯被打怕了，哆嗦着不敢言，陶姑姑盯着他：“三公子今错有三。一对准王妃无礼，需知如今王妃册宝上已经有了准王妃名字，大婚亦即在眼前，三公子见之合该行拜见大礼口称‘准王妃’，但三公子一不行礼，称谓上更是毫无规矩，此错按规矩当掌嘴二十。”

　　“其错二，皇上当初口头婚约并未言及是谁，三公子自作多情认领赐婚荣恩，还大言不惭言道准王妃是代你出嫁？此言当属于对皇上大不敬，更有妄议皇上圣言之错，此错当掌嘴三十！”
　　“其错三，晟王殿下何等尊贵岂是你能妄议的？晟王府一应事务日后自有准王妃作主，何时论到你来置缘？不懂规矩，大放厥词，妄议宗族尊主，该打！此错当掌嘴二十。”

　　合计掌嘴七十下，卫琯胆寒惊恐目露惊惧就要向卫筝求情，凭宫娥的手劲再掌嘴七十怕不是直接把卫琯打废了去，陶姑姑到也知道这点，目露森寒道：“念你年纪小不懂规矩，今日责罚折半行刑，他日但凡有半点对准王妃不敬，余下责罚全部补上，绝不容情。”言罢嘴角弯出抹冷笑，森然道：“拖出去，堵了嘴，打——”

　　掌嘴的宫娥麻立拿帕子又堵了他嘴，两个粗使宫娥一左一右拖了人出去压到角落里直接啪啪左右开弓。

　　说是减半当真是减半，三十五下掌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愣是把卫琯直接抽到脸肿成猪头歪头晕了过去。

　　从开始发难再到最后冷酷行刑，一番动作雷霆慑人直把人看愣了去，晓是卫筝都颇为侧目。到不是同情卫琯，卫琯是咎由自取，他心惊的是陶姑姑看起来温声细雨的样子，动起手来却是这般雷厉风行。

　　上瞬一番手段处置卫琯，下瞬陶姑姑却是温风般笑意冲卫筝轻声道：“准王妃莫怪奴婢狠辣，实是有些人需严厉教训，这样才能以决后患莫让那些阴险小人再犯到面前。您身份尊贵非一般宗亲，待人和善那是您仁慈良善，待人厉色那是您位份应当，不论前者后者旁人都只能感恩待德受着的份，谁敢置喙半个不字？”
　　说着见卫筝沉吟不语，又笑着招手春霞道：“这段时日你在我身边也学了不少，日后王妃周边事务想来也能周全，但唯一点，不管是对内管理王府，还是对外交际内宅，你做为王妃身边最得力的管事人，该抖的威风需得抖起来。”
　　就差把‘狐假虎威’四个字明着说了，春霞听的一愣一愣的，陶姑姑晒笑继续道：“欺你便是欺了王妃，有那不懂规矩的，该骂的骂，该打的打，该罚的罚，特别是日后王妃回侯府省亲，少不得要与以往认识的往来，有那黑了心肠上来攀扯的，不管哪房哪门的，不懂规矩合该大耳瓜子抽上去，但凡顾念一点都是给他们脸了。”

　　春霞大受震惊，但心里一转自家公子处境，当即一咬牙：“谢姑姑教诲，奴婢一定谨记。”

　　卫筝：“。。。。。。”一个敢说一个敢应，怕不是要教出个厉害夜刹来？

　　前院推杯换盏热闹非常，待到吉时有人来催，陶姑姑亲自扶了卫筝出门，春霞捏着一搭红封谢过这阵子封守小院的禁卫军，又指使人领着去预留的席面，待到快步赶回来时这厢新人拜别父母的大礼已经行完了。

　　不说姚氏与卫筝生母牌位一同受礼心情如何郁抑，在新人出府时卫琢又闹出幺蛾子，嚷嚷着吃醉了酒混身无力是没力气背新人出门了。古来有之新人出府时合该有兄长背覆出门，意为警醒夫家新人是有靠山的，之前核对大婚流程时卫琢是同意的，不想临了就变了卜。

　　这是大的问题没胆子折腾，尽在这些小事上添堵呢。卫长清气的倒仰，姚氏到觉着解了闷气，旁边人也不言不语看着笑话，却不想原本该在二门稍侯的新郞直接一掀衣袍跨了进来，在一众视线下堂而皇之牵起卫筝手，凛然冷冽的狭长眸子一扫：“本王的王妃无需他人撑腰，日后本王便是依仗。”

　　说罢就这么把人牵出府去，又亲自送上马车，大婚仪仗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绕皇城半圈，丢出的喜钱喜糖把全城人都引动了，到王府门前时喜炮更是响透半边天，秦珺燚又是亲自把人领下马车，牵着红绸从威武高大的王府大门跨了进去。

　　不说前来观礼的人如何惊诧晟王妃好颜色，进二门时秦珺燚借机说了句：“皇叔皇婶前来观礼，等下跟着我一起便是。”

　　闻言卫筝神思一动，来不及多想便被领了进去。皇帝跟皇后亲临观礼这是天大的尊荣，一干前来观礼的宗亲及朝臣们亦是满脸喜气洋洋与以荣焉模样，秦珺燚领着卫筝先行拜见帝后：“见过皇叔皇婶。”

　　皇帝视线扫了眼低眉顺眼的卫筝，敛去眼内笑意抬手示意道：“不急着见礼，先去拜堂吧。”

　　先皇帝先皇后身份位份尊遵不同寻常宗亲，自不能随意挪动牌位，是以礼部合计后把排演的程序微微变动了下，拜堂行礼中的高堂是在陵寝方向设高案香烛，唱礼官站在旁边高呼唱礼，三拜毕随着一声‘礼成！’，王府门前礼炮又炸出另一番高潮。

　　炸出响天的礼炮声中秦珺燚情不自禁看了眼旁边人，在其发觉时又不露声色移了视线，不轻不淡说了句：“随我去拜见皇叔皇婶。”

　　帝后坐于高堂受礼，卫筝按下心绪恭恭敬敬改了口，皇后喝了茶笑着封了个大红封递了过来，边说道：“愿你们和和美美，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卫筝接了红封，恭顺谢恩：“谢皇婶。”

　　皇后拍拍他手，笑意颇深：“好孩子。”怪道被掂捻那么多年，原是一等一的无双好儿郎。

　　帝后深知有他们在这府里热闹怕是要打个折扣，是以到也没多作停留打算，皇帝跟秦珺燚交待句：“今日既然已谢过恩，明日就无需特意进宫谢恩了，你们明天直接动身去往皇陵祭祀皇兄皇嫂，也让他们高兴高兴。祭祀完也不用急着回来，放你一个月假好生松快松快吧。”

　　当叔叔的够意思吧？皇帝递了个狭促眼神。

　　秦珺燚大拜：“谢皇叔。”

　　没了帝后两尊大佛在，满朝臣的宾客这才开始喧闹起来，秦珺燚却是转尔牵起卫筝：“前院吵闹，我让人送你回房。”

　　“。。。谢王爷。”

　　王府新房自是一等一的富丽堂黄，陶姑姑随帝后回宫后，能做主的就是春霞了，她提着心神伺候着卫筝换下繁重大红礼服，又使唤人端来清淡吃食，劝道：“时辰尚早，前头不知要热闹到什么时辰去，王妃先行用些膳食，待后再梳洗不迟。”

　　退去一身繁重装饰只着轻便衣裳的卫筝颔首：“你也忙了一天了，自去吃些东西，这些先不急。”

　　今日大喜天公作美有个好天气，待到暖阳西落略大王府这才渐渐沉静下来，卫筝的心情也随着屋外光线坠落而越发沉寂起来。

　　大婚礼成，满朝文武见证，更有帝后证婚，红烛高燃下王妃册宝烫金的大字一目了然，说不上心乱如麻，有些沉，有些闷，有些慌，前二十年从未想过大婚境地是如此这般不堪，说惊慌说怨恨，这时都已经迟了。

　　“。。。见过王爷。”

　　屋外响起春霞的见礼声，卫筝回神起身，又听屋外沉稳声线问起：“王妃可用了膳食？”

　　“回王爷，王妃午后用了些。。。。。。”

　　随着屋外对答声房门自外向内推开，卫筝起身冲来人揖礼：“王爷。”

　　“嗯。”秦珺燚长腿迈进门，亲自往对半开的葫芦倒上合卺酒，一半递过来一半捏自己手上，手臂交缠饮毕，随手放回桌上：“我去沐浴，王妃自便。”

　　春霞捧来锦盒，把葫芦擦净又用红绳绑了放进去，眸中有些不担忧，卫筝冲她笑了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自去憩着吧。”

　　“。。。是。奴婢告退。”

　　没了外人在略大的新房顿时冷清了，红烛摇拽，宫灯晕黄，卫筝愣神坐在桌前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内室里间浴房水声从有到无，待到发觉时对方早已沐浴毕。

　　绸缎里衣穿在身上因为太过贴身会勾勒身形，常人或许会稍显瘦弱，可穿在秦珺燚身上却越发突显出他宽阔紧实的肩膀线条来，还有交襟衣领露出的一小片紧实肌理，管中窥豹可见里衣之下的身躯何等结实雄壮，再则对方身高优势本就远超常人，以及那冷凛矜贵的气声跟五官，打眼瞧去只觉心晃神迷。

　　对方薄唇轻启，说：“王妃，就寝吧。”

　　都是男人，对方魄人视线所表示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就寝’绝非单纯‘就寝’，而是‘圆房’！卫筝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的，但真正到这一刻时所有心理建议倾刻间灰飞烟灰。

　　他慌了，他心乱如麻，他脑子一片空白，趁此时机男人几步迈了过来强而有力的胳膊直接把人圈住，又轻而易举箍着人往喜床上带，卫筝只觉箍在腰上的胳膊强如悍铁又热如滚石，脑子一懵下意识挣扎：“王爷等等——”

　　余下的话却直接被男人探过来的唇舌半字不露的封了去，卫筝瞪大眼，就这一呆愣对方直接撬开牙关伸舌探了进来——

　　“嘘，王妃省些力气，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