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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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乡绅的话落，立时便有人过来拉他们去砍手砍脚。
也没人问究竟去哪儿砍，肖柱便目标明确朝着某个地方而去，可见这李宅里面的阴司不少。
小黑骷髅不再呼喊，陆沉渊略感担忧看向她，心里忖度着如何利用这肖柱好保安全。
“肖，肖哥......”恰好那小厮趁李乡绅不注意，偷摸跑出来，看也不敢看陆沉渊，吊着一颗心叫住肖柱，说话的声线都在抖动：“真，真要做成人彘吗？”
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以前也不怕什么阴司报应不是？
只是当初都没遇到过，虽心里害怕，却也存着些许侥幸，可如今便叫他们亲眼瞧见了这通天的本领，那侥幸荡然无存，只剩恐惧了。
肖柱倒没见多少慌张，他眯起眼睛看向陆沉渊，又忌惮又想下手，纠结之下直盯盯询问：“我还能有儿子吗？”
陆沉渊镇定回看，经先前一遭便深知他最在意就是子嗣，遂借着小厮的话说：“或许你确实是不想要儿子，将我们做成人彘也无不可。”
肖柱的眼神霎时间一厉，恶声恶气道：“你威胁我？”但心里又因为陆沉渊话里的意思而多出一丝庆幸。
那小厮吓得浑身颤抖，看看肖柱不敢吱声，看看陆沉渊，也不敢说话。
陆沉渊没想与肖柱比谁的眼睛大，他面色虚弱，收回视线，深知肖柱软肋便是子嗣，淡淡问：“不走吗？”
病秧子弱得很，还挪开了视线，这行为明明会显得人心虚，可对方却有种气定神闲的肯定。
肖柱已经二十六，今生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儿子，他定定看了陆沉渊好一会儿，终是不甘开口：“你助我生一个正常儿子，我偷放你离开。”
“李乡绅要两个人彘，你把我们放了，怎么交代？”对于肖柱的提议陆沉渊面上淡定，实际却心动得很，只他现在过于虚弱，这李乡绅今日何时才没他也不清楚，想那李乡绅一死，这里必然混乱，他怕自己在混乱之中护不了自己，也护不了小黑骷髅。
有个对这边熟悉的，又能镇住场子的护着他们，情况对陆沉渊来说好过不少。
肖柱又看一眼林菀，他可没说要把林菀也一并救出去，不过想到陆沉渊的手段，他不耐烦道：“你只管说同不同意，其余不用你管。”
不过找两个替身而已，李家向来不会看人彘这种腌臜东西，哪怕说了要放过去，到时候也能用受不住已经死了做借口。
小厮一脸希冀看他，不做成人彘就行，这小厮胆小，惯常不过狐假虎威，这会儿生怕得罪陆沉渊。
陆沉渊点头：“行。”
却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从现在起不能再做孽，不然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一个都不成。”
那他找谁去替他们俩死？！
肖柱闻言表情不善看向陆沉渊，但陆沉渊已经虚得说不出话来，只靠在拉他之人身上轻轻休憩。
他凶恶的脸上划过一抹杀意，不过转头把他俩放在刑房没动，也没有其他替身过来。
“这边晚上家丁都在偷懒，到时我再带你们出去。”肖柱说完，叫小厮去帮他们拿点吃的，瞧这病秧子像是马上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样子，可别在他还没生出儿子时就死了。
肖柱不是李宅的人，通常在这边施完刑还要过去说一声，后续若无其他事情，便可以自行离开。
饭菜提过来之后，肖柱便去汇报，至于尸体，随便去树下挖两具就成。
小厮满嘴叫他们吃好喝好，一副很想赎罪的样子，但不敢跟陆沉渊单独呆，很快也跟着肖柱离开。
刑房内各种刑具看得叫人害怕，堪比鹰爪的钩子，寒芒毕露的钉耙，还有那被血浸染成墨黑色，肆无忌惮散发腥气的布条。
一个一个光是看着都叫人觉罪孽深重。
陆沉渊瞅了眼缩在门边缝隙里的小黑骷髅，他端着吃食过去，放在她脚边，然后自己席地而坐，盘腿吃饭。
这座宅子看着豪华，其实内里早已经腐朽，陆沉渊在修真界虽然年纪小，但也有千把来岁，曾有幸见识过两个大门派败落，通常败落之前的情况，与这李宅别无二致。
绣花枕头——外面光。
李宅外头看着气派，实则里面都乱了套，从门子聚赌抽烟，肖柱一个外人也能瞒天过海给他们弄来吃食便可知晓。
这里面早就已经败得不成样子。
陆沉渊自个儿吃了几口饭，胃里略感充实，才注意到眼前的小黑骷髅尚且没动一点筷。
他沉默盯了一会儿这小黑骷髅，或许是因为她痴傻，陆沉渊并不能看出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法提前为她避开一些坑，想着这人在林家时像是被教育得很好，他道：“不吃点东西吗？”
林菀看他一眼，神情戒备，全然不见先前给他递糊糊的纯真。
陆沉渊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与人交流的经验只停留在他人恭维他，尊敬他的浅显层面，他并没有能跟一个没法正常交流的人沟通的技能。
想到小黑骷髅先前被抓时胡乱混叫的话，他试探说：“你吃，不被抓。”
林菀不知道被哪个字触发，她呜咽：“娘？”
陆沉渊：......
他递上去碗筷：“吃。”
林菀看看他，又看看碗，抖了一下，接过去，再次叫陆沉渊：“新娘？”
“......吃吧。”陆沉渊没法交流。
好在林菀虽然说话不着五六，可看着陆沉渊吃几口之后，她便也开始小口小口吃。
只是那眼睛时不时看一眼屋子里的刑具，怕得很。
这边肖柱在刑房呆了一会儿，带着人出来，跟李乡绅回说人已经死了。
那李乡绅正甩一鞭子在一个已经被抽晕过去的行诊大夫身上，闻言气极，鞭子变个道落在肖柱脸上：“废物！平白这么便宜他们痛快死去！”
肖柱脸上被抽，火辣辣的刺痛，他也不眨一下眼睛，只是眸子里的冷意多了些。
李乡绅气得在台阶上面来回踱步，愤道：“死了也不能放过他们，把他们的尸体剁碎，煮熟拿去喂狗！”
果然没有要求要看尸体。
“是！”肖柱出来，给仆役使一个眼色，那仆役匆匆而去。
“肖哥！”小厮匆匆又来，他不敢在里面呆，李业是李乡绅的独苗苗，现在出这么大的事，等李乡绅反应过来指定要他们这些跟着过去的小厮全部陪葬，现在就看李少爷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小厮想逃，但他父母妹子还在村里，他逃得了，他一家子逃不了。
他希冀问肖柱：“肖哥，我能去找那个神仙吗？我想逃，叫他也帮我指一条明路。”
他没有交易条件，且自身也怕陆沉渊，哪怕想求人，也只能过来找肖柱帮忙。
肖柱瞥他一眼，他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只道：“你自己去找他。”
说完便抬脚走开。
“肖哥，他们没死，你要私放他们走，老爷还不知道。”小厮压低声音警告：“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肖柱一顿，因他体格强壮，李宅里的这些人深知他可怕，狠起来许是连李乡绅也不怕的，因此对他一直比较恭敬，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小厮威胁。
想到他那个还不知道有没有踪影的后代，以及那已经出生的畸形儿，他朝小厮摆摆手：“我帮你问。”
小厮得了他的话，松一口气：“对不住了，肖哥。”
他威胁人时也紧张呢：“那我晚上跟你们一起走。”
既然要逃，小厮这么多年在李宅里面可存了不少钱，也不多与肖柱说话，便又急匆匆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半点没看到肖柱看他背影时，那冷冰冰的眼神。
那病秧子只叫自己不做坏事，他忘了没帮这小厮提帮忙逃走的事情，可算不得啥坏事。
还有那要煮的尸块。
肖柱叫人拿铲子来，几人一起去寻常埋尸的槐树下挖尸体，拿来喂狗用。
那几个仆役生平也做了不少坏事，不止肖柱自己想要一条生路，他们也想要，因此在放走陆沉渊跟林菀这件事情上，一点怨言都没有。
陆沉渊吃过饭，看着李宅上空的天，愈发觉得压抑，林菀吃完之后自己安安静静把碗筷收拾起来，蹭到陆沉渊身边，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问他：“新娘，回家吗？”
想回家，但也知道这李宅危险，不自己出去。
这林家两口子把人教得不错，陆沉渊不计较她的称呼，道：“再等等。”
再等等，他观这李宅气数也将尽，等晚上许就到了时间。
李业的小厮里面可不止有一个想逃的，那小厮回去收拾东西时，撞见了另外一个，两人一商量，都说不准李乡绅什么时候就反应过来要治他们了，到时候被关柴房连逃都没地方逃。
没等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不多时四个小厮便都要逃。
那小厮本想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去刑房那边守着陆沉渊等肖柱，可现下他身边三个人，他也不敢提陆沉渊的事，怕陆沉渊知道之后不帮他。
那三人商量着现在就跑，小厮也不敢不跟他们一起跑，怕被发现他有猫腻，因此只得跟他们一起逃，想说出去之后就在外面等着，接应陆沉渊。
四人往后门去，因他们人多目标大，还没靠近便被那俩门子看见，一瞅他们身上还带着包袱，又想今日他们随李业一起出去，回来时李少爷就昏迷不醒，脑袋都砸了个大洞，此时一看他们的打扮便知他们要逃。
又因先前那小厮回来时说他们一嘴，叫两人到现在都记着，立时便出来呵斥住他们：“好啊，你们犯了事竟然要逃！”
四人本就心虚，一看竟被发现，他们往日都是跟在李业身边吆五喝六的人，逃跑被发现第一反应不是说好话哀求，反倒是一起冲上去要打死这两个门子叫他们住嘴。
一时六人拧在一起撕扯起来，那俩门子人数不占便宜，便是身边有什么就拿什么打，可巧先前打开过的火折子也被他们不知哪一个挥起来打，上面的盖子砰一声落下，又有一个争包袱的，那火折子便点在包袱上面。
正有一瓶他们赌博偷摸喝的酒瓶也被扬起，狠敲在其中一人脑袋上，登时瓶破酒散。
遇上火苗，哗啦啦点燃包袱，火势不顾六人惊叫，迅速舔舐周围酒水，窜天地烧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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