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佬在古代考科举》玉亚

2、第 2 章

　　李家的小厮眼看着李业不省人事，也顾不得林菀，哗啦啦把人抬起来，慌慌张张冲进雨幕里把人往李宅送。

　　“我们不帮忙送一下，回头李家会不会找麻烦？”蜷缩在角落的村里人，哪怕害怕也有小心翼翼询问的。

　　陆沉渊这才惊觉这屋子里不止他和林家人。

　　扭过头去，他正对上一双双惶恐不安的眼睛。

　　那些人看到他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又跟着吓得浑身一抖。

　　陆沉渊浑身无力，脑子晕晕沉沉，他看一眼墙边还在担心小黑骷髅她娘的林家人，有气无力对桂花村的人说：“你们不走吗？”

　　嗯？？

　　众人恍然回过神，七手八脚站起，仓惶逃窜。

　　临走也不忘把自家带过来的桌椅板凳碗筷拿走，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只剩下邋遢的汤汤水水。

　　陆沉渊看一眼那边的三人，张张嘴，想叫他们，不过他没多少跟人打交道的经验，没叫出来，也就没管了。

　　他正想闭眼恢复，边上忽然一双黑黝黝的手端着一碗还能吃的糊糊过来，对方瑟缩扯笑对他道：“你吃。”

　　陆沉渊：......

　　“多谢。”

　　他接过来，囫囵把这一碗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糊糊吃了。

　　有股青草的味道，陆沉渊饿到把碗底那点子东西都给收刮完。

　　林菀扯起嘴角笑笑，重新蹲到她爹娘身边，看不出什么心智问题。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陆沉渊这才有点心思打量这房子，泥巴房，他们现在呆着的地方是堂屋，他坐着这个位置正对门是厨房，身后是卧室。

　　一家三口人，只有一个卧室，小黑骷髅还在跟爹娘一起睡觉的年纪里，那李业果真不是人。

　　林家人惶惶不安，林长富忐忑看向陆沉渊，想到他刚才对那李少爷说的话，他开口说：“小哥，能不能劳驾你把菀菀带走？”

　　他们现在已经得罪死李家，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但若一家三口都逃，不说赵氏现在动弹不得，没有人留下来拖着李家，他们也根本逃不远，还不如把林菀托付出去。

　　陆沉渊沉默一下，苦笑：“你看我现在这样，能带人跑？”

　　林长富眼里的期待落了空，他还以为陆沉渊会有什么仙人手段。

　　桂花村没有来吃酒的村民老早得了信儿，都不敢在外面乱逛，这会儿子全村关门闭缝，根本不想跟李家那边对上。

　　李家人来势汹汹，没一会儿就走到林家门口，那前日才编好装上的竹篱笆被一脚踩烂，领头人的凶神恶煞：“来人，抓走！”

　　并特意把林菀点出来：“把她带回去！由老爷处置！”

　　“不！不！不要！”赵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马扑过去把林菀抱住。

　　林长富苦苦哀求，可李家的人心狠，几个人高马大的仆役上前，随打随踢，三下五除二便跟抓小鸡崽子似的，把林菀给抓在了手里。

　　“娘！娘！”林菀惊叫起来：“我乖！我乖！我聪明，我不去！”

　　她不清明的脑子组织不了更多的话语，许是平时林家教她的话，又惊又怕时胡乱叫嚷。

　　“菀菀！”赵氏林长富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就要去抓她，却又被踢打阻拦。

　　好一出家庭苦分离。

　　陆沉渊心知哪怕是为报这村里人将他从河里捞起的恩，他也不能见死不救，遂虚弱扶墙站起，出声道：“你们少爷被砸，是我弄的。”

　　屋子里赵氏和林菀的声音此起彼伏，乱嚷嚷的，陆沉渊这句话分明体虚，音量也小，却被李家人听了个正着。

　　那领头的朝他看过来，但见陆沉渊一脸虚弱苍白，可莫名又有种上位者的气派。

　　他皱起眉头，只听李家人说过这林家今日是招赘，为了让林菀不被他们少爷带走，所以招了个病秧子，莫不就是眼前这人？

　　边上的小厮看到陆沉渊，也想起了他们少爷被砸坏之前，这人似乎说过什么。

　　时下人们对于神鬼之说深信不疑，也曾听闻过这天下且有些能人异士，那小厮心里一跳，凑到领头人耳边说：“确实是与他有些相干，不过这人身上略有古怪，我们少爷先前见了他，也是要带他回去的。”

　　领头人眼睛一晃，招呼人：“把他也带走！”

　　立时便有一个先前不曾动手的仆役过来捆了他。

　　“菀菀——！”林家夫妻俩还在担心林菀。

　　“滚开！”那小厮一边一脚，直把林长富夫妻俩踹得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陆沉渊赶紧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们很快回来。”

　　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自己称呼对不对，别不别扭的问题了。

　　陆沉渊被押着跟林菀一起扭送李宅，路上那首领看一眼他，见他丝毫不慌乱，神色莫名，语气挑衅：“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

　　“你不为孩子积德吗？”陆沉渊语调很淡，他感受到自己身上刚刚吃下去的糊糊随着他说出来的断言在迅速消化，体力也在流失，他冷笑说：“你孩子快出生了吧？可惜，你不积德，累及妻儿，一死一畸形。”

　　那首领心神一跳，怒瞪陆沉渊，他怎么知道自己媳妇儿要生了？！

　　“放你娘的屁！”他大喝，作势要打。

　　那小厮记挂着他家少爷还想要陆沉渊，还未曾阻止肖柱，那边忽匆匆跑来一个人，表情惊慌：“肖哥肖哥！”

　　肖柱看到他来，立马把陆沉渊甩开，脸色一沉：“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看着你嫂子吗？”

　　“嫂子生了！”那人大声道。

　　肖柱眼里迸射出一抹惊喜：“男的女的？”

　　“是个带把儿的！”

　　陆沉渊被推，却虚看着肖柱，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哈哈哈，我肖柱也有后了！”肖柱开心不已，率先看向陆沉渊：“听到没，我妻儿好......”

　　不想又被那人打断：“肖哥，是个畸形儿。”

　　肖柱脸上的笑容陡然沉寂：“啥？！”

　　“生下来的孩子有三只手，三条腿，是个畸形儿，嫂子大出血，已经没了！”周围空旷，那小弟的声音好像在四处飘荡。

　　陆沉渊禁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雨幕漫天，分明有一股不属于雨水的凉意止不住从众人的心底顺着脊柱蔓延。

　　他们的目光似有若无都看向陆沉渊，是死一样的寂静——

　　“肖哥，那孩子怎么办？”那人问话时都显瑟缩，可见那畸形儿长相可怖。

　　肖柱目光定定看向陆沉渊，脑子里闪过他方才说过的话。神情可怖。

　　“可惜，你不积德，累及妻儿，一死一畸形。”

　　一死一畸形——

　　陆沉渊这会儿面色苍白，虚弱不堪，他一拳头就能打死，可偏偏肖柱已不敢动手。

　　漫天的雨丝淅淅沥沥，拉着陆沉渊的仆役心里都发虚，他们先前也听到这人的话了！

　　这群人虽是李家的人，但惯常都与肖柱一起出来办事，与肖柱这个李家雇来的打手更亲近些。

　　“肖，肖哥......”所有人身上都在打颤，看着陆沉渊的表情充满惊恐，惶惶不安向肖柱。

　　这样神异的断言，他们都怕得很。

　　过来报信的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机锋，一脸莫名，也叫：“肖哥？”

　　肖柱心里定了定神，死一个媳妇儿跟孩子而已，他并不是很在意，但他在意自己有没有后。

　　他忌惮看陆沉渊，叫其他仆役：“把他背起来走！稳当点！”

　　这样的人，哪怕虚至如此，可不知那后面究竟还有多少后手，便是人死了，那报复的手段也并不一并去了的。

　　陆沉渊得寸进尺，说：“菀菀是我妻子。”

　　肖柱一哽，又深看他一眼，万没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会承认那趁虚而入的亲事，但他还是叫仆役把林菀也一并背了。

　　背陆沉渊的人吓得不行，走路都在打摆子，倒叫陆沉渊看得心情舒畅。

　　路上一片安静，只有丝丝雨滴的声音，那报信的人想问什么，可看众人表情不对，到底憋在心里，什么都没说。

　　李宅距离桂花村的位置很近，不到一里地，转过村子一片树林就能看到。

　　青砖白墙，瓦砾飞檐，尚未走近时，便能看见那墙垣里面楼阁水榭，假山翠林，各色景致层出不穷。

　　只待又走近些许，一股清风吹来，里面却含着一丝腥臭气，观其风水先前许是好的，然被李乡绅这么多年糟蹋，里面也不知道罔顾了多少性命，风水局也坏的干净，他禁不住冷笑。

　　笑得所有人都跟着浑身一颤。

　　“怎，怎么了？”那李少爷的小厮惊问。

　　先前尚且不清楚陆沉渊的本领，现如今他惶惑得紧。

　　陆沉渊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并不言语。

　　他这般沉默的样子，更似那飘飘不见真身的绝世仙人，反叫这群人更加坠坠。

　　临到李宅后门，雨已全停，守门的两个门子正在赌钱，瞧他们过来，与肖柱打一声招呼，又看向被背着的陆沉渊与林菀两人，少不得要问那李少爷的小厮，如何他们自个儿走路，反把那两人背起来了？

　　那小厮心里正慌，也不敢乱说，只胡乱回一句，未免他们追问，又呵斥他们也不看看时辰，大青天白日的就赌，仔细被主子拿到。

　　惹得两人无趣，待他们进去之后，继续赌也没了兴致，便把骰子搁置一边，且拿了一卷叶子烟出来，想尝尝那霸道的味儿。

　　陆沉渊且微张了眼睛，看他们点烟递火折子，便轻轻笑一下。

　　不过一会儿，他们被送至李乡绅面前。

　　“老爷，林菀跟害少爷的人已经抓来了。”小厮慌慌上前。

　　那李乡绅气极，只看一眼两人，恨不得生啖他二人血肉，一手捞起边上的椅子便向林菀泄愤：“把这两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给我儿出气！”

　　陆沉渊心底一颤，大脑还未做出决策，人已经拖着马上就要倒下去的身子，飞快扑到林菀身前为她挡下这一椅子。

　　哐——！

　　“嗯——！”陆沉渊痛得禁不住闷哼两声，却还强忍着道：“李老爷，万物有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或许令少爷今日的果就是先前种下的因。”

　　椅子砸在陆沉渊的背上四散飞裂。

　　吓得小厮等人大气都不敢喘！

　　李乡绅生平最厌恶就是这些装神弄鬼之人，冷眼阴狠对肖柱几人咬牙切齿道：“去，找七八个壮汉来，把他们俩的衣服给我扒了，打死太便宜他们，我要看他们在我跟前被日死！既然今日成亲，本老爷就成全你们一个洞房花烛！”

　　当下便果有七八个大汉出现，浑身赤|裸，硬要上来扒人，林菀死命反搂住陆沉渊的腰，声音凄厉：“娘~娘——！”

　　陆沉渊虚弱护住林菀，狠命提起一口力气，拔下林菀头上的木簪子，踹开其中两人，下手快很准，朝扑上来的大汉胳膊猛地一扎！

　　“啊——！”大汉痛苦喊叫。

　　“啊——！”林菀没见过这场面，吓得乱颤，脚上还使劲儿蹬踩那受伤之人，好叫他滚远点。

　　陆沉渊面无表情提起簪子，面色冷峻，眉眼晃过李乡绅，警惕戒备说：“李老爷！回头是岸！”

　　那李乡绅如何肯听，他定是要叫这两人都被日死的，当下便要再叫人，一时忽有小丫头来报，说李业似有转醒的迹象，李乡绅又喜又怕，又改了主意，吩咐肖柱：“你把他们带过去，砍手砍脚，做成人彘，放我儿房前守门！”

　　说罢自己提着满身的肥肉走得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