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与苹果之歌》Link_Fail

2、第 2 章

　　02.

　　希格斯厨艺了得，布兰特的第一顿异世界午饭吃得异常美味而饱胀，当沾上最后一滴肉汁炖菜汤的面包块消失在他嘴里，他甚至想要松口答应希格斯加入他那所谓的冒险小队了。

　　“你现在招募到几个队友了？”吃饱美食心情良好的跨雾者向刷盘子的主厨问道。

　　吹着某种轻快小调的主厨啊了一声，手指一点把木碗和餐盘上的水渍蒸发掉后转过身。希格斯看着半躺在摇椅里开始打盹的跨雾者，午后的阳光穿过种满小植物的窗台，将木头屋子里照得亮堂堂又暖呼呼的，所有的植物家具都跃跃欲试想跳起舞来。

　　“目前只有我和你，哈哈。”

　　以3-3拍跳着滑步舞的摇椅上布兰特像个穿错衣服的熊一样滚下来，他侧躺在地板上（胡桃木的饭桌慌忙让开了空），一手指着跳舞的家具一手指向蹲在地上憋笑的希格斯，两件事的离谱程度不相上下让他两只手差点打了结。

　　最后跨雾者还是先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希格斯借给他的衣服稍微有点大码所以也确实算是穿错了衣服。

　　“这些家具这么智能的吗？”布兰特决定先问最离谱的一个，然后被摇椅像小狗一样撞了撞后腿弯，差点直接被撞倒。

　　布兰特很想揍小狗，没有小狗，别人家的小狗，自己在别人家吃白食，他忍住了。

　　蹲在地上看热闹的希格斯见状干脆朝后坐在了地板上，他拍了拍同样是木质的地面，一楼的木头天花板靠窗的边缘缓缓伸下了几支蜿蜒的绿藤，在阳光下轻轻晃动着绽开几朵粉紫色的小花。。

　　凭心而论，此刻这真的是个非常漂亮的木头房子。

　　希格斯用手指搅动着如有实质的阳光，做了个用手攥紧什么的动作：“因为我家的家具全部都是绿树家做的，你往外看靠左边第二个街口有棵大橡树，那就是绿树家。”

　　随着他的动作，满屋跳舞的家具蹦跳着挪回了原位。摇椅又拱了布兰特一次，成功把他拱摔进坐垫里，然后一切归位，除了偶尔还在偷偷打拍子的桌腿，家具们不再乱动了。

　　“绿树？”

　　“是姓氏哦，虽然来源是因为他们全家都是径林的德鲁伊后代。”

　　每次听到希格斯用这种微妙的说法来说某某家人，布兰特就明白这又是个组合式家庭了。

　　希格斯自己家是有三位妻子的父亲捡来了儿子，邻居基诺家是一家有血缘的女性，这个绿林家约莫也是什么德鲁伊后代们共用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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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这就把我也算进你那小队里了，两个人的小队哈？”

　　布兰特嘿了一声，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其实还是挺信任希格斯这个引导者的，但这不意味着他就会直接答应加入这么个听着就不靠谱的小队里。

　　只有两个人，二分之一还是他这个根本没答应加入的人，他看得出来希格斯是个还挺自信的家伙，但这也有点太自信了吧。

　　既然叫冒险小队那说不准希格斯早就已经实行过他嘴里的冒险了，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魔幻程度到底在什么水平，但是看这满屋子就因为来了新客人就能自己跳舞的家具，这还只是个小城镇里的家具供应商之一做出来的，布兰特觉得这八成不是个能让小白随便出门装逼的世界。

　　然后他就看着希格斯抬手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乱挠了片刻，金发的年轻人盘起腿，犹犹豫豫地又开始脸红了。

　　“因为……啊呃……我之前呃呃……”希格斯挠头挠脸挠脖子，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他无端开始有些躲躲闪闪，看起来像是随时想要站起来夺路而逃了一样，“我之前去找了……找了莉塔……”

　　在希格斯越来越小的声音里布兰特的大脑检索到了关键字，他记得自己被变成光雾飞行时路过镇广场的告示板，上面有张特别梦幻童话少女风的海报，海报中央写着的名字就是，莉塔。

　　那是个著名预言师游历到这个小镇打算开店三周的宣传海报。

　　所以希格斯大概是去偷偷约了预言师给自己找队友，然后布兰特就被断言会成为他的新队友了。

　　“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个预言我才会中止这一次的外出计划，留下来当引导者。”

　　希格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坐在地上，缓慢地融化成了一滩死猪皮。

　　但是布兰特没管他的表演，跨雾者福至心灵发现了一个盲点。

　　为什么每次希格斯都能准确地“猜到”他的想法？或者根本就不是“猜到”的。

　　金毛死猪皮停止了融化，然后在布兰特的注视下变得更加死猪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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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格斯非常郑重地、谦卑地、一本正经地向布兰特道了歉，忏悔自己不该因为预言而忽略本人的想法，更不该隐瞒自己的读心天赋还用它乱读别人的思维。

　　“只要你知道我可以读心了，那么除非你在心里开放了权限不然我是再也无法认知你的思维的。”

　　希格斯垂头自首，希格斯对圣灵发誓，希格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对不起，还有如果我们的关系足够好到能彼此交付后背和性命，那我们也能偶尔彼此接收到对方的思维。这也只是偶尔，我发誓我没有隐瞒了！”

　　布兰特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也没怀疑这家伙有什么坏心眼，就是觉得比起一开始那副自信满满到略显优越的样子，还是现在这个能回看他双眼真诚地再次发出邀请的希格斯更让他顺眼。

　　别的不提，从小家庭教育要求布兰特基本礼仪之一就是与人对话要注视对方的双眼。希格斯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不说注视双眼了，他一开始根本就是避着布兰特的视线。

　　等等，是不是因为“注视双眼”也是什么誓约之类的东西的前置条件……

　　“我以乌金之瞳宣誓，我将从此对认可我的同伴毫无隐瞒，并以此为条件，请求‘跨雾而来者’布兰特认可我。”

　　注视着布兰特的金色双瞳璀璨而夺目，有无色的风从他的方向吹向眼瞳的深处，然后希格斯眨眨眼，恢复棕黑的眼睛里迸出由衷的喜悦来。

　　“你答应了！谢谢！”

　　布兰特回他个白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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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别看布兰特在那矜持又怀疑地拒绝了半天，从他刚被传送到这个世界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后开始，他就一直很期待去探索这个世界。

　　还好希格斯似乎没读到他在心里的那些激动鸡叫。

　　在希格斯找到他并说了些废话时，布兰特抬头看见了天空中相互环绕的两轮金粉色的太阳，看到了伴在双日交错而优美的金色环带外三颗白昼可见的银蓝星辰，看见飞过的巨大美丽鸟兽，看见用魔法嬉闹的儿童，看见钴铁盔甲的警卫队骑士腰间那散发蓝色幽光的长剑，看见远处森林中走出的姑娘小伙下半身是蹦跳的鹿。

　　而在他被希格斯变为金雾时，他在城镇中穿过，那些被他越过肩头的行人有人类也有动物头，他钻过水果商贩的货车时还直接穿过了灵体的老板。

　　总而言之，这里对布兰特来说，是天堂。

　　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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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希格斯奇怪地看了布兰特一眼，他觉得自己怎么好像又接收到了跨雾者的思维。

　　但是“西幻”是什么？他的新队友怎么好像在想一些“死而无憾”的危险东西。

　　“布兰特，生活是很美好的，我明天就带你去看我最喜欢的荧芽树！”

　　于是改布兰特奇怪地看希格斯了。

　　不过好耶，布兰特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怪叫，是新的一听就是打了奇幻标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