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这一次世界崩塌，许问夏和纽扣都有了心理准备。
另她意外的是另一件事。
杨昱知叫了她的名字，他认出她了，还大声质问她。
那一刻纽扣没其他想法，只觉得这人真的好凶。
他也认识铲屎的。
既然认识，干嘛对她那么凶？难怪铲屎和他见面不相识，见了就想躲。
许问夏心中却百味杂陈，她在游戏里见到杨昱知的次数，比这几年加起来的都多。
也因为这个，她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只当他是一个NPC，一个助她通关的钥匙。
大可不必太在意。
没想到纽扣见了他就躲，宛如一只见了强敌的猫猫。
还被人当场抓包，实在是给她丢脸……
那一下，她好像变成那个被他抓住的小贼，忍不住心虚起来。
她见了他就是只会跑。
的确是不敢跟他说话。
可这些年不都是这样吗，他也早当不认识她，彼此相安无事，谁知道他会在游戏里突然对她发难。
怎么会……
等等，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何邱是一个只有机械意识的NPC，杨昱知好像跟他不太一样。
那时候，她没来得及跟着纽扣一起跑，正面对着杨昱知。
他当时生气的表情毫不掺假，连情绪也是真的。
明明她没有跟他直接对话，可那种感觉，跟何邱完全不一样。
“他是NPC吗，还是……和我一样？”许问夏对系统发问。
【和你不太一样。】系统吝啬地给出提示。
世界碎片的变幻融合只在一瞬间。
无数斑斓的色块沉淀出一幕晚霞，商场里炫目的灯光过渡到柔和的暖光，杨昱知的脸在她眼前变成何邱。
他正把菜单递给她，“你来点菜。”
纽扣猛然受到大脸冲击，吓了一跳。
猫猫即使变成人，暂时也缺乏美丑概念，它看人只凭直觉。
徐宇，欺负猫猫，他丑。
何邱，跟徐宇一样戴眼镜，皮肤不好，也丑。
至于那个杨昱知，他的长相跟那两人都不同，猫猫看了不讨厌。
他高高瘦瘦，身段特别挺拔，五官看着顺眼，皮肤也好，重点是不戴眼镜。
眼神却特别凌厉，很凶！
纽扣不讨厌他，只想躲他，对他的美丑倒没什么感想。
直到现在有了强烈对比，它冷不丁一下子被何邱给丑到了，差点要伸爪拍他脸上。
前后对比，反差太大了。
然后才意识到，杨昱知这个人类应该算是好看的。
可他凭什么对铲屎的那么凶？
纽扣心情不好，直接推开了菜单，它闷闷地说：“你自己点。”
旁边响起女人声音：“小许真是懂事贤惠，点了三个菜我们吃已经够了。”
纽扣又是一惊，看向旁边突然出现——或者说一直都在，它没注意到的卷发阿姨。
这个不会是何邱他妈吧?
纽扣有些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崩溃。
何邱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它都那么用力拒绝了，怎么还是被拖来见家长了？
拒绝大法没有用？
铲屎的人呢？
桌上没有。
纽扣弯腰去看地上，也不在。
它小心脏漏跳了一拍，该、该不会铲屎的不在这里吧？那在哪里？
上一回的办公室副本，好歹它能闻到她的气息，现在却一丢丢都感觉不到。
现在又在商场里，要它去哪里找她？
在前几回，许问夏总不会离它太远，纽扣直觉这次也不会例外，否则这游戏还怎么玩？
它脑中飞快闪过什么，低头检查她座位两边，什么都没有。
“我包呢？”以铲屎的习惯，出门不可能不带包。
何邱：“在我这儿呢，要什么我拿给你……”
纽扣打断道：“不用，你给我，我自己拿。”
经过这几次，它毫无游戏体验，忍不住地暴躁。
却还记得要拒绝何邱的每一个提议。
顾不得有人在旁边，她拉开帆布包，看见里面缩成一团的小猫，开心得眼睛都亮了：“吓死我了，还好你在这里！”
何邱一脸莫名其妙：“谁在这里？”他往她包里看去。
何母也狐疑地看过来。
她就坐在旁边，挡不住视线，看见那帆布包里只有水杯，雨伞，和一包饼干，一览无遗。
就听见许问夏开口：“我的猫啊。”
何母：“……”猫在哪儿呢？
纽扣找回了它的主人，满心欢喜，顾不得那么多，一时也忘了别人看不见许问夏。
它现在急需和她聊聊，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拒绝也没用，继续下去，指不定一转眼又要去哪儿。
她抓起桌上水杯，将冰水一口饮下，扔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就匆匆离开。
“去上厕所带包干嘛？又没什么值钱东西。”何母不太高兴。
何邱甚至来不及问，却见她根本没去洗手间，而是转身……往店外面走？
“她这是要去哪儿？不会是要走吧。”他皱起眉，想着要不要去追她回来。
何母冷哼一声：“小地方来的，就是没礼貌。”
接着又问何邱：“她这儿是不是有点问题？她包里哪儿有猫！”用手点了点脑袋。
“……”有吗？何邱也不过认识她一个月，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没觉得哪里不对。
奇怪，又好像想不起什么有用的，记忆很模糊。
……
刚才包被打开，许问夏看见纽扣，也看到了何母的眼神。
当纽扣是神经病呢。
这个世界碎片很不对劲，她除了隐身，还很虚弱，只能缩在包里动都动不了。
许问夏没猜错，一次次换世界，一次次状态更差，到下一次，她小命搞不好真没了。
纽扣带她到商场另一头，电玩城里的长椅坐下。
“铲屎的！怎么回事呀，又变了又变了，拒绝没用啊。”它抓抓脸，好着急的样子。
许问夏闷闷：“鬼知道呢。”
“……”鬼知道，可猫猫不知道哇，纽扣趴在椅子上，和包里的橘白小脸对脸，“是不是杨昱知那里出了问题？”
“是吧。”
纽扣：“他为什么那么凶啊？我都吓到了。”
“他就是那样的，是你胆子太小。”毕竟是一只听到打雷就缩起来，外人来修个灯泡，它就躲到沙发底下飞机耳的胆小猫。
纽扣不服气：“他凶你，问你为什么见了他就跑！”忽然又压低声音，朝许问夏挤挤眼睛，“铲屎的，你是不是欠了他的钱不还？”
不然干嘛要跑？
“……”这个解释居然很合理，许问夏没得跟自家小猫解释太多，“你就当是吧。”
生活不易，纽扣叹气。
难怪铲屎的辛苦工作，原来是没钱还欠了外债。
对方还是警察，那可不得跑吗？
纽扣脑补了自家柔弱的主人被那高个强壮的警察一把按在地上的惨状，眼神都抖了抖。
“那，还要找他吗？”它小声问。
许问夏趴在包里，耳朵向后撇，无精打采的样子。
纽扣想起什么，摸摸主人的脑袋：“对了，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弄吃的。”
许问夏摇头。
她难受。
肚子不饿，身上不痛，但就是不舒服，一点力气也没有。
或许这就是生命在流失的感觉。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立刻打住，看一眼托着下巴正冥思苦想，满眼清澈愚蠢的纽扣，心中就涌出巨大的求生欲。
可不能死。
死了这小傻猫怎么办？
“还是得去找他，这次不能跑。”她一句话，喘了几口气才说完整。
纽扣注意到她状态不对，担忧地碰了碰猫咪胡须：“主人……”
猫的状态，会反应在身体各处。
胡须凌乱而上翘，嘴巴也抿着，尾巴和身体缩在一起，看着可怜巴巴的。
许问夏被自家傻猫关心，心里暖了一下。
从前她不舒服躺在床上，纽扣能感觉到，就会变得特别乖，不吵不闹，老实躺在她身边，给她舔舔手，舔舔脸。
小动物不会说话，不会伪装，却知道陪伴和安慰。
现在它眼睛里是更直白的关心，还有担忧和害怕。
纽扣垂着眼睛：“主人，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许问夏同意：“是，所以我们一定会出去，我会带你出去的。”
猫猫无条件信任主人，她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有办法，它眼睛亮起来：“我这就去找杨昱知。”
肯定又在附近追人。
这次它一定不跑。
“可是，说什么呢？”纽扣没什么弯弯肠子，思路直来直去，对着许问夏更是没什么好隐藏，它摸着下巴说，“见了他就跑，他会生气。”
“而且，他好像是想听你跟他说什么。”
许问夏心中突突地跳了几下。
她现在难受，思考问题也费劲，游戏厅里太嘈杂，声音都在她耳边炸开。
跳舞机的音乐，投篮机砰砰地响动，拳击游戏里花样百出的音效声……
处处都是游戏。
许问夏：“假如何邱，和杨昱知都是NPC，两个人都是过关的钥匙，也是游戏的必要条件，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已经隐隐意识到。
从徐宇那个世界，到这里，都跟她未了结的执念有关。
因为后悔没有救下可怜的小猫，于是她努力，解开了心结，才能到这里。
这一关她的心结又是什么？
游戏故意在给她设置障碍，让她想不起来。
纽扣忽然说：“不对，必要条件才不止是他们。”
许问夏缓慢眨眨眼睛。
纽扣一笑，狡黠而灵动，“还有我们啊，我，和你，要是没有我们，怎么会有这个游戏，哪儿来的他们俩呢？”
……许问夏看不出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眯了眯眼睛。
可是，倒也没错？
“你变聪明了。”一定是因为继承了她的智慧。
纽扣得意洋洋：“就是，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中心，尤其是主人，你想说的，比他们想听的更重要。”
许问夏忽然精神一振。
眼前的纽扣，仿佛身高两米八，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这个念头已经挥之不去了。
她想说什么，比杨昱知想听什么更重要……
这些年，她只会躲着他，这惹怒了杨昱知，可他不知道，没人比她更想大大方方走到他面前，用淡定成熟的语气，只说一句：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