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高塔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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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萨琳娜魔法的协助与“心灵手巧”的海盗们的不懈努力下，这艘命运多舛的船只顽强的撑到了最近的补给点。在付出一笔让卡莉丝翠心跳骤停的花费后，饱经风霜的它终于得以在船厂停泊维修。
靠岸之后，分明还依依不舍的莫洛斯和带着一头雾水的罗厄尔挥别了萨琳娜，登上了另一艘航船不再与之同行。
目送总是吵吵嚷嚷的魔裔消失在海面上，一时还有些不习惯的卡莉丝翠不免有些好奇。
不过……
悄悄看了眼神色平静的萨琳娜，有“毒蜂”之称的女人明智的没有尝试去揣测对方的想法。
她一开始不看好莫洛斯的爱慕，结果萨琳娜对其非常宽容；她以为莫洛斯得了这位大人的欢心，结果没过多久对方又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不停变换的纠结神色实在是好懂，惹得萨琳娜都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
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再思考到底要怎样才能讨好对方的卡丽丝翠轻咳了一声，眼观鼻鼻观口，主打的就是一个乖巧。
“抬头。”
条件反射的跟随话中指令，卡丽丝翠猝不及防的伸手接到一颗硕大的宝石。
贪婪的神色一闪而过，好歹还记着面前人是谁，她没敢直接把东西收进怀里，而是谨慎的将其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看了萨琳娜一眼。
眼瞧着一向精明的女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萨琳娜挑了挑眉，这才补充了一句:“修船的花费。”
真要追究的话，大范围释放昏睡术的亡魂卡拉才让船触礁的“罪魁祸首”，可问题是总不能指望连灵魂都消散了的存在来赔偿这一笔损失吧?
话音刚落，卡莉丝翠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美滋滋的将宝石收了起来。
那羞答答的娇嗔眼神就和见到了情人的似的，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萨琳娜的时候都在发光。
这些日子里生性|爱自由的海盗们一个个修身养性，温顺的和鹌鹑一样。航行了这么久都只普普通通的倒卖货品，没敢做以前的老本行。
当了家才知道柴米油盐贵，没有一本万利的入账，也不能怪卡丽丝翠为修船支出的一大笔钱肉疼许久。要不是触礁对船上的人风险太大，她甚至巴不得这船再多撞两次，天上掉钱的好事谁不爱?
摇了摇头，瞧出她心思的萨琳娜转身上船，和她擦肩而过。
“走吧。”
日升月落，又过了许多时日，在萨琳娜的耐心走到尽头之前，船只终于驶到了卡拉所说的孤岛。
落地已是黄昏时分。将蝙蝠眷属放出去探路，换上熟悉的黑袍再次孤身上路的萨琳娜不禁有些感叹。在无论如何都不到线索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踏遍这片海域的准备，却没想到突然就柳暗花明了。
命运总是这么难以捉摸，也难怪预言系的法术入门难度在所有术法中排行最高，仅有极少数特殊的血脉持有者能够施展。
“老大。”负责物资储备的海盗跟做贼似，偷偷把越发威严的卡丽丝翠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算上回程，我们的补给最多能在这里停留三日。”
海盗的船只大多以轻型或中型偏多，舍弃载重量特化灵巧性。这类船只出没区域基本上和商船们所行的安全线路重合，并不是专门用来长途航行的存在，补给消耗极快。
既然都靠岸了，按理来说没有必要全靠船上的物资了才对。
一下子就明白了手下的意思，没有跟着萨琳娜进入岛屿深处的卡丽丝翠脸色微变:“这里的水源有问题?”
“能找到的都达不到饮用的标准。”来报信的海盗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这地方太邪门了，连鸟兽的声音都听不到，找水很困难。”
在野外，动物对生存所需的嗅觉远远强于人类，如果一片区域安静的听不到鸟雀声也找不到动物脚印，那么基本上周边都不太可能有未被污染的水源。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太阳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海平面之下。金色余晖消失的一刹那，屹立在这座孤岛最高处的白塔之上，一阵浑厚的钟声骤然响起。
沉眠的巨龙睁开了闪着幽幽磷火的双眼，冲破束缚自海底翻涌而出。早已没有了骨肉附着的羽翼遮天蔽日，盘旋而过时的气流掀起滔天的海浪，眼看就要将这座孤岛吞噬。
惊慌失措的海盗们瞳孔巨震，在绝对的威慑之下双腿抖的和筛子一样，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当力量的差距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光是直视其鸿沟，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罗娜女神啊，这地方怎么会有骨龙？”
喃喃说出这句话的卡莉丝翠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现在仍在梦中，为何会幻想出完全无法战胜的敌人。
巨龙的出现抓住了她所有的心神，让她忽略掉了腰侧随着巨龙出现开始频频震动的盘龙刺剑。
在海浪即将吞噬掉所有存在的时候，高塔上不知名的塔灵发出一声空灵的嗤笑，轻轻倒转了手中的沙漏。
时间的力量顷刻间化作无形的巨手，让一切都停滞了下来，缓缓的往回拨动。
海盗们发出哀鸣的嘴型一张一合，退到了还未靠岸的船只上；即将压倒一切的巨浪违背常理顺着不可思议的轨迹回流；骨龙眼眶中闪烁着愤怒的磷火逐渐暗淡下来，在不可违背的力量之下扇动翅膀回到沉眠之所。
所有的一切都倒回了海盗们踏上这片土地之前的光景，除了站在高塔之前目睹眼前一切的萨琳娜。
【意志检定：20（投骰） + 12（调整值） = 32】
【难度（DC）：30。】
【检定结果：大成功。】
【时间的力量不可阻挡，但你的时间是一条不能回头的道路，除非命运之神的怜悯，永远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谨慎做出决定，你的每个选择都将对最终的结局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不会有人替你支付再来一次的代价了。】
手中骨杖自发的闪烁着幽幽光芒，高塔的大门轰然打开。那尘封许久的通灵塔发出隐秘的震动，像是在欢呼雀跃着迎接自己阔别已久的主人一般。
在拥有时间力量的塔灵面前，所有对通灵塔发起的攻击都将变为泡影，这也是它能在主人灰飞烟灭之后屹立至今的唯一可能。
手持沙漏的塔灵站在高塔的王座之右，向着萨琳娜微微俯首。
“奉我主梅斯菲尔德大人的命令，伊迪丝已经在此等待了您很久了。”
明明是在卡拉口中被称为“背叛者”，又是被那位传奇巫妖砍下头颅做成塔灵的存在，传说中的龙骑士伊迪丝却似乎夺走自己性命之人不乏尊敬之意。
“成为亡灵改变了你的认知吗？”幽蓝的光幕蜿蜒而出，萨琳娜手持骨杖拾阶而上，沐浴在通灵塔内浓郁的负向能量之下，感受着力量的不断增强，“你的背叛是对谁？”
伊迪丝沉默着没有回答。
但其实眼前已经有了一个受害者了。哪怕被束缚灵魂成为不死族的奴隶，沉睡在海岛下的骨龙也没有忘记刻骨铭心的仇恨，在苏醒之日就向着背叛了自己信任的骑士发起猛烈的报复。
“你抛弃了自己的龙。”萨琳娜客观的陈述了事实，“它怕是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的骑士会背弃自己。”
“你降临的时间太短了，再等待百年时光你也会和我一样，嘲笑当初的自己。”塔灵的眸光闪动了一下，磷火凝成的眼眸的看向漫步而来的吸血裔，“红龙斯普林霍尔.安格斯所追求的与我截然不同，这世间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纯粹？”
那嘶哑的声音如刀削斧劈一般，配着让人不舒服的轻笑让萨琳娜直直皱眉。
“亲情，友情，爱情，那些昙花一现的幻影，不过是在力量与权势粉饰下的战利品，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改变，脆弱的不堪一击。”
“卡拉.海伦娜的担心看起来很多余。”萨琳娜不为所动，只淡淡的说道，“你比她更适应成为黑暗生物的生活。”
同是成为亡灵生物，比起被复仇女神收取代价堕入黑暗的卡拉，这位死去的龙骑士似乎要冷酷许多。
在梅斯菲尔德魂飞魄散之后，对于伊迪丝的主仆契约便已经结束了，但她仍选择了留在这里执行曾经的主人曾经下达的命令？
萨琳娜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问题。
因违背契约被神祇强制转化为亡灵的卡拉在获得自由之时，灵魂虽然斑驳却仍有人性；而经过仪式转化为塔灵的伊迪丝在重获自由后，却仍然选择拥抱黑暗。
负能量的侵蚀当真不可逆转吗？还是说，它是将一个人的本质无限放大了？
“我们之中最小的妹妹，至死都还是那副软弱的模样。人族还是太过于弱小了，若是她紧跟老师的步伐主动成为不死生物，说不定还能抵挡住罗娜.贝尔的怒火。”
漂浮在空中的塔灵双腿呈现出半透明的形态，语气极为平淡。
从她的话语中萨琳娜没听出几分对故友的情谊，只听出了对方对于神祇的蔑视。不同于吸血裔这样只相信力量的无信者，她看起来对神祇的存在颇为厌恶。
“一些连亲身下界都做不到的位面生物罢了......”
围绕着萨琳娜转了一圈，伊迪丝的眼神微微闪烁。她审视着被梅斯菲尔德选中之人，想要知道究竟为何对方竟然能够抵挡住时间的力量。
“有什么资格和我主来争抢信仰？”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高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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