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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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了，小n换上了漂亮的裙子。
天气变暖，小n体内的温度也升高了。
她不想承认。
“你发烧了。”科学家对她说。
“我是机器人，不会像人类一样生病。”
“主板过热，影响传感器运作，给你换个更耐高温的导体。”科学家耐心解释。
“好的，科学家。”小n同意了。
实验室。
小n背对科学家，坐在试验台。
她就是在这里被创造的。
“你的主板在后背，我现在要拆开外壳，你可以关机睡一会儿。”科学家挽起她垂落的长发。
“我不想关机。”小n悬在实验台边的腿晃了晃，状似无意提到：“科学家，你还要再制造机器人吗？我觉得一个就够用了，我能做很多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继续做机器人？”科学家拉开了小n裙子后的拉链。
光洁细腻的后背露出，科学家目不斜视，手指在她的背上找寻缝隙。
温暖的触感贴近，小n脖子一缩，麻意自后背那几点传遍全身。如果不是清楚体内的材料很安全，还以为是漏电了。
后背的仿真皮肤外壳被打开，热量从内而外散发。
“小n，这是你的温度。”科学家抚上控制主板，小n身子一颤。
“冷了吗？换导体的时候你必须要关机了，睡一会儿吧，醒过来就更健康了。”科学家从后面环住她的身体。
铺天盖地的温暖袭来。
“人类最原始的取暖方式是拥抱，你能懂吗？”
小n觉得自己的cpu都要烧干了，像是人类的发烧，她在迷糊中点了头。
科学家按下了关机键，“那就好。”
小n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但她觉得很安心。
虽然机器人没有“心”。
再次醒来时，身体果然轻便了一些，这就是版本更新的感觉吗？
她从实验台坐起，裙子后面的拉链已经被拉上了，身上还多了一条毛毯，毛毯上绘着山茶花。
小n本能地四处寻找科学家的身影。
科学家在另一边的桌子上趴着，估计是睡着了。
小n踮着脚走过去，科学家没有动，小n探头观察。
他的侧影被昏黄的灯光打在墙面，干净又利落。
小n凑得更近，能数清他的睫毛。
拥抱是分享温暖的方式，亲吻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可社会准则禁止机器人和人类之间产生“喜欢”，小n思索着。换了导体之后，传感器运转的速度更快了。
恍惚间，小n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快。
她盯着墙面，俯身。
她亲了亲科学家的影子。
随后做贼心虚一般快速后退，逃一样地上了楼。
待她走后，科学家睁开眼，没有丝毫刚睡醒的困倦。
“胆子还是这么小啊。”他望着小n消失的楼梯口，慢悠悠说道。
*
“科学家，春天来了，今天我在阳台看到燕子了。”小n穿着新的碎花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知道了知道了，你从三天前就开始念叨了。”科学家将衣物和日常用品放入行李箱。
小n脸色一变，组织语言：“那是因为……电视里说春天的到来要说很多次，这样就可以表示热烈欢迎！”
完了完了，科学家不会看出来她在胡诌了吧？更恐怖的是，科学家会不会推测出她已经产生了情感。
小n啊小n，你可千万别被销毁啊！
她悄咪咪去看科学家反应，手指因紧张而蜷缩。
科学家没有抬头，继续收拾着行李，声带笑意：“确实，我也听过这个说法。”
太棒了小n！你蒙对了！虚惊一场，下次可要小心一点。小n长舒一口气。
没安静多久，她又忍不住问科学家：“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我们不是去散步的吗？”
“如果走到合适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住一段时间，你要带走的裙子选好了没有？”
“都选好了！科学家，你要离开这里？”
“是啊，你想离开吗？”
小n表情平静，谨慎回答：“作为一个机器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主板：想想想想想！
春天真好呐！浑身都感觉暖洋洋的。科学家在这个城市生活得并不快乐，那就离开，小n会陪着他的！
启程前一晚，小n居然失眠了。
翻来覆去也关不了机，脑子里充满了美妙的遐想，就像科学家的钢琴曲。
直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来，小n的遐想被打断。
她走到客厅，看见了站在阳台的科学家，他的背影显得萧瑟。
小n有种近乎直觉的不祥预感。
“科学家，怎么了？”
“我以为你在睡觉，失眠了吗？”科学家朝她笑笑，拉上窗帘。
室内陷入昏暗与模糊。
“我是机器人，不会失眠。因为今天要出发，只是把开机的时间调早了一些。”小n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今天可能出发不了了，抱歉。”科学家道。
“为什么？”
“可以和我一起弹一首钢琴吗？”科学家问她。
“好的，科学家。”小n与他并排坐在钢琴前的长凳。
他们配合默契，乐曲声流淌，逐渐覆盖外面传来的警笛。
“我没有给你的程序加入机器人三定律，也没有设置禁止自我意识的障壁。所以小n，你是可以产生自己的情感的。你会感到开心，也会感到难过，也会产生喜欢。”科学家说道，侧脸像是一副黑白剪影。
小n表情僵住，扭头盯着他，难以置信：“你……你早就知道我有了情感？什么时候？”
“有情绪的感觉不好吗？你可以听出钢琴的悠扬，可以体会花朵的绚烂，还可以出于本能去救人。小n，我希望你成为一个自由的机器人。现在看来，你做的很好。”科学家依旧在弹琴，目光复杂。
乐声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温柔。
“可是之前那个机器人有了情感，不是被你销毁了吗？还有，为什么今天我们不能离开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和我说清楚。”小n索性也不再掩饰，拽着科学家的衣袖。
科学家在琴键上的手停下，抚上小n脸庞，认真道：“因为你和他不一样，你和我不一样。”
“你可以好好活下去，成为一个自由的主体，去想你所想，爱你所爱。你陪我一整个冬天，我真的很高兴，只可惜今年的春天来得太早了。”
小n情绪激动：“那些警卫是不是来抓你的，是不是因为你没有给我设置三定律和那些禁忌？你快点，趁他们过来之前，快点给我设置！”
“呜呜呜我不要情感了，我不要喜欢了！科学家你听到没有，快起来啊，给我格式化，给我恢复出厂设置！”小n带着哭腔，想要把科学家拽到实验室。
“不是因为这个。”科学家释怀地笑了笑，揉揉她的头，“我给你买的新裙子还没到，等过几天，你记得去快递站拿。”
“我骗了你，我不叫科学家。”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小n抬头问他，眼泪从脸颊流下，是苦的。
原来眼泪是这个味道。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科学家将小n拥入怀中。
“其实机器人也懂爱，你说是吗？”
小n的眼泪流进他怀里，蒸发。
“我也骗了你好多次……我昨天晚上真的失眠了，我之前偷偷亲过你，还有，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不是狗喜欢吃骨头、杀人犯喜欢杀人的那种喜欢，我喜欢你，比对春天、对裙子、对人类加起来还要喜欢。”
好暖和，可是春天，你为什么又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晒太阳啊。
“小n，听我说。等那些人来了，你就装作普通机器人，要听他们的指令明白吗？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出你有了情感，这样你才能活下去，不要像我一样。你叫小n，你还有无限可能。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他语速很快，带着祈求。
“我没有想杀科学家，是他要销毁我，我不小心把他推下了楼梯。我如实告诉他们，他们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可以坐牢、可以赎罪，只要不把我销毁，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他脸上浮现期望，伸手就要开门。
“砰——”房子的大门被从外面破开，一群身穿防弹衣的警卫涌进原本空旷的房子。
“WZ0733仿人机器人！你杀害科研人员并冒充他长达七年，就地处决！”
几颗子弹打入他的膝盖、腹部、胸膛，小n看见了弹孔中精密运作的机械构造，泛着钢铁的寒意。
此时已经停止了运作。
可他的身体还是好温暖。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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