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园丁她又在拆椅子了！》御猫狸花

77、第四局游戏

　　等我再长大了一些，跟着父亲去打猎，瞧见了野山羊为了夺回自己的孩子和两匹狼做争斗。站在高处的我只觉得这野山羊好勇敢，为了孩子居然敢和狼搏斗，甚至不处于下风，似乎还有赢的可能！
　　身边的父亲却连连叹息，并不认同野山羊的做法。

　　野山羊虽很勇敢，可还是敌不过两匹狼，我们处的位置太高，帮不到这野山羊，只能看着它活活被咬死，连同自己想要保护的孩子一起被利齿撕碎，进了野狼的腹中。

　　那样的场面太过血腥，父亲不忍让我继续看下去，我们去了其他的地方，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窝嗷嗷待哺的小羊。
　　我们未在小羊的周围发现羊群，父亲便把这一窝小羊带回了自家的农场。

　　父亲说这应该是别的农场跑丢的羊，不然它是不会那么护犊子的。
　　在野外的环境中，最重要的便是生存，在有着天敌的森林里活下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为了不被灭绝需要做出很多“牺牲”。就像刚刚那只母羊，如果不去救那被偷走的羊羔，剩下的羊羔和自己都能存活。

　　“可这些小羊没有死，都还活着呀！”
　　“那是遇到了我们，要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们呢？他们的下场是怎样的？是饿死还是被其他的野兽吃掉？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有时候「牺牲」是必要的。”

　　父亲当时的提问让我开始重新思考“牺牲”这个词的含义，也开始习惯以大局为重去思考问题。
　　残酷的自然教会了我，这样的「牺牲」是必须的，很多时候只有“牺牲”才能带来新的希望，才能带来“重生”。

　　就像在这场游戏之中，为了我们的胜利，不能行动的李白便是我们中会被“牺牲”掉的那一个。
　　虽然看起来十的残忍，可是为了所有求生者、为了我们的胜利这样的“牺牲”是必须的，是非常有意义的！就算是我自己被捆在了「狂欢之椅」上，也会认同队友不来救我的选择。

　　但是……
　　若是被牺牲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对我来说极其重要的人呢？

　　比如被「牺牲」的是我的父亲，我还会认同这样的说法吗？
　　我还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父亲被「牺牲」掉吗？

　　在亚瑟说了那番话之后，我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坚持着父亲灌输给我的观点是正确的，却又矛盾地不想被「牺牲」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喀——】

　　【呜呜呜——】

　　在这矛盾的情绪中，我已经跑到了最后一台密码机的面前，完成了最后1%的破译任务。
　　随着刺耳的警报音我看到了逃生门的方向，也看到了正在被救治扎克斯的轮廓。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追着我来，为了队伍的胜利我便朝着逃生门的方向跑了去，希望能尽可能早地解开大门上的密码，好在队友来前就能成功逃出去。

　　在我跑向逃生门的这段时间里，扎克斯也成功被亚瑟救起，因为他们的位置距离大门近一些，所以在我跑向水晶圆台的时候，扎克斯已经到了。

　　“亚瑟呢？”因只看到他一人，我下意识地就开口询问扎克斯。
　　虽然在开口的那一瞬，我便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说要去救李白。”扎克斯的眉头微蹙。
　　“哦。”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却只给出了简单的应声。

　　扎克斯比我先一步触碰到了电闸开关，不想闲着的我便拽着扳手四处张望着，想要拆除逃生门附近的椅子。

　　“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就在我准备行动的时候，在破译中的扎克斯突然轻声问我。

　　“没……没事。”有些被吓到的我急忙回应，“之前也有过，每当我要记起些什么的时候都会这样，不用担心……”
　　“记起些什么的时候？”扎克斯转向了我，“那就有些奇怪了，我从来没有……”

　　正当扎克斯准备和我说些什么的时候，求生者被敲中的声音再一次传到了我们的耳内，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DuangDuang——】

　　【哗——】
　　“哗——“

　　在求生者被击中的音效传入耳内的那一刻，我和扎克斯的头顶上方各开出了一个洞，洞中的武器露出了最尖锐的部分，瞄准着我们的头顶心。

　　“……”
　　“……”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监管者的被动技能，在音效传入耳内的那一刻，我和扎克斯只互相望了一眼对方，我们并没有再觉得恐慌，也没有说话。
　　其实不需要系统的提醒、不需要打开游戏界面去确定，光是听到这个声音我们便能猜出被吉尔伽美什击中的求生者是亚瑟。

　　而且现在的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亚瑟救下了李白。”
　　扎克的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用尽力请平静的语气告知我。

　　扎克斯的这声提醒让我也回头望了一眼。

　　在游戏界面的提示中，我能看到蹲在地上的亚瑟的轮廓和渐渐离他远去的监管者轮廓。
　　想来吉尔伽美什在敲晕亚瑟之后么没有管他，而是去追赶李白了，而且看这方向，应该是朝着我们来了。

　　“嗯，我去拆椅子。”我没有继续盯着亚瑟看，轻轻应声。
　　扎克斯点了点头，扭过头继续进行开门的工作。

　　我们两个默契的谁都没有上前帮忙，选择留在了逃生的门这里，做着此时的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既然不能和技能全开的监管者正面对抗，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避开，离他远远的。
　　而且现在的情况和先前没有改变，只是不能在场上继续行动的人从李白变成了亚瑟。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情况比起先前要恶劣一些，毕竟被救下的李白正在被监管者追击着，随时都有被再次击中倒地的可能。

　　眼下的情况我和扎克斯应该以大局为重。比起冒着危险去救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不如全心全意扑在开启逃生门上，准备在开门后的一刻就逃跑。
　　其实会造成眼下这种局面是亚瑟的举动太过鲁莽了，是他没有顾全大局，导致自己和李白都成为棋盘上的弃子。

　　只要我和扎克斯顺利逃出，本局游戏平局，游戏可以重开，我们还有机会！幸运的话，李白躲避监管者的追捕跑来，那么求生者方就有三人成功逃出，我们就能获得游戏的胜利。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比冒险去帮李白逃跑要来的稳妥……

　　我在心里说服着自己，想要缓和下心中那份不知从何处生出的不安。

　　其实要是换做以往，我绝对不会因为抛下“所谓的队友”而愧疚，甚至为了达成目的，我会拱手送上“队友”的生命，就算踩着“队友”的尸体内心也不会有半点的波澜。

　　我自认为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不会去珍惜什么情谊。对我来说只有暂时有用的朋友，和没利用过后可以舍弃的朋友。
　　而在我眼前正在进行的只是一个游戏，还是一个出局了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游戏。

　　明明应该是这样，可为什么在我选择放弃了亚瑟和李白的时候，内心会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煎熬？

　　说起来，自从进入这个游戏之后我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因为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我的一切举动都变得“太有人情味”，甚至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我都会把情谊放到利益至上，做出很多太过冒险的危险举动，把这规则简单的游戏玩得太过复杂、太过惊心动魄、太过难舍难离。

　　可这些都是无意义的！
　　队友之间的情谊是无意义的！心中的愧疚和不安也是无意的！亚瑟冒死去救李白更是无意义的……

　　【哗——】

　　【玩家[亚瑟]出局，求生者还剩3人。】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在我的脑袋上方又开出了一个大洞，我还没来得及惊讶，系统已经宣布亚瑟出局。

　　“……”

　　怎么？吉尔伽美什没有继续追着李白，而是把亚瑟放回到了椅子上？
　　为什么？

　　眼前的局势让我觉得困惑。
　　倒在地上的亚瑟一定是必死无疑的，在电闸已经通电的情况下，监管者不是应该尽可能多地追捕求生者以保证自己的胜利么？

　　“喂！艾玛！大门还没开吗？！”

　　正当我诧异的时候，远远地听到了李白的呼喊，我站起了身子，放下了手中拆了大半的椅子，往前走了几步，朝着下路的方向望去。
　　我瞧见了远远跑来李白，内心突然有些激动。觉得因为监管者的决策失误，这一局我们求生者还有赢的可能！

　　“快了——扎克斯正在开！”我回应着李白，冲着他挥手。

　　可我激动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在我瞧见那突然跟在李白身后那庞然大物的时候，心情一下又变得紧张起来，扯破了嗓子喊着：“李白！小心身后！快点！再快点呀——”
　　跟在李白身后的是我之前见过的狮子，他奔跑的速度极快，咬住求生者后会拖下求生者的速度，那样的话李白就会被吉尔伽美什追上了！

　　不出所料，没跑几步路的距离，李白便被狮子咬住了腿，一时之间无法行动。

　　“伍兹小姐！要准备逃了！”正当紧张我望着李白的时候，一直在大门附近的扎克斯突然大喊出声，“快过来！”
　　“我……”我回头望了一眼扎克斯，又看了看艰难前行的李白，一咬牙，还是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