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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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术归晚走了一会后，谢诀才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龙床不愧是龙床，挺暖和的......刚才术归晚的话依旧萦绕在耳边，饶是谢诀这种没心眼反射弧长的人也发觉过来，之前那些事情有很大的可能都是术归晚在试探他，目的就是想让他和自己联手。谢诀半阖着眼，有点不爽。
此时朝堂之上，术归晚随意地倚在龙椅上，手撑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薄唇轻启“宴安边境有异动已经多时，为何如今才报？”
“消息半路被拦了，所以迟了半月。”大殿之上已经有许多切切察察的声音。宴安是边境，边境之外是两百年前才建立的思归国，思归国的子民大部分有着一半鲛人的血统，故称为思归，喻为思乡归家之意。
“迟了半月？”术归晚眯起眼，若有所思。半月前，他正和谢诀在灵镇。
“边境异动不可忽视，哪位将军愿意前去啊。”术归晚懒洋洋的问。
如今朝堂上武将这一派，由兰亭安、绥陌音、绥忱忠三大将军为首，称为“十三洲名将”。
其中兰亭安乃是当今太后的兄长，兰家德高望重的家主，另外两个乃是父女。绥陌音曾以长枪破千军得以出名，其人英气直爽。
“臣去。”洪厚的声音穿过朝堂，绥忱忠眼神坚定。满头华发间，他那苍老的容颜已经在告知世人这大邺的摇摇欲坠。
绥忱忠在军队的声望不亚于兰亭安。绥家世代从军，骨子里就是要一生效忠天子的。
“绥老前去，孤也能放心了。”术归晚道。
退朝后，东门口。
“绥老何时去宴安啊？”兰亭安与绥忱忠走在一起，有些欲言又止。
“即是平乱，那自然是越早越好。”绥忱忠叹了口气“亭安啊，陌音这丫头还得你帮我照看着点了。”
“绥老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是会照看好的。”
天边黑云散乱，混着白云如淡墨一般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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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归晚还没下朝吗？”谢诀靠在窗户边，对守在门口的小太监道。
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那小太监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竟不知你如此念我？”术归晚负手走进院子里，眼眸含笑。
庭院里白玉兰开的茂盛，风一吹花瓣飘飘然落下，铺满了青石板小路。
术归晚走到窗前，一片玉兰正好落在术归晚肩头。
许是美景迷了眼，谢诀望着眼前人，伸手为他拂去了肩上的落花，转而立马敛眉，在不吭声。
“你既然已经下了朝，就放我回去吧。”谢诀这话说的肯定，倒像是在通知一般。
“我问你的事情，你还没给我回答呢。”术归晚坐在榻上，仰头看着站着的谢诀。
“如果我答应了你，那你要保证等你查清了自己的事情后，就放我回桃灵山。”
“好。”
等谢诀回到房间，薪柏煜并不再房内。谢诀只当他又去哪里转悠了。
躺在床上，谢诀感觉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灵镇的那个富商，被术归晚杀死的太守，还有鲛人。
五百年前，鲛族的祖先窃取天界灵气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天界为惩罚鲛族派海神去镇压鲛人，将它们全都封锁在南海里，永生永世只能居住在南海，封存了鲛族的实力。谢诀记得以前他与别人去南海时曾见过一名鲛人，白发蓝眼，只一眼，谢诀便觉得心尖都在颤抖。
而之后，鲛族的圣女——铃烟圣女。与鲛皇合谋，策反了神。自此，人族与鲛族的仇恨就此拉开序幕。
谢诀记忆里关于邺朝的并不多，他只记得第一代邺皇下令屠杀鲛人，而后大战一触即发。
此前的纷纷扰扰谢诀已经不想再卷进去了，他以前和现在不过都只求自由自在。
他只想回桃灵山。
“不好了！走水了！”
天空炸开朵朵烟花，伴随着宫女的尖叫声划破了长空，随即冷宫方向燃起大火。
大火很快就熄灭了，原本就不算牢固的冷宫坍塌了半边，烧焦的朽木在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息。谢诀又被叫到现场来了。
这离他和术归晚分开不过两个时辰。
谢诀看着眼前已经烧的半个房间都成灰烬的冷宫，一时语塞。
“没有人受伤或死亡，这场大火更像是一种挑衅。”术归晚不知何时站在了谢诀身后，慢条斯理的拨弄着谢诀还披着的头发。动作亲昵，仿佛两个时辰前冷漠的帝王不是他，那场荒谬的决定也不是他提出来的一样。
“那你把我叫来干什么？我又不会修补房屋。”谢诀皱眉，他才刚睡着！
冷宫不比其他宫殿，又是在夜间，凉风嗖嗖的刮进来，平白多了几分惊悚感。
“你看那里。”术归晚将谢诀身子转过一定角度，手指指向冷宫内的一个角落。那里隐隐约约闪着微弱的淡蓝色光芒。
“什么东西？”
那光芒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谢诀走进扒开周围的木头。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是一颗珠子。
“这是鲛人的玉珠？”谢诀问道。
术归晚点点头，拿起了那颗珠子“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东西死亡，我们可以证明冷宫里有一个鲛人被火烧死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冷宫里没点灯，唯一的光源便是那一颗珠子，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蓝色光芒。
“这火会是兰华裳派人放的吗？”谢诀大胆发问，如今算得上与术归晚作对的，也就只有兰华裳了。
术归晚摇头，非常肯定“兰华裳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警告我，她不是非要我的命，她要的是我手中的大权。”
谈话间，房屋外传来脚步声，急切的朝术归晚他们所在的地方跑过来。
“有人。”术归晚拉着谢诀藏到了衣柜后面。
门忽然被打开，冷风随之充斥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跑进来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黑暗里谢诀依旧能看清小女孩淡蓝色的瞳孔和白色的卷发。
“鲛人？”谢诀轻声道。
小女孩在房间里走了许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衣柜与女孩站的地方距离有些远，谢诀听不太清她说话。
突然女孩不再说话，眼睛直愣愣盯着一个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声音冷飕飕的，似是鬼魅“找到了，原来你在这啊，害我好找。”
骤雨狂风袭来，女孩一步步慢慢走向面前的衣柜，嫩如青葱的双手长出长甲，手臂上长出细长的鳞片。
而她要去的地方便是谢诀两人所藏的衣柜。
“她要过来了。”术归晚握紧谢诀的手，把珠子猛的甩出去，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嗯？”女孩转过头，那颗珠子在暗处幽幽发着光。
女孩站在原地，没有去拿珠子，而是盯着眼前的衣柜。
“她没去拿珠子？”谢诀皱眉，他整个人被术归晚圈在怀里，看不大清外面的情形。
术归晚压低声音“她要发现我们了。”
女孩在柜子面前站了好一会没有要走的意思，半晌，嘴里喃喃道“你怎么在冷宫？”
谢诀并不知道她嘴里的“你”指的是谁，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应该能打得过。”
术归晚轻嗯了声并不反驳，只道“就这么打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得记得保护我的安全啊。”
“知道。”
金色的光芒在谢诀手心慢慢汇聚，，谢诀死死盯住女孩，几秒过后猛然金光乍现，衣柜被撞开。女孩猝不及防被打到，金光将其贯穿在地，她眼神凶狠“谁？！”
谢诀衣袍翻飞，无数淡淡的金光萦绕在他身边。术归晚拍拍手“不愧是谢大人，一招就把她打飞了呢。”
“闭嘴。”
女孩咳出几口蓝色的血，声音也不再是只稚嫩的孩童，而是嘶哑的中年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
谢诀走到女孩身边，俯下身，缓缓开口“我是你爹。”
术归晚在一旁笑出声，老大爷一样负手慢悠悠转到谢诀身后，看着女孩。
“活了上千年了还装成小女孩，你好意思吗？”术归晚讽刺道。
女孩并不在意，冷哼“你给我的那颗珠子根本不够我恢复容颜，只能幻化成小女孩这样了。”
谢诀看着他俩打哑谜，收回了金丝，女孩这才得以站起身。
“不是我说，你就是太吝啬了。多给我几颗珠子能怎么样？”女孩动一动手指，身形逐渐变长，一张略显沧桑但依旧能看出昳丽的脸呈现出来。
“你别忘了，他们也是你的同胞。”术归晚冷声道。
女人撇撇嘴，走到一旁铜镜前，叹息“我以前可不长这样，神待人还真是不公平。”
谢诀扯了扯术归晚，问“你们认识？”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雨后的腥味蔓延出来，那颗珠子还躺在角落里有了要消散的样子。
“不算认识，交易而已。”两人异口同声，倒是把谢诀整懵了。
女人在房间内转了一圈“诶呀，想着先帝还在时这可是我和你住的地方呢。”
术归晚瞥了一眼女人，不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没了声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