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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弃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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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司珏10岁了,被封为东宫的太子。
大祭司在夜晚带他去了玄门堂,屋子里满了符箓、铃铛、红线……甚至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
接着祭司长开启暗室的门,他没有选择,只好跟着。
暗室里,亓冥衣站在一具冰棺前。
“阿珏,过来看看你的母亲。”
他自顾自说着。
眼神里尽是疯狂,过了这个夜,他的夕就会醒来了。
男人说什么,亓司珏就只能做什么。
乖张的走了过去,看着棺里的女子,周围尽是黑雾缭绕。
颤抖的手放在棺材上,心里生出满满的恨。
“太子殿下,你过来这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动。”祭司长叶婺在圆盘石上绕好符箓和红绳,转头交代道。
纵是他再知道自己耐得住欺负,但忐忑的步子,一点都不想走进去。
这是巫术。
“父王,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他低头小步走着,就希望还有一线机会。
可天不遂人愿,亓冥衣眼神锐利起来。
没有回复,等到亓司珏盘腿坐好后,阵法就开始启动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
夕死了不下五十次,但都是靠阵法召回来的,那10年前,已经残败不堪了,而她的灵魂也消散,属于是魂飞魄散了。
可亓冥衣的意不在这,他要互换身体,把亓司珏的灵魂换到夕的身体上,抹去他儿子的记忆,代替夕活着陪在自己的身边。
阵法启动后,一刻钟后,越来越混乱了,那棺材的雾气活了过来,冲到女人的体内。
可那人瞬间变成干尸,犹如野兽一股冲进男孩的体内。
“啊——”
他被吓晕了过去,可这些还没来得及结束。
紧接着,从女人的体内飞出一朵煞气十足的黑莲,径直飞入亓司珏的体内。
“夕!!”
男人震惊之余冲到棺材前,瞬间干尸化作灰。
灭世黑莲的魔纹在那孩子的额头,若隐若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男人癫狂得用手捧着棺材上浅薄的骨灰。
叶婺被黑雾撞晕了。
亓冥衣现在属于叫天天不应,痴痴地看着手上的骨灰,下一秒,张大口吃了下去。
“呜呜呜呜……”
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黑莲吸收亓司珏的灵魂吗?为什么!
兀的,男人走了过去,一脚猛踢昏倒的儿子。
那么多个孩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
亓司珏18岁了,原本白白嫩嫩、阴郁的少年已经变得更加让人看不透了。
挺拔的身姿,当年左耳的耳坠还在戴着,半扎的发丝仅用一根玉簪盘着,剩下的头发皆数散落,慵懒地看着手上的《京和史册》。
蓝色衣服称得他的身子骨清冷,就好像九天之上的仙人一样。
额头原本灭世黑莲,没有一丝踪迹。
现在已经是初夏了,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加上书阁人多,未免会传来吵杂的声音。
作为太子的他,身份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四殿下亓宴本着与他划分界限,自小时候一别,基本天天躲着他,原因太多了,或许说是同病相怜,又或者他的苦是亓司珏带来的。
“诶,那是太子殿下吧”
“快看快看,四殿下怎么也来了”
“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就差一刻钟,一个灾星一个太子,啧啧啧”
洒扫宫女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不时回头看两个皇子。
听到耳边的亓司珏,扬着嘴角,对那两名宫女:“过来一下。”
其中一位不自信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他道:“嗯”
宫女喜出望外小碎步快走着,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注意到自己,这是要飞上枝头的节奏啊,哪怕是个妾,也好比在这做宫女好。
“太子殿下”女人行礼。
亓司珏盈盈笑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只那一眼,婢子就很快沦陷。
“奴,奴婢思雨”扭捏着身姿回复道。
看着她好笑的样子,讥笑地开口,“好,我记住你了,明日来东宫,和上边的嬷嬷说一声,断不会有人拦你。”
思雨极力表现得很平静,可那颗心就差点没挖出来给人看看:“是,太子殿下”
亓宴在一边想不听都不难,也不知道这太子打的什么算盘。
或许是他想多了。
低头继续看手上的兵书。
亓司珏看了他一眼,合上手上的书,放回原地就离开。
宁为鸡口,无为牛后。
……
蛮夷之地的两人来到了皇宫的玄门堂,身上还穿着部族的服饰。
卫台蓝色的部族服,弯曲的头发,身上的饰品一走就叮当响。
他长得不算惊艳,倒是有点子邪气,薄薄的嘴唇加上桃花眼,左脸颊有一颗粉红色的痣,非常非常小。
后背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时不时传出猫的声音。
而妹妹卫兮,长相说是十分突出,眉眼有点小家子气,额头露出加上银饰头额,称得更加妖冶。
眉骨上有红色柳叶细的线,前后细,中间微粗,有点子部族独有的风味。
身上都是银饰品,走起来比卫兮更加吵,红色族服具有鲜明的图案图腾,身上斜挎着红色巴掌大的布袋,上面绣有莲花的图案。
“二位,请在此等候,祭司长很快就回来了。”婢子行礼后,笑着吩咐完,安静地退了下去。
“多谢”
两人笨拙地学着京和的礼仪,异口同声道谢。
等人走后,卫兮将自己布袋的一个小竹筒打开,里面跳出了鲜活的白蚕,从衣袖站在她的肩膀上。
女人笑地灿烂:“宝宝,这段路委屈你了。”
卫台一路都不和她说话,辛好有‘宝宝’。
本来以为有个哥哥,就不会那么孤单,没想到有事跑得比什么都快,什么美名其曰是锻炼自己,撒谎精。
卫台打量着,瞥了她那没出息的样子,真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好意提醒了一下,“你那小东西管好,要是被人偷去,有你哭的。”
“卫台,笑死我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想的那么坏。”
女孩把竹筒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刚从包里出来的虫子,阻拦起来,“主银,你别说卫鸽鸽。”
“没大没小,这么大连个阿兄都不会喊,跟能要你命一样。”他敲打了下她的头,鄙视地看了眼那个干啥啥不行的虫子,“带着这么个连话都说不好的东西,真是闲得慌,盐也吃的多。”
听到他毒舌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转而笑吟吟地用劲,拍了拍卫台的后背:“呵呵,是,阿兄说的对,说的是。”
卫台往前走了一步,不满起来:“啧,你想拍死我啊,那么大劲,还笑得这么贱。”
女孩转身撅嘴道:“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阿兄真真是金贵。”
“好呐,主银,卫鸽鸽是在关系你。”小白虫开口维护起来。
他叉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符箓,听到这蚕的声音,实在要吐了:“你这虫子,能不能教好好说话,听得我头疼。”
背对着男人,白了一眼,咋没吐晕。
不过说实话,她自己都想吐,感觉这肚子有点难受。
但教又不会学,一大堆道理,说是人间男子都喜欢这样的声音,她这一路下来,这‘宝宝’路上差点没被男的捏死已经是万幸了。
这‘宝宝’能活下来,只能说是生命力顽强。
有时甚至被人说,想死也别这么恶心人,当然,这是没礼貌莽夫说的话,自然不能当真。
“你那猫不也一样,发情时吓死个人,和婴儿啼哭声无二异,要不是我胆子大,换了其他人,早找捉妖师了。”
卫兮倔强怼了回去,说她可以,但‘宝宝’不可以。
“没事找事。”他瘪嘴道了一句就不想再搭理不讲理的卫兮。
玄门的东西,和村子里的差很多,有些甚至看得更高级。
她不禁看愣了神,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也就不触碰,算是开开眼。
东看看西看看,毕竟他们两个是部族现在的骄傲,而她和卫台是竞争关系,祭司长只有一个,她拿定了。
外面那么好玩,她才不想那么快回去。
“主银,这个地方,好友钱”,蚕宝宝眼睛都瞪圆了,饶是它是妖,几千年也没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
卫兮倒也认可,毕竟她也没见过,而且初见宝宝的时候,是在隔壁部落后山发现的,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离开,导致它对人的印象都很‘古板’。
她立下誓言,说着要对宝宝好,“不值钱的玩意,等主人我当了祭司长,赏给你更好的。”
“嘻嘻嘻嘻嘻嘻,谢谢主银,主银从现在开始,要宝宝做什么就做什么,主银让窝往东,决不会往西。”
蚕宝宝举起自己坚毅短小的手,发起了毒誓,誓死跟随主人到死再重新换一个主人。
他听着阿妹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而且那只胖虫子,好歹也活了千年,就这么容易被阿妹诓骗,真是白活了。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件蚕丝衣。”她得寸进尺地提出口。
被雷的外焦里嫩,蚕宝宝委屈起来:“主银,以窝现在的道行,不太够,要真做一半,宝宝就算被吃了,也做不成一件,不过,冰蚕丝可以,它能让人挣脱不开,杀人于无行,厉害的很沃”
“冰蚕丝?有那么厉害吗?”女人迟疑地揪着肩膀的虫子。
“那是当然,窝有毒的。”宝宝傲娇地一双手环保着自己。
听到这,卫兮瞪大了眼睛,诧异地嘴张得老大了,脸色铁青起来,拿宝宝的手指僵硬、反射把宝宝扔老远了。
“啊——”宝宝被摔地上了。
“你们俩能不能消停。”卫台无奈道。
说实话,她还想上去补一脚,以往在家看见虫子,恨不得踩死这软趴趴的东西。
宝宝委屈巴巴起来:“主银。”
“阿妹,宝宝本来就有毒,当时你收为妖宠,什么都不肯听,现在难不成想丢弃?”男人走了过去,把宝宝放在手心,被这个迷糊的小妹收到现在,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的。
三天两头睡觉差点压死宝宝,不是丢在斗鸡的路上,就是让它死在别的妖宠嘴上。
“是,是吗?”她嘴角抽了抽。
“那这样,阿兄先帮我照看宝宝几天,宝宝搞出来的冰蚕丝就先孝顺给兄长。”女孩讨好地笑着,脚也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