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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sailing sail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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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方容和周壮壮的福气升腾了火锅店,也许是火锅店的德行成全了周壮壮的幸福,这个地段不错,味道不错的火锅店真的就像她的火锅们一样,咕嘟咕嘟的红火了起来,收回成本的预期不断的缩短。
林若已经回到了学校,没课的时候就来店里来帮忙,周壮壮对此表示欣慰,附近学校常过来光顾的女学生们也表示欢迎。
周妈做的就比较彻底了,直接办了个内退,踏踏实实的攒着养老金给儿子看店面。周妈心态一直开通,可周壮壮和方容这两件事后还是明显老了不少,说话也没以前那么中气十足,还开始像孩子小的时候那样丁丁卯卯的苛责起周壮壮和林若。要是以前,周壮壮肯定抓着头说:“老妈!别唠叨了成吗!”可是现在,经历过悲喜离合的周壮壮知道了有个人在身边磨机自己其实是份福气,便总是乐呵呵的应承,越来越像一只招财猫。
许许和凌厉哥没事就会跑过来吃吃饭,心情好时再帮忙干干活,周壮壮为了表扬他们,给他们拿卫生纸画了张终身vip金卡,许许看都没看就擦了桌子。凌厉哥现在在一家还不错的设计公司上班,薪水不错,再加上平时揽点私活,日子过的小资以上。关于许许同学,我们不否认她是一个有才华的青年,但是,正如方容所说,她的审美真的太过诡异,大多中规中矩的设计公司都请不起她这尊真佛,许许也就一直没找到合心的工作。好在许许的家底殷实,她干脆自己在那条著名的胡同里面开了个手工艺品作坊,孤芳自赏。
周壮壮和林若第一次去许许那家店的时候绝对是惊悚过度,大白天的屋里非要拉着黑窗帘,昏黄的吊灯下满墙满桌都是烂七八糟的作品,不能说不好看,只是太吓人了。周壮壮摸着一个眼珠子都掉下来表情却很可爱的小老虎,特别诚恳的对许许说:“许,咱们要不在门口贴个18岁以下,60岁以上,心脏功能不全者勿入?”许许也答得特别诚恳:“我看还是贴一个肾功能不全者勿入,这样你就再也不用进来了。”周壮壮很不服气:“大姐,我又不是方容。”
就是这样,在周壮壮、许许和林若的世界里,方容是永远参与者。虽然每次提到这个名字他们心里还是会有深深的抽痛,但是幸福的感觉却比痛来的多得多,爱一个人,就记住他,即便他不在这个世界,我们的思念也会使他就像从没离开一样。
周壮壮的27岁经历了三件大事:小白脸方容的迁居海外,还有许许和凌厉哥的喜结连理。
搞艺术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把自己也弄的跟个艺术品似的,当许许穿着那件让无数上了岁数的亲属汗颜的花瓶似的礼服穿梭在婚宴中敬酒时,周壮壮抱着林若的肩膀,满嘴酒气的说:“林若,就这样的,张姐真豁得出去往回娶。”
“有你个屁事,是不是嫉妒啊你!仔细想想,高中时候你是不是还暗恋我们家许许来着?”凌厉哥端着酒水比例1:5的酒杯站在周壮壮后边,翻着白眼吆喝他。
林若突然想起了那件粉红色的毛衣,抬起头来调笑着看着周壮壮。
“滚你的!我那时是鬼迷心窍,还不是因为那丫头短头发时和我们家林若有那么一点点像啊,再说我也没到暗恋的程度啊,除了你,是个爷们也得和许许混成哥们!”周壮壮把林若揽的更紧一些,其实这些事他早就和林若交待过了,坦白从宽在加上好歹也算是因为林若爱屋及乌,小小的精神出轨,可以原谅。
“我呸,那是因为我们许许就看不上你好吧。还有还有,你们两个收敛一点行不行,不怕别人说闲话啊。”凌厉哥和许许对周壮壮和林若的关系一清二楚,作为朋友,他们除了祝福,还义务承担了为他们掩人耳目的角色,尽管大多数时候周壮壮和林若都觉得他们表现的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凌厉哥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两只大手用力的把周壮壮从林若的身上往开掰,周壮壮却越掰抱得越紧,最后以凌厉哥翻着白眼走开告终。
周壮壮看着许许和张姐能走到一起真的打心眼里面高兴。许许是他和方容的妹子,脾气大大咧咧,但心善的不行,能遇上张姐这种脾气好又顾家的人,周壮壮真替许许感到高兴,当然方容也一定会的。于是从婚宴到闹洞房,周壮壮折腾到快凌晨一点才回家,喝的七荤八素的,林若因为要开车滴酒未沾,活活把周壮壮扛了回来。
周壮壮在方容走后买下了他原来住的小一居室,除了回家就窝在这里,这里成了他和林若的另一个家。
林若把的周壮壮扔在床垫上,全身除了汗臭就是酒气。他把滚出来的周壮壮往里踢了踢,开了空调,拿衣服去洗了个澡,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周壮壮正抱着一大瓶矿泉水狂灌。
“洗个澡去吗哥?”林若把毛巾扔在沙发上,往床垫的里头一窝,夺过周壮壮的水瓶喝了一口,娘的,比凌厉哥那杯莫名其妙的东西酒味都大。林若撇了撇嘴,坚持着又喝了几口。
周壮壮没说话,从柜子里拿出林若给他整理好的换洗衣服,摇摇晃晃的去洗澡了,关门的一刻听见林若含糊的喊了一句:“哥别摔里面,我没劲儿扶你了。”
浴室里面的水声停了很久,周壮壮却一直没有出来,林若心想:坏了,不会昏过去了吧!连忙把嘴里的饼干一扔,往浴室冲去。刚到门口,周壮壮却好好的自己打开门,扒拉开林若,一瘸一拐的坐回了床上。
林若舒了口气,拿起一块干毛巾,坐到周壮壮身边给他擦头:“哥,开着空调呢好吧,你又喝了那么多久,擦擦头都不行啊?”
“以后我都不擦头,天天喝酒,24小时不关空调。”湿湿的头发挡住周壮壮的脸,只能看见喉结一动一动。
“那我就每天给你打电话。”林若手停了一下,继续擦。
“打电话有个毛用,你还能从美国遥控我?”周壮壮拉下林若手里的毛巾扔在了一边。
于是周壮壮27岁经历的第三件大事就是,林若申请到了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做交流学生的机会,时间一年。
对于这件事情,家长们自然是乐不可支,觉得林若有出息极了,恨不得他立刻大包就走,最好是留在那里把硕士、博士全部拿下再回来。但是周壮壮,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就时不时的甩给林若几句不冷不热的话,林若知道周壮壮也为自己高兴,他只是舍不得自己。
这就是恋人和家人的区别,对于即将到来的分离,恋人总是没有家人有安全感。
林若望着周壮壮的背影,拿手在他半干的头发上胡噜两下,一言不发。
“酒喝多了,头疼,睡觉。”周壮壮不看林若,扯过大空调被的一头就要躺下。他绝不反对林若向更高的天空飞翔,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到无法自制的难过。
林若静静的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所有的窗户,夜晚温暖但也清爽的风就吹进清冷的房间。周壮壮坐起来疑惑的看着林若,但是林若逆光,无法分辨他的表情。林若从窗口走回来,用遥控器关上了空调,屋子里空调运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也跪坐在了周壮壮的身边。
“你要用高温报复我是……?”
没等周壮壮说完,林若就抱着周壮壮的后脑,深深的吻了下去。
“你小子要疯啊……!”迷迷瞪瞪了半天,周壮壮一把推开林若,呼吸急促到不行,胸口剧烈的起伏。自从和林若在一起后,他越来越怕和他独处的夜晚,特别是当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身体里总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暖流撞击着他的胸膛,怂恿着他去拥抱、去亲吻那个他爱了十几年的恋人,他是个年轻气盛的男子,他无法对身边的爱人坐怀不乱,但是他没有勇气,他和林若的现在来的太过不易,任何小小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害怕会失去已经拥有的一切。更何况,他们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有些事情,有些转变,还是不要太过勉强吧。
林若的呼吸也很混乱,他趁着周壮壮说话的间隙再次抱住了周壮壮,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喉结,那个让他童年好奇了很久的东西,尽量平和的说:“哥,我们在一起吧。”
八月中下,林若带着收拾好的行李,在家人的欢送下来到了机场。与他同去的还有岚珊,周壮壮对她有些印象,以前在林若大学的食堂见过。周壮壮脑子里兀的闪过小米曾经问过林若的话,再想想林若的那句:“还不是。”醋劲立刻上来,揪着林若的脖领子狠狠的说:“到那边好好学习,别搞些什么有的没的,知道吧。”
林若弯着眼睛,还是那副死样子,弄得周壮壮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媳妇。
该入关了,周壮壮特别想过去把林若揉在怀里狠狠的抱一抱,但是除了他,大热的天里大家好像都没这个意愿,而他的这个小小的希望只能落空。反而是许许那丫头坏出了花儿,挑衅的看了周壮壮一眼,一个熊抱挂在了林若身上,林若乐着回抱了他可爱的姐姐,还低头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什么,一口白牙亮的像牙膏广告里的海狸先生,晃得周壮壮差点没把拳头给捏碎了。
回去的路上,周壮壮坐在许许的副驾驶,他已经不常开车了,特别是人多车多的时候,毕竟腿脚没那么利索。
“周壮壮,送我一瓶尼罗河花园再请我吃顿好的,本姑娘就告诉你一个你特别想知道的东西。”
“好好开车别做梦,还姑娘呢,大妈。”
许许少有的好脾气,仍旧乐着说:“哦,那你是不想知道林若刚才跟我说了什么,他给了我个小纸条,让我心情好的话就转交给你,看来你是不稀罕,那我只能拿它包口香糖了。”
“……得得得,往商场开吧。”周壮壮认命的靠在椅子上,小声的念叨:“女人,你的名字叫贱人。”
许许一听周壮壮同意了,油门立刻加大,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包外边那个口袋,自己掏,一个口香糖的包装纸。”
周壮壮和林若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独处过,家里乱乱哄哄的一直忙和到机场,两个人几乎连话都没说上,周壮壮怅然若失,一直用眼睛追着林若,也总能受到林若同样眷恋的目光。拿出这个被许许团成了个球的小纸团,周壮壮突然明白一向不喜欢嚼口香糖的林若干嘛在机场突然和他要了一片,赶忙小心翼翼的展开。皱皱的锡纸上是林若云淡风清的字迹,可能因为用手垫着,几处顿笔的地方都被扎出了小洞,整张墨宝显得更加粗糙。
看着这几个字,周壮壮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把锡纸放在腿上细细的抚平,然后字迹冲里,塞进了钱包一直空着的放照片的袋子。因为不能把林若的照片放进去,所以他钱包的那块地方一直空着,而今天,它被填满了。
锡纸上只有四个字: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