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学园]而你如月君如星》言言和煦

91、偏执番外01

　　乌克娜娜从睡梦中醒来时，窗台上还残留着未完全褪去的月色。

　　她缓缓眨了眨眼，让模糊的睡意被逐渐清晰的意识驱散，但在想要以手支撑床褥坐起来时，发现自己依然被少年紧紧箍在怀中。

　　他仍保持着昨夜睡时从身后揽住她腰的姿势，将她整个圈在了自己怀里，她只稍微一抬头，就能感觉到那微乱的发顶亦被他的下巴轻轻抵住。

　　乌克娜娜试着想要推他环在自己腰前的手，但那即便于沉眠之中也紧紧扣着的力道让她无可奈何，只好无奈地笑了一下，放弃了起身的打算。而就在她轻微地蹭动几下之时，熟睡的少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身上的重量愈发压了过来，将她环得更紧。

　　若不是那均匀的呼吸声显示主人并未醒来，乌克娜娜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而想到从她和飞云从时间空隙回来以后，他对自己越来越紧的寸步不离，又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

　　再次回到萌学园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

　　由于跨越空间所耗损的力量太大，当她从长久的沉眠中苏醒时，一旁安静看书的帝蒂娜告诉她，谜亚星已经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前四天了。

　　他几乎没有好好地睡过，进食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即便自己、欧趴还有大甜甜都明确表示过她身体无碍，睡个几天就能醒来，但谜亚星还是固执地要在身旁守着。

　　帝蒂娜说，若不是焰王一气之下找维多利亚老师拿了沉睡药水偷偷混进谜亚星的杯子里，他恐怕还没见到她醒来就先倒下了。

　　乌克娜娜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垂着眼眸低声问。

　　“……他不恨我吗？”

　　帝蒂娜先是怔了一会儿，而后才微笑着答，“他爱你都来不及。”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乌克娜娜即使在混沌的睡眠里也一直悬着的紧张终于放下了几分。她终究还是怕的，当初的分离太过决绝，她根本不敢去猜测谜亚星会对自己怀着多少的怨怼，甚至痛恨。

　　但这份担忧很快就被谜亚星亲自打破，他在药效散去、睁眼便看见床边低眉安坐的乌克娜娜时，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扯入自己的怀中。

　　直到感受到那份重量压上胸膛，他才像是确认了怀中人并非梦影，闭上双眸舒出一口长气。

　　“娜娜……”唇齿间呢喃出来的呼唤，已然在梦中吟诵过千万遍，而今终于可以得到确切的回应。

　　乌克娜娜才安稳下来的情绪在听到他叫出自己名字那一刻，不禁鼻子一酸，清冷的面容也再维持不住，紧紧攥着他的衣摆，埋首在他怀中低泣。

　　“对不起。”

　　回应她的是落在发顶的吻，那微凉的薄唇在长指拨开她被蹭乱的额发后，从眉角流连至唇瓣。

　　“你明明知道比起对不起，我最想听的是什么。”

　　绵长的一吻过后，谜亚星指腹轻抵她的下唇，仍旧与她前额相贴。

　　乌克娜娜还没能从被夺走全部呼吸的情迷中回过神来，怔怔地道，“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你觉得经过这么多次，我还能相信你吗，娜娜？”他的嗓音低沉，离她极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望进她的眼睛深处。

　　乌克娜娜抿了抿唇，为他这句话而心堵得厉害，一时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好低垂下眉眼，逃避一样躲过他凝视的目光。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总是骗我，”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轻叹，“所以我不需要你的保证了，娜娜。”

　　他顿了顿，湿热的吐息再次覆盖在她的唇舌之上。

　　“我会自己去得到让我安心的证明，这也是……对你总是离我而去的惩罚。”

　　那时乌克娜娜并不理解谜亚星所说的证明和惩罚究竟为何，而等到大甜甜再次为她做完全面的身体检查，并确定她完全恢复了后，她才得以在当夜谜亚星毫不节制地予取予求中，真正明白那句话里的意思。

　　少年像一只怎么都无法餍足的兽，将她翻来覆去地采摘品尝，任她怎么低泣哀求都不放过，仿佛要把这一整年来所有压抑着的痛苦和思念，通过彻夜的抵死缠绵深深刻印进彼此的脑海。

　　往后一个星期里，乌克娜娜几乎未曾看过朝阳落在窗台，每每睡醒时瞥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所处的位置总在提醒着她，前一晚又经历了怎样痴狂的夜。

　　虽是如此，乌克娜娜却也不觉得埋怨，她向来明白谜亚星的不安，总要持续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安抚回来。只是当一个星期过去，还是不见谜亚星有任何让她回班上上课的意思，甚至于让他关注的维多利亚老师从奈亚宝石中提取乌拉拉灵气的进展，也一次都没有再和自己提过，她便终于觉得有些沉不下心了。

　　于是在一次晚餐过后，她边收拾着碗筷边开口问，“乌拉拉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谜亚星整理桌面的动作一顿，不知是不是错觉，乌克娜娜好像看见他嘴唇抿了一下，神色也淡了几分，但仔细看过去时，却发现他冲自己扬唇一笑。

　　“没那么快的，先不说奈亚宝石里的灵气所剩无几，就是要完整地提取出来而不造成任何损伤也是很难的，更何况躯壳的造就也要花不少时间。”

　　“说的也是。”乌克娜娜点点头。

　　谜亚星望了她一眼，忽然低声道，“可是，真的能保证这次复活的乌拉拉，不会又是——”

　　这话没有说全，但乌克娜娜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放好了碗筷，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不会的。而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最后是恶那一面的乌拉拉主动要求被纯白的另一半灵魂吞噬，她已经改过自新了，从今以后也只会有乌拉拉而已，再也不会存在什么灭世之人。”

　　“我只是说说，别那么紧张，”谜亚星拉过她的手，让她靠进自己怀里，“我当然感谢她愿意把你送回我的身边，只是还是害怕，毕竟让我们分离的也是她……娜娜，同样的绝望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他将她搂紧了一些，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额发，嗓音弱了下来。

　　乌克娜娜便觉得心内一软，也放轻了声音。

　　“我明白，对不起，是我总是对乌拉拉的事太敏感了。”

　　谜亚星低低“嗯”了一声，“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放心交给维多利亚老师吧，不会有什么问题，别担心。”

　　“也不是担心，只是想着如果老师遇到了瓶颈的话我也可以帮忙解决，不然总是闷在宿舍里，感觉很没用，毕竟乌拉拉是我的妹妹，我应该亲力亲为才对。”

　　“有飞云和帝蒂娜在帮衬，就算有瓶颈也能很快解决，如果你觉得闷的话，我已经向帕主任申请这学期后面的课都自学了，可以一直在宿舍里陪你。”

　　“自学？”突然的字眼让乌克娜娜一时有些懵，抬头望向谜亚星，“可是昨天帝蒂娜不是还说，我的手续快办好了，可以回去跟你一起上课了吗？”

　　谜亚星只是轻轻一笑，“她搞错了，你不需要再回班上，以你现在的魔法，那些教学都无用武之地了，所以这学期的所有课程和考试你都不需要再参与。”

　　他低了低头，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等期末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好吗，娜娜？”

　　乌克娜娜闻言彻底怔住，而还没等她将余下的所有疑问再道出口，就已经被谜亚星覆下的亲吻全数堵在了喉咙里。

　　第二天晨起之时，谜亚星已然不在宿舍里。

　　乌克娜娜望了眼桌上摆着的还热气腾腾的早餐，坐在床上怔了好一会儿，才从逐渐清晰的思绪里回想起昨夜的一切。

　　她对谜亚星所说的离开这里很是在意，看了看时间还有些早，便打算去找大甜甜老师问一问，毕竟帝蒂娜之前所说的重新入学的手续就是她在办的。

　　来到保健室的时候正巧看见大甜甜在为一名学生看诊，乌克娜娜便没出声打扰，兀自在角落坐下，随手拿了本书翻看。

　　不一会儿便听见了大甜甜略微惊奇的声音。

　　“原来是乌克娜娜呀，你居然出门了，可真是难得，”大甜甜眉开眼笑地也拉了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最近换季，生病的学生可太多了，你看我时不时就得忙一会儿，我还想着要是你平时不多走动一些，我怕是到你要走了还见不着几面呢。”

　　乌克娜娜闻言翻书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地开口，“您怎么知道我要走？”

　　“啊，难道不是吗？”这回换成大甜甜一头雾水了，“昨天下午不是你叫谜亚星来说不用再办入学手续了吗？我当时还纳闷呢，明明早上帝蒂娜才问过我什么时候能帮你办好。”

　　乌克娜娜想了想，有些犹豫地道：“可能谜亚星听错我的话了吧，把我说的推迟听成了取消。”

　　“哪会啊，这两个字天差地别的，谜亚星又不是我的帕，哪会耳背成这样，”大甜甜听后便笑开了，“而且他确确实实是跟我说你们俩准备学期结束就搬去人类世界，说是在那边找好了房子，我还恭喜他了呢——”

　　话到此处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乌克娜娜你原来不清楚这件事的吗？”

　　乌克娜娜轻轻摇了摇头。听大甜甜这么说，她心里便已经知道这是谜亚星的自作主张，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先不说上课与否，他明明知道在乌拉拉还没能顺利复活前，自己也不可能离开。

　　正想着，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两人抬头一看，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谜亚星。

　　“我还说房间里怎么不见你，又到处乱跑了，”他缓步走了进来，对大甜甜点头以示招呼，而后向乌克娜娜伸出手，“我买了你爱吃的菜，咱们回去吃午餐吧。”

　　乌克娜娜抿抿唇，将手递给他，被他攥进掌心，轻轻拉至身侧，临出门前不忘对仍旧搞不清楚状况的大甜甜说了声再见。

　　回寝室的路上，谜亚星并没有问起她到保健室干嘛去了，只是一如平常地说起了课间的琐事。这让乌克娜娜几次想要问出口，又都止住了。

　　回到房间后简单地解决了午餐。谜亚星向来不怎么午休，吃完饭后两人一般都是在沙发上彼此靠着休息，但乌克娜娜心里一直记挂着大甜甜说的事，便稍微坐直了身子，没让他抱。

　　“怎么了？”对她突然的拒绝谜亚星没在意，拉过她的双手随意把玩着她的手指。

　　“你都不问我和大甜甜老师聊什么了吗？”乌克娜娜问。

　　谜亚星便笑了笑，“我知道你们聊了什么。”

　　“……那你就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看见他这么坦荡，乌克娜娜反而没什么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