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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残忍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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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亚星望向乌克娜娜一瞬间变得落寞的眼眸，心底泛起了一阵一阵的疼，他这次再不犹豫地上前牵起了她的手，微微俯身在那手背印上一吻。
“我的答案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娜娜，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我深爱的你，在我心里占据着唯一的位置，而这个位置，也只有你可以拥有。”
他微抬的双眼，在乌克娜娜低垂的目光看去时，像是弯起了小小的弧度。
“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改变，但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永远做着过去的自己。不管是我，欧趴，艾瑞克还是学园里的大家，我们都在这三年里慢慢成长，也或多或少地转变了性格、处事和观念，可我们依然是我们，你也始终是你。”
“……这不一样。”
“一样的，哪怕有着些微的不同，可是心都是一样的，不管经历怎么样的改变，那个最初的自己永远都会留存在自己的心里。”
他轻轻拉下了乌克娜娜的双手，借着力道将她揽进怀里。
“而就算你真的有所改变，我也可以接受。或者说，我更开心于你有所改变，把过去那些只会给自己带来伤害的温柔都丢掉，把那些泛滥的善良和同理心都收起来，面对那些人，你总是不能很好地保护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眸光开始渐渐放低，声音也拉得深远绵长。
“娜娜，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多讨厌你对任何人都能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包容，我多想能够回到小时候，那时候你的身边只有我，你只对我笑，只陪着我……”
如果你的目光，只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了。
这句虚无的话语拥有着谜亚星低沉的嗓音，像呓语一样钻进了乌克娜娜的耳中。
然而在意识和想法逐渐沉入迷惘之前，她恍然回过了神，而后抿起嘴唇，面容僵硬地推开了谜亚星的怀抱。
“我说了，不要再用魔法扰乱我的心。”
谜亚星闻言一怔，而后慌忙解释。
“娜娜，我没有，我答应你不会再做这样的事就真的不会做，不信你可以感应，我没有施展扰心，驶卷使也没有波动。”
伸出的手在乌克娜娜面前摊开掌心，见她静默不动，便想要直接拉过她的手覆上掌心，但才碰到指尖她就收了回去。
“不用了……对不起，是我多心。”乌克娜娜移开了眼神。
“没关系，我知道现在让你信任我有些难，但不管多少次，我都可以证明给你看，”谜亚星放低了声音，“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就好。”
“……”
乌克娜娜闭了闭眼，把脑子里刚刚有些控制不住的沉溺压制住，待心情恢复平静之后，才再次开口。
“我们回去吧，度过今夜，就回萌学园。”
她说完便率先迈步，平稳地跃下了巨石，向欧趴飞云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谜亚星急忙转身跟上，保持着贴近的距离走在她的左侧。
“时间空隙能让我们这么简单就离开？”
乌克娜娜脚步不停，回答的嗓音与眸光一样淡漠。
“它拦不住我，也没那个胆子拦我。”
谜亚星听后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皱着眉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也就这样放过它了？”
他到底还是对这幻境联合暗黑来对付他们感到不悦。
乌克娜娜闻言，低垂的目光看向了手中的奈亚宝石，纤细苍白的五指微微收拢，将它在掌心捏紧。
“‘实现愿望之地’，那里如果真的能够达到我的目的，这个幻境就还算能提供一点价值，如果最后这只是一个假相，那它，也没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
骤然变冷的语气，让谜亚星微微一怔，他在思忖了几秒之后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那个梦境，原来最初是时间空隙带给你的？”
乌克娜娜摇摇头，“那梦境是在离开这里之后才产生的，重新被提起，只不过是刚才它在面临摧毁之时提出的筹码罢了。”
谜亚星听后皱起眉，“它也和黑衣人一样窥见你的梦境，完全可能只是利用这个梦境当做一个托词。”
“不管是不是托词，这个地方我都一定要找到，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实现心愿的机会。”
清冷却又执着的嗓音缓缓流淌进谜亚星的耳中，他看向乌克娜娜被月色笼罩了一层淡淡荧光的侧颜，没有再劝说，而是小心翼翼地牵过她的左手。
“我陪你。”
乌克娜娜脚步一顿，却终究没有再挣脱开他那温暖的掌心，沉默地向前走去。
靠坐在巨树下不知闲聊着什么的飞云和欧趴见他们二人回来，便都站起身迎了过去。
“欧趴和我说他刚刚研究了一下这手环，发现它失去效用的原因，可能是跟学园切断了魔法联系，所以有些担忧，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飞云双手抱胸开口道。
谜亚星闻言皱了皱眉，“我们在红月当天已经在各个关口都进行了排兵布阵，按理说就算暗黑势力趁着那时候一举进攻，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能突破防线才对，而手环是在进入时间空隙之后立马就失效了的。”
他看向了飞云，“这会不会只是因为幻境与现实的隔绝导致的？毕竟它并不属于夸克星球，时间的流淌快慢也截然不同。”
“是有这个可能，”飞云思忖着点点头，“只不过按真正的时间来算，我们来到这里满打满算也已经超过四天了，学园里确实产生了变故也说不一定。”
欧趴听闻这话，眉心紧紧拧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对阵暗黑势力大军本来就难上加难，现在萌骑士还缺少了两星，真希望大家能够平安无事。”
谜亚星见他担忧，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等白天打开时间之门我们就回去，一定还来得及，而且也别忘了，大家的实力一直在变强，也有过无数次和暗黑抗争的经验，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
听见他这么说，欧趴神情总算缓和了一些，“嗯。”
谜亚星这才转过脸看向一言不发的乌克娜娜，她神色淡然，俨然一副身处事外的模样，放空的眼神不知在看向什么。
“娜娜，是不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吧。”他轻声开口。
乌克娜娜看他一眼，抿唇“嗯”了一声，松开了与他交握的左手，走到了另一侧的巨树下，倚靠着树干开始闭目养神。谜亚星也跟了过去，脱下制服外套给她披上。
飞云见状，也寻思找个地方好好躺一躺，却不想被欧趴扯了扯袖子。
“怎么？”
欧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目光往谜亚星那边溜了一圈，扯着飞云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确保那两人听不见了才停下来。
“你这是咋了啊？”飞云不明所以。
欧趴压低了声音，犹疑地开口道：“我怎么觉得，恢复了记忆的乌克娜娜，反而变得更加冷漠了。刚才讨论学园安危的时候，她脸上不仅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甚至像是在听一件完全无关的事情，这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她。”
“原来你是想说这个，”飞云听后，短短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有些失望，不过，她确实再也不能算是你们原来认识的那位朋友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她的内心已经完全改变了吗？”欧趴蹙起了眉。
“应该说是脱胎换骨吧，”飞云几步走到一颗大树下，双手环胸往树干一靠，“这些天你也见过不少娜娜姐试炼的影像记忆了，应该理解她会有这样的转变。”
“我以为她真正恼恨无法释怀的只有艾瑞克，毕竟那曾是她的恋人，只有那么爱，才会在被深深伤害后变得这么决绝。可学园，至少也曾是她的家啊。”
欧趴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这么说，只是觉得惋惜，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觉得他们和乌克娜娜都不至于走到相顾无情的这一步。
听见欧趴的叹息，原本已经闭上双目养神的飞云睁开了眼睛，目光低垂。
“其实……真正让她的心变得冰冷的，并不单只是那次心魔目睹的一切。”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吗？”欧趴问。
飞云点点头，嘴角挂起了无奈的笑，“发生了很多，而且更加残忍。”
“残忍？”
“是，非常的……残忍。”他微微仰头，望向夜空中悬挂的那轮明月，从脑海里久远的记忆中挑选出那些细枝末节，再用缓缓的声音讲述出来。
“时间空隙的幻境试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的目的是让挑战者变得更强，所以会通过人们挑战时的表现去安排试炼内容。而那次心魔之后，大约是察觉出了乌克娜娜的软肋来自于萌学园里的人事物，所以为了扫清这些认为是阻挡她成为真正强者的‘阻碍’，往后的大多数试炼，几乎都活用了萌学园里的一切。”
欧趴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活用？难道说，萌学园里的大家，被安排成了试炼的一部分？”
“对，前面几场试炼你都看过，战斗的对象都是灰袍人对吧？但从那场心魔试炼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乌克娜娜面对的敌人，”飞云声音停了一停，微吸一口气，“她面对的敌人，全都幻化成了你们的模样。”
“！这——”
看见欧趴那因为自己的话语而一瞬浮上惊骇神色的面容，飞云低下眉眼，长长叹息一声。
“我还记得，那时候最为残忍的一场，也是乌克娜娜唯一失败次数超过二十次的一场试炼，是高塔对决，”他伸出了手，一下一下比出了阶梯的模样，“总共十五层，每一层都有一个守关人，必须战胜对手，才能进入下一层，直到登上塔顶。”
“守关人……就是我们吗？”欧趴没忍住问了出来，即使他心里已经猜出了答案。
飞云点了点头，“是啊，那些守关人，都是她最熟悉的你们。但幻境的恶心之处并不只是如此，你知道吗？每一层的守关人都有两个，但真正作为对手的，只有一名，当守关人被决定是谁的时候，另一位会自动失去所有能力，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而守关人，会连着这条‘鱼’，一起杀。”
当飞云那些微拉长的“杀”字出口之时，欧趴不由得心内一颤，好像看见了一把无情的刀刃，就这么直直地向自己劈来，而持刀的人，正是他最熟悉的那些面孔。
“所以，乌克娜娜必须要作出选择，选择保护其中一个人，然后杀了另一个。”
这就是最残忍的地方所在，幻境就是要逼着乌克娜娜将她在乎的人们分出孰轻孰重，逼着她亲手把她的朋友们造就成自己的敌人。
“她……怎么选的？”欧趴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些许的不稳。
飞云看了他一眼，许久之后摇摇头，“我想这不该由我说出来，虽然是逼不得已，但第一次的选择，确实能体现出那些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如何择定。”
“难道第二次的选择和第一次的不同吗？”欧趴问。
“是不同的，后来的每次试炼里，她都会改变自己的选择，比如第一次选我，第二次就会选另一个，再下一次，就又轮到我了。我想，这是她或多或少减轻自己负罪感的方式。”
大概是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重，飞云让自己的声音放轻松了些，“不过有一个选择倒是从来没有轮换过，那就是在第十四层，面对着艾瑞克和谜亚星的时候，她选择保护的，从来都是谜亚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