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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他憧憬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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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不能说是普通人，”飞云缓缓道，“时间空隙带走的那些人类，除了萌骑士以外，其余每一个都有着天赋异禀的强大能力。然而就在这么多实力强劲的人类当中，千百万年来能够完全脱离幻境的也就只有乌克娜娜一个而已。”
“一个？”察觉到了他话里的不寻常之处，谜亚星皱了皱眉，“据我所知，三百万年前夸克族人的先辈在时间空隙最初产生之时就有了相关记录。”
“这就是你们夸克历史上的记载？”飞云挑了挑眉，又轻轻说道，“这个幻境，可不止存在了三百万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确实曾有一次，因为行星碰撞造成时空间隙的入口暴露在了夸克星球，你们的族人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误入了一次，而后把里面的情况记录下来。”
似乎是因为那记忆过于久远，所以他回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时间空隙的自我修复能力，被那次行星相撞的能量短暂破坏，以至于没能及时清除那位误入者，他也并未接受过幻境的战斗考验，所以说，真正能从时间空隙全身而退的，只有乌克娜娜一个。”
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些微感叹，谜亚星抬起眼皮看向他，“为什么你连三百万年前的记忆都能拥有，飞云，你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
飞云先是一怔，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两个人都在今晚问了我同一个问题，我这时候该说一句果然你们是十分相配的吗？不过很抱歉，我的身份并不想让人知晓，即使是失忆后的乌克娜娜也不了解，所以就算你逼问我，也得不到答案。”
他双手环胸，往墙上一靠，大有一副接下来不换话题就闭口不言的架势。
谜亚星淡淡地瞥他一眼，“我对你的来历没那么感兴趣，只要伤害不到娜娜，你就算一天换一个犬类品种当宠物我都没有意见。”
飞云被“犬类品种”四个字噎了一下，撇撇嘴不答话。
谜亚星继续谈起正事。
“你说能帮我们进入，是怎么个帮法？”
说到这个，飞云也正色起来，他看了一眼谜亚星，说：“我想你们应该也猜出来了，时间空隙的确会随着自然异象对相应的萌骑士进行强制召唤，比如乌克娜娜和红月。但其实选择异象发生时进行召唤，只是为了趁着异象暂时削弱萌骑士的驶卷使的时刻，好成功把人带走罢了。因为时间空隙选定对象有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那便是选中的人，一定要本身已经显露出极强的能力，或者存在着巨大的潜能。”
“巨大的潜能……”谜亚星低吟着这几个字，“所以说，娜娜的驶卷使，是因为她的潜能在时间空隙里被完全激发了出来，但由于到了不可控的程度，所以才选择封锁起来。”
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想法，但并未能完全抓住，谜亚星紧皱着眉头，习惯性地拿出魔方快速地转着，在几面成型之后，他抬眸盯向飞云的眼睛。
“天赋异禀的人类，萌骑士，战斗考验……时空间隙千百万年来存在的目的，难道是想要培养出它想要的能力者吗？”
飞云心内一惊，抿着嘴唇，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的智慧挺可怕的，谜亚星。”
但他并未正面对谜亚星的问题作出回答，而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三言两语很难说明白，眼下还是先专注帮助乌克娜娜恢复驶卷使这回事吧。”
从飞云避而不谈的表现，谜亚星多少明白了他这个猜测有多少真实性，因而并未刨根问底，只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说，时间空隙打开的条件是出现了它认可的人，然后才会趁着异象削弱此人能力的时候强行将人扯入幻境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它应该会在近期打开入口，因为魔法预言书预言，红月将会再次降临。”
然而飞云摇了摇头。
“但是现今的月之星，并没有达到那个条件，所以即便红月再临，时间空隙的入口还是不会打开。”
听见这话，谜亚星又深深皱起眉，“所以你说的帮助是？”
飞云笑了一下，从颈间摘下霜月冰晶项链置于手心，那雪花般纯白的冰晶此刻泛着幽幽的蔚蓝色光芒。
“霜月冰晶里蕴含着从古至今被吸进时间空隙里所有人的力量，虽然现在耗损了很多，但用作诱饵还是绰绰有余，到时我会通过魔法将这股力量注入给你们那位月之星，等到强制召唤开启的刹那，再把所有的驶卷使链接到你的乌克娜娜的身上，由你们代替月之星进入时间空隙。”
这听起来，倒是跟那个前辈提出实验理论很相似。谜亚星眯着眸盯着他手心里那条项链，低声问。
“只能两个人？我们需要带上十之星，以防任何不测的发生。”
“可以，不过你得先让他来找我一趟，我需要提前用霜月冰晶链接一次他的力量，还有那位月之星也是，”飞云答，“因为最开始生命缔结的时候给你用过一次霜月冰晶，所以这次你不需要进行这个程序。”
谜亚星听了，了然地点头。
“既然这样，明天课后我会安排你跟欧趴和潼恩见面。”
得出了商量结果，该获取的信息也已经足够，于是今天的夜谈便到此为止，谜亚星提醒飞云以后最好不要单独会见乌克娜娜，得到他无奈点头的回应，才慢悠悠地转身要回自己的宿舍。
不过在走出几步远后，忽的又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谜亚星。”飞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谜亚星等了几秒没等到下文，有些不耐地回身看他。
飞云低低叹了一口气，缓声道：“我刚刚说了吧，时间空隙的特殊性会让人被动地去了解里面每一个人有关的所有事情。”
“那又怎么样——”他不甚在意的话在刹那间戛然而止，为脑海中突然升起的某个念头深深蹙起眉。
“所以你最好还是做好乌克娜娜会恢复记忆的心理准备，并且，当你在见证过她在时间空隙里三年的存在痕迹之后，”他顿了顿，微吸一口气，认真道，“希望你能真的坚守一开始的承诺，不要让她再次承受同样的痛苦。”
模棱两可的话点到为止，飞云说完，缓缓迈步离开，徒留站在原地垂首不知想些什么的谜亚星，插进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谜亚星没有回到宿舍。
他在静谧的广场长椅上坐下，抬起头仰望着远处高楼上，乌克娜娜所在房间的那扇灭了灯盏的窗。
手中的魔方六面花色早已被打乱，在粗粝指腹的摩擦下缓缓转动着。
他呆坐了半个小时有余，在皎月又一次被乌云遮蔽住时起了身，踏着缓慢的步子缓缓向那楼栋走去。
半夜闯入女寝是性质极其恶劣的，哪怕他持有早前申请下来的通行证，但现在的他并不想顾忌什么，也毫不惧怕是否会被人发现，只是低垂着眸，一步一步走向了乌克娜娜所在的房间。
床上的女孩儿在熟睡。
她的沉睡时总是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毫无安全感的姿势。
谜亚星在床前俯下身，伸出长指去撩开她散落在颊边的黑发。
指腹点上了她的眉心，将那一点因睡不安稳而牵起的褶皱慢慢抚平，然后顺着眉眼一点点滑下，从鼻梁到鼻尖，再到唇瓣。
他覆下眼帘，缓缓凑近，在她唇上印下浅浅一吻。
“娜娜，我有点害怕。”
他并未离去，侧了侧面颊更加贴近，与熟睡中的女孩儿耳鬓厮磨，刻意压低的嗓音带上几分喑哑。
“我讨厌所有会让你离开我的可能性，但却不得不一步步地向这个结果逼近，就好像我从来都想要掌控命运，却总是被命运推着走，从前是，现在也是。
“为什么都说谜亚星聪明，真正聪明的人怎么会斗争许久却还像是一败涂地，过去我输给艾瑞克，现在我大概又要输给这个莫名其妙的幻境了。
“或许一开始就带你离开这里更好吧，即便恢复不了驶卷使也没有关系，我们去安全的地方生活，去你曾经感兴趣的人类世界，把什么责任全都抛下，当两个小小的逃兵。”
他在回想一开始的决定时，把过往的那些想象也一并找了回来，嘴角微微弯起，眸子里映着少有的满是憧憬的光。
“我想我们会在某个僻静的小镇里定居，周遭是一片连绵不绝的森林，这样冬天来临的时候，漫山遍野都会是你爱的雪景，在那满目莹白的世界里玩够了，就躲进我们那个小小的木屋，在小屋的中央笼一盆炭火，脚边卧着蹭过来取暖的小猫，我抱着你，就这样一直一直平静简单地生活下去。”
“做个平凡的人，”他忽然低低笑了，“在你回来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可是现在却发现，这个我曾经十分抗拒的词语，反而是在我最想要的时候，最难得到的。”
绵长的叹息贴着女孩儿的脸颊，化成夜晚的雾气四散溜走。
乌克娜娜在他的低喃声中逐渐从空白的沉眠中醒来，羽睫缓缓半抬的那刻，捕捉到了那俊逸面容上转瞬即逝的一道光亮。
“谜亚星？”
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半梦半醒间的柔软，惺忪的睡眼里盈着浅浅的疑惑。
“天亮了吗？”以为是到了该诉说早安的时间，但才想要坐起来的身子被少年轻缓地抚了回去。
“还是凌晨，对不起吵醒你了，继续睡吧。”低眸抬眸间，浅淡的笑容又重新挂上了谜亚星的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