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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飞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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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解散之后，众人三两结伴离开了办公室。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和平，突然又要面临新一轮的危机，谜亚星虽然心里有底，却还不是忍不住拧紧眉头。
乌克娜娜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安危担忧，于是轻轻回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即便经历了如此郑重的商讨，早没了往日战斗记忆的她，并没有任何危险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紧张感，只是看着谜亚星始终抹不平的眉心，自己也觉得没法放松下来。
“我们一定能获得一个好的结果。”
思来想去，也只能在言语上给他一点儿鼓励了。
谜亚星笑了笑，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嗯，我相信。而且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乌克娜娜点点头，也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接近下午放学的时间，但他们都没有什么吃东西的胃口，只在经过餐厅时买了一些面包，等晚上饿了的时候填填肚子。
因为有了奈亚宝石的前车之鉴，谜亚星怎么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宿舍，乌克娜娜好说歹说才在门禁之前把他劝回去休息。
望着重新归于安静的房间，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拉开椅子在桌前坐下，手肘撑着桌面，慢慢地按压着太阳穴。
直到门口处传来极小的一声犬吠，她才睁开略显疲惫的双眸，走过去开门。
白色的小奶狗摇着尾巴，迅速地从打开的门缝溜了进来。
“飞云。”
乌克娜娜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那小小的身影便短短地“呜”了一声，在一道微光之中显现出了少年纤瘦的模样。
“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他开口便是这么一句，毫不客气地在椅子上一靠，“天气冷了，帝蒂娜破格把我的窝挪到了房间里，虽然是门板旁边。”
乌克娜娜微微一笑，“看来你和她相处得很好。”
“还算不错啦……话说你说有事想问，是什么？今天你们好像都怪怪的哦，难得看到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点复杂，”她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缓缓道，“这个学园一直对抗的某个势力似乎重新出现了，而且有个什么预言说时间空隙要再次开启，所以大家都在忧心。”
听见了久违的那四个字，飞云的表情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乌克娜娜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于是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对吗，飞云？”
却见飞云抿了抿唇，忽的扯了嘴角笑了一下，“啊，当然知道，那可是我和你都极度痛恨的地方呢。”
听出了他嗓音里的几分阴冷，但乌克娜娜脑中毫无相关记忆，只能顺着点点头。
“你要找我说的事情，不会是要我帮你们进入时间空隙吧？”飞云直了身子，狐疑地望向她，眉眼里满是抗拒，“先说好，这个忙我帮不了。”
乌克娜娜早猜到了这个回答，便也没有介意，只是摇了摇头道，“我明白你不会帮忙，我要找你问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
她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了离开办公室时维多利亚还给她的奈亚宝石，而后把他递给飞云。
“他们说，这是乌拉拉……我妹妹死后化身成的宝石。”
飞云一怔，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个画面，神色复杂地接过，只是那带上了几分动容的神情，很快被惊诧所替代。
“这上面——”他猛地抬头看向乌克娜娜。
她点点头，垂眸轻声开口。
“在第一次触碰的时候，我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响，那个时候，我觉得心中充满了怨恨，有一种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想去杀掉谁。而很可怕的是，这个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像感受过千百遍，而那感觉并不是冲动，而是真的杀掉了谁一样。”
乌克娜娜看向他的眼眸，有些艰难地开口询问，“我失去驶卷使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真的，曾经使用这魔法能力……毁灭过了什么？”
飞云心内一震，薄唇张阖许久，却始终回答不出一句话。
逼人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直到乌克娜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答案，应当很明了了。”
她回到床边坐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而后笑了一下，“真是的，都答应好要和谜亚星站在同一高度，可如果获得了魔法能力却无法掌控的话，又有什么用呢？要是因为这自私的决定而伤害到其他人——”
那清透的眸中闪过了几分痛苦。
“不，不是的！”飞云捏紧了手中的奈亚宝石，不忍见她这幅模样，快速地向她摇摇头，“虽然，你封锁驶卷使的原因，确实是因为不想再拥有那可怕的力量，也真的……做过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但是娜娜姐，在时间空隙里是没有对与错的，如果当时你不去做出决定，那么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而我……也不可能拥有生命。”
他极其郑重的神色和意味不明的话语，让乌克娜娜微微发怔。
“什么叫，如果不是我，你不可能拥有生命？”
自脑海存在意识以来，她就一直和他同行，对待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少年，她一直将他当成弟弟一样，两人彼此扶持走了很长一段路，最终回到了这个据说是“家”的地方。
乌克娜娜从未怀疑过飞云什么，即便谜亚星欧趴他们明里暗里提到过很多次他的异样，自己也从未问出口，然而这一刻，连她都觉得迷茫。
“你到底是什么呢，飞云？”
她第一次带着如此探寻不解的目光，去看向眼前这个陪伴自己一路同行的少年。
飞云垂了眸，那天生微翘的嘴角即便拉下，也总像是在笑的样子，他便也弯了眉眼，盈盈看向乌克娜娜墨玉一般的双眸——
“我是被你从时间空隙里解放出来的，永恒的光啊。”
少年的声音像在水中化开，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嗓音，入耳的分明只是一句话，乌克娜娜却仿佛听见了无数个人的声音。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她忽然觉得脑中传来一道刺痛，许多个陌生的画面向眼里袭来，那是一张张被微光萦绕着的笑颜。
莫名的温暖缓缓流淌过心间，不过只一刹那，那些分外熟悉的面庞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云。”乌克娜娜怔怔地唤了一声少年的名字。
飞云没有应，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摘下了颈上挂着的霜月冰晶项链置于手心，低低念了一道咒语，那柔和的光芒便笼罩向乌克娜娜。
几秒之后光芒消散，少女眸中恢复了清明。
“知道我为什么并没有阻止大家帮助你恢复魔法能力吗？”将项链重新戴好之后，飞云忽然问。
乌克娜娜看向他，缓缓摇头。
飞云低低地笑了一下，“其实也很简单，对绝大多数的我们来说，当初那个在时间空隙里扬着冰冷笑容对抗一切，甚至是‘神’都敢睥睨的那个你，才是我们心目中最完美的乌克娜娜。”
他将自称改为了“我们”。
乌克娜娜凝视了许久飞云的面容，忽然莞尔一笑。
“但是在谜亚星的眼里，无论什么样的我，都是他心爱的那个人。”
飞云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是啊，谜亚星终究是不一样的。即便是我们，也总是希望你停留在我们觉得最美好的样子。”
他突然感到轻松了，往椅背上一靠。
“时间空隙而已，既然你想回去，那我就帮你回去，反正这个幻境早就被你改变过了不足为惧。乌克娜娜果然还是适合当个俯视他人的女王，我就说，你不可能真正放弃那个力量的。”
“但如果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的话……”忽然压低的嗓音浅得仿若梦中呓语，并没能让乌克娜娜听清，“希望到时候他真的，能拯救你吧。”
月亮沉到窗檐处之时，飞云重新化身成幼宠，梅花脚印踩着惨淡的月光，缓缓离开了女生宿舍。
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帝蒂娜所在的楼栋，而是在穿过走廊后，轻巧地转了个弯。
“飞云。”
冰冷低沉的嗓音自身后而来，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意识到那只手朝着自己的脖颈而来，飞云只觉得身上的绒毛都颤了一下，迅速弓起了身子，飞快地窜到了几步之外，于白光之中显出人形。
似是还未从那突然的危险感中脱离，他紧皱着眉头的面容上满是戒备。
那人从树下阴影中向前迈了一步，昏黄路灯映照出了谜亚星神色凉薄的俊颜。
“学园明文规定，宵禁之后不允许在非宿舍区域闲逛，你虽然不是这里的学生，也该守规矩。”他淡淡开口。
“啧。”
飞云倒退半步，没好气地望向他。
这人刚刚绝对是要掐他的吧，现在居然还一副无事发生的淡然模样。
“你大晚上不也不睡觉到处乱跑，”他左右看了看，确保无人，才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萌骑士自己就该以身作则。”
谜亚星抿着嘴唇，转头望了一眼远处熄了灯的女生宿舍楼，又回眸望向他。
“你是娜娜的朋友，所以我不想做娜娜不喜欢的事情，只是你，也该有点自知之明，懂得什么叫做‘保持距离’。”
——那你刚刚差点掐过来的手是夜间的亲切招呼吗请问？明明初次见面时还分外友好，果然醋性大的男人不能招惹。
少年腹诽一句，面上却万般无奈。
“我说真的，你对我没必要敌意这么重吧，乌克娜娜就跟我姐姐一样，我还能对她起什么心思吗？更何况我喜欢的是……”他的话卡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我正好有事找你，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谜亚星不置可否，只是环顾了一眼四周，而后迈步朝一个方向走去，飞云也随即跟上。
行至月影照不到的角落里，谜亚星停下了脚步。
“可以说了。”他冷淡开口。
飞云也不墨迹，开门见山道：“我答应了娜娜姐，帮助你们进入时空间隙，让她顺利恢复驶卷使。”
谜亚星半抬眼眸，略显怀疑地看向他，“你们不止谈了这个吧？”
“怎么你还希望我跟我姐花前月下一番吗？”
话甫一出口，就见他眼神蓦地冷了下来，飞云假咳了一声，回到正题。
“也没什么别的，她给我看了乌拉拉的奈亚宝石，后来还询问了你会不会也因为她被暗示而受影响，我才想起缔结生命那回事，估摸着你可能会因为她刚刚的短暂痛苦而有所感应，所以才来找你。”
与其第二天乌克娜娜被询问时觉得两难不好回答，还是他先来自首算了。
“你知道乌拉拉？”
令人意外的，谜亚星最先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是，其实不只是乌拉拉，你，艾瑞克，包括从前跟娜娜姐有过接触的所有人，我都知道。”
所以才会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能把乌克娜娜放心地交给谜亚星。
“不是娜娜主动提起的吧，是时间空隙？”虽是个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飞云感叹了一下他的敏锐，点点头。
“不错，其实她从来不会跟我们提起过去，只是因为时空间隙的特殊性，让我们被动地去了解了有关每一个人的所有事情。”
“我们？”谜亚星挑了挑眉，“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时空间隙并不只是能吸走萌骑士，所以普通人，也一定能有进入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