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行》moomsipoint

4、第 4 章

　　丽姨报完号码和陆临意解释：“小陆你看我一个保姆也不好太插手悠山的事，万一她生气了……”
　　陆临意点头：“我知道。”
　　电话接通，那头吵吵闹闹的。
　　听声音应该都是和吴悠山差不多大的孩子。
　　通话的男生还算清醒，声音不抖，思路清晰，没等陆临意开口主动找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你好，请问悠山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你是谁啊？”男生大声问她。
　　她一本正经：“我是悠山家里的保姆。她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怕她没带钥匙，在想要不要给她留门。”
　　男生听完又回到了刚刚吵闹的地方，喊了一声：“大小姐带家里钥匙了吗？”
　　陆临意没听见吴悠山的声音。
　　男生得到回复转头和电话里还在等着的陆临意说：“她带了钥匙，不过你给她留个灯吧，我们待会送她回去。”
　　陆临意：“好，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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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接完电话坐到吴悠山的旁边：“大小姐我听这声音不像是丽姨的。”
　　老三有些激动，“对了！她还朝我说谢谢呢。人还挺有意思的。”
　　大小姐手里拿着酒杯，闻言瞪他：“你也挺有意思的。”
　　老三抽走她手里的酒杯，招呼别人：“太阳你扶一下大小姐！走啦，送人回家。”
　　太阳：“好啦，悠山，你如果实在难受不如装醉给她给她找点麻烦？这样可能还会比自己喝酒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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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吴悠山家的那条路的路灯因为年份过大亮度很低，几十米才立着一盏。
　　整条路亮一块黑一块的，整体还是黑的。
　　小院子外的围墙上有一圈小灯，陆临意去找了找开关 ，把那一圈的灯给打开了。
　　灯一亮，这栋小别墅在这条小路上像一个插了一圈小蜡烛的亮晶晶的小蛋糕。
　　就等着一个女孩回来把它吹灭了。
　　漆黑的夜里，远处传来交谈与欢笑声，渐渐清晰。
　　走到围墙外，朝气蓬勃地各自道别。
　　那一圈暖灯被人熄灭。
　　小院里独有的一盏平时不开，用来装饰的复古立灯，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也被按下开关。
　　最后照亮吴悠山脚下路的是穿过遮盖着一楼落地窗窗帘依旧亮得耀眼的客厅吊灯。
　　窗帘紧闭，挡住房内的全貌。
　　时间不算晚，丽姨往常这个时候已经睡了，新来的那个就算醒着也不会大半夜在楼下乱晃。
　　推开门，吴悠山的视线与早已站在门边的陆临意撞上。
　　陆临意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一侧，与她对视后率先打招呼：“回来了？”
　　吴悠山收回目光掠过她，往楼上走。
　　陆临意被撇在后面，闻见吴悠山落在空气里的甜甜的酒香。
　　这小孩喝的酒度数还不低。
　　今天这屋里醒着的人还不少。
　　丽姨也没去休息，见吴悠山回来了连忙招呼她去厨房喝醒酒汤。
　　吴悠山脚都踏上楼梯了听见丽姨的话，又放下，撑着一旁的扶手问丽姨。
　　“什么醒酒汤？”
　　“小陆说你可能喝酒了让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那小孩听完丽姨的回答站在原地盯着她手里端着的醒酒汤。
　　两人一时僵持着，陆临意看了一会，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她从丽姨手里拿过汤端到吴悠山面前，用上吴悠山叫她的称呼：“要阿姨喂你？”
　　吴悠山端走醒酒汤一骨碌喝完，她想要自己把碗放回厨房，还没动脚碗就被陆临意拿走了。
　　一个碗而已，陆临意没想让丽姨帮忙。
　　丽姨跟着熬到现在，陆临意让人先回房睡觉，自己顺手把碗洗了。
　　出了厨房吴悠山还站在那。
　　发现陆临意在看她，吴悠山把视线收回，这会欲盖弥彰地看手机。
　　陆临意确定吴悠山身体康健，没有缺胳膊少腿，意识也算清醒。
　　她不打算再多管闲事，直接往楼上走。
　　也不知道吴悠山是不是真喝醉了，居然乖乖跟在陆临意身后。
　　“你喝醉了吗？”陆临意停在自己卧室门前。
　　吴悠山否认：“我没有。”
　　陆临意看她脸色没看出什么，还是把人送到过道尽头：“那行，晚安。”
　　陆临意将吴悠山的房间门打开一个小缝。
　　想着别墅里的房间构造差别不会太大，就通过门缝找到门旁的开关。
　　“啪嗒”。
　　吴悠山的卧室亮起光。
　　吴悠山除了身上的酒味重了些和没喝酒的人没什么区别。
　　陆临意相信她不至于快十八岁了还没有分寸，替她把灯打开就真的走了。
　　在客厅坐到现在她澡还没洗，现在身上还沾染上若有似无的甜酒味。
　　她打开行李箱打算先去浴室洗澡。
　　正推开浴室门，她忽然记起自己忘记叮嘱吴悠山不要现在洗澡了。
　　算了，应该也不会死人。
　　睡衣放在行李箱的最下层，现在床上放了好几件衣服。
　　她思绪飘到别的地方去，人跟着心不在焉起来。
　　注意到床上的衣服，和杂乱的行礼箱内部，忽然打算先把衣服收拾进衣柜再去洗澡。
　　衣柜在床的左侧，嵌在墙里很大。
　　按照合约的要求，陆临意要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她给自己预留出冬天衣服的位置，开始一件一件把衣服往里面挂。
　　挂到一半，她有些后悔，她当时应该去洗澡睡觉的。
　　手里还拿着衣服，陆临意在考虑不如现在去洗澡睡觉。
　　“咚咚咚”。
　　陆临意看向门的方向。
　　现在能来找她的人不会是丽姨。
　　她站的位置离门不近，这会不想动。
　　“门没锁。”
　　“咚咚”。
　　门又被有规律地敲了两下。
　　“你直接进来吧。”
　　“咚。”
　　陆临意光听敲门声都能听出外面的人有些不耐烦了，她也有些不耐烦了。
　　放下衣服打开门：“怎么了 ？”
　　吴悠山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陆临意伸手把她拉进房间。
　　“屋里开了空调，进来说。”
　　她没等吴悠山回答，继续收拾衣服。
　　陆临意把衣服摊开，撑上衣架，旁边的人一直都没说话。
　　她不想被这么盯着看，只好问一句：“怎么了？”
　　吴悠山：“我想问，今天是你给我朋友打的电话吗？”
　　陆临意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向她保证，“放心吧，我没说我是你后妈。”
　　陆临意和吴博峰的关系两人心里都清楚，但“后妈”这个词谁也没有主动提，吴悠山觉得自己那声阿姨都是因为有情绪加成才能喊出口的。
　　“后妈”这个词和陆临意那张脸搭配起来，怎么搭怎么奇怪。
　　更奇怪的还有吴悠山的亲生父亲要另娶没有提前告诉她。另娶的老婆没比吴悠山大多少。
　　吴悠山是在陆临意已经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才知道这两件事的，甚至是最后知道的。
　　吴悠山强迫自己不去想，在和自己的好友喝酒发泄的时候也只是用“阿姨”带过。
　　陆临意这么漫不经心地提起了，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在意了。
　　大概是因为面前这位阿姨的态度实在是太随意了，随意到让她觉得这个后妈其实另有其人。
　　面前这个人可能只是吴博峰找来的挡箭牌。
　　让自己先适应下来，等火气平息再换个人进来。
　　这趟吴博峰的新老婆能少受一些气。
　　吴悠山用力闭眼，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赶走。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朋友的手机号码的？”
　　陆临意解锁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你朋友是什么超级英雄吗？需要保密身份？那我现在知道了会被你暗口吗？——如果不能存的话，你帮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删了吧。”
　　吴悠山没有拿她的手机，皱着眉看她：“你存他电话号码干嘛？”
　　陆临意看她清醒得很，指了指摊开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吴悠山小姐，你现在要是不忙的话，帮我叠一下衣服。”
　　摊开的行李箱是空的，衣服全部被拿到床上。有的装在行李袋，有的摆在在床上东一件西一件的。
　　但都是叠好的衣服，吴悠山没觉得还有哪件需要重叠的。
　　“凭什么？”
　　吴悠山没被陆临意绕走，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一遍，“你还没回答我，你存他号码干嘛？”
　　陆临意走到床边把床上原本叠好的衣服抖开，穿上衣架挂在衣杆上。
　　挂上衣杆，她转过身叹气，抬眼笑着看吴悠山。
　　“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我听这位小男生的声音挺好听的，所以打算看看能不能发展成别的关系吧。”
　　吴悠山抓起一件衣服丢在她身上：“你疯了吧？”
　　陆临意稳稳地接住她扔过来的衣服，看了一眼床尾。
　　离这位大小姐最近的是一件带拉链的休闲外套。
　　陆临意笑意未消。
　　“如果不能存他的号码，那可以存你的手机号吗？不然下一次再找不到你人，总得让我有个人可以联系吧。”她把手机丢在床上，吴悠山伸手就能拿到。
　　丢完手机毫不见外地补充：“随便递一件衣服给我，我省得弯腰了。”
　　吴悠山看着不情不愿但还是把衣服递给她了。
　　床上的手机早就熄屏了，她看了一眼没作声。
　　懒得弯腰的陆临意走到床尾，替她解锁顺手拿了件衣服回到衣柜前。
　　“你存我电话干嘛？”
　　陆临意看着她：“因为你是一个未成年的女高中生，如果再出现今天的情况，联系不上你，我会报警。为了不麻烦警察叔叔，还是麻烦你存一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吴悠山低头操作手机，陆临意再一次抬头看她，她已经把手机放下了。
　　就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陆临意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吴悠山小声地说了什么，陆临意没听清。
　　她弯了点腰没说话，意图让吴悠山自己主动重复一遍。
　　“今天的灯是你给我留的吗？”
　　陆临意忍了忍，没忍住，轻轻拍了拍吴悠山的肩膀。
　　“家里只有两个人，不是丽姨就是我。你猜呢？”
　　吴悠山向后退一步背着手，把头抬得高高的，陆临意顺着她的动作站直身子。
　　“我不猜。”吴悠山说。
　　陆临意看她打算走，对着她的后背叮嘱一句：“你今天喝酒了建议不要洗澡。”
　　吴悠山握着门把手，回头看她。
　　陆临意：“如果想洗的意愿十分强烈，可以等半小时后，不然容易头痛。”
　　吴悠山“哦”完，出了这间卧室。
　　陆临意在吴悠山走后，拿起床上的手机走到门前，把门反锁。
　　她打开手机。
　　吴悠山不仅没删她朋友的电话号码，还存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不只留了手机号甚至添加了微信好友。
　　可以说做得很全面了。
　　陆临意忍不住想，这是多怕麻烦人家警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