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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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要谈什么？”
大概是北川墨的态度过于云淡风轻，轩尼诗反而沉默了片刻。
“你这家伙，是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他感叹。
“我们见过吗？”北川墨眨眨眼睛，慢吞吞的和他聊天，“你看起来很面生，这位先生。”
北川墨此时就像是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蝴蝶，任何挣扎都只会引发无意义的躯体损伤，因此他也懒得动，只有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轩尼诗。
“虽然不排除你认错人的可能，可是你又那么笃定，还这样的大费周章的把我带到这里来。”
少年的眼睛缓慢的又眨了一下：“我原以为你是想杀了我的，可是你没有，反而在外面看了我好几天。真奇怪。”
轩尼诗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居高临下、对落入陷阱的猎物游刃有余的开口：“奇怪什么？”
北川墨：“当然是奇怪，你为什么害怕我。”
啪嗒一声轻响，大概是轩尼诗碰到了口袋里的什么东西，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移开对视的目光，因此室内安静了片刻。
而后轩尼诗微笑开口：“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明明再怎么看，都是你应该害怕我才对吧。”
说着他伸出手，五指微张，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北川墨的眼睛。这一瞬间两人的距离无限接近，北川墨甚至可以闻到轩尼诗身上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以及被遮蔽在消毒水味道之下的、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我现在的拳头距离你暴露在外、毫无保护的大脑只有一寸。很近。近到我甚至不需要使出什么力气，只要轻轻的捅一下……你可爱的、滑腻的、脂肪质感的皮质层就会在我的手中断裂、破碎，流淌一地。”
他对着北川墨的耳朵吹了口气，满意的看着少年的左耳生理敏感的抽动起来：“或者我也可以换个方法。”
“虫子是很麻烦的东西，基地里禁虫。因为它们会咬破电缆、到处翻垃圾、除了传递病毒之外一无是处。但你我都清楚基地里现在多了点什么，我可以帮你把头骨装回去……可惜说不准会带着几个虫卵，毕竟现在基地里已经不干净了。”
“我们想象一下，虫卵里的蠕虫在黑暗温暖的地方孵化、又为了成长而不断觅食。可巧，它所处的地方有着丰富的、毫无遮拦的温暖脂肪，于是它们啃噬，它们繁殖，它们排泄……”
“卡普锐斯，让我们不妨猜猜，那时候的你还可以活几天？”
他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那只手始终覆盖着少年脆弱细嫩的眼睑，但是，他并没有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北川墨的心跳稳定、平缓，波澜不惊。
这和他预期的不一样，这人是害怕到僵硬了吗？
轩尼诗有些狐疑，他松开对少年眼睛的遮蔽，但是北川墨并没有再次睁开的意思。
男人不排斥沉默的环境，但是眼下的场合显然并不包括在其中。
“喂，说话。”
北川墨叹气：“说什么？”
他等了几个呼吸，轩尼诗似乎是要开口，但是北川墨却并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位先生，真正的杀手在动手前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你说了这么多无聊的废话，无非是想让我感到恐惧，可这对我没用。”
“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胜券在握？其实你什么都不懂。”
北川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如水：“无聊透顶。要么说出你的来意，要么滚。”
轩尼诗的脸色阴沉下来：“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北川墨笑了笑：“不知死活的是你。把我困在这里，你能得到什么？你不敢杀我，只能试图用这些言语来吓唬我——这就是您的本事？”
轩尼诗冷哼，一只手一直放在口袋里：“啧，当然不是。我本来打算温情的和你谈谈，是你自己不中用。”
北川墨微笑：“请便。”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轩尼诗的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北川墨却没有很意外的样子：“谁知道？说不好是你的麻烦来了。”
轩尼诗狠狠瞪了北川墨一眼，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少年重新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盘算接下来可能的发展。
过了一会，轩尼诗又走了回来，他看着仍旧被捆得好好的北川墨，神色不明。
“是你干的？”
北川墨眼神无辜：“冤枉啊大人，我一个囚犯能干点什么？而说到底，所有人的麻烦都是他们的自作聪明惹出来的，不是吗？”
轩尼诗怒视着北川墨，这一刻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但他也同样无可奈何，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自作主张。
卡普锐斯的存在本身已经是秘密，而要是让那位先生知道了他对卡普锐斯做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要他就此收手已经不可能。贝尔摩德是个会保守秘密的女人，剩下的知情者他也已经借由眼前人之手处理掉了，在这件事上他没有退路。
就在此时，房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轩尼诗大人，不好了！基地的防御系统出现严重故障，有外敌入侵！”来人慌张地说道。
轩尼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别人呢？”
手下的视线扫过房间，掠过北川墨的脸。男人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诧，但是他很快的低下头，安分守己的控制住自己的眼神。
“基地的通讯被干扰了，所有人现在都是一级戒备。白兰地大人和君度大人已经就位了，我的任务就是通知您。”
轩尼诗微笑夸赞：“你做的很好。”
手下有些激动：“都是大人教的好，这都是属下应该做——”
他表忠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枪响就打断了他。
男人倒了下去，很快地板上晕出一滩鲜艳的红。
他永远也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完了。
轩尼诗把玩着手里的枪，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两眼只瞧着北川墨：“卡普锐斯，真是糟糕啊。为了保护你的存在，又有一个人因你而死了。”
“轩尼诗？”
通过死者的话，北川墨总算得以确认男人的身份。
“是我，亲爱的。”
男人耸耸肩，俯身捡起北川墨的头盖骨，细致消毒后放到紫外消毒机里，设定了时间。
“五分钟后，我帮你把你的头盖骨装回去。现在，让我先去处理一下你闹出来的小小麻烦。”
轩尼诗一脚跨过地上的尸体，任由血迹在洁白的地砖上蜿蜒。
最后，就是关门声。
室内重回寂静。
“啊，脑子……头盖骨还没有装回去。”
北川墨睁开眼睛，喃喃自语，“真是的，把空气都弄臭了。”
那一日的经过就是，系统通过入侵几个蜘蛛研究员的大脑，成功破译了基地里各个牢房的门禁系统，最终放出了一大堆的不明生物。
而那个无辜闯入的炮灰是基地底层员工，主要任务是送那些不愿意听话的实验体上路，但是因为他的老板不当人，自己也不幸领了便当。
至于那几个被系统抓住的蜘蛛研究员，现在他们已经被流放到了通风管道的某个特定片区，主要任务从做实验变成了抓蚊子蟑螂以及生产情绪值。
‘夏天快到了，他们有义务为改善他们自己的居住环境出一份力。’
现.白额高脚蛛农场.农场主.北川墨振振有词。
最主要的是，离开了原来的蟑螂生态缸，他必须要开辟一些新的收入了。
在那之后，轩尼诗信守承诺，给北川墨安回了他的脑壳。系统仔细扫描后发现一个微型电击器，显然这老登打的是一言不合就把他电成傻子的主意。
对于这个主意，北川墨并不喜欢。
‘可以把这玩意装到他自己的脑子里去吗？’
【系统可以给宿主提供教程，但介于躯体限制，操作实施者需要为宿主本人。】
‘啧，那就还是先屏蔽……’
【好。】
过了一会，系统又来汇报：
【宿主，余额快见底了，这是账单明细。】
北川墨：？
可恶，为什么他都成囚犯了还要面临财务危机啊！
系统给的流水明细很一目了然。
支出大头：
【复活卡x2】、【人鱼改造药剂x1】
支出小头：
【蟑螂改造药剂x30】
【幻觉梦境共享链接x5】
【监控10min修改限时卡x10】
【红外探测器30min屏蔽卡x2】
【电击器电击屏蔽单次保护罩x1】
……
然后是一些收入。
收入在他被绑架到这个鬼地方之后，断崖式下跌。
可以说两张复活卡抽干了他90%的积蓄，尤其当初救苏格兰的时候他的余额甚至是不够的，还是靠向系统打白条才搞定，后面还了好久的贷款；
然后，这阵子又被可恶的轩尼诗绑架到这个见鬼的地方，蟑螂农场、苏格兰还有明美的情绪点也都和他无关了……
北川墨震惊，北川墨惊恐，北川墨猫猫崩溃。
这不就是纯纯的入不敷出吗？
现在的进项除了几只小蜘蛛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出项还是源源不断，问，北川墨的系统账户余额的变化趋势是什么。
太好了，上辈子他吐槽的那个变态泳池管理员的计算题，终究还是以回旋镖的姿态扎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原先，北川墨对于发生在自己的账户、或者说自己本人身上的一切其实是有些无所谓的。
对于他来说，死也好活也罢，都没什么意思；他和雪莉的交情其实也没有好到可以以命换命的地步，他只是一直在玩闹般冒险，在寻找一个让自己结束生命的理由。
但是，以上这些里绝对不包括被变态老登搞来，陪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人体实验。
尤其这个实验对象还是他自己。
而轩尼诗最后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个东西有人托我转送给你……”轩尼诗掏出项链的时候，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北川墨，但可惜最后也没有找到端倪，“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真遗憾。”
他随意的把东西抛给了北川墨，吊坠上的红宝石还残余着一点温度。
“折磨已经失忆的家伙没什么意思。不如这样吧，卡普锐斯，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 6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