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醉春风 ...
-
我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怎么样了,却听说阿姊被禁足了。我不安的等着赵瑾辞,想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什么情况,天气越来越冷,听竹知道赵瑾辞没来我是不可能睡觉的,她没有办法,只能劝我回屋,陪着我一起等。
赵瑾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吓了一跳,眼底的青色一眼就看出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我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每次早出晚归,就连我也一连好几日都不曾见他,没有好好休息也就罢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凡是涉及到赵瑾辞的事情,我都不免多上心几分,看着他睡着了,才想起刚刚忘了问关于阿姊被禁足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赵瑾辞又走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姑娘,现在要起吗?”
我望着听竹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走的?”
“王爷卯时就走了。”
竟然走这么早。
“最近在忙些什么?”
“回姑娘话,奴婢只负责照顾姑娘,关于王爷的事情,奴婢不太清楚。”
我知道这是在听竹这里问不出什么,索性就不问了。
阿姊就算是禁足了,也是这摄政王府的女主人,除非赵瑾辞真的下了死命令,让人看着她,否则她想出来,谁也拦不住。我诧异于阿姊的变化,眼前浓妆艳抹的人哪有半点她记忆里林月娘的模样,听竹更是在出现的那一刻,就将我护在了身后,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听竹是有武功在身的。
阿姊就像疯了一样朝我怒吼着,张牙舞爪的模样,更像是一个疯子,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听竹似乎也不太想让我知道阿姊在说什么,一直护着我想让我回房间去。
我怕阿姊伤到肚子里的孩子,顺从跟着听竹一起往退,刚踏上台阶,我终于听清楚了阿姊说的话。
她说,林笙儿,你现在满意了,父亲死了,你现在满意了!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听竹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姊,不肯再往里走一步,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注意到颤抖,“你说什么?”
“哈哈——”阿姊大笑了两声,眼底的嫉妒丝毫没有隐藏,充满愤怒的模样好像恨不得将我撕碎,“你竟然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阿姊毕竟还是摄政王妃,就算有人拦着,也只是拦着,不敢在做其他的什么。
“林笙儿,凭什么,凭什么大家都向着你,就连赵瑾辞都对你这么好,你不是没死吗?他凭什么要杀了父亲,甚至让他曝尸荒野······”
“你们在干什么,没看见王妃病了吗?还不带王妃回去休息!”
我撑着听竹的手坐在了地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没死?赵瑾辞为什么要杀宣德侯?
“听竹······”我紧紧握着听竹的手,眼神执拗的看着她,她一定知道什么,她一定知道什么!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竹看出我今天不知道事情真相不会罢休,只能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包括那道有毒的桃花糕。
“那厨师其实是王妃的人,不过宣德侯为了王妃,自缢了。”
我听完一股悲中中来,不是因为父亲没了,而是因为宣德侯到死都在护着阿姊。
其实阿姊错了,她曾经有过疼她爱她的母亲和父亲,而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如今的她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了。
幼帝登基,有赵瑾辞这个摄政王在,更有太后在,亲疏远近一看便知,朝中大臣更是结党营私,太后听信谗言,在朝堂上处处针对,赵瑾辞本就寸步难行,如今满朝上下更是以宣德侯的事情大做文章,我却只能在海棠苑这方寸之间无能为力。
往日里回来,我都已经睡了,今日赵瑾辞见我还在等着,又想起刚刚回府管家说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
“肚子里的孩子说,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我拉着赵瑾辞的手到一旁的餐桌坐下,示意听竹可以上菜,“我这个做娘亲的,自然是要满足孩子愿望的。”
赵瑾辞闻言失笑,也只能无奈的摸着我的肚子,“以后别再等了,我尽量早些回来。”
“好。”
我没有问朝堂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他如今走的路是坦途还是荆棘,从他第一次上战场开始,我便只有一个愿望,活着就好。
我小心抚着赵瑾辞的轮廓,他是有多累才能沾床就睡,如今内忧外患,他应该很累吧。
瑞城在海棠夫人去世后,从未有一天善待过赵瑾辞,如今却要让他拿命护着。
如今月份越大,我行动就越发不便,听竹更是对我寸步不离,姜沁隔三差五也会来看看我,给我带来外面的消息。
又开始打仗了,可整个朝堂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正兵出征保卫自己的国家。
姜沁的哥哥今日主动领命前往边境,过两天姜沁也是要跟着走的,姜家一门忠烈,到最后只剩姜沁和她兄长二人,到现在却仍要他们领兵抗敌,倒是那群整天说这个不是,说那个不是大臣们,如今安静了,也不知道待他们走后,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送走姜沁后我忧心忡忡,不确定这是不是我们两个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前日咳血的帕子还被我藏着,不敢让听竹看见,更不让赵瑾辞知晓,如今我甚至庆幸他早出晚归,这样就不用知道我已经油尽灯枯,只是苦了肚子里的孩子。
赵瑾辞整日忙于前线和朝堂的事情,对我依旧很上心,只要有时间就陪着我,前几日也寻得了瑞都最好的稳婆住进了府里,我也尽量让自己放宽心,不去想那些看似和我无关的事情,只是现在已远在战场的姜沁始终牵动着我的心。
生产那日突发暴雨,赵瑾辞在城外练兵营,路途遥远无论如何都是赶不回来的,匆匆赶回来反而在路上可能会遭遇什么不测,索性我让听竹拦下了要去禀报消息的人,有听竹在,有稳婆在,还有太医院请来的太医,这一关我一个人总归都是可以过去的。
只是人定胜天这话啊,好像不太适合用在我的身上。
我后悔没有看见赵瑾辞最后一面,后悔只听见孩子的一声哭声,甚至不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是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好好陪着赵瑾辞,不要让他孤独的一生再添凄凉。